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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世纪,自17世纪一度让于威尼斯共和国以来,辗转于奥皇之手,于1915年由意大利王国从奥地利皇室手中夺回。它构造之精,形体之大,墙壁之厚,凌驾于其他宫殿之上。如今,墨索里尼就坐在昔日帝王的宝座上发号施令了,这里成了法西斯统治4000多万意大利人民的中心。
威尼斯宫的大门是日夜开放着的,但有重兵把守。来谒者若取得会面的许可,便有一个守卫队长前来引领向那内宫的大门走去。推门一看,那里面令人觉得与其说是在室内,不如说是置身于野景之中。
墨索里尼办公厅的窗子是向威尼斯广场开着的。因为这大厅是昔日一间备有世界第一个地球仪的房子,所以人皆称之为“两半球之厅”。这间大厅是15世纪中叶建造的,后来荒废了,墨氏夺取政权后才又重新修复。厅长60英尺,宽40英尺,高40英尺。这间大厅好似空空如也,既没有桌子、椅子,也没有椅子沿壁排列;只是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座昔日使用的大烛台。
走进这间大厅,首先令人注目的便是天花板上豪华的装璜,其中浮雕着圣马可的狮子和罗马牝狼。在大厅远处的一个角上,有一张约摸12英尺长的台子放在地毯上,旁边放着两把椅子。靠壁有一张写字台,上面放着现代世界地图集。地图集展开的是欧洲地图。桌子的另一端紧靠着用美丽多彩的花纹石砌成的大壁炉。
面对窗户坐在桌边的就是当今的恺撒——墨索里尼。他每天在这里发号施令,同时也每天在这里接待远方来客和法西斯党政要人。他如今是意大利最有权势的人,也是最忙的人。办公室装着三部电话机。他的书桌看上去倒也简单朴素,除了日常处理的公文外,就是平日他所最喜欢读的《俾斯麦传》和莎士比亚的《裘力斯·恺撒》等著作。他崇拜俾斯麦,但更崇拜恺撒。他十分赞赏恺撒的武功,特别崇拜他在对外侵略扩张中的韬略和英勇献身精神。
恺撒说:“懦夫在未死以前,就已经死过好多次;勇士一生只死一次。在我所听到过的一切怪事之中,人们的贪生怕死是一件最奇怪的事情,因为死本来是一个人免不了的结局,它要来的时候谁也不能叫它不来。”这段话给墨索里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认为要活着就要像恺撒一样,耀武扬威,作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为扩大意大利的疆土作出自己的贡献。他曾多次对部下说过,弱肉强食是人类生存竞争本能的表现,弱者必然为强者所征服。只有像恺撒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民族英雄,才值得受人尊敬。因此,他对恺撒的死是十分同情的。他痛恨刺杀恺撒的“叛徒”。正是凭着恺撒的教训,墨索里尼进一步加强了对法西斯党的控制,对一些“叛徒”和不忠者,一经发现,立即处置,以防后患。
1932年3月23日至4月4日的一段时间里,著名的德国传记作家卢特维希专门造访了这个独裁者,同当今的恺撒进行了长时间的有趣的谈话。墨氏的举止、风度极力模仿古时的恺撒大帝,给人留下了“朕就是国家”的深刻印象。
和所有的独裁者一样,从他的外表看来,好似非常镇定,但实际上他却是不断提防着外部的反对和党内的暗算。为了表示他的政权稳定,他在同客人谈话时,故意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他从不显露出神经质和不高兴的情绪;不过他和人谈话时,总喜欢用铅笔做杂记,或用手指玩弄铅笔。他往往不安于坐席,就如同一个人久坐而感到不舒适一样。据说,他有时工作疲倦了,就忽然跨上摩托车,带着他的孩子们,驰往奥斯蒂亚。警察闻讯,随即组织车队尾随,沿途加以保护。
当作家问到他的发迹和早年所受到的磨难时,墨索里尼以低微的声调断断续续地回答说:
“饥饿是一个良师。差不多和监狱与仇敌是一样的。我的母亲当小学教师,月薪50里拉;我的父亲是一个铁匠,没有固定收入。我们全家只有两间狭小的房子。一个星期中很难见到餐桌上有一块肉。家里充满着激烈的争论和热切的希望。我的父亲因从事社会主义而被捕下狱。他死时,有好几千人为他送葬。所有这一切,尤其是,我之出身贫贱,乃是握在我手中的一张王牌。”
“父亲的铁匠生涯,给了我很大的影响,”他强调说,“这些早年的印象要深刻地保留到人的灵魂消灭的时候为止。你若是在铁工厂里注视着那铁锤,你便体会到一个人可以并且必须任意处理事物的情欲。即使在今日,当我看到一个石匠在制造窗缘时,我便为之神往,而且我自己也想去干一干。”
“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大学校,它时时在考验着每一个人。”墨索里尼继续说,“我在19岁时便写诗,并且想出去试试我的命运。我急躁得即刻把小学教师的职务辞去。我的父亲在狱中,我也只好任他去,一文不名地跑到瑞士当劳工度日。乃至心愿已偿,又百感交集起来;然而主要的却是愤怒在支配着我。我的父亲在监狱受着折磨,母亲在受着贫困生活的煎熬,我在学校又不时受到侮辱。因此,一个只觉得生活难保的青年便对革命产生了向往。最初,我就成了一个社会主义的激进分子——布朗主义者,后来又成了一个共产主义者。我的衣袋里时时装有一个马克思浮雕头像的圆章,我简直把它当作一个护身符带在身边。”
“今日,你看到这个肖像时,又做何感想呢?”
