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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锦-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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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饶是这样,如锦依旧不敢松懈。对方的话,她不知该如何作答,直接就保持沉默。

如锦没有回答,白芍和王叔也都保持着防卫的心理,空气中只有那个男子若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过了一会,又传来一阵叹气,再过了些许时候,他突然说道:“夫人,后会有期”

他的话刚落,人影不过一瞬就消失在黑夜中。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身后似有热气传来,再回首,那华丽马车处,不知为何突然燃烧了起来。白芍护着如锦的胳膊,往自家的车前