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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马克汉说,“你认为,凶手是从两幢公寓之间的巷子进出的?”
“噢,不,我还没有具体的想法。我问高佛尔关于巷道的事,只是想确定,是不是只有杜瑞克一个人走到公园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假设——只是暂时的假设——凶手可能为了避人耳目,穿过两幢大楼中间巷道,往公园里去。”
“既然凶手可能走这条路,”马克汉说,“那么,究竟是谁和杜瑞克一起出来,也就不重要了。”
“正是如此,部署这一切的人,不是大摇大摆地走入公园,就是悄悄穿过巷道。”
马克汉点点头,脸色凝重。
“但是,最令我不解的是,”万斯继续说,“杜瑞克房间的灯彻夜未熄。在他被害的同一时间点着,而高佛尔说灯亮起之后他看到有人影移动……”
他停下来,一脸木然地站了几秒钟,接着对希兹说:
“警官,你知不知道,杜瑞克尸体被发现时,前门钥匙在不在他口袋里?”
“不,我不知道,但我马上可以查。解剖前,口袋里的东西都由警方保管。”
希兹走过去打了通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和六十八街分局的警官通上话。等了数分钟,他说了几句话便把电话挂上。
“他身上什么钥匙都没有。”
“啊哈!”万斯用力抽了口烟,然后将烟缓缓吐出,“我在想,主教在杀了杜瑞克之后,拿了他的钥匙,回到他房里。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整个案子,哪一件事情不是如此呢?”
“问题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马克汉不赞成这种说法。
“这我们还不知道,但我相信,等我们找到了犯罪动机,就能知道他的目的。”
马克汉板着脸,从柜子里拿出帽子。
“我们最好赶快到那里去。”
然而,万斯仍然纹丝不动,站在桌子边抽着烟。
“马克汉,你知道吗?”万斯说,“我忽然想到,我们必须先看看杜瑞克夫人。昨天晚上那屋子内发生了不幸的事,也发生了一些需要说明的怪事。或许这个时候,她会愿意把她深藏心中的秘密告诉我们。何况,还没有人通知她杜瑞克遇害的消息,街头巷尾关于这件案子的消息,很可能早就传入她耳中,我担心她受不了听到这消息之后的刺激。其实,我觉得应该先去找巴斯迪医生,跟着他一起去看她。我现在就打电话,你说好不好?”
马克汉表示同意之后,万斯在电话里简短地向医生说明了情况。
我们随即开车出发,先到巴斯迪家,然后驶往杜瑞克家。孟紫太太前来应门,一眼便能看出,她已经知道杜瑞克的噩耗。万斯看了她一眼,立刻把她拉到远离楼梯间的会客厅里,低声问:
“杜瑞克夫人知道了吗?”
“还没呢,”她答道,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惊惧,“狄勒小姐一个钟头前来过,但我骗她说夫人不在,我不让她上楼,因为……”她开始激烈地颤抖。
“发生了什么事,孟紫太太?”万斯轻轻握着她的手臂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整个早上,她没发出一点声音,也没有下来吃早餐……我不敢上去叫她。”
“你是什么时候听说这件意外的?”
“很早,大约八点钟。送报的人告诉我的,然后我看到路上挤满了人。”
“别怕,”万斯安慰她,“我们把医生带来了,会帮你处理一切。”
说完,他转身上楼。去到杜瑞克夫人房间前,他轻轻敲门,但没有回应,于是他将门推开。房间里没人,桌上的灯仍然在烧,我注意到,床也没人睡过。
万斯不发一语地走回楼下,楼下只有两个门,一个是我们都知道的,通往杜瑞克的书房。
万斯毫不犹豫地直接打开另一扇门。房内白色半透明的窗帘已被拉下,微弱的阳光从老式的窗户透将过来,高佛尔所看到燃烧整晚的灯光,仍然未灭。
万斯在门槛边停下脚步,站在我身前的马克汉愣在那里。
“我的老天!”希兹吸了口气,在胸前比了个十字。
窄床的床脚边,躺着杜瑞克夫人。衣衫完整,脸色苍白,眼神呆滞,双手叠放在胸前。
巴斯迪冲上前去,弯下腰来检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她死了,可能已经死了一整晚,”他再度蹲下来,开始检查,“你们或许不知道,她患有多年的慢性肾脏炎和动脉硬化,突然的惊吓造成病发……没错,她死亡的时间和杜瑞克差不多……大约十点钟。”
“自然死亡?”万斯问。
“毫无疑问,如果当时我在这里,给她注射一剂肾上腺素,应该就能救她一命……”
“没有任何暴力的痕迹?”
“没有。如我所说,她是因为受到过度惊吓,导致心肌梗塞而死,这点非常确定。”
第三部分公园里的墙(1)
四月十六日,星期六,上午十一点
医生把杜瑞克夫人遗体安置在床上,盖上床单之后,我们一行人回到楼下。巴斯迪答应希兹会在一个小时内将死亡证明送来,说完随即离去。
“就医学而言,惊吓而死的确算是自然死亡,”在场只剩下我们几人,万斯说,“但我们现在必须确定的是:她究竟受到什么惊吓?显然,这一定和杜瑞克的死有关。现在我担心的是……”
他转过身来,走进会客厅。孟紫仍坐在原处,惊恐无助地等着。万斯上前温和地告诉她:
“你家女主人昨天晚上心脏病发死了。这样对她比较好,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觉得凄凉。”
“上帝保佑她早日安息。”妇人喃喃自语地说,“说得也是,这样比较好……”
“她大约是在昨晚十点钟过世的,当时你睡了吗?”
