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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江山易主,沈阳市长换成了慕绥新后,每逢年节、大事小情,以各种名义给领导送礼的,已经变成了可以理解的不正常政治生活的补充。
毫无疑问,这背后隐藏着严重的“钱权交易”,他的想法骤然就越来越大了。
当时,这种不正常政治生活的“补充”,在沈阳市选拔任用干部上,就更离谱了,往往是主要领导说了算。致使那些跑官的人,只要抓住一两个领导,敢下大赌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如愿以偿、官运亨通。而领导们敢于接受这种“投资”,不仅万无一失,还有三个好处:一、这都是“一对一”的活动,两头保险,十分安全可靠;二、两头害怕,送钱的怕不收,收钱的不敢轻易不收,因为在人际关系复杂的官僚阶层,许多人都想通过这种“人情往来”,以消除“政治危险”,化解矛盾;三、一箭三雕,几头都好。首先是名义好,过年过节,大事小情来看领导。其次是两厢情愿,改善关系,加深了解。再往下来,送、收双方过手的大多是公款,皆大欢喜。于是,在这种“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观念影响下,沈阳市给领导送礼风越刮越烈。老慕曾在忏悔书中这样估计:每年沈阳干部这种“人情往来”资金大约在一亿元以上。
在这种大背景下,夏任凡被这种大圈套小圈的关系网迷惑了,尤其是看到那些比他级别低,水平比他差的人,甚至是个品质败坏的人,都可以坐火箭一样,“蹭蹭”蹿上去,俯视着他,对他指手划脚,他心里就极度不平衡了。如马向东死党、市建委副主任宁先杰,为了爬上建委主任的高位,先后三次给老慕送去20万人民币,荣升了主任;鞍山市口碑不好的烟草专卖局副局长周伟(副处级),因为也送了老慕20万元人民币,老慕来了个“旱地拔葱”,一下子调到沈阳担任烟草专卖局副局长,8个月后又担任了局长(副厅级),市委常委中许多人有想法,却无人出面制止。还有那个迟若岩,没有什么能耐,就是一次给马向东送去7万美元,就连升两级,由市自来水公司的副经理,一跃而为正经理,进而又被调任市政府副秘书长。他原以为像老慕这样的官当不长远,可当老慕在沈阳干了两个大工程后,很奇怪老百姓没有反对他,反而老慕口碑越来越好,说他是个干大事的市长,至今人们还在念叨。尤其是他有一次与老慕到韩国去商,与老慕朝夕相伴。通过观察,他发现他与老慕有许多共鸣之处,比方老慕的事业心、老慕的一言九鼎以及老慕的男气,都极强烈地感染了他。而老慕却没有一点架子,反而与他有些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使他心里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弯。他开始理解老慕、佩服老慕,并以他为榜样。他以为只有像老慕这样左右逢源、公私兼顾,才能干大事业。
而他在企业干了20年了,20年前他就名震华夏,直至今天还是原地踏步走,心里太不平衡了,觉得太屈才了。他极想再升一步。而事实上他完全有能力,有资历再上一步,况且市交通局长的位置很长一段时间空缺,他只要往前迈一步,就顺理成章地坐上那个宝座。因为他在20多年前在北大演讲时,就宣称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是,他又不想极露骨地去巴结、去买官。那样太掉价,不符合他青年企业家的身份。
说心里话,他不是不想上一步,也不是没有太看重那个位置,尽管市交通局如果刨去他管客运集团实际上也是空架子,因为他现在事实上已经相当于“局级干部”了。他想当局长,只不过是想要个名份。因为这不仅仅是对他事业的肯定,还能满足一种荣誉感,这是每个当官人都必须具有的虚荣心。况且客运集团隶属市交通局,他许多工作要开展,许多想法要实现,还不能越过这道门坎,为此,他常常觉得受了牵制,心里非常不舒服。当然,也不排除他萌生当局长念头,有报20年前那一箭“落马”之仇之嫌。但是最主要的因素是,他与在市委常委说一不二的市委副书记、市长老慕有了良好的个人关系。事实上,他是反省了自己成败得失后,认为那次下台以及这次上台后,长时间没有上去的原因,是他平时没有重视“无形资产”的投资。到了“关键时刻”,因为上头没有人,没有硬后台,没有人“挺身而出”。但是他骄傲心里又不允许他有奶便是娘,见谁都烧香,见谁都拜佛。他选择老慕,是经过严格细心筛选的,是把老慕当哥们处的。我相信这话,夏任凡的高明之处也在这里。但他决不会像有的报道说的那样,他像“哈巴狗”一样颠颠地给老慕去送钱。他知道像老慕这样非常能干的“公仆”,常常带有一种“上帝”的感觉。他也长期当过一把手,也有这种“感
觉”。那就是想找他帮助的人太多,给谁好处都是按国家政策办,不用他掏腰包,不用他拿出一分钱,他只是个掌握政策的人,在可给可不给的情况下,他给了别人,别人就会感激他,而不会感激政策。当然,高明的领导这种“分配”也是有原则的,也带有相当感情成分的。对于这样的高水平领导,你巴结得太露骨,赤裸裸地送钱,他会瞧不起你。即使有钱能使鬼推磨,即使真送了钱他也许能给你办事,但是一定得在“万分保险”的情况下,干的是一锤子“买卖”。可这岂是夏任凡追求的“境界”?为此,他并不是不着急,着急也是隔玻璃亲嘴够不上。他知道老慕很骄傲,轻易瞧不上什么人,他当市长这么长时间没有光顾客运公司就是例证。为此,他只有把握好机会,做得不显山不露水,一次就打动老慕。
