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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灵罩不足百年,身量细小。从鼻孔便可得入!”宁扬看着倾绝:“我保证她无痛无觉,一根毫毛都不会少!”
“若是她尙能得治,及早拿了东西。不是两全其美!到时你也可长命百岁,更能助你突关制驭夜哥!夜哥不同一般灵物,你突关之时,我插不得手。不能像当初助你祖父那般帮你!有了聚灵咒,你再引狂血,也与性命无忧!”宁扬收起一脸的笑意。
“你不是说必得那两样灵物当药引,才能治好她么?如今瞧了,不是一样?”倾绝低语着。
“那两样药引,乃是治本之法!我还有一个治标的法子可以拖!”宁扬说着:“我体内有七枚玄丹,是当年七位同类的精元之物。我可以吐出来给她,一枚能撑一年,七枚就能保她七年的命!然后再用这七年的时间,去找所需要的药引!如果顺利,找到了。她便得医,找不到,她也能多活七年!”
倾绝抖了起来,七年!这样做的话,他的性命便无忧,从此再驭强灵也不怕!就算有制驭强阵,也可释放狂血以对!但是,她的命,便上了阎罗王的催命册!七年,若是他找不到那所需的药引,该怎么办?
“不是这样你也不肯吧?你想报仇,就得有所牺牲!”宁扬轻声说着:“再说,能拖七年,对于你我,也更好行事!总比让我半年之内拿到药引要好的多!”〃奇+…書…网…QISuu。cOm〃
“若是那两样东西,已经练成强灵,或者被人所驭。我们永远也拿不到了呢!那她,不就只能活七年了吗?”倾绝握紧手指:“与其如此,不如不治!我半年突关之后,便强攻缀锦,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然后呢?你死了,她怎么办?她有聚灵咒,跑到天边,也会被人四处追赶!你把她托给凌霜么?凌霜能护她到几时?或者,你要我做的下一件事,便是日夜无休的保着她么?她是人,我是妖,她不能驭我,这般与我呆久了,灵元会溃散,会不死不活。到时,生不如死……。!”宁扬的话令倾绝心里一阵乱翻,狂燥之意又蠢蠢欲动!宁扬一把摁住他的肩头:“你燥什么,几句话就燥起来,怎么驭夜哥!”
“我,我再想想!”他紧紧的攥着手指,沉声咬出几个字来!
“这是最好的法子了!”宁扬轻声说着,回身示意身边的云儿上楼去!自己扯着倾绝往外走:“七年的时间,有多少变数。到时总有时间让我们想法子!你拿了聚灵咒,也免了她的灾祸!总好过你半年之后,狂血入髓的好!”
“不是还有半年吗?那就半年之后再说,现在不要强动!再说,那东西在她眼睛里。要的话,得先让她哭出来!我没有理由让她无端流泪!我更不想,做出惹她难过的事来!”倾绝勉强顶住那团乱流,轻声说:“你的玄丹,先留着吧!”
“那半年之内,墨虚家的人过来了呢!”宁扬叹息。
“那小子就算立时回去开法血,半年之内也来不了!半年之后,我自然驭夜哥出来,生擒他!还要制住那怪鸟!”倾绝说着:“到时,连人带鸟,送给缀锦长庆帝当大礼!”
“人生唯有情难死!”宁扬摇头:“这句话,我今日才懂了!”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唯有情难死!倾绝微怔,这句话,在很多年后,当他怀中空荡,对她相思成狂的时候。他,常常会想起!
“你体内已经有狼灵,这玄丹对你无用!”宁扬摇摇头说着:“不过你走时还是带走一颗,若是她先流泪,总好过无药可医!”
“宁扬!”倾绝看着他,低语:“你真的很会为人着想!”
“因为伦!”他微笑:“这几年,我更想念得紧了!也不知道他,投生了没有!”他看着倾绝,忽然有些神思恍惚:“你长的真像伦,跟他一样,也是紫眼的!”
