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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海平,”连海平话没说完就被余乐乐打断,连海平惊讶地扭头,只见余乐乐也端起酒杯站起来,她的眼里还盘旋着那些强自克制的泪水,可是脸上却有明媚笑容:“你称呼错了。”
连海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却感觉到她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心渗出微微的湿意。她看看于叔叔,又看着连海平,微笑:“海平,你该叫爸爸。”
她微笑着看着妈妈、于叔叔:“爸爸,妈妈,谢谢你们。”
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爆炸,然后迅速燃烧!
除了爷爷,所有人都瞪大眼,好像不相信一样地盯着余乐乐看,一刹那所有人都失语了!
不知过了多久,于叔叔才反应过来,声音都有点颤抖:“乐乐,你——”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他们站在一起,手拉手看着他。他们手里的玻璃杯中散发出红酒暖色的光芒,在头顶灯光照耀下微微晃动,像是在宣示某个被所有人期待的时刻,终于到来。
爱,或是承诺,还有那些沿着岁月走过的关怀、包容、认同,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余乐乐看着于叔叔,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下来。
妈妈看着自己的女儿,终于也忍不住哭出来——整整十年,她终于等到了这声“爸爸”。
半晌,还是爷爷发话:“大喜的日子不要哭,喝酒,大家都喝!”
这一声威严却透着喜悦的命令马上打破了房间里沉重的气氛,快乐的气氛瞬间爆发出来,所有人都举起杯,在浅浅的碰撞声中笑容绽放,温暖了秋天夜晚沁人的凉。
那一刻,余乐乐在心里说:爸爸,你放心吧,你看,我很幸福。
冥冥中,她似乎真的在升腾的温暖中看见了父亲微笑的脸。
甚至可以听见他说:乐乐,你长大了。
从今天开始,真的就长大了。
酒过三巡,勤务员送爷爷回家,连海平送乐乐一家回家。
乐乐和妈妈、天天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一路上,妈妈都紧紧攥着女儿的手。
紧紧地,不放开。
乐乐心里涌出难言的酸涩——决定去登记结婚的时候不过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似乎压根没有想到对妈妈而言,这一天具有怎样重大的转折意义。
是啊,从这一天开始,女儿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女儿,会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度过余生,会进入另外一个家庭,会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余乐乐回握着妈妈的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也是这一瞬间,余乐乐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今晚自己要住在哪里?
自己家?还是连海平家?
这么想着的时候,脸上突然就烧起来,红成一片。她急忙低低头,四下里都是夜晚的浓黑,还好没人看到。
搜肠刮肚,余乐乐急忙把有限的一些民俗知识回想了一番,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终于理清了思路:按照本地风俗,在举行婚礼之前女孩子都要住在娘家的——沿海开放城市的民风在这方面似乎固执得很,婚礼的意义显然比结婚登记大得多。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余乐乐终于松口气,可是没两秒钟又开始头疼:不知道过一会要怎么安抚连海平?
他,该是忍耐了很久了吧?
想到这个问题,余乐乐忍不住想窃笑。
她又低下头,继续搜肠刮肚,琢磨一会要对连海平说什么。
正想着,车停,连海平跳下车,顺手打开身后的车门,余乐乐看妈妈下车,而连海平在于叔叔还没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于天背出车,锁车门,再一鼓作气背于天上楼。
余乐乐急走几步追上前面人的步伐,只听见于叔叔一直在不好意思地说:“海平,还是我来吧。”
余乐乐微微笑笑,替连海平答:“都别客气了,于天也不能白叫一声‘姐夫’啊!”
于叔叔听到了,轻轻笑出声。
走在前面的连海平和于天显然也听到了,就在于叔叔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瞬间,于天突然笑着问:“姐姐,你过一会是不是要跟姐夫回去?”
平地惊雷啊……
余乐乐在心里叹口气,快走几步到自家门口站定,一抬头,突然看见妈妈带点忧伤的表,而连海平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样子。余乐乐顺手拍于天脑袋一下:“天天,你就这么巴不得姐姐被扫地出门啊?”
“不是啊,”于天笑得很贼:“我知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是人生四大喜事嘛,姐姐你还害羞啊?”
余乐乐瞬间涨红脸,咬牙切齿地拎住于天的衣服领子:“于天你了不起啊,我就说网络上少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学得倒是快!”
说话间几个人已经进了家门,连海平把于天轻轻放到沙发上,站起身喘口气,仍然背对着余乐乐。还是于天先喊起来:“姐夫,你脸红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妈妈和于叔叔终于忍不住笑出来。
这一次,余乐乐的脸是直接红到脖子了。
晚上,余乐乐躺在自己卧室的上,不由得想:连海平现在在干什么?
四天后,连海平接到出差任务:因为被抽调入临时成立的“市村两委换届办公室”,他要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去很偏远的村落监督村两委选举。
走之前两人和徐茵一起吃饭,一晚上都在听徐茵唠唠叨叨地抱怨。
“你们两个没有良心,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徐茵很不高兴:“我很失望你们知道吗?”