“他确有深远的批评家的智慧,也可以说是一个预言家。但是当时我在瑞士,却没有机缘讨论这样的问题。在我的同事中间,只有我的文化水平算是高的,况且我们的工作时间又长。在奥尔贝的巧克力厂里,每天要工作12小时;因为我是一个建筑工人,所以我必须搬运石料送到三层楼上,每天达120次以上。虽然,我也曾经茫然地相信,这只不过是为着将来在受训练。”
“那么在监狱呢?”
“监狱中尤其是如此,”墨索里尼接着回答,“我在那里学会了忍耐。在监狱里和航海一样。一个人,无论在狱中或在船上,都需要忍耐。”随后他又自我介绍了他在各色各样的国度里,共尝过铁窗风味11次。计在伯尔尼、洛桑、日内瓦、特兰托,以及弗利等地都曾被关进过监狱。在某些地方甚至不止一次。监狱生活不仅使他受到艰苦的磨练,而且使他学到了克敌制胜的方法。他说:“今天我把政敌关进监狱,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墨索里尼呷了一口水继续讲道:“我时时刻刻感觉到当时我所干的一切,我所经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取得更重要的地位。我不仅注意向社会学习,而且注意向历史学习,特别注意向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学习。
“我第一个敬仰的人物是马基雅弗利,他是意大利的思想家和历史学家。他主张结束意大利的政治分裂,建立一个统一而强大的君主国。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不惜主张采取暴力手段。”
“你早年读过马基雅弗利的著作吗?”
“我的父亲常常在夜晚高声朗读他的作品,我们围着铁匠铺的火炉饮着我们自家葡萄园生产的红葡萄酒聆听着。那时,马基雅弗利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40岁时,我又读了一遍,从而印象更深刻了。”
“你研究过德国历史上的人物吗?”
“俾斯麦,”他脱口而出,“从实际政治的立场上看来,他是当时最伟大的人物。我认为他决不只是一个秃头上只有三根头发而脚步沉重的滑稽人物。我确信他是一个有着丰富统治经验的人物,他至今有许多经验是值得我学习和借鉴的。”
第一部分 铁匠之子第11节 “恺撒大帝”(2)
墨索里尼虽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由于青年时代刻苦好学,他能操一口流利的英语、法语和德语。根据不同的谈话对象,可以变换使用不同的语言。
谈到拿破仑时,他用法语说:“我非常崇拜拿破仑的武功,他是一位伟大的军事家。他所以失败,主要是树敌太多。雅各宾派反对他,因为他镇压了革命;正统的王朝论者反对他,因为他是王位的篡夺者;信仰宗教的人反对他,因为他和教皇争胜。同情他的多是下等社会的人物。因为在拿破仑的统治下,他们有饭吃。我很早就对他产生了敬仰之情。有人认为独裁者使人惧怕,但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哩!”
墨索里尼踌躇了片刻,又用惋惜和崇拜的口气说:“恺撒之被暗杀是人类的大不幸哩!我敬爱恺撒,只有他兼有贤者和战士的意志。实际上,他又是深知万物之真相的哲学家。他固然是功名心重,但是他的野心却并没有使他失去人性。”
随后,墨索里尼又提高了嗓音进一步强调说:“的确,独裁者是可爱的,人民一面惧怕他,一面却又爱他。民众敬爱强壮的男子。民众本身好像是女子。”他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在我看来,群众并不算得一回事,在他们没有被组织起来以前,只不过是一群绵羊而已。假若你要去领导他们,则你必须用两根缰索——热情和关切——去牵引他们。只用一根的人便会陷于危险的境地。”
谈到对人民的统治,墨索里尼故意装出一种神秘的姿态说:“我来到这儿就不想走了,打算尽可能久地留在这儿。
“意大利常常是诞生卓越人物的国家。”墨索里尼进一步为自己的独裁统治辩解道,“在罗马,可尊敬的罗马,已经有过不只70次的独裁政治了。一个有见识的人,假若具备相当的人格,便能代表一个民族,而且统治一个民族。但无论如何,我想不会有第二个墨索里尼吧!即便会有,意大利恐怕也不会忍受得了吧。”
关于侵略扩张的前景,这个独裁者供认不讳,他的确在为“生存竞争”作准备,同时也在为民族竞争作准备。“血!”他刻薄地重复着:“民众似乎只有流血的时候,才渐渐晓得战争是在进行中。我要把青年和儿童训练成热爱国家、热爱战争的人。孩子们对于动物是残酷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是极容易被训练成为好战的人。”
墨索里尼又以拐弯抹角的方法回到独裁的问题上。他说:“俾斯麦在他统治的30年中所成就的一切,都是有利于德国的。独裁者长期掌握政权对于政治家是极其重要的。”
谈到他利用现代技术造福于人民,他详细介绍了他的政府开发庞廷沼泽地带的业绩。
“为了建设,法西斯意大利需要更多的领土,需要更多的劳动力。”这个独裁者明目张胆地说,“我们反对马尔萨斯主义,它是一种谬论,而且在道德上说来,那是一种罪恶!人口的减少,继之必将造成贫困。意大利的人口只有1600万时,那时的国家较我们现在有4200万人口的国家更为贫困。30年前,我就在自己的家庭中觉悟到这件事!制造工业需要更多的经过教育的职工,而生产力也会增加千倍。”
“然而,我对妇女是看不起的。”他说,“试问,在有文化史的几个世纪中,有过女子建筑家吗?你只能请她替你造一间小屋,建筑一座庙宇却办不到。建筑学是一切艺术的综合,她们是不懂的。因此,我是女权论的第一个反对者。自然,我不主张奴役妇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