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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贴近夜行者的身边,本森刹住车请他上车。那人钻进了车。
“您还要走很远么?”医生问。
“我得一直走到底特律。”那人答道。他非常瘦小,那双小黑眼被顶头风吹得充满泪:“能给我一支烟么?”
本森大夫解开外衣扣子后记起自己的香烟是放在大衣的外口袋里,他把烟盒递给正在自己衣兜里摸火柴的生人。烟燃着了,那人拿住烟盒愣神片刻,然后向本森说:“也许您不会介意?先生,我想再拿一支呆会儿抽。”他晃晃烟盒又取出一支来,不等主人回话。本森大夫感觉到,有只手触到了他的口袋。
“我把它放回您的衣兜吧。”这个瘦小的家伙说。本森急忙伸手想接住烟盒,但他不无恼怒地发现,烟盒已经装在他的衣兜里了。
片刻之后,本森说:“到底特律去?”
“到一家汽车工厂去找份活干。”
“战时您在军队里干过么?”
“在前线开了四年救护车。”
“是么?我就是医生,我叫本森。”
“这车子里充满药味。”那人笑起来了,然后又郑重地加了一句,“我叫埃文斯。”
沉默。本森注意到生人猫一样的瘦脸颊上那道深长的疤痕,像是新近才有的。他想起索里夫人并伸手掏表,他的手指摸向衣兜的深处,这才发现他的手表不见了。
本森医生慢慢地移动着手,小心翼翼地伸向座位上,摸到了那支自动手枪的皮套子。
他缓慢地抽出手枪,借着黑暗把它贴在自己身体的一侧。然后疾速刹住车,把枪口冲着埃文斯:
“把那只表放进我的衣兜!”
乘客惊吓得跳起来并慌忙举起手。“上帝!先生……”他嗫嚅着。
本森先生的枪口冲着生人顶得更紧了:“把那只表放进我的衣兜,否则我要开枪了。”
埃文斯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背心口袋,然后颤抖着把表放进医生的衣兜,本森医生用空着的那只手将表收好,然后逼迫对方滚下车。
“我今晚出门是为了救一个妇人的性命,然而我还花费时间去帮助你!”他怒气冲冲地对那人说。
本森迅速发动车子,奔向农庄。
索里夫人的关于把孩子带到这个世界来的许多经验,显然帮了她自己的忙。接生孩子没费多少事儿。
“今晚,路上搭我车的一个家伙想抢劫我。”他对奥特说,带着几分得意,“他拿了我的表,可我用手枪顶着他,他只好把表还给我作罢。”
“我真高兴,他能把表还给你。不然,还真没法知道孩子的出生时间。”
“孩子是半小时以前生的。此时此刻是……”他凑近桌前的灯光。
他惊奇地盯住自己手中的表。表面玻璃是破裂的,柄把也断了。他把表翻过来,紧挨着灯。他读出那上面镌刻着的磨损了的字:
“赠给列兵T·埃文斯,救护车队员,1943年11月3日晚,在靠近意大利的前线,他一个人勇敢地保护了我们全体的生命。护士内斯比特,琼斯,温哥特。”
第一章:给每个人一件温暖外衣戴茜和皮那特
“送给你只小鸭子,喜欢吗?”4月里的一天,一个朋友来问我。“当然喜欢。”我边说边双手捧过黄毛茸茸的小东西,当即取名叫它戴茜。
那年我13岁,家住得克萨斯州的一个小镇,房子周围用栅栏圈着一个大院子。戴茜在院子里不会出错儿,可妈妈要我先把戴茜放在后廊中,说她还太小。这都是因为有个皮—那—特。
皮那特是一只德国种小猎狗,调皮捣蛋的事够你数一阵儿的。因为它总是见人就攻击——咬人家的小腿,所以就被关在院子里了。
“要是戴茜见到皮那特,恐怕身上剩不下几根毛。”妈妈对我说,“等戴茜一长大,后廊关不住时,就送到你约翰叔叔的农场去。”
春天的天气一天天暖和了,戴茜也一天天长大了。到了5月,它已对外面的世界跃跃欲试了。
一天傍晚,刮起狂风,下起暴雨。突然,一个垃圾桶的盖子在雨水中漂过院子。我冲出去把它盖好,戴茜跟着我也跑出来了。我又转身去追它,可皮那特却抢先跑到戴茜的跟前。
“皮那特!别动它!”我大声吼道。
我心想,戴茜这下儿准是羽毛横飞了。可当我赶过去时,两个小家伙平静地相互对视着,皮那特的小鼻子在戴茜身上嗅来嗅去,而戴茜也用小嘴儿轻轻啄着它的耳朵。
一个炸雷响过,地动山摇。我把戴茜搂在腋下,另一只胳臂夹着皮那特跑回房子里。
打那儿以后,小鸭和小猎狗再不分开了。戴茜搬到了后院和皮那特做伴儿。除了在水盆里戏水之外,它总是陪着皮那特趴在大橡树的树荫下打盹儿。
夏天就这么过去了。皮那特和戴茜已经形影不离。
秋天的一个早晨,我发现皮那特在它们合住的小房子里低声呻吟着。原来它瘫痪了。我们焦急万分,忙带着它去找兽医。
“皮那特的脊椎断了。”医生说,“我明天给它做个手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几天以后你们就可以把它领回家了——但它需要重新学习走路,你们要为它活动腿脚,叫它走路。否则它就只能卧床了。”
