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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灵已经记不得他杀了多少敌人,也记不得他目睹了多少死亡。精神已经麻木了,臂膀也麻木了。他现在只是机械地挥动手臂,让长剑上下翻飞,每一次砍下,都带走一条生命。右手砍累了,交给左手。长剑砍断了,换上长矛。座下陪他征战沙场几十年的大嘴鸟哀鸣一声,轰然倒地,便夺过敌人的大嘴鸟。
又一个兽人战士长闪到星灵面前,挺起兽人特制的巨大长矛刺了过来。星灵轻巧的一个反击,那长矛便逆转了力道,插进了兽人战士长自己的身体。
卡利斯格拖着剑来到星灵身后,刚要向这个人类的头顶劈下去,星灵回身一阵长矛连刺,便将卡利斯格变成毫无意义的一地骸骨。
“啪”的一声,长矛折断了,星灵眼前一黑,从大嘴鸟上落了下去。落地的一瞬间,周围已有七八条长矛向他刺过来,星灵拽住其中一支,猛地一拉,竟腾空飞起,硬是用拳头又打死了数名敌人。
亚尔密下令变换队形,军队立刻与星灵拉开距离,随即一阵乱箭射过去。星灵此时已连动一动腿脚的力量都没有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射成刺猬。
梦党军队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这个劲敌终于死了,可以松一口气了。当即便有几十人蜂拥而上,要割星灵的首级回去请功。在他们靠近星灵五步以内时,星灵本已闭上的双目竟猛地睁开!双手一挥,又打倒一片人!
梦党军队大为骇异,有人恐惧地大叫道:“这不是人,是鬼啊!”
亚尔密一剑砍死说话的人,然后下令道:“继续放箭!”
梦党最后又放了几百支箭,直射到星灵身上已再也没有一丝地方能让箭扎进去为止。星灵直到断气,始终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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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347年末,卢恩王国最后一个大将,“常胜将军”星灵,在征讨吉芬梦党军时以身殉国。而梦党、兽人、古城的联军,死伤不下三十万。此后,直到梦党正式建国,当年参与此战的人,仍心有余悸。星灵死后还屹立着的身影,深深印入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夜听说此消息后,骂了一句:“笨蛋。”然后向着吉芬秘密山谷的方向,行了个军礼,久久地肃立。
(倾城之战 END)
第三部 刀光剑影
第二章 爱尔贝塔倒戈
自星灵全军覆没后,王国丧失了最后一个大将,被迫由攻势转入守势。而梦党也在那一战中受创不浅,双方暂时转入对峙状态。
方的营帐中,梦党重臣召开军事会议。
“众位,你们认为我们下一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呢?”方问道。
伽利首先发言:“首领,我军经上次与星灵一战,损失十分严重,军队减员,各种军需品供应都不足,我认为应该缓一缓,等待来年再战。”
狂彪发言道:“我军虽减员,但损失可以弥补。百姓们从四方赶来,踊跃地加入我们。正所谓人心所向,战无不胜。而且,军队正处于新胜状态,士气可鼓不可泄。反观卢恩王国,既无雄兵,又无良将,只能龟缩在各大城市中坚守不出。末将认为,不能给敌人喘息的机会,这是我军乘胜进攻的时机。”
方嘉许地对狂彪点了点头,职位比狂彪低一级的杜桑说道:“军需品可以向古城和兽人借调。毕竟我们与他们订有盟约,而且以后的战争也不用他们再帮忙了,他们会很高兴出一些粮草和军械的。”
方很满意:“好,这样军需品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伽利仍认为不妥:“我军虽士气高涨,但卢恩王国的依斯鲁德、斐扬、爱尔贝塔无一不是重兵驻守。我军的情况还很困难,不如暂缓作战,以待时机。”
“现在就是最佳时机。”狂彪自信地断言,“我们困难,王国也好不到哪去。打仗,拼的就是谁更有韧性,谁能坚持到底。”
方点了点头:“确实,现在王国的三大重镇联成一体,苦苦支撑。只要能在这锁链上打开一环,就会势如破竹地取得胜利,王国会土崩瓦解,我们的梦想就要实现!”
梦想,苦苦为之奋斗了7年的梦想!想到这里,梦党将领们不禁热血沸腾。
“现在我们要讨论的,就是这主力决战的第一战,从哪打响。”
山特说道:“我认为,敌人三大城联防,如同一条长蛇,我们就拦腰截断它,从斐扬下手,然后兵分两路,分袭依斯鲁德和爱尔贝塔。”
狂彪摇了摇头:“以我军实力,一一攻打三城或许还可以。但要兵分两路,就难保不会失败。而且斐扬号称山岳之城,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我军可能在此遭受激烈抵抗,挫损士气。”
亚尔密提议:“那从依斯鲁德动手?依斯鲁德城小,守军不会很强。”
杜桑说:“不妥,依斯鲁德离普隆德拉太近了,攻下了也守不住。毕竟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难以与普隆德拉的骑士领主团和圣殿十字军们相抗衡。”
方:“那就只剩爱尔贝塔了?”
