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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找到了,”希兹不悦地笑道,“就在你留下的地方——射箭场上。”
“那是把什么样的弓?”史柏林的眼神始终没有移动。
“什么样的弓?”希兹重复一次他的话,“是把普通的弓……”
话没说完,便被一直在旁观察这位年轻人的万斯打断,“警官,我想我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是把女用弓,史柏林先生。长约五英尺六英寸,挺轻的——大约三十磅左右吧,我猜。”
史柏林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双唇浮现苦涩的笑容。
“又能怎么样呢?”他突然说,“我以为我逃得掉……是的,我杀了他。”
希兹满意地笑了,先前有些犹豫的态度已一扫而空。
“你比我想像中上道得多,”他说,仿佛父亲在教训孩子。接着交代另外两位警员,“把他带走,开我停在外面那部车,先把他关起来不要做笔录,等我回去再处理。”
“跟我走吧。”其中一位警员说完,转身走向大厅。
但史柏林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反而向万斯投以求助的眼神。
“我可不可以……我能不能……”他说。
万斯摇摇头。
“不行,史柏林先生,你最好不要见狄勒小姐,没有必要增加她的痛苦……你走吧。”
没有再说一句话,史柏林转身随着两位警员离去。
第二部分万斯找到答案(1)
四月二日,星期六,下午三点三十分
会客厅里再度只剩下我们几人。万斯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到窗边。刚刚讯问得到的各种线索,让我们这些人都已眼花乱。我在想,大家脑海里都忙着想同一件事,所以当万斯开口时,仿佛替我们大家开了口。
“又和那首童谣吻合了……
‘是我,’麻雀说:
‘用我的弓和箭,
是我杀死了公鸡罗宾……’
我说啊,马克汉,这其中大有文章。”
他缓步走回到桌前,掏出烟,用眼角望着希兹说:
“怎么这么安静,警官?你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坏蛋不是向你伏首认罪了吗?案子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难道你不高兴?”
“老实说吧,万斯先生,”希兹不得不承认,“我也在怀疑,他认罪认得太轻易了,我看过太多坏蛋,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有罪的样子,这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不管怎样,”马克汉给大伙儿打气说,“他义无反顾地认罪,会让那些报纸完全失去好奇心,我们的调查也可以进行得比较顺利。这件案子一定会引起很大的骚动。如果记者们以为凶手已经入狱,就不会再向我们追问‘后续发展’。”
“我没有说他是清白的,”希兹依然强辩,显然自己心中也强烈挣扎,“当然,我们都不太相信他是坏蛋,他可能也知道这一点而且善加利用,以为这会让他少吃点苦头。他其实一点也不糊涂。”
“不可能的,警官,”万斯说,“这家伙的想法其实单纯得很,他知道罗宾是在那里等着见狄勒小姐,也知道她——可以这么说——对罗宾没意思,史柏林自己对罗宾的人品没什么好印象。所以当他听到他被人用轻型短弓射杀,便很直接地以为,罗宾逾越了追求者应有的分寸,而招致一箭穿心的下场。我们这位崇高、拥有维多利亚王朝中期作风的麻雀先生,其实只是要展现他为爱情奉献的勇气……真令人难过。”
“不管怎样啦,”希兹说,“我是不会放他走的,至于要不要起诉他,就看马克汉先生了。”
马克汉按捺住性子看着希兹,他深知这家伙的个性,只是说话比较冲了些。
“不如这样吧,警官,”他和缓地说,“不论我起不起诉史柏林,你都不要反对和我一起,继续调查这件案子。”
希兹登时有些懊悔自己刚刚的态度,很快起身走到马克汉面前,伸出手说:“全听你的,先生。”
马克汉握了握他的手,起身报以会心一笑,说:
“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办公室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史怀克(作者注:地检处检察官星期六只上半天班,史怀克是马克汉的秘书。)会在那里等我。”说完转身走向大厅,“离开之前,我会向狄勒小姐和老教授解释这个情况,你有什么打算,警官?”
“嗯,先生,我想我要好好检验那块用来擦拭楼下地板的抹布,同时仔细搜索一下射箭室,并且再和女厨及管家谈谈——尤其是那女厨,一定有些事情瞒着我们……然后就剩下一些例行公事了,讯问附近邻居和一些琐碎的事。”
“查到了什么,让我知道;今天下午晚些和明天下午,我都会在史杜文生俱乐部。”
万斯和马克汉一起走到走廊上。
“我说,马克汉,”当我们一起走向楼梯,万斯说,“千万别忽略了信箱里那神秘纸条的重要性,我总觉得它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你最好问问老教授和他侄女,看看‘主教’这个字,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意义,这名字背后一定有文章。”
“我也搞不懂它代表什么意思,”马克汉也满腹狐疑,“对我来说它一点意义也没有,不过我还是会照你说的,问问他们。”
但是,不管是老教授或狄勒小姐,都想不出“主教”两个字有什么特殊典故。老教授的想法和马克汉一样,不认为纸条和案子本身有什么重大关联。
“在我看来,”他说,“这纸条不过是无聊透顶的恶作剧,杀死罗宾的凶手应该不会用这种假名,也不会用纸条写下自己的罪行。虽然我不太懂罪犯心理,但这种作为在我看来是完全没什么道理的。”
“问题是,这案子本身就不合逻辑。”万斯回答说。
“当你还不知道逻辑上三段论中的前两道前提,先生,”教授有些不是滋味地回答说,“你不能说它‘不合逻辑’的。”
“可不是吗,”万斯倒是很恭敬地回答,“这也就是说,那纸条也可能并非毫无道理。”
马克汉圆滑地把话题岔开,说:
“教授,我来找你的主要目的,是想告诉你史柏林先生刚刚来过。被问到罗宾的死时,他承认是他干的……”
“雷蒙承认是他杀的!”狄勒小姐失声惊叫。
马克汉用同情的眼神望着她说:
“坦白说,我也不相信史柏林说的话,显然,有些错误的讯息误导了他,激起他英雄救美的想法而自认杀人。”
“英雄救美?”她重述了一遍,紧张地将身体前倾,“马克汉先生,你这话从何说起?”
