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最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不是真理舆论导向不能错的大规律吧?――啊,我可能说错了,对于我们来说,那条思想和想象力的河流可能根本就没存在过,我们有的或许只是一点唾沫的能量啊。”    
    她的话激起我的愤怒。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时,朋友的话使我在讨论发言时就有的嫉妒感,忽然一下子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从而迅速燃烧起羞愧的火焰,炽烤着我的全身。这嫉妒感又引出我尚不明确的绝望。大概是出于对这嫉妒和绝望的惧怕与反抗,我反驳她说:“那你都写个好的出来呀,怎么不见你写?从回国以后,你还没写出过什么有力的东西吧?”    
    朋友一下子变得万分沮丧。“就是写不出来才想那么多呀。唉!独立的思想才是艺术的灵魂。可是我觉得我的大脑都被一条条的绳子捆住了,挣也挣不开,怎么也挣不开啊。真是,都被捆住了,――我们没有艺术的灵魂,艺术就死了。勉强写出来的东西,也是死的,烂的,垃圾。我们这些自封的艺术家,也应该算死了吧?”朋友悲哀地说。朋友所说的情形,我深有同感。朋友的作品受到批判之后,我也曾一度陷入了思想的挣扎之中,那场挣扎真的可以说是思想上的炼狱呀。几乎要疯狂。挣扎之后。我的作品便往现在的方向发展了,但我至今也不敢肯定是我突破了某种思想上的束缚,还是放弃了挣扎,像突围不下的军队一样地退怯了。这种不确定,时时令我不安。但我做的是,在这不安袭来的时候,极力地回避它。因此,我和这不安带来的焦燥,总是擦肩而过,并没有像朋友那样,长期与之纠缠不清。    
    我们一同沉默起来。    
    


序章序章(4)

    窗外,车流疾驰。闪烁着的车灯,霓虹灯,给窗玻璃涂上一道道稀薄的色彩。变幻着,光怪陆离。车声,带着尘世的喧嚣,穿透玻璃,落到我们的耳朵里。窗内,离我们不远处的大厅里,是轻歌慢舞着的人群。欢快的,纸醉金迷的情景。沉默的我,忧郁的朋友,两张椅子,一张桌子,构成一个寂静的小世界。这小世界处在灯红酒绿的漩涡中显得分外不和谐,仿佛一片绿叶,随时会被无比强大的漩涡的力量碾碎吞没。我盯着酒杯,脑子里闪着模糊不清又杂乱无章的思绪,或者什么都没闪现过,只是呈一种空白状态看着手中的酒杯。酒杯的表层上映着旋舞着的人群的投影。那投影夸张地变形扭曲着,在彩色酒液的背景里仿佛要着喊出:“城市啊,城市啊,我们的城市啊。”的叫声来。在这叫声里,我全身都觉出一种热辣辣的疲倦,眼部的肌肉似乎已经开始溶化在城市彩色的液体里,眼球就要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啪达一声,像两个石子般落到面前的酒杯里。    
    “那个英才俊杰过来了。”朋友忽然说,并把头扭转过去看也不看来人。我抬头,就见那个在讨论会上受到赞誉的青年作家走了过来。他是来跟我辞别的。然后,这个风流才子以放纵不羁的姿态搂着女人远去了。朋友看着他的身影说:“他快完了。他从这个城市里吸收的养料和他从这个圈子里别人身上得到的那点唾沫就要用完了。我在想他用完了这点唾沫后会怎么样呢?”    