“哼,所以他能驭你,能驭八条灵蛇!”倾绝叹息:“我只见过他的画像。不过听说,驭灵的人,死了都要在衍生道涤罪,很难投胎的!”
“是吗?像伦那样的人,如果也要受这样的苦,就实在没天理了!”宁扬轻轻说着。
“天理?早就没有了!”倾绝冷笑起来:“天理,早就跟力量,合二为一!”
正说着,云儿已经下得楼来,轻轻向他们福了一福:“主子,公子!”
“怎么样?”宁扬问着。
“脑后骨已败,心脉已经不继,脏腑皆有败坏!灵咒一出,其命必绝!”云儿轻轻的说着。他们早就想到,但是一听,倾绝还是面上一寒,指节不由的轻响出声!
“灵咒有命罩,将云儿直逼出来,云儿不能呆的太久!”云儿垂头低语:“损处皆有命罩,护其周身!”
“你让朝日去找九冥草,熬了汤剂给她服几日!”宁扬吩咐着。
“奴才这就去!”云儿说着,便轻轻的去了。倾绝凝了半晌:“这季,九冥草难找!”
“谷沟里还有!燕窝人参你不缺,至于其它的,我也能弄到!先养些日子,我这就去月耀找那老参精怪!”宁扬忖了一下:“我会让丫头们都远着她些,省得她呆久了,灵气被妖毒所害!至于你,不用我多招呼了吧!”
“你不用管我们,我打算带她去月耀境集那边逛逛!昭平还有事,我也不能待的太久!”倾绝点头道。
“朝日寻了草来,有多的,就带回去给她喝!到时再寻得再给你送去。半年之后,不管我能不能找到,我都会去找你!”宁扬想了一下:“她有聚灵咒,又是白夜家的人。你就没想过,帮她开禁,让她驭灵么?”
“我一带她来,你便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她身上有法血,那是天生的驭血之气!驭灵法血,一向只继男而不继女,之所以她会有,是因为她生在阴月!”黄泉,生于阴月,以黄泉为名,才能如此将聚灵咒封在她的眼底。白夜家,也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举吧!倾绝轻笑:“驭灵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不希望,她跟我一样!”
“如今,天理已经和力量和二为一,你却还在为她编织梦境!”宁扬突然笑起来,拍着他的肩:“倾绝,若是她真能了解你这份心!也不枉你白为他忙一场!”
“她若真的了解,便是梦境终了时候!我宁愿她,一生都如此过去!”他眼中略有悲怆,只是一瞬,却无法逃过宁扬的眼睛。他微微点头:“我明白,不过,有句话我想说!”
“对她过份的保护,有时也是一种伤害!你想说的,是这句吧!”倾绝抿了抿唇,牵出细小的弧度:“若是你知道她曾经是如何过的,就会明白。我今日,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开了她的禁,她就是白夜黄泉,是他的死敌!白夜家的一切,会随着她法血的重生而历历入现,进入她的脑海!不论她想不想知道,都成为了白夜家的奴隶。她的身体遭受到多么严重的创伤,至少现在,她还保有一颗纯真有如孩童一般的心!而当那力量进入她的体脉,她的心,同样会千疮百孔!到了那时,她所有美好的梦都会破碎,她会变成白夜家延续不绝的罪孽,不论她想与不想,都会成为力量的奴仆!一如他,一如,那走掉的墨虚星言!
第一卷
—第三十章 … 大婚,大昏—
三月二十,春光明媚,桃李芳菲。雀展莺啼,草柳共发!这一日,在缀锦的绛州,凌佩的昭平,正同时进行着喜气洋洋的大婚礼!
