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天使出现在大玻璃窗外，化身蜘蛛人清洁玻璃墙面，冲徐朗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散会。
后来徐朗才知道，梁惠君酷爱诺基亚手机，每款必买，买了新款，立刻将旧的送给属下，属下再把自己用过的那一款送给自己的属下，时间一长，公司里所有的员工用的全是诺基亚，而且全是梁惠君用过淘汰的。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企业文化，本公司的文化就是：能够从大家使用手机的新旧程度区分一个人的职务高低；同时，在本公司，任何人都可以一目了然地看到诺基亚的中国发展史。
公司收发室老大爷笑嘻嘻地从一位大姐那儿接过一只七八年前的旧款诺基亚手机，爱不释手。回到收发室，打开抽屉，拿出一只大砖头诺基亚，突然间趾高气扬，对门口的小年轻保安一招手，小保安毕恭毕敬地跑过来。
大爷把古董手机郑重地交到小保安手里，打着官腔说：“看你表现不错，发你一只手机吧。再接再厉啊。”
小保安诚惶诚恐。
这天，徐朗开着一辆大宝马，载着梁惠君，行驶在吃饭的路上。徐朗问道：“冰岛好玩吗？”
梁惠君撇了撇嘴说：“没什么好玩的，十天，教会一帮冰岛人打麻将。”
徐朗充满向往地说：“我一直想去非洲。”
梁惠君说：“这好办，我带你去，我认识一哥们儿，酷爱非洲文化，马桶垫圈都是象牙的。”
徐朗嘿嘿一笑：“那儿的象牙麻将肯定便宜。”
梁惠君冷笑一下，说：“我不去，他们怎么可能会打麻将。”
到了一个高级的餐馆，两个人对坐，桌上摆满了菜肴。徐朗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可是梁惠君却什么都不吃，只是看着一大桌子菜。看到梁惠君不动筷子，徐朗也不好意思先吃，但是一大桌子美味实在是太诱惑人了，于是徐朗问：“你怎么不吃？”
梁惠君说：“减肥。”
徐朗不解地问：“那干吗点这么多菜？”
梁惠君说：“我已经委屈了自己的舌头和胃，不能再委屈我的眼睛与鼻子了。”
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梁惠君看到号码一脸笑容地接起来说：“宝贝儿，在哪儿呢？哟，看见我怎么不打招呼啊，来来，赶紧过来，俩人就俩人，坐得下！”
本来两个人的晚餐变成四个人吃饭，服务员过来给添了一个火锅。来的是一对男女，看不出是什么关系，反正肯定不是夫妻。过来之后，梁惠君和女友、女友的男友又分别在打电话。
女友拿着电话说：“过来吧，你不是想死我了吗？”
男友显然是在给电话那边指路：“等会儿啊，我让服务员跟你说。”
后面再来的四个人变成六个人，然后又变成八个人，再后来变成十二个人，最后五六张桌子拼在一起，差不多二十号人在吃饭。各种七嘴八舌的言论不绝于耳。
男A说：“惠君，我给你介绍一下，全世界最年轻漂亮的上市公司老板，陈桦小姐！”
男B说：“老黄的亲子鉴定出来了。”
梁惠君听到这样的八卦顿时来了兴趣，她神秘地说：“怎么样？”
男B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真不是他的。”
听到这样的八卦，把所有人的兴趣都勾了起来，举座惊叹，大家两眼放光。女A问：“那他老婆什么反应？”
男B说：“打呗，打得头破血流，宣德炉都砸了，结果也不是他老婆的。”
徐朗也被这档子家庭绯闻勾起了兴趣，他跟着说：“啊？抱错了？”
男B说：“可能吧。他们家小保姆天天给我发短信汇报，你们谁要，我转发，十块钱一条。”
大家哄笑。
男C在旁边接着电话说 ：“我不在北京，对，对，我在外地呢。”
女B在一边白活：“我们准备投五千万，当然是美元，请李安和张艺谋联合导演，拍《猪八戒传》。”
男D也不输于她：“我正积极运作，争取拿下奥运会所有的手纸供应。大买卖啊，你们算算，一天一个人用半卷……”
场面乱哄哄的，好像谁也不认识谁。有人在自我介绍，有人在帮别人介绍，有人在调情，有人快吵起来了。
这时候徐朗的电话也跟着响了，徐朗看了看号码，不认识，但是他非常融入气氛地拿起手机：“喂？”
“是我。”罗燕坐在阳台上，腹部已经微微隆起。
徐朗想了半天，都没有听出来对方是谁：“谁？”
罗燕很识趣地说：“我，罗燕……你很忙？那我不打扰了。”
原来是罗燕……因为屋里实在太吵，所以徐朗只能大声地喊。徐朗看了看乱糟糟的场面，一只手堵着耳朵，满脸堆笑地大声说：“没事没事，我没想到是你，你还好吧？”
罗燕拿着电话，看着身边一个快递的盒子，里面是徐朗买的婴儿用品，她很感动地说：“东西收到了，谢谢你。”
听到这话，徐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罗燕忧伤地说：“我准备把孩子打掉了。”
徐朗一听这话急了，忙说：“别别……”
罗燕叹了口气说：“你给他当爸爸吗？”
徐朗语塞。想起刚才餐桌上听到的那个家庭八卦，一时间感觉百感交集，这时候梁惠君眼神犀利得像一把剑一样看到了徐朗躲在角落里通电话，她斜着眼睛看了半天，对着徐朗喊道：“你朋友？叫过来一块儿玩吧。”
徐朗听到梁惠君的提醒，不知该说什么，但是接了罗燕的电话却令他感到很难过，餐桌上很快又嘈杂起来。
离婚后的梁惠君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企业家，她的生活一半在餐厅，一半在餐厅以外。当然，她是坚决不去KTV的。徐朗跟她的相处基本上是在不同的餐厅完成的。认识已经一个多月了，徐朗也没有弄清楚：不知道他们在一起是在恋爱呢，还是在应酬？徐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徐朗的任何事情。