余乐乐急忙安抚:“亲爱的你不要太难过,我们也是很突然就决定的。”
“可是你们过了四天才告诉我!”徐茵控诉。
余乐乐想想,这件事好像确实是自己的错,而且是没有任何理由推卸责任的那一种。正想着该怎么解释,就听见连海平终于开了口:“小弟,你也别没大没小的了,抓紧叫嫂子。”
他斜眼看徐茵,摆出一副嘿社会老大的架势。
徐茵正在喝汤,听见这话,险些一口喷出来。她很恨地盯着连海平:“你还记得你是我老大啊?我三岁起就跟你混,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居然瞒着我,居然不告诉我你结婚了!”
她越说越生气,用手指余乐乐:“而那个在一边为虎作伥的,居然还是我最好的朋友?!”
余乐乐急忙转移话题:“亲爱的别生气,我已经顺利帮你完成任务。真的!我导师答应接受采访了,我可是披肝沥胆、呕心沥血,豁出去我这张脸皮才帮你完成任务的啊!”
徐茵目瞪口呆地看着余乐乐,又看看连海平:“她现在怎么这么贫,连海平你就不能教她点健康的东西?”
话音未落,就听见对面余乐乐和连海平一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徐茵好气又好笑:“乐乐,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余乐乐很高兴地吐舌头,然后抬起头准备叫服务生结帐。可是,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猛地,就看见不远处那张桌边,有人正盯着自己看。
那张脸……余乐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徐茵发现了,也顺着余乐乐的目光往后看,只一眼,也蓦地变了脸色。
许宸?!
徐茵惶惶地回头看连海平,只见他不动声色,可是握着杯子的手指分明已经僵住。
她有点害怕地盯着余乐乐看,她突然发现余乐乐的眼神变得那么空洞!
徐茵真的害怕了,她看着余乐乐,看她面无表,可目光里却又有些波涛汹涌的东西在若隐若现。她轻轻冲连海平喊一声:“连海平!”
连海平终于反应过来,推推余乐乐:“媳妇儿,去打个招呼吧。”
一声“媳妇儿”,迅速把余乐乐从恍惚的状态中拉回到现实中。她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机械地挪着步子,跟着连海平走到许宸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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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花开》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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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花开》 第34节
作者: 叶萱
这才发现,在许宸对面的,是杨倩和一个陌生男孩子。他们都瞪大了眼看着她,又看看她身边的连海平,最后把目光落在她左手无名指上。
一枚细小而不张扬的钻戒,却如此璀璨地宣示着某些事的已然发生!
余乐乐眼睁睁看着许宸的眼睛里迅速涨起痛苦的目光,她的心脏也在瞬间胀痛起来,痛得好像要爆炸一样。
可是,她说不出话,她只是愣愣地盯着许宸看:他瘦了些,可是整个人似乎更加成熟了。他身上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好像有什么发生了变化,可是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良久,连海平轻轻拍拍余乐乐的肩膀:“乐乐,你不介绍一下?”
余乐乐这才记起自己应该做什么——连海平见过许宸的照片,就连杨倩也见过连海平,可是这所有人中,只有许宸,他是被阻隔在整件事之外的那个人。
余乐乐努力压住自己心底的那些翻滚的绪,微笑着对许宸和杨倩打招呼:“真巧,没想到能遇见。”
她指指连海平,对许宸说:“连海平——”
顿了顿,终于补充:“我爱人。”
又指指许宸,却闪躲着连海平的眼睛:“许宸。”
而后沉默。
再没有一个字的解释,在许宸已经出离疼痛的意料之外,她竟然没有说“老同学”或者“我朋友”之类的补语?!
许宸觉得自己的心脏硬生生,就断了两半。
“我爱人”——原来,真的是无可挽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几分钟,或许一个世纪,还是杨倩先打破了沉默,她努力笑着说:“乐乐,好久不见了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那些刻意被放大的喜悦——是刻意,似乎为了提醒所有人,要忍住,不要失态。
连海平最先反应过来,他伸出手与杨倩和站在她旁边的男生依次握手,然后伸出手对许宸微笑:“你好。”
许宸苦笑一下,握住连海平的手:“你好。”
余乐乐呆呆地看着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只听见连海平在自己旁边说:“你们刚来吧?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那边还有朋友,正准备走呢。”
他歉意地笑笑:“那我们先走一步,就不打扰了。”
分寸得宜,恰到好处——余乐乐知道,连海平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得体的。
只是许宸——她抬头看看许宸的眼睛,却猛地撞上那些他根本不去掩藏的伤怀。
终于,许宸微笑:“再见。”
杨倩也拉着身边的男孩子忙不迭地说:“再见,乐乐,路上小心。”
余乐乐苦笑一下,几乎哑着嗓子才说出来:“再见。”
说完她立即转身,快步走开,再也没有回头。
另一边,徐茵已经快速结完帐,抓起自己的包快步跟上。
连海平走在余乐乐身后,他在心里提醒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真的没事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晚回家的路上,徐茵不说话,乐乐不说话,连海平也不说话。
一路上,连海平看了余乐乐很多眼,可是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目光始终是那么空洞,始终直直地看着前方,面无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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