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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被诅咒的家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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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我被打倒的理由也有这段的原因啊。”老校长感慨地说,“那些人说一个抗俄的英雄能看见一个小白脸就黏糊上了吗?黏糊的还是一个土匪,有没有一点阶级觉悟?就说我是丑化英雄。”    
    “是我姨母这么说的吗?”我说。我不禁猜想老校长把老祖奶奶写成这样,是不是根据那个华家的千金勾引山大王的传说得来的呢?勾引这个词又在我心里激起一股腻味感。    
    “你姨妈她也是照着别人说的那种说法办啊。一开始可不是她说的。那时候的人都对英雄有个模式化的印象了,对这个戏里塑造的英雄就很难接受吧。”老校长为姨妈开脱道。    
    “那姨妈也不该以这个为理由就把您打倒了。她怎么不想一想那些说法是不是合理的呢?”    
    “那时候谁敢想呀?还不是上面说什么,众人就跟着说什么,哪会有自己的思想啊。”    
    “你们都说错了。”华夏说。在这之前她一直看着台上的表演,眼光都没向低声说话的我和老校长扫一下。原来她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专心看戏而没听见我和老校长的谈话。“那时候,也有人敢想,可是看清当时形式的人都知道,言论和文艺是根据局势的需要而变化的,都是为主流服务的嘛。这样一来,就是敢想的人也不敢说啊。要整倒一个人得找个理由吧,老校长,说您写戏骂抗俄英雄,美化封建主义的剥削阶级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就是不以这个为借口,还会找到别的理由啊。”    
    老校长点着头表示赞同妹妹的说法。    
    台上又出现了一个带着髯口的老头扮相的人。做喝茶样。女主角的小丑哥哥忽然跑上来,大叫着:“爹哎,爹哎,爹――!大事不好了。”    
    老头念白道:“何事如此惊慌?”    
    “哎呀呀,您看我那妹子哎――!”    
    “你妹妹怎么样了?”    
    “我妹子啊,我妹子……她,她,她看上了那个小白脸的山大王发要和人家扯犊子呢。”    
    “啊――呀呀呸!可恼啊,可恼!”――小丑就做抹脸的动作同时说:“哎呀,你老都看着点哎,吐我一脸唾沫哎。”――扮老头的演员愤然而起,唱道:    
    大姑娘家本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进啊,    
    可这奴才偏把孽做下,丢人现眼还不算哈,    
    还把这祖宗三从四德的教训都忘光啦,    
    从今后就把她锁在绣房内,    
    一步楼也不许她下,    
    白:去带人把你妹妹关起来。从今后不许她下楼来。    
    念完这句白,就把胡子一摘,用地方土话接着说:“小丫头片子不要脸了。你把我这当爹的脸都丢尽了。等你回来不把你的腿打折我就不是你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点着台下,他手指指到处,人们就嘻嘻哈哈地笑着躲来躲去,谁也不愿意被他指认成“小丫头片子”。    
    小丑抢白道:“哼,你本来也不是啊。”    
    “嗯――还不传令去者!”    
    “哎――传令去也!”    
    台上的两个人这么一插科打诨,台下的人就嗤嗤地笑成一片。老校长也抿着嘴笑着。他剧本里一定没有这段。东北的地方戏是开放性的,在基本的剧情和唱段不变的情况下演员可以在台上自由发挥。这临时发挥出来的东西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时候台上台下戏里戏外都融成了一片。    
    戏台上,山大王穿着湖绿绣折枝百花的长袍上。他吩咐喽罗,张灯结彩,准备礼堂。一个小喽罗样的人答应一声:“得令啊。”跑下台去。这边山大王在台上踱着方步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自己来。    
    白:“呀,你是个多么漂亮的后生啊。难怪人家小姐就非你不嫁呀。哈哈哈。    
    (唱):    
    想起她,如花美眷美眷如花她是真不差    
    粉面含春    
    春水凝眸    
    眸明传俏    
    俏柳身腰    
    腰肢款摆    
    摆步生莲    
    莲花至洁也不如她    
    朱唇吐娇    
    娇音婉转    
    转首弄姿    
    姿英气爽    
    爽快坦言    
    言说爱我    
    我又如何能不爱她    
    从此后只影的燕儿有了伴    
    单飞的苍鹰有了家    
    夫唱妇随    
    白头偕老一世风流潇洒    
    地方话:――哎呀,真是想死我了。    
    一个小喽罗上。单膝着地。“报!大掌柜的,不好了,那小姐呀,被她那老不死的爹给关起来了,说是已经把她许给城里的举人家了。即刻就要成婚呢。(地方话)――快点下山吧,晚了媳妇就成别人的了。”    
    “啊――!”山大王一抖袖子――紧锣密鼓配合着,烘托出一片又惊又急又紧张的气氛――大怒道:“传令下去,全部人马整装待发。”    
    小喽罗:是!    
    小喽罗站起,下。    
    山大王:若不交出我的爱妻,我就把华家庄夷为平地也。    
    一抖袖子,下。    
    老员外上,坐在椅上四平八稳地做喝茶状,白:今日小女要出嫁,嫁于城中举人家,贱女今日光门楣,强于嫁入匪人家。    
    一家丁上。慌急状,白:老爷,大大大大大大事不好了。    
    员外:何事惊慌?    
    家丁:我们运到山外的药材和山货半道上都给长毛鬼子劫了。听说长毛就要打来了。    
    员外:哪国长毛?    
    家丁:听说是俄国鬼子。    
    员外:呀――!这如何是好?    