    我和朋友想象不到的是,青年作家当天晚上和妓女在床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他看见床下扔了一地的纸。纸上粘满人的体液和口红的印痕。青年作家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些口红印是他昨夜灵感来的时候,匆忙之间用女人的口红记在口巾纸上的一部伟大小说的构思。他忙跳到地下把那些纸拾了起来。然而那些纸上用口红写下的文字已被体液弄得一塌糊涂。青年作家怎么也想不出它的原貌来。他甚至打电话叫来妓女问她是否知道那些纸巾上写了什么。妓女眼波流转着说她根本没看过,她不知道。青年作家慌了,拿着那些纸巾来到大街上见谁问谁:“你能看出这上面写的什么吗?这可是一部伟大的小说呀,它要震惊全世界的啊……”他没有疯,可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写出什么来,靠着对那部没写出来的伟大作品的猜想和对昨天的回忆支撑着未来的岁月。    
    坐在酒吧里的时候,我和朋友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青年作家的思想的源泉会那样快便油尽灯枯了。朋友看着青年作家消失后,忽然抬手捂住了眼睛,大声呻吟起来:“天啊!天啊!”我立即知道朋友的眼疾又犯了。我忙用布蒙住她的眼睛,把她送回了家。那天傍晚,朋友烧了她所有的藏书。    
    第二天,我给未来的孩子采购用品归家时,看到朋友和华夏在客厅里聊天。我开门进去时,华夏正端着茶壶从灶间里走出来。朋友依着窗台站着。手里拿着空了的茶杯。显然是等着华夏拿茶过来。华夏给她添茶的时候她安之若素。对华夏丑陋别扭的步态和畸形的身体视若无睹。见我进来,朋友向我举了举茶杯,便自顾自地继续着她和华夏的谈话了。    
    “……这么说,你们家族的那个诅咒是你悲壮地死去的高祖父的妹妹,也就是你口中的老祖奶奶发下的呗?对了,是高祖父的妹妹就应该叫什么姑奶奶才对呀,为什么叫老祖奶奶呢?”朋友说着亲切地坐到华夏对面。    
    “我也不清楚啊,反正从祖上就这么传下来的。一百年前的事,谁又能说得清楚呢。”华夏用和我一样的声音说。    
    “那老祖奶奶的幽灵现在还出现吗?”    
    “应该要出现了吧,说是每二十年就复活一次嘛。直到这个诅咒被破除为止。现在离上一次出现也有二十年了吧--华春,你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啊?”妹妹对从卧室里换了衣服出来的我说。因为我们是孪生的,她从不叫我姐姐,而是直呼我的名字。我对她也一样。    
    “还不是小衣服,小被子什么的。你又在说那些无稽之谈啊?”    
    “怎么是无稽之谈呢?我对你们家族的历史很有兴趣呢。啊,你还早着才生呢,现在就迫不及待地要当妈妈了吗?”    
    “那么,你什么时候生呢?我可是看了你的信知道你怀孕了才忍不住来看你的。”妹妹看着我的腹部说。    
    “她得明年晚春的时候才生呢。计划好的嘛,据说女孩在那时候出生会特别漂亮。”朋友说。    
    妹妹像是忽然陷入了某种吸引她的沉思当中,好一阵沉默不语。过一会她忽然说:“你知道吗?在我们家乡有一个传说。说我们家族中只要有人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来,那么那个传说中的诅咒就会自动破除。老祖奶奶的幽灵也会得到安息了。”    
    现在想想,我大概就是因为那个诅咒会对男孩不利才一心想要个女孩的吧,虽然那时关于那个诅咒和老祖奶奶的幽灵,已像我许多童年的梦魇一样被我忘却了。但那个诅咒却藏在我所有记忆的背后在潜意识中影响着我。当时朋友带着迫不及待的兴奋的神情,追问华夏我们家族更多的历史。当华夏说她知道的仅那些时,朋友就露出满脸的失望,喃喃着说:“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在华夏离开我家的那天,朋友忽然拖着旅行包赶来了。“我要和华夏去你们家乡看看。”她宣布说。她的决定让我和妹妹都错愕当场。朋友立即又解释说:“我在城市里住得实在有些厌烦了,想到乡下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休养休养,没准眼睛的怪病就好了呢。再说我也想知道你们家族的传说和历史,那可是个不错的小说素材啊。--我到那儿就租房子住,不会麻烦华夏的。”    
