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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玛意夫人,艾多夫今天早上在我们家啊……”
杜瑞克夫人突然站了起来。
第一部分一个女人的尖叫(3)
“没这回事儿,”她大声说,同时很凶地看着女孩,“艾多夫他要去……城里某个地方,根本没有走近你家——我知道他没有!”她闪烁的眼光扫向万斯。
那是很尴尬的一刻,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更令人难过。
房门轻轻被推开,杜瑞克夫人突然伸出双手,“噢,我的小宝贝!”她大叫,“亲爱的,过来这里。”
但是,门口那人并没有向前移动,仍旧站在那里朝我们不断眨着那双小眼,仿佛在一群陌生人堆中突然醒来。艾多夫•;杜瑞克大约只有五英尺高,有着典型驼背者的特征,他的双腿细长,背部鼓起的驼块在那颗巨大头颅的衬托下,更显得夸张。但这人的脸上透露着智慧和教养——有一种吸引人们注意的特质。狄勒教授称他是数学天才,没有人会怀疑此人的博学多闻(他当时给我的印象,和我与霍默•;李将军死前短暂会晤的感觉很像)。
“这是怎么回事?”他抬高了声调说,眼睛望向狄勒小姐,“贝莉儿,这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女孩正要开口回答,但万斯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是这样的,杜瑞克先生,”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隔壁发生了一件不幸的惨案。这两位是纽约地检处检察官马克汉先生和市警局的希兹警官。我们要求狄勒小姐带我们过来,是希望能和你母亲谈谈,问她今天早上是否看到射箭场上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惨案就发生在狄勒家地下室门外。”
杜瑞克好奇地问:
“惨案?什么惨案?”
“一位罗宾先生被人——用弓箭——杀死了。”
杜瑞克的脸开始扭在一起:
“罗宾死了?被杀?……什么时候?”
“大约在早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
“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杜瑞克的眼光迅速移到他母亲脸上。他似乎觉得很有趣,大手指伸入外套口袋里掏怀表。“你看到了什么?”他望着老妇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孩子,你在说什么?”妇人似乎被这问题刺到,低声答道。
杜瑞克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说:
“我在说,我听到这房间有人尖叫,正好就是那段时间。”
“没有!根本没有!”她拼命摇头,“你听错了,孩子。今天早上我根本没尖叫。”
“总之,我听到有人尖叫。”杜瑞克冷冷地说。停了一下,接着说:“其实,当我听到尖叫声后,立刻上楼来,站在房门外探听,不过只听到你边走边哼着‘亲爱的宝贝’。所以,我又回去继续工作。”
杜瑞克夫人将手帕往脸上抹去,双眼眨了几下。
“当时你在书房里?”她问,“可是,我去找过你好几次……”
“我知道,只是没应门。我正在忙。”
“原来是这样,”她缓缓将头转向窗户,“我还以为你出去了。你不是说……”
“我本来说要去狄勒家,可是西古德不在,所以我不到十一点便回来了。”
“可是我没看到你回来,”妇人似乎顿时没了力气,靠回椅背上,双眼瞪着对面的墙,“我敲门但你没有回应,我以为,你还没回来。”
“我从靠街的侧门出去,到公园走了一会儿,”杜瑞克有点不耐烦地说,“然后从大门回来。”
“你说听到我的尖叫……我干嘛尖叫,孩子?今天早上我的背痛又没发作。”
杜瑞克皱起眉头,眼光在万斯和马克汉脸上游移。
“我听到这房间传来尖叫声——女人的尖叫,”他固执地重述了一次,“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
说完他颓坐在椅子上,双眼怔怔地望着地板。
这对母子间的对话,让我们听得入神。万斯站在门边一幅十六世纪古画前,听得发呆,但我知道,没有一个动作、没有一句话,逃得过他的眼睛。只见他转过身来,对马克汉作了个手势,要他别出声,然后万斯走向杜瑞克夫人。
“我们很抱歉,夫人,打扰你了,请原谅我们。”
他鞠了个躬,然后对狄勒小姐说:
“能请你带路,送我们回去吗?或是我们自己走?”
“我跟你们一起走,”女孩说完,走到杜瑞克夫人身边,握了她的手,“玛意夫人,我很抱歉。”
当我们正准备步出大厅,万斯突然停下来——似乎经过再三考虑——回头对杜瑞克说:
“你可能必须跟我们走一趟,先生,”他用一种有点急又不太急的口气说,“你和罗宾先生相识,也许能够提供我们一点线索……”
“别跟他们去,孩子!”杜瑞克夫人叫道。她这会儿坐直了身子,一脸痛苦和惊恐,“别去!他们是坏人,是来害你的……”
杜瑞克已经站起身来。
“我为什么不能跟他们去?”他不耐烦地回答,“我也想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或许——正如他们说的——我能帮得上忙。”他比比手势表现他的不耐烦,跟我们一起离开。
第一部分“‘是我,’麻雀说。”(1)
四月二日,星期六,下午三点
我们再度回到会客厅,狄勒小姐则回图书室陪她叔叔,万斯不经任何开场白便切入正题。
“杜瑞克先生,我不想在你母亲面前盘问你,以免让她担心。不过,因为今天早上在罗宾先生死前不久你来过这儿,我们有必要——只是例行公事——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讯息可以提供。”
杜瑞克找了个壁炉前的位子坐下,谨慎地点点头,但没有回答。
“据说大约九点半钟左右,”万斯继续说,“你到这里来找安纳生先生。”
“是的。”
“穿过射箭场以及地下室的门?”
