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也不会让你的心一再受到伤害。”
隔日,功乐仍然放心不下拥有紫晴那颗心的谢婉森,再一次到医院的病房来看她。功乐刚上楼,正巧,谢婉森和来接她的方中刚乘下楼电梯,准备出院。
第一部分木麻黄的心事(10)
功乐一到病房门口,远远看见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了。一问之下,才知道谢婉森已经在他前脚离开。
他快速奔跑,在病房十楼这一层楼面,乘上电梯,结果竟然是上楼的电梯。由于他习惯常猛盯着电梯数字仪表板,所以很快地就发现错误!马上从十二楼出来,再乘隔壁座电梯下楼。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鬓发全是汗水,拼了命似的,好不容易等到一楼,他使劲地往外跑,希望能再见谢婉森一面。
功乐上气不接下气,终于看到婉森和那个叫做方中的男人,可是却不敢进一步靠近她,只是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假装自己是路人甲。他看着方中细心地将行李放在后车厢,又将一束花从她手中取下,放在后车座。
“婉森,你还好吧?还不上车?你在想什么?”方中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胸口有点闷!”婉森若有所思,她并不知道有双眼睛正在看她。
“那里不舒服吗?”方中问。
“没有!没事。”婉森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抬头看一下方中,又低头看着地面。婉森虽然这样回答,心里却想着若是自己的丈夫Derek在,那该多好,她多希望Derek来接她。
“聂医生虽然说你的心脏现在没什么问题,但你还是要多休息。”
“嗯!我会的。”婉森明明知道Derek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但她的心,却不停地乱跳着。
“婉森,你确定不要紧吗?要不要再进医院看一下?”
“不要紧!只是有点疲倦。方中,我们走吧!”
功乐看着方中扶着脸色苍白的她进入驾驶座旁的位置,还不忘将手护在她的头顶上,怕她头撞到车身,这般体贴的动作,功乐内心充满感激,感激方中如此对待紫晴的“心”。功乐望着他们上车,看着车子驶离,慢慢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木麻黄,站在原地,是都市森林海的防风林。有风时,它抵挡风。有雨时,它抵挡雨,不让花儿坠落地。
有沙砾飞入眼睛时,他要吹开眼中的沙砾,要她别担心。
功乐站在原地,紫晴不在了,他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无法做。
爱已无法掌握了……
功乐回到救护站,唯一想见的人是岳父。他想告诉岳父,紫晴与他们共同的心事。功乐敲门后,进入办公室,他看着岳父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眼睛看着计算机荧屏,右手还按着鼠标,心里有说不出的抱歉和感慨。
“爸爸!”功乐一进门,便脱下他的贝雷帽,放在岳父桌上右角处。
“嗯!回来了。”岳父并没有抬头看他。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功乐道歉。
“我给你两分钟,有什么事尽管说,不过你不能再请假了!下星期有高层会来视察,安排的班表,最好五组的人都在。”岳父抬眼警告地看他一下,马上又将眼睛挪回到计算机荧屏上。
“爸爸!”功乐嘴里叫着爸爸,却欲言又止,想要说出口的话,又吞回肚内。
“功乐,有事就说吧!”岳父看穿他有心事。
“爸!紫晴的心……活得很好。”功乐终于吐出心里想说的话。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听到紫晴两字,岳父吓一大跳,脸部的皱纹微微抽动着,他放下右手的鼠标,把左边的文件盖上,双手握紧拳头。
“前天晚上,我救的那个女人,就是紫晴将心脏移植给她的人。”
“哦?前天晚上你没有回家,就是这个原因?”岳父恍然大悟,原先对他请假,内心有些意见也缓和下来。
“是的。”
“你怎么知道?你肯定吗?”岳父眼睛炯炯有神地问。
“我已经确认过了。”
“以前我没有好好照顾她,现在她有一个很好的丈夫,对她很好,很体贴,比我好很多,看来过得比以前开心很多。”
“唉!这也是命中注定吧!让你看到了这个女人。希望老天爷发发慈悲,不要再带走她的幸福。”岳父拿起桌面左上角自己和紫晴的合照说。
“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挣扎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
“你告诉我是对的。我也很开心啊!知道紫晴的心,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重生,就像是生命的延续。”岳父语重心长地说。
“爸!我希望她的‘心’能真正幸福。”功乐由衷地说。
“当初我将紫晴的终身托付给你,我真的没有看错人。”岳父看着功乐。
“但我还是辜负了她一片痴心。”
“你并没有错!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呀!事业摆在第一位。”
“爸爸,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直到紫晴死后,我才觉得家人重要,但是太迟了!人生啊!到头来谁陪你最久呢?走吧,走吧!功乐,我们去喝一杯咖啡。”岳父邀他。
“爸爸!紫晴要你别喝太多咖啡。”功乐拿起他的贝雷帽戴上。
“喝茶总可以吧?我没什么嗜好啊!”岳父抗议。
第一部分木麻黄的心事(11)
功乐和岳父之间,有着太多共同伤痛的记忆——就是紫晴。由于岳父岳母只有紫晴一个独生女,所以功乐在她去世之后,就将他们二老接回家里住,代替她尽孝道。岳父岳母也视功乐为己出,当功乐从医生职位退下,立志当救护员时,也是受了岳父的影响。
和岳父喝完茶,功乐走回救护站,心想自己请假失了心,耽误了两天救援的工作,要好好认真做事了,不能再胡思乱想。才刚跨进一步,礼文的嗓门就从他的耳边跑进去。
“多希望每天都是星期天。”礼文对着救护站的同事说。一回头看见功乐从救护站门口走进来。“功乐,你回来了?还好吧?”