这种机会终于来了。一次,他知道老慕要出访马来西亚,便事先派人到那个国家去安排。老慕一到机场,那个国际玩笑果然开得很新鲜、很刺激、也很大,接待规格不亚于国家元首,先是十几台锃明瓦亮的“大奔”鱼贯而入,停在他身边,紧接着一位面若桃花的女电影明星为他献鲜花。那一刻,老慕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次活动后,老慕醒过腔,自然会顺藤摸瓜找到作俑人夏任凡,对他有了好感,并破例到客运公司视察工作。自然,夏任凡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铺上红地毯迎接,手板心煎鱼伺侯老慕,老慕岂能不对他有一个能干的感觉?结果效果达到了。老慕逢人就说;他了解夏任凡,这小子能干。夏任凡聪明就聪明在这里,悲剧也在这里。
继而,他们回来后,他决定进行第二步“物质投资”,但是他不敢、也不会冒冒失失赤裸裸地为自己当官送礼1997年底,他第一次向慕绥新出手,应该说是一种试探。当时客运集团公司所属企业要进行无轨电车改造,更新运营车辆需要市里帮助解决相关资金。按理说,这本来是公家的事情,夏任凡只须按正常途径反映情况,按审批程序递交报告就行了。可是,为了“今后工作”探明途径,趟趟路子,他还是于12月的一天晚上,来到老慕家。
老慕在家显得很热情,他的前妻贾桂娥也在场,他们在大客厅接见了他。几句寒暄客套话聊过之后,进入正题时;夏任凡“大肚弥勒佛”般地笑了,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道:“快过年了,给嫂子弄点钱花。”慕绥新没有推辞;微笑地当了“二传手”,马上转交给贾桂娥,他心里一块石头才落了地。第一次出手如此顺利。老慕笑得很自己人的样子,也就很真诚。他知道见好就收,赶紧告辞了。
夏任凡走后,贾桂娥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立即问老慕:“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夏任凡呀!是个有争议的人物,他想当交通局长。”慕绥新那坑坑洼洼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夏任凡一撅尾巴,就知道他拉几个粪蛋。
从改革闯将到死刑犯第二章(6)
夏任凡那点心事,岂能瞒过老慕的眼睛?原来他们在韩国交谈时,老慕就把他的底摸得一清二楚。但市交通局长这样的“肥缺”,岂是一万美元可以买下的?对于这一点,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交易。继而1998年5月、9月,夏任凡又分两次“送货上门”,给慕绥新送2万美元,慕绥新又收下了。
慕绥新将3次送的3万美元都收下了,这使夏任凡非常高兴,他想老慕收下3万美元,没有拒绝,这本身就是一种暗示和许诺。况且他知道老慕一言九鼎,是办事的人。为此,那些日子,他便做起当交通局长的梦。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那个好消息并没有来。夏任凡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不做则已,要做就一定做好的人。于是,他每天都是在非常焦急的等待中,也是在每天分析猜测中度过的:老慕还在等什么?是情分没到,还是送得不够?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自己送多少才能填满那无底洞?夏任凡心里有没有底?但是有一条他心里是托底的,那就是老慕“当官人不贪财”,来者不拒越多越好。
有一篇文章这样写道:1999年6月的一天,慕绥新在商贸大厦会见外宾,其时夏任凡也在场。他抓紧有利时机,送给慕绥新一块“百达菲丽”男式手表,慕绥新收下了。有谁能想到,就在一市之长忙于公务、会见外宾的档口,行贿、受贿这样见不得人的苟且之事照样进行。
案发后查明,这只含18K金的“百达菲丽”表,价格不菲,值人民币9万多元。
夏任凡则告诉笔者,事情的经过不是那样。是那天他也参加会见,老慕看他的表很薄、白表带,显得干净好看,便说,你的表不错呀!看到老慕喜欢,想要这块表,我动心了,可我再想溜须拍马,也不会当场把一块旧表摘下来,送给老慕。那是对老慕的不尊敬。老慕也不会要这块别人戴过的表。事后,是我惦记这件事,不久有人出国带回来一块,我要来,送给了老慕。平心而论,慕绥新并不是见钱眼开,光收别人钱财不办事的人,而是那种非常有人情味儿的人。老慕拿到夏任凡的钱后,利用市长、市委副书记的职务之便,确实为夏任凡办了不少事。比方客运公司运营的价格、线路安排调整,以及因燃料价格上涨等因素,造成运营困难等问题,慕绥新都给予了支持并帮助解决。夏任凡还要求将沈阳市客运管理办公室,转归客运集团公司管理,慕绥新表示同意,并责成有关部门办理。但其后因为其它原因没有办成。特别是在夏任凡要当交通局长的问题上,他更是主动与有关领导协商并推荐,坚持要夏任凡到交通局当局长。
夏任凡为什么最终没有当上局长呢?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是夏任凡与交通局有过节、名声不好。由于市交通局领导班子集体反对,他们说如果让夏任凡担当局长,他们集体辞职,为此,市常委会也否定了慕绥新的提名。
一个改革初期极有抱负与作为的改革者,为什么竟会有这么些人反对、这么没有人缘呢?一句话,夏任凡变了!
夏任凡自从1986年第二次上台以后,在交通客运公司担任“一把手”长达十四五年,在沈阳市企业领导人中,恐怕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