“我通常都是走那里,没必要绕一大圈。”
“但是安纳生今天早上出去了。”
杜瑞克点点头,“去了学校。”
“知道安纳生先生不在之后,你在图书室待了一会儿。据我所知,是和狄勒教授讨论一项南美洲的天文发展计划。”
“是皇家天文学会的一项计划,他们要到索布劳尔测试爱因斯坦反射论。”杜瑞克补充。
“你在图书室里待了多久?”
“不到半个小时。”
“然后呢?”
“我到射箭室去,看到其中一本杂志,提到一个西洋棋问题,那是不久前夏毕洛和马绍尔留下来的残局,我便坐下来看了一会儿……”
“慢着慢着,杜瑞克先生,”万斯的语气中透露出被压抑的急切,“你对西洋棋也有兴趣?”
“某个程度,不过,我没有花很多时间在这上头;这种游戏纯粹是数学问题,但对于我们这种受过科学训练的人来说,仍然吸引力不足。”
“你觉得夏毕洛和马绍尔这盘残局,难不难解?”
“不是很难,但却很刁钻,”杜瑞克有点失望地看看万斯说,“我很快就发现,移动一颗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小卒,是破解整个僵局的关键,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你花了多少时问?”
“大概半个小时吧。”
“那时已经十点半了,是吗?”
“应该没错。”杜瑞克更深地将自己埋到椅子里,但警觉心并未降低。
“这么说,史柏林和罗宾先生来的时候,你还在射箭室里?”
他没有立即回答,万斯假装没看到他的迟疑继续说:“狄勒教授告诉我,他们两人大约在十点钟抵达,在会客厅中等了一会儿之后便走到地下室去。”
“对了,史柏林现在人在哪儿?”杜瑞克询问的眼神在我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游走。
“他应该随时会来这里,”万斯说,“希兹警官已经派了两个手下去接他。”
这驼背的人把眼睛抬起来,“哦,原来你们要将史柏林押来这里。”他用手指比了个金字塔形,仔细端详,然后缓缓地把眼光移向万斯,“你刚刚问我,有没有在射箭室里见到罗宾和史柏林两人。有的,我正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刚好走下楼梯。”
万斯往后靠,伸直了腿。
“杜瑞克先生,你有没有印象,当时他们——说得好听些——有没有‘互相问候’?”
回答之前,他思考了一会儿。
“既然你提到,”他说,“我现在想起来,当时两人之间的确是有种冷冷的感觉,不过我也不敢确定是否真的如此。因为他们一进来,我就离开了。”
“我记得你说,你是从地下室门出去的,然后穿过墙边的侧门到七十五街,是吗?”
杜瑞克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接着立刻佯装若无其事地回答:
“没错。我想在回去写作之前,到河边散散步,所以走到河滨大道,绕到步道上,然后从七十九街走进公园。”
习惯于对每项说法都提出质疑的希兹,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
“有遇见熟识的人吗?”
杜瑞克有点被激怒,但万斯很快接着说:
“没关系的,警官,如果稍后我们必须确定这件事,可以再进一步谈。”然后再转向杜瑞克,“你说你是在接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散步回来,从大门进入屋子里?”
“是的。”
“我再确定一次:你今天早上在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看到其他不寻常的事物?”
“除了我已经告诉你的那些,没有别的。”
“你非常确定曾听到你母亲在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尖叫了一声?”
万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体没动,但声调变了,另一头的杜瑞克先是呆在那儿,然后从椅子里挣扎着撑起他笨重的身体,站在万斯面前,十分愤怒地俯视着他,小小的双眼闪着光,双唇微颤,手像突然发病似的扭动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问,用假声说,“我告诉过你我听到她尖叫,我也不管她承不承认。告诉你,我还听到她在房间里走动的声音。十一点和十二点钟之间这段时间,她在她房间——你明白吗——而我在我房里。你不可能找到任何和这个说法不同的证据。而且,我也不再接受你或其他任何人盘问我在什么地方或做些什么事情,这根本不关你们屁事,你听明白了吗?”
第一部分“‘是我,’麻雀说。”(2)
他的愤怒来得太突然,有一度我还以为他会一拳向万斯挥去。希兹也感觉到这人潜在的危险,向前站了一步。万斯自己倒是动也没动,继续优雅地抽着烟,等杜瑞克的脾气发过之后,他平静不带任何情绪地说:
“我们不会有其他问题了,杜瑞克先生。真的,没有必要让自己这么生气。我只是刚好想到,你母亲的尖叫声或许可以帮我们找出惨剧发生的确切时间。”
“她的尖叫声和罗宾的死有什么关系?她不是告诉过你,她什么也没看到吗?”杜瑞克有点沮丧,重重地颓坐到桌子上。
就在这时候,狄勒教授出现在走道上,后面跟着安纳生。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教授问,“我听到这里有声音,所以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