万斯接腔道:“在射箭场上找到的弓,是把女用弓。”
“噢!”女孩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狄勒教授望着她,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有些懊恼。他说:
“这是怎么回事,马克汉?”他问,“又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拿女用弓……那个白痴!他干嘛乱认罪,连累贝莉儿!……马克汉老友,尽你所能,救救史柏林那孩子吧。”
马克汉保证会全力协助,然后我们都起身离开。
“对了,狄勒教授,”万斯在门口停下来,说,“我相信你不会多心,因为我们不能排除——尽管是最小的可能性——打那张纸条开这玩笑的人可能是平常进出这房子的人。能不能请问,府上有没有打字机?”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教授对万斯这个问题非常不满,但他仍然很有礼貌地回答:
“没有——据我所知,我们家从来没有打字机,十年前从学校退休,我就把自己那台丢了,有家打字行可以帮我处理一切。”
第二部分万斯找到答案(2)
“安纳生先生呢,他有没有打字机?”
“他从来不用打字机。”
当我们步下楼梯,安纳生正好从杜瑞克家回来。
“我已经让咱们这位‘莱布尼兹先生’译注:Leibnitz,莱布尼兹为德国理性主义哲学家兼数学家。平静下来了,”他说,并夸张地叹了口气,“可怜的老艾多夫!这世界对他说来复杂了。沉浸在劳伦兹译注:Lorentz,荷兰物理学家,曾获诺贝尔物理奖。和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程式中,他可以很平静,但回到现实生活里,却会让他崩溃。”
“也许你会想知道,”万斯轻描淡写地说,“史柏林刚刚承认自己是凶手。”
“哈!”安纳生吃吃笑了起来,“还真巧合到家了。麻雀说‘是我,’……有趣有趣。不过我还是没搞懂,这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数学理论基础。”
“另外,因为我曾答应过你,让你知道我们的调查进展,”万斯继续说,“为了方便你的推算,我想应该让你知道: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罗宾是在射箭室中被杀死,再被拖到射箭场上的。”
“谢谢你让我知道,”安纳生开始有些认真起来,“这个发展的确会影响我的推算。”他一直陪我们走到大门口,说:“只要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欢迎随时找我。”
万斯停下来,表面上是为了点烟,但是从他闪亮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正在做一个决定。他慢慢转身问安纳生:
“据你所知,杜瑞克先生或帕帝先生有没有打字机?”
安纳生先是愕住,接着眼睛滴溜转了一圈。
“啊哈!是那张主教的纸条……我明白了,的确,应该问个彻底,”他点点头,很认同地的回答说,“有,他们两人都有打字机;杜瑞克经常用——他常说自己是在键盘上思考。帕帝有一大堆棋友棋迷——像个电影明星似的——他都是亲自用打字机回信。”
“如果我想请你,”万斯问,“替我们收集这两部打字机的字体样本,以及两位先生用的纸张,会不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
“一点也不会,”安纳生对于这项要求似乎很雀跃,“今天下午便能给你们,你们会在哪儿?”
“马克汉先生将会在史杜文生俱乐部,你可以打电话到那儿,他会找人……”
“干嘛找人?我可以亲自把东西送去给马克汉先生。能扮演一次警探,实在是有趣的事情。”
万斯和我搭马克汉的车子回家,之后马克汉直接回他的办公室。当晚七点钟,我们三人在史杜文生俱乐部吃晚餐。八点半时我们已经坐在酒吧马克汉最喜欢的一个角落,抽烟喝咖啡。
吃饭时,没有人提起案情。最后一刷的晚报上,简短报道了罗宾的死讯。显然希兹成功地满足了记者们的好奇心,阻止他们继续挖掘。由于地检处今天不上班,记者无法拿一连串的问题轰炸马克汉,因此晚报上的资讯也不够。此外,警方将狄勒家守得很好,记者采访不到屋子的任何成员。
马克汉一边啜着咖啡,一边仔细阅读他从餐厅走出来时拿起的《太阳报》。
“这只是第一波,”他说,“我很想知道明天的早报会怎么写。”
“他们怎么写,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万斯淡淡地微笑说,“一旦聪明和有新闻鼻的记者联想到罗宾、麻雀和弓箭的故事,编辑会兴奋得发狂,这条新闻也会出现在全国各大报的头版上。”
马克汉显得很失望,拳头重重捶了一下椅子扶手,说: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