“我整晚都没睡。”她低声说。
万斯半眯着眼端详她,问:
“你听到什么?”
“昨天晚上有人来过!”
“我知道,有人在大约十点钟从前门进来。你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吗?”
“没有,但是当我上床之后,听到杜瑞克先生的房里有声音。”
“晚上十点钟听到他房里有声音,很奇怪吗?”
“但那不是他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尖,但这人的声音低沉,”妇人的眼神充满惊恐,“另一个声音是杜瑞克夫人……她晚上从来不会进杜瑞克先生的房间。”
“你关着房门,怎么还听得这么清楚?”
“我的房间就在杜瑞克先生的上方,”她解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很担心,所以我起身到楼梯边听。”
“这倒也是,”万斯说,“你听到了什么?”
“刚开始,夫人好像在呻吟,但接着便笑起来,然后那男人很生气地说话,不过,很快我又听见他在笑。然后,听起来夫人好像在祈祷,我可以听到她在说:‘噢,天啊!噢,天啊!’接着那男人又说了些话,声音很小、很低沉……过不久,夫人好像在——吟诗……”
“如果再听到一次,你认得出她念的是什么诗吗?她是不是这样念的:
驼弟丹帝坐在墙上,
驼弟丹帝重重摔下?”
“老天,就……就是这样!”妇人的表情透露出极度的恐惧,“杜瑞克先生在昨晚从墙上跌下……”
“还听到别的吗,孟紫太太?”万斯平静的语调打断她,让她不再把杜瑞克的死和她所听到的诗句联想在一起。
她轻轻摇摇头,说:“没有,在那之后,就没有声音了。”
“有听到任何人离开杜瑞克先生的房间吗?”
她望着万斯点点头,脸上有着痛苦的表情。
“几分钟之后,有人把门打开,然后很轻很轻地关上。我便听到有人走出来的脚步声,然后楼梯嘎嘎响,不一会儿前门就传来关门的声音。”
“之后你在做什么?”
“我又听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床上,但我睡不着……”
“没事了,孟紫太太,”万斯努力要她安心,“没什么好害怕的,你现在最好回到自己房间,等我们叫你。”
妇人有些不情愿地走上楼。
“我想,”万斯说,“我们大致可以知道,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凶手拿了杜瑞克的钥匙,从前面大门进来。他知道杜瑞克夫人的房间在后头,本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杜瑞克房里完成他想做的事。但被杜瑞克夫人听到了,她可能以为又是那位将黑色主教棋子摆在她房门前的‘小人儿’,基于担心儿子的安危,她快步跑到杜瑞克房间。或许当时门是微开着,她可能认出了这名闯入者,吃惊之余,走进去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可能回答,他是来告诉她杜瑞克的死讯——这也许就是她之所以呻吟和歇斯底里大笑的原因。但这只是开场,他这趟还有更恶毒的目的,他已经有杀她的打算。唉,他当然要杀她,他不可能让她活着走出房门,他也明白告诉了她——还记得吗,他‘很生气地说话’。接着,他大笑,这时他正在折磨她——也许是将整个真相告诉她,而她一边听,一边说‘噢,天啊,噢,天啊!’他还告诉她,自己如何将杜瑞克从墙上推下,至于他有没有提到‘驼弟丹帝’?我想有。他要让人家知道他的目的,而还有谁会比死者的母亲更适合当他的听众?这对敏感的她而言,冲击实在太大,惊惧的她口中不断念着那首童谣,接着,就心脏病发了,她从床上摔下,他也省得亲自动手杀人灭口。目睹一切之后,他便悄悄离开。”
马克汉张望整个房间。
“昨天晚上这件惨案最令人费解的是,”他说,“凶手为什么在杀害杜瑞克之后回到他房里来?”
万斯若有所思地抽着烟,说:
“关于这一点,我们不妨看看安纳生怎么解释,说不定能给我们点亮一盏明灯。”
“或许吧。”希兹附和说。他把口中的雪茄转了几圈,然后说:“或许其他人,也能提供一些看法。”
但马克汉则说:
“我们现在第一件任务,就是去问问你的手下这几个人昨晚的行踪。这样吧,你先叫他们来这里,由我来问。对了,你一共派出多少人?分别在哪些位置?”
希兹站起来,机警而积极地说:
“除了高佛尔,还有三个人。艾默里负责跟踪帕帝;史尼金在河滨大道和七十五街,监视狄勒家;韩纳西则在靠近西缘大道的七十五街上。他们目前都在杜瑞克尸体被发现的地方,我要他们立刻赶来。”
说完,便从前门出去;不到五分钟,又走了进来,带着三位警员。三人我全认得,因为几乎每个人都参与过万斯侦办的案子,马克汉先对史尼金发问,因为他最有可能知道一些和昨晚命案直接有关的讯息。以下要点,是史尼金提供的:
帕帝在6点30分出门,直接前往狄勒家。
8点30分,穿着晚装的贝莉儿•;狄勒搭上计程车,往西缘大道方向开去(安纳生陪着她走出门,护送她上计程车,然后立即回到屋子里)。
9点15分,狄勒教授和杜瑞克走出房子,缓缓朝河滨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