有一次，徐朗独自在办公室，翻书架，一本厚厚的辞书砸了下来，徐朗直揉脑袋，走出办公室，半路上遇到了打扮得金光闪闪的梁惠君，徐朗摸着头尴尬地说：“我脑袋挨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梁惠君好像早就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若无其事地说：“我跟秘书说了，以后辞典之类的厚书都放在下面。”
徐朗一愣，那一刻他怀疑梁惠君是不是在他的办公室安装了针孔摄像机监视他。
还有一次，徐朗在司机送他回家的路上，在给天使打电话，说着说着他感觉到内裤有些紧，他歪着身子来回换了几个姿势说：“你等会儿——这裤衩太紧，坐着难受。”
结果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同样还是在这辆车里，梁惠君递给徐朗一个袋子。徐朗当时还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问：“什么？”
梁惠君眼皮都没有抬地说：“男人应该穿平角内裤，舒服。”
徐朗惊讶，下意识地看了看司机，却发现司机没有任何表情。
梁惠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给徐朗安排着任务：“有两个小孩明天去机场，他们父母都在国外，托了我，你帮着送送吧。”
通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徐朗几乎可以确定梁惠君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狮子座女人，她霸道，热情，爱面子，有时候有点颐指气使。但是她自己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像一个绕着自己燃烧的太阳，会不会烧伤周围人她从未考虑过。徐朗一直觉得自己被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又慷慨，大方，乐善好施，能够给徐朗那么意外的收获。唉，忍了吧。
徐朗的车在去机场的路上奔驰，司机稳健而娴熟地开着车。车后排坐着两个小青年，不到二十岁。一个是极为男性化的女孩，染着头发，那种酷酷的样子。一个是腼腆的男孩，乖乖的，有些害羞。徐朗从后视镜里看看两位，然后问：“去哪儿玩啊？”
女孩抢先回家：“比赛！”
男孩羞答答地一笑。
车停在紧急停车带，男孩哭得梨花带雨。
女孩说：“你傻呀，现在就放弃，你还是不是男人！”
男孩垂头丧气地说：“我要回家。”
女孩转头对徐朗说：“你劝劝他吧。”
徐朗对那个丧失了信心的小孩子说：“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女孩生气地说：“靠，你能不能来点儿新鲜的！”
这话明显令徐朗受到刺激，他改变了态度，冲男孩吹胡子瞪眼：“你怎么一点儿气概都没有？还不如个丫头！你要相信自己的潜力，（指着广告牌）奥运合作伙伴，看见没有？它算什么呀？你们俩能合伙把奥运给办了！就得有这个气魄！”
女孩鄙视地说：“真是娘儿们。”
徐朗点头称是：“就是！娘儿们！”
看到徐朗和女孩一起数落他，男孩感觉到尊严扫地，突然号啕大哭，冲向马路中心，徐朗吓得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哀求地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
在一个高级饭店的一间很大的套房的一间很大的浴室的一个很大的浴缸里，天使正惬意地泡澡，颇享受的样子。他非常羡慕地问徐朗：“你们天天住饭店？”
徐朗说 ：“不是我们，是我，一周住一次，不是享受，是功课。”
天使不解：“功课？”
徐朗叹了口气说：“人家说了，三居室里住不出贵族。”
天使左顾右盼，点点头，表示赞同。看到徐朗现在过着如此奢华的日子，天使说：“你要是觉得这里是终点，就把手机还给我。”
徐朗说：“什么意思？”
天使一本正经地说：“你要跟她结婚，就不能再选了，这是道德问题。”
徐朗大叫：“结什么婚啊，我们连拥抱都没有过。”
天使有点意外，下意识想站起来，脚下一滑，整个人淹没在大浴缸的泡沫里。挣扎一下，才重新坐起来，吐出一口泡沫。徐朗安慰被淹的天使说：“我被淹过三回。”
天使好不容易喘过气来，问徐朗：“她把你当什么了？”
徐朗摇摇头，失落地说：“不知道，跟别人介绍，都说是男朋友。”
说完这话，他转头看天使，却发现天使已经研究出最新的玩法来了，他身上套了一个救生圈，得意洋洋地继续泡在浴缸里，旁边还洒满了玫瑰花片子。
梁惠君这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拉着徐朗去了歌厅。路虎停下来的时候，徐朗发现这是一个相当讲究的歌厅。进了豪华的包间，要了一大堆吃的喝的，徐朗开始折腾着点歌的电脑，服务生进来，非常有礼貌地对徐朗鞠了个躬说：“先生，梁小姐让你先唱，她有点公事谈完了就过来。”
徐朗说：“给我来一果盘，多放西瓜。”
一边吃着西瓜徐朗一边嘀咕，搞什么鬼呢，说好了来唱歌的。还没等唱呢，自己又有公事跑掉了，算什么嘛。徐朗深深地感到一种不被尊重的愤怒，他也没什么心思选歌，大口大口地吃起了果盘里的水果。没一会儿，一大堆西瓜皮便摞在徐朗的面前，要不是肚子实在是盛不下东西了，他真恨不得再要一个果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