我们含着泪水走出兽医所,连看都不敢回头看看皮那特。我们开车回家,一路上默默无语。刚进院子就看见戴茜扇着翅膀在院子转来转去寻找着它的朋友。
皮那特的手术很顺利。一星期以后,我们把它抱回了家。戴茜正呆在它们的小房子上,汽车一进院子,它就飞也似地狂奔过来。可惜我们不能把皮那特还给它,因为皮那特得呆在后廊中等到伤口愈合才能出来。
皮那特趴在一条旧棉被上,只能晃晃脑袋,动动前爪,后半个身子好像还不是它的。可至少它已经回到家了。
第二天,皮那特被移到纱门旁。戴茜趴在门前的台阶上,一边啄着纱门,一边声声地叫着,好像是在为病中的伙伴鼓劲。
过了一星期,我们带着皮那特去复查。“它着急走路了吗?”医生问。
“还没有。”
“一定要在皮那特的肌肉萎缩之前锻炼它的后腿。再过两周还不能走路的话,它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买了一个铁皮大盆,足够皮那特在里面划水的。我灌满了一盆水,放在太阳下面晒热。
晒了一个小时,我抱着皮那特来到水盆旁。戴茜瞧见了,扇动着翅膀,嘎嘎叫着穿过院子跑来。皮那特也“汪汪”地叫着,可怜巴巴地想用无力的尾巴召唤朋友。
戴茜瞧着我慢慢把皮那特放进水盆。皮那特见水就烦,高高地扬着脑袋。戴茜要进去游泳,看它那个急劲儿,我只好把它弄到后廊去,好让皮那特独自活动活动。
我扶着皮那特的肩部在水中游着,眼睛盯着后腿,看有没有活动的迹象。我和妈妈忙了1个小时,前后摆动着它的后腿,模仿着走路。可这一切都白搭了。
妈妈把皮那特抱出来,放在浴巾上说:“让戴茜来吧!别就这么把水倒掉。让她来玩一会儿。”
后廊纱门一开,戴茜便直奔皮那特,高兴地叫着,然后“扑通”跳进水中。
看着戴茜在水中溅着水花,高兴地叫着游来游去,皮那特用前腿支撑着身子,拖着瘫痪的躯体向水盆挪动着。
“我看皮那特是想下水!”我叫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又把皮那特放进水盆,让它和戴茜呆在一起。
皮那特学着戴茜的样子,用前腿划着水,我就用一只手托着它。戴茜不停地嘎嘎叫着,催促着皮那特在水中游了几个来回,我就借此为它活动后腿,模仿走路。
这一对儿宝贝在水中又玩了1个小时。最后我抱出皮那特,戴茜自己也从水中跳了出来,在我旁边找个地方瞧着我仔细地为皮那特擦干身体。
一会儿,戴茜用嘴一下下地啄着皮那特的耳朵,我看见皮那特竟能缓缓地摇动尾巴了。
以后,我们天天采用这种疗法,当然每次都少不了戴茜陪着,情况一天好似一天,一星期内,皮那特就能自己游水了!后腿前后运动自如。到了两个星期,皮那特活蹦乱跳地跑进了兽医所。医生笑呵呵地向我们谈起当时的忧虑:“那时真想不到皮那特会有今天。”
夏天过去,天气一天天凉快了。秋天的凉爽使这一对儿宝贝益发活泼可爱。它们在院子里相互追逐嬉戏;冲着来访的客人,一个汪汪吼,一个嘎嘎叫。若是碰到个小松鼠,更是穷追不舍。
戴茜来我们家有1年了,皮那特患病时的痛苦和焦急也在我们的记忆中淡漠了。两个宝贝的这种特殊关系在我们眼里是那么自然,那么合乎情理,就像我们人类相互爱慕、依存一样。
一天上午,我们发现戴茜仍旧躺在小房子里,皮那特在旁边轻轻地舔着它那无力的脖子。这只非同寻常的小鸭子欢快的一生结束了——戴茜由于皮那特无意的挤压已窒息而死。
爸爸把戴茜缓缓抱出来。皮那特低声哀鸣着跟我们来到大橡树下,看着我们把戴茜埋葬在下面。它曾两次用爪掘地试图找回它的朋友。
生活恢复了平静。没有了戴茜,皮那特好似失去了以往的热情。它不再对生人叫了,不去给他们添麻烦了。对跑过的小松鼠也视而不见,整天呆在冬天的太阳底下打着瞌睡。
到了5月份,皮那特似乎老了许多。那使人揪心的事情又发生了。一天早晨,它蜷曲着趴在小房子的昏暗角落里。它又瘫痪了。
皮那特又一次动了手术。经过一周的恢复,我们抱它出来,来到铁皮大盆边——我们与戴茜共同度过美好时光的地方。皮那特拒绝合作。“听话,皮那特。快!游泳!”我强忍住泪水,催促着皮那特。
一天又一天,我们抱皮那特来到盆边,放它下水,活动它的后腿。整整两个星期,每天哄着它,让它像从前那样在水里游动。
很快,我们不得不正视现实:皮那特再也不能动了。失去了戴茜的激励和陪伴,皮那特残废了,直至最后拒绝进食、饮水。
手术后的第三个星期,皮那特被带到兽医所,这是最后的一次。我们大家禁不住泪如泉涌,与它告别,就连医生也是眼闪泪花地把皮那特抱出去的。
皮那特和戴茜早已成为多少年前的往事。可我至今仍愿意想象:一只小鸭,一条小狗,它们仍旧在什么地方跑着、叫着,重温着昔日的快乐。
第一章:给每个人一件温暖外衣查 尔 斯
劳瑞上幼儿园那天起,就不再穿有围兜的灯芯绒背带裤,而换上了系皮带的紧身牛仔。第一个早上,做妈妈的我看着他和隔壁稍大一点的女孩走出去时,心里明白了:我的生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