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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徽数了数,这些侧室的别号也顶有意思的,梅、兰、竹、菊、信、义、和、平,敢情这安王懒得记他那些妾室的名字,所以就用这些可以琅琅上口的“代号”称之?
无论事实是哪个,赵徽为这八位妾室感到悲哀。
不过,他这个亡国之君被硬当作某人的替身,岂不是更加悲哀?
他甩甩头不愿再想,跟着总管大人的脚步踏上前往安王府的小径。
乌云遮蔽了明月,庭园的景致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只是觉得四周风声飕飕,暗影幢幢,仿佛鬼魅各自伸展着手脚要向他袭来一般,要不是有总管大人提着灯笼在前头引路,他是不是会立刻就躲起来瑟瑟发抖,或者干脆跪下哀声求饶?
如果他真能这样胆小,那么完颜金对他的兴趣是否会减小?
胡思乱想中还是到了目的地,那是个建在湖中的凉亭,漆黑如墨的夜晚,却灯火通明的异常灿烂。
赵徽慢慢步上前,凉亭里的身影迅速清晰,那里的人他都很熟悉,有他的妃嫔、他的近侍;他一步步走近,没忽略他们脸上流露的不安和心虚……
他走到凉亭口,一干人微微弯腰,齐声道:“蓝公子好。”
蓝公子?赵徽苦涩的点头。
“蓝”并不是他的姓,而是完颜金那位心上人的姓,现在的他扮演着安王心上人的角色,名字不再是“赵徽”,而是“蓝湘”,一个陌生的名字被硬生生的强加在他身上。
“你们好。”他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
他以为亡国俘虏应该操持重活,穿著褴褛,可眼前的人却一个个穿著不俗,就连以前伺候他的小太监典墨也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长袍。
“看来,似乎是我多心了,你们日子过得不错嘛!”
亡国之奴能过成这样,还真是得天独厚。
“公子别这么说,我们能得到安王宠爱,都是因为公子你呀!”典墨急忙说道。
“宠爱?”赵徽扬眉,有点疑惑,又似乎有点了然,“安王如何宠爱你们?”
“他……他……王爷他……”他以前的一个妃嫔讷讷出声。
“说。”他不耐烦的催促。
“他把我们都收为偏房了。”
他很是讶异,却没表现出来,只是用目光数了数,这凉亭里,总共有八个人,四男四女,“莫非梅、兰、竹、菊、信、义、和、平就是你们?”
八个人齐点头。
赵徽霎时觉得啼笑皆非,安王好大的胃口,一下子收了八个人,还男女不拘,收了他的妃嫔也就算了,连他以前近身的太监,随侍的护卫都收了,这算什么?
夸耀他的权大势大,还是展现他勇猛的精力?
或者,只是喜欢收集美人——想自己以前,对于身旁的人着实挑剔,非美人不近、非俊男不用。
也许安王看到这些人一时色心大起就统统收了,这也不无可能。可若是如此,那安王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好色之徒。
赵徽心下对完颜金的印象又坏了几分。
“他们待你们可好,你们有谁觉得委屈?”身为他们以前的主子,他有那个义务问清楚,不过就算他们有谁觉得委屈,他又能如何?
“王爷待我们很好。”
“我们不觉得委屈。”
也好,那就不用他强出头,冒着惹怒完颜金的危险,“那我父亲呢,他在哪里?”眼前只有八人,其余被掳的官员和他的父皇在哪里?
“老太爷身体不舒服,在屋子里头休息。”典墨低着头,心虚的说着。
真的是这样吗?恐怕是以他为耻,不想见他吧!关于这一点,赵徽没说破,只是询问:“我父亲平常都被派做什么?”他相信完颜金的胃口没好到连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都吃得下去。
“老太爷他、他平常……在马厩,跟马为伍。”以前的一个近卫回道。
说得白一点,就是在马厩干活。
“那他……过得还好吧?”毕竟还是他的父亲,既然人还活着,他多少也得关心一下。
八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赵徽叹气,可想而知,高傲的父皇一定不能习惯在敌国为奴的生活,以前一向一呼百诺,如今不但唤不到人来服侍,还得去服侍别人,不,是众马。
高傲如他,怕是宁死也不愿屈从。如果这时他跟在身边,所有事务一定都落在他这个儿子的肩上,但现在他不在父皇身边,他所遭遇的一切只能……
“帮我转告他,请他自求多福,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了。”赵徽转身便走,迈出一两步后又停了下来,没回头,声调平稳地道:“你们也是,各自好自为之,我以后……再也帮不到你们什么了。”他不管身后有什么反应,头也不回的走了。
◇◇◇
赵徽漫步在幽暗的庭园,心也是幽暗的,渗着沁人心骨的寒冷。
他可不可以就当作“赵徽”的义务已了,他可不可以就这么专心当安王完颜金想要的“蓝湘”,他可不可以就这么跟“赵徽”的过往一刀两断?
最重要的是,他能不能过着全新的生活?
赵徽迭声叹气,打开他居住屋子的大门,房间里如同外头,也是一片幽暗,但跟以往的幽暗似乎又有些不同,仿佛有什么隐藏在黑暗中。
“谁?”他问,声音平平。
嗤的一声,一点火光点燃桌上的蜡烛,整个房间霎时在晕黄的灯光下清晰起来。
他看清楚了,原来是完颜金坐在桌前,那凌厉的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瞧着他,他也闻到了,凝滞的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酒香。
“你喝酒了?”只是不晓得有没有醉。
“湘儿?”完颜金冲着他呼唤,声音低沉而温柔。
赵徽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事到如今,他还讶异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他以后的生活注定得当蓝湘的替身吗?