    又一家丁上。白:报――!老爷,上次来的那个山大王又来了,口口声声让交出小姐呀,若不其然,就要把咱家烧光了。    
    员外:这如何是好?(地方话)――妈拉巴子的,这真是病鸭子又遭黄鼠狼子叨,怎么就赶一块去了?――(白)去唤大少爷来商量商量。    
    两家丁下,小丑上。做抖抖嗦嗦状。白:爹哎,这可怎么办呢?这真是近有虎,远有狼哎,――要不,咱把妹妹送给那个小白脸胡子吧,让他帮咱打长毛鬼子。    
    员外做惊喜状。白:呀――!附耳过来。    
    山大王上,在椅中坐下。白:中军帐中把令传,围得老匹夫的家院铁桶严。喽罗,有何消息?    
    喽罗上:大掌柜的,那大院中门大开,走出一个人来,自称是小姐的哥哥,他言说要见您呢。    
    山大王:请!    
    小丑在台下就开始搭言,一边念白一边走上来:哎呀哎呀,我的妹夫哎,您来迎娶我妹子也不必这么大的阵仗啊。可把家父吓坏了。家父早已准备下妆奁铺盖,就等你来呀。    
    山大王:哼!那还不放小姐出来?    
    小丑:不要哼呀哈呀的,只因为――    
    妹妹出嫁是大事一栋    
    家父有言要对大王讲    
    讲下聘礼若应承    
    掌上明珠送出房    
    哪呼咿呼咿呼嗨呀    
    山大王:    
    聘礼莫不是要金银    
    车载马驼送出帐    
    哪呼咿呼咿呼嗨呀    
    小丑:    
    金银珠宝我不要    
    我要借大王的兵和枪    
    长毛鬼子从东来    
    烧杀掠抢势难挡    
    抢我家的金和银    
    又把我家的人来伤    
    我借大王的兵和枪    
    兵杀长毛,枪打鬼    
    问大王你承当不承当    
    哪呼咿呼咿呼嗨呀    
    山大王:    
    长毛鬼子胆忒壮    
    敢在我的地盘上杀与抢    
    人马枪支休言借    
    我上马提枪布兵阵    
    与他一论短与长    
    哪呼咿呼咿呼嗨呀    
    小丑:    
    鬼子肝脑涂地时    
    我送大王进洞房    
    哪呼咿呼咿呼嗨呀    
    山大王:一言为定?    
    小丑: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挚手齐下。    
    戏台上又出现了老员外。小丑和山大王齐上。山大王和老员外以翁婿之礼想见。然后有家丁样的人送上几个杯子,象征着酒席开始了。酒正酣处,家丁来报,说是长毛鬼子已快到山口了。    
    员外:哎呀,贤婿这如何是好啊?    
    山大王: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待我等从长计义。要想打败长毛老鬼就得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员外与小丑同时竖起大拇指,齐声说:高,高,真是妙计啊。    
    三人同下。    
    有人上台将那张从开戏以来就摆放在台上的椅子搬了下去。小姐和丫环同上。    
    小姐白:郎君要出征,奴家心不宁。翠红,    
    丫环白:哎,大姑啊,啥事?    
    


第二天第二天(17)

    小姐吩咐她到上房找人,让丫环带情郎和她花园相会。我的注意力却因着人群里一些新的元素的加入而暂时从戏台上转移开了。我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那些和村民们的穿着神情都不一样的人,也站在村民们当中了。他们是昨天我和老校长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也就是老校长所指的那个日本公司里的工人。昨天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矜持的高人一等的神情站在村民们当中。可是现在夹在看戏的村民们当中,他们的衣着虽然和村民们比起来还显得格格不入,但脸上的神情却与村民们没什么不同,都伸着脖子笑呵呵地专注地看着戏台上的演员们。有的人还跟着熟悉的唱腔哼着。他们完全忘了一开始站在一起时还保持着的和村民们隔开一小段的距离,而分散开没有任何隔阂地夹杂在村民们中间了。凭这一点来看,他们是被这出戏剧同化成了台下人群中的与其他人在实质上毫无差别的一部分。我把这种印象说给华夏听。    
    “对呀,这就是我一直寻找并且要达到的效果。这效果表面上看来是一出戏剧造成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工人他们虽然平时瞧不起村民们,村民们也把他们划出了自己的日常生活的圈子。那是因为他们就是处于不同的阶层啊,村民们对他们也是心里怀着又羡慕又怨恨的猜疑。可是他们和村民们毕竟是这个地方长大的嘛,受着同一文化背景的熏陶。那么文艺的感招力对他们和村民都是一样的,他们和村民们都是平等地受着同一文化的感招,这时他们就会忘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不同,从而唤醒他们不论地位阶层等外在因素的影响而产生同仇敌忾的感情啊。”    
    华夏的话又在我的思维里引出串串的警铃声,可是我就像找不着案发现场的警察一样,只知道罪犯在某处正从事着犯罪的活动,却又无处使力去阻止。我只好凭猜测说:“华夏,你想用这出戏让这个地方的人都团结起来是吧?可是为什么呢?你让他们一齐起来抵抗那个日本人的开采计划吧?”    
    “你不是对村里的事没有兴趣吗?”    
    “可是我不想让你闯祸。华夏,要闹出什么事来,倒霉的可是你呀。”    
    老校长把注视着戏台上的目光挪下来,放到低声交谈的我们姐俩身上。他脸上担忧的神情渐渐浓了起来。    
    “华春说的对呀。华夏。”    
    “放心吧你们两位,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暴力事件的发生。快看戏,快看,下面有一段精彩的唱段呢。”华夏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插开了话题。    
    戏台上,男女主人公已见了面。小姐怕丫环碍事,就找个理由打发丫环走。    
    小姐白:翠红,你给我回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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