“没事!”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礼文关心地问。
“没生病。”功乐并不想解释自己的遭遇。
“你从来没请过假,大家以为你发生什么重大的事情。”
“只是有一点事情要办。”功乐态度有些冷淡。
“那就放心了,没事不要苦着脸嘛!很难看耶!”礼文说完,即从右裤袋掏出一把钥匙,亮在功乐面前。“对了,我清理救护车时,在氧气筒下方,发现这一把钥匙,这是你的吗?”
功乐略为迟疑,后来他立即想到,也许是那天在帮谢婉森掏皮包拿手机时掉出来的。
“嗯……是我的。”他说得有点心虚。
“你拿去吧!”礼文将钥匙递给他。
“谢谢!”功乐用右手接下那把钥匙,并仔细地看了它一下,随后紧紧握在掌心。
“同样是救援兄弟,不用客气啦!”
第二部分草原之心(1)
岳母很少在晚餐时间外出。功乐回到家中,发现岳母并不在家。他打开客厅电灯,从鞋柜取出拖鞋换上。看见岳母在茶几上留了一张纸条,说到邻居那里打牌,饭菜在餐桌上。功乐没有到餐桌吃饭,他坐在偌大空荡的客厅里,按着遥控器,转到韩剧频道,就让电视发着声音。他独自把玩着那把钥匙,多希望能有人打开他的心锁。
功乐没关上电视机,就跑进书房打开Notebook,打上“儿童画室”四个字,数千个儿童画室游泳上了岸,他不甘心放弃,再打上“铜锣湾”,空一格,任由鼠标停在空格上好久,再打上“谢婉森”。
科技可以使寻人变得这么容易,功乐并不讶异。只是自己那颗被紫晴的“心”牵动的心,却不停地想向谢婉森靠近,他好想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啊!她的生活、她的工作和理想。他无法克制自己,一再地搜寻,直到荧屏上出现草原之心儿童画室的首页,功乐看到了谢婉森的照片,凝视着她,试读着她的心情。
隔日,功乐开车来到草原之心儿童画室。他停车熄火,看到墙面上有一幅抽象画,画着绿色的草原,一颗红红的心脏,像是快跳出来的感觉,他往下一看标题和人名《草原之心》,谢婉森画。功乐整颗心像是要炸开来那样,怦!怦!怦!打在胸口。他脚步放慢,轻轻地走近谢婉森的教室附近,透着落地窗的反光,见到谢婉森正在教一群小朋友画水彩画。
“我们现在呀,想象是在草原上奔跑。”婉森双手弓起,假装成跑步的样子给小朋友看,孩子们都笑了。
“老师,可以画躺在草地上吗?”一个小女孩问。
“当然可以呀!你在草地上想做什么就画什么!”
“我可以画和妈妈在一起玩飞盘吗?”一个近视的小男生问。
“大家可以自由发挥,自由创作,这样听懂了吗?”婉森问小朋友。
“听懂了。”小朋友的声音此起彼落。
“好!大家开始画吧!”
功乐听见他们的声音,他看着婉森,来回巡视着正在画画的小朋友。她穿着白色的棉质洋装,外面还套上一件怕被水彩溅到的绿色碎花长围兜。婉森的头发梳成公主头,发际处,露出被几根发丝挡住的白皙耳沟,她不时地弯下腰,指导小朋友画水彩。
她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心跳,就像是紫晴的笑容,一朵一朵开着绽放的花。
他想到了紫晴也好喜欢小朋友。结婚四年多,紫晴始终无法怀孕,她常常羡慕家里有小孩的人,认为孩子们的笑声,会让一个家更完整。她瞒着他看了许多妇产科医生,吃了很多黄体素的排卵药,也努力算着安全期,但是肚子仍然没有消息。这是紫晴逝世后岳母才告诉他的事情。明白了紫晴一个人,独自忍受了这么多的压力,结果竟然自己一点也不知道。
“谢老师,这是伟伟给你的卡片,他说他不敢拿给你。”一个女生突然在婉森后面叫住她。
“为什么不敢呢?伟伟,你可不可以告诉老师?”婉森走到伟伟座位。
“他喜欢老师,所以不敢。”小女生一说,伟伟立刻涨红脸。功乐一听到,觉得好像是在说自己,整张脸也忽然热了起来。全班十几个学生,大笑起来,有的走动,有的做鬼脸,闹成一团。
“谢老师,希望你的心早日康复。”伟伟低声地说。
婉森拆开信封,抽出卡片来看,她笑了,像一朵白色的茉莉花。
“谢谢伟伟的卡片。”她摸摸伟伟的头,又说,“伟伟,还有大家,老师也很喜欢你们。但是,现在请你们全回到座位上继续画画。”小朋友全部乖乖地回到座位。
“老师……这是我画的。”伟伟腼腆地将自己的画第一个交给婉森。
婉森拿起那幅画仔细一看,原来他是模拟了她在墙上的草原之心那幅画。只是这张草原之心,是由黑色水彩颜料涂抹而成。
“谢老师,伟伟他画得不对啦!哪有人心脏画黑色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