“王爷。”他响应,一步步走向完颜金,最终落座在完颜金的对面,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完颜金面前的酒盏上,二话不说地直接拿过来张口就倒,辛辣的酒液入喉,让胃部一阵灼烧,他也不管,脑子里只想着以前听过——喝酒壮胆。
“你喝多了。”完颜金抢了回来,摇摇酒盏,竟然半滴不剩。
只见赵徽酡红了脸颊,在摇曳灯火的晕黄照射下呈现出明媚的娇态,再衬上那双迷茫的眼眸,显露出万千风情。
“湘儿,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赵徽呵呵低笑,“王爷不喜欢?”
“我?”完颜金挑眉,“我喜欢得紧。”他伸手一拉,醺醉的人儿轻易的落进他的怀里,他紧紧的搂住,把头埋进赵徽白皙的颈项,用力一吸,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他希冀的青草香,而是书卷的味道,一种文墨香。
完颜金想起来了,颂国君主赵徽最喜欢诗词书画。
他忆起了他最爱的蓝湘总是喜欢策马狂奔草原上,然后跳下马,在葱葱草原上翻滚,往往落得一身草屑也不以为意。
蓝湘,蓝湘,他的蓝湘呀!为什么背叛他?为何?
更紧的拥住,“湘儿?”完颜金声音沙哑地呼唤,眼眶温热了起来。
“王爷?”赵徽努力抬头呼吸,闷闷的说:“你快要把我挤死了。”没忽略完颜金眸中的苦痛,究竟他跟蓝湘之间,曾有什么样的纠葛?
完颜金稍微松开他,却又立刻攫住他的双唇,辗转吸吮,伸舌侵进他的口腔,如蛇般轻盈的舌肆无忌惮的舔尽他唇舌的每一寸,弄得他全身燥热,大约也是酒力助燃吧?他两条纤细的腿不由得酸软,直接瘫软在他怀中,任完颜金子取予求。
虽然他早就经历过男女情事,但是从没经历这种狂猛的激情,完颜金给他的感受,完全是前所未有的。
赵徽本来以为男女之间的交欢不过是一种欲望的表现,一种生理的需求,发泄过后,他还是他,她亦还是她。
但是在完颜金激狂的索求下,他全身颤抖不已,仿佛面对一个全新陌生的世界,他竟然没有把握在他把身体献给完颜金之后,他……还能是他吗?
“湘儿?”
他的身体一僵,仿佛一桶冰水淋上他。
完颜金拦腰把他抱在怀里,嘴唇更是放肆的袭上他的颈项,他的胸……
赵徽惨然一笑,他不过是个亡国君,一个俘虏而已,事到如今,容得他这么一个卑贱的奴隶跟“安王”说不吗?
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敏感的感觉到背后重重的压上床板,完颜金硕壮的身躯也随即压上他纤薄的身体,却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他不知道是酒的副作用,还是……他天生淫荡?
风飕飕吹过,呼的一声,把烛火吹灭。
也好,看不到完颜金的脸或许会更自在些。
刷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传来,赵徽只感觉到身躯一凉,不用多问,他感觉得到身上的蓝衣被粗暴的撕裂。罢了,今晚注定躲不过,无论完颜金想要对他做什么,他只能忍着承受。
才想着,完颜金的热唇再度侵袭着他,完颜金那粗糙的双掌更是肆无忌惮的扫过他的全身,或重或轻的揉捏着他全身细白的肌肤,引来阵阵热潮迅速的聚集在小腹……恍惚中,他的灼热忽的被一手掌握。
“啊!”赵徽惊呼,身体弹跳起来,随即重重落在床上,黑暗中传来完颜金讪笑的声音。
他浓重的喘息着,完全无法忽视完颜金的手指蓦然伸进他身后的密穴中,带着一点点的黏腻,还有一些些的清凉,似乎是某种膏药,然后揉进他的体内,手指更是往里头深深探入,探索扩张他的身体,逼迫着他体内的炙热汇往某点敏感,赵徽高高的呻吟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来。
“天!你好敏感。”
赵徽完全不知道完颜金在说什么,只知道他的身体迅速的失控,完全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似乎,又多了一根手指侵入他的身体,不多久,又多了一根……他深深的呼吸,强迫自己放松……
很久以前,宫里的“长者”就或多或少的吐露与女与男的交合之道,所以他早早就明白,男人跟男人之间,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受伤。
他没办法反抗完颜金,但至少,他可以让自己身体可能受到的伤害减到最低吧?
才这么想着,一阵剧痛从下半身传来,赵徽惊呼出声,感受完颜金的巨大硕热硬生生的挺进他的身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下意识的退缩,不想完颜金再动。
“痛吗?”没想到完颜金还气定神闲的伸手拨了拨垂落在他额前汗湿的头发。
“痛。”赵徽咬紧牙根出声。
“是吗?”完颜金的嘴角上扬,“等习惯后,你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完颜金这句话有说等于没说,问他痛不痛,也不减低他的痛,还要他习惯这样的痛,这样跟告诉猪会习惯被宰杀有什么不同?
恶狠狠的瞪着完颜金,赵徽闷声开口:“慢慢来吧!今晚就这样作罢如何?”
完颜金的反应是刻意动了一下腰部,一阵痛楚立即涌上,让他猛然狠狠吸气,“别、别动……痛……”
“第一次总是最痛的。”完颜金毫无怜惜之意地吻上他瞬间失去血色的双唇。
赵徽屏住呼吸,怎么也无法说话,双手紧紧抓住身旁的锦被,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