狂彪点了点头:“爱尔贝塔城防并不十分坚固,守军也较为疲弱。”
伽利再度提出异议:“可是爱尔贝塔除了有大批陆军外,还有尼米统领的二十万海军驻守,敌军数量远远多于我军。”
布鲁克平板地说出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尼米,号称‘海上骑士’,管理海军已十年了,有丰富的海战经验。但是听说因为不会拍上司的马屁,所以一直没有升迁。现在他率领的海军也是与乌龟将军作战后,仓促重建的,作战能力并不很强。”
“这么说,他是个可以争取过来的人才。”方的手指有节奏地在桌上敲击着,“如果能收编他的海军,我军实力会大大增强,形成与王国兵力势均力敌之势。”他拍板决定,“就打爱尔贝塔,而且要先把尼米拉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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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由惊天操纵,王国发出命令,命爱尔贝塔水陆军齐出,城主克里带二十万陆军取道月之平原,攻打梦罗克,海军司令尼米带二十万海军,在水路配合作战。
相应的,梦党军队从吉芬全面出动。杜桑留守吉芬,山特北路带三万人急行军,攻打龙斯莱尔要塞。方、伽利、狂彪等带大军在月之山附近组成防御体系。
星夜,海军突入月亮湾,火烧梦党营帐,亚尔密溃败,向内陆退走。尼米率军弃船登陆,追击梦党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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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米有些忐忑,自己率部追击已七天了,结果进入月之山山脉后,却失去了敌军的踪迹。他这才想起,梦党曾在月之山固守一年,打退了星灵两次围攻。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了。
尼米叹了口气:“传令,退兵,我们速回船上。”自己的部下都是水兵,不善陆战。
但是,后队却混乱起来,尼米赶过去一看,来时的路已被乱石堵住。
“糟了!”尼米立刻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想起了常胜将军星灵的结局——被困在山谷中,被射成刺猬。
四面的山头上打出了梦党的旗帜——一个大大的英文字母“D”,交叉的两柄长剑。
方出现在帅旗之下,尼米仰视着他,两人默默对视了很久。
水兵们甫见敌人时,发生了骚乱,但迅速地安静下来。
山谷中,只有孤鸟飞过的鸣声回响。
方开口了:“尼米将军,你治军很有一套。发现自己身处绝境而仍能保持镇静的王国军队,你的部队是我见过的第一支。”
尼米勉强笑笑:“不用阁下说,我知道自己已经死定了。我只求用我的死,换部下们的平安脱离。”
“尼米将军果然是大勇之人,这种时候还以部下的安危为己任。但是,你真的天真到以为我会因为你的死而放过你的部下?”方的口才确实是一流的,他娓娓地说道,“事实上,情况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如果你死了,我反而会觉得留你的部下也没用。但如果你活着,我反而会考虑你的建议。”
尼米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有责任的。对部下,他有责任。这些孩子们之所以能做到保持镇定,是因为对他这个统帅的绝对信任。他们相信,他知道该如何去做,以达到最好的效果。他们将无条件地为他的决定奉献热血与生命,无论他选择战还是降。
“听说你在王国一向不得志,空有一腔抱负,满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方说道。
“阁下过奖了,想要说什么就明说吧。”
“我梦党以拯救苍生为己任,要实现等贫贱、均贫贱的梦想。尼米将军,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加入!”
尼米哂笑:“你们是怎么拯救苍生的?在梦罗克,在吉芬,在这里?焦土式的战斗,阴谋诡计,刺杀?”
方脸色微微一变:“尼米将军,像您这种有识之士,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今天的牺牲,是为了明天的幸福;今天死一部分人,是为了明天所有人活得更好!”
尼米耸然动容。他回头看着自己的部下们。
有些战士已是身经百战,浑身伤痕,脸上写满风霜。但有些战士,根本还是孩子,年轻的脸上透露出迷茫与恐惧。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他们是全心全意地信赖着自己,才跟随自己来到这里。
为了这场战争,王国已经把十六岁的孩子都送上了战场。尼米心中一痛——我们的人民,苦难深重!
就算自己想一死殉国,可是他有权力,让这些孩子也当他荣誉的牺牲品吗?
“罢了……”
风萧索地吹过,孤鸟失群的哀叫传进每个人的耳朵中。王国海军紧张地看着他们的主将,等待着他的一个句顶。
“当”的一声,尼米的剑掉在地上。
“我投降。”
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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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恩王国348年初,海军司令尼米率全军投降。
2个月后,狂彪率军反击,打退克里的陆路军。
一周后,梦党水陆并进,直取爱尔贝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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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畏缩地躲在自己家中,听着外面攻城的喊声震天。
围城战持续了1个月了,守军苦苦地支撑着,熬过了最为艰难的冬天,梦党大军却丝毫不见退却的迹象。恰恰相反,更多的援军在亚尔密的指挥下,从吉芬、从梦罗克,源源地涌向爱尔贝塔。
王国政府中枢被尼米的投降和梦党闪电般的大反攻完全打懵了,竟迟迟不肯派援军来。直到今天,才决定从斐扬抽调少部分兵马前来支援爱尔贝塔。
城中的情况每况愈下,特别是粮食和药品,都已告罄。而城外的梦党大军,却丝毫不用为补给发愁。他们只要到附近的村中稍事宣传,受卢恩王国剥削已久的百姓立刻双手捧上粮食和药品,自愿为梦党运输物资,甚至不少人立刻参加了军队。
现在的情况是,狂彪、伽利、山特各领一军,三面围城,日夜攻打不休。布鲁克的暗杀小组,潜入城中,一星期内就让克里损失了十几位优秀的将领。尼米的海军在东方的海面上严阵以待——王国的海军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投降了梦党,唯一没有投降的是依斯鲁德海港外的海军,但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