同样的浩浩荡荡,同样的锣鼓喧天。同样的宾客满堂,同样的朱红满眼!同样的琉光异彩,同样的花团锦簇!一个是皇上眼中的大红人,缀锦绛州都统校营使。一个是只手遮天的昭平王,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个皇上的同母亲妹妹,一个是皇上新认的干妹妹!绛州与昭平,两地皆是红光四起,笑语欢歌!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喜娘执着象牙梳,对着铜镜中那晕着满腮红的新嫁娘!梳子轻轻掠过如云的长发,丝丝缕缕倾泄!铜镜中,金池杏眼桃腮,粉面含羞,却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她的眼是笑着的,眉梢是扬着的,嘴唇微微翘着的!她等了好久,等待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从他第一次踏进宫中,她的眼中,便只有他了。他是独子,早已经有了两房侍妾。但她不在乎,她只想嫁他,仅此而已!他终于来迎她了,他病了好久!上次接驾出了漏子,他因此而疾。他是因为担心皇上的安危吧,也许,也担心她了!所以,他才病了好久。她为此而揪心懊恼,恨不得飞到他的身边,天天与他相伴!但是,她还是得跟皇兄回京,然后她就枯坐宫中,等他来接她!她等啊等啊,从秋天,等到冬天,等到燕子又回了梁,等上湖上又泛了波,等到桃李都绽满了枝头,她,终于等到了!在这春光涟滟的时节,她终于等到了,他,来接她了!
浩浩的送亲队伍,一路远行来到绛州,车行的不慢,但她还是觉得慢!她满心都飞起来了,甚至都做不出那将要离家的悲意!因为,她满心的狂喜!
“主子,您今天可真漂亮啊!”待喜娘为小白束上云鬓,两颊的碎发已经都拢上了头顶。露出她小小的面庞!他们离开了凌波谷,去了月耀国的境集,去了骆驼的家,去看那里异国的风情!然后,他们回来了!她没进王府,而是住进了这所溢春园!这里,现在已经改名叫做平凌郡主行府。这里没有王府大,却是很美,楼阁是建在湖中央的,只有一幢主楼,两边重楼叠叠,拱桥延向两岸!这水中的居所,有如迷离的仙境!围着一前一后两个园子,翠树红花,交相辉映!这里原本是丞相行府,说是行府,其实就是个园子,房子不多,都是细琢如浑然天成一般的美景!从正月里,倾绝已经着人来改,将多数的房子都拆了,只留了湖中这一幢楼!眼界更是开扩,景致更可以全揽!
小白在这里住了二十天了,这二十天,明霜,烟雨,灿菊,芍药,连带着一大堆的仆从,四个喜娘。一直把小白弄了个团团转!天天都是芳芬四溢,暖水熏香!这些天,她没再见着倾绝。明霜说了,嫁前不能见的!而且王爷也忙的很,堆了一大堆的折报,积了一大摊子的事情!她就任他们摆布,嫁妆裹带,她们早就弄好了的。就等正主回来了伺弄她,头上每天都浸了花油,说这样头发才能更乌黑柔软。今天泡牛奶,明天浸蜜糖,小白觉得自己都快变成一块糕了。她每天都晕晕的,脚不沾地。每天睁眼,就是一叠连声的主子,眼前就晃着一大丛的人。他要娶她当正头的,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见了这个大园子,进里头住着,无数人拥着,还是令她觉得不真实!
灿菊扶着她的肩,同她一起看着镜中的她:“主子,您今天美极了!一会王爷见了,不晓得有多喜欢呢!”她喜滋滋的为小白的头上加上双凤衔珠,飞扬的凤尾垂下的珠串在两鬓微摇!看着她额前的红妆梅花,轻轻笑着:“这喜服上的雀屏展翼,可是京里最好的刺绣师傅的手艺!您瞧瞧,多栩栩如生啊!”说着,她伸手拿过一方帕子:“主子,这个是奴才亲自绣给主子的!主子大喜了,奴才没什么孝敬的,主子千万别嫌弃才好!”
“姐姐!”小白看着那红色的罗帕,百蝶穿花的图样。她握着那锦帕,一时竟有些动容:“姐姐!”
“哟,主子!瞧您这话!我这小玩艺,哪比的上您用的宫品精致啊!”灿菊执了她的手:“主子,我们几个伺候您一场,也是缘份!我们摊上您,是我们的福气!快别这么着!”
“是啊!以后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