    “怎么能说是麻烦呢?还要租房子!去了就住在我那里吧。”华夏笑着发出了邀请。    
    “这样啊,也好。我正好不放心华夏一个人上路呢。有你照顾她,我也放心了。”我说。    
    “华夏才不用人照顾呢。”朋友说着责怪地瞪了我一眼。我看见华夏也冷冷地板起了面孔,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上,她就会发起脾气来吧。于是我知道朋友与华夏之间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共识:朋友是出于尊重而不是出于怜悯才和华夏结交的。    
    朋友从华夏家回来之后,我专程去了她的寓所看她。    
    “这是你们家族的故事。”朋友拍着电脑桌上的一叠打印纸说。电脑、书、笔记本等杂物乱七八糟地摆在桌上。朋友就坐在桌前对我笑着。她晒黑了的脸上神彩奕奕,闪着健康的亮光。“我在你们家族不平凡的经历和磨难里找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我要把它写成真正意义上的好小说。”    
    “你说的不同寻常是指我们家族百年来每一代人中都有一个女人死于非命,而又没有一个健康的男人吗?”然而,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就像每一次想到家族的往事我便匆匆避开一样。这一次我也不愿提及。我拍着空空的书架说:“就算你对书上讲的内容产生了怀疑和否定,也没必要把书都烧光啊。书中的内容早根植在你的脑子里了,是一把火就能烧掉的吗?”    
    “是啊,一把火烧光这些书真是一时冲动。我无非是想摆脱它们对我的影响和束缚。现在我就把这希望寄托在我正在写的这部小说上。要是写出我自己满意的东西来,不用别人说好,我自己满意就行。那就证明我已经突破了原来思想的牢笼了。”朋友充满希望地说。    
    从那后朋友关掉了手机,呼机,扯掉了电话线,真的闭门谢客写起小说来。她连我都不见,直到我的婴儿死后,我才接到了她的一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哭诉:“我写不出来,写不出来啊!我摆脱不了啦,我完了。”我简单地安慰了她几句,她没听完就放了电话。她根本就忘了我要生孩子并且可能已经生了的事实。打这个电话后不久,朋友就自焚身亡了。    
    朋友在火焰中看起来异常美丽。我想象着自己在火焰中的情形……然而,任我如何想象,我也无法把自己在火中舞蹈的样子凭空想象出来。结果我的想象只能和藏在记忆中的姨母死时的情景重叠起来。那情景曾被我忘记,现在又重新被我想起。姨母死时,就在电流的作用下以一种舞蹈的姿势奇怪地颤抖着,仿佛村里神婆大神附体时的模样。我的母亲,华夏,和我目睹了当时的情形。当时母亲抖着声音说:“诅咒,诅咒的力量……”是我第一次听到那个诅咒。    
    诅咒的力量……我的婴儿,百年前的幽灵,和我的朋友站在一起,亲切地看着我……我向他们走了过去……我的身体如同落叶般飘坠。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正像我预料的那样,身体的所有细胞哗地一声,像水一样四溅开来,即而这些细胞,这些曾组成了我身体各个器官的细胞,又裂化成了各种元素在空中飘扬,接着这些元素很快与其他元素结合生出其他的物质。    
    我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第一天第一天(1)

    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在山道上停了下来。司机拿了油桶下车去加油。于阳在我身边沉睡着。车厢里便只剩下一个清醒的我去面对车里车外的黑暗。于阳在上了这辆出租车后就陷在沉睡之中。    
    我要是御风而行该是什么样儿的?坐在车里,我禁不住这样想。传说中鬼们都是御风而行。乘着风来去如电,想哪儿到哪儿,来去只在一念间。但我现在却不得不利用汽车这种缓慢的交通工具来行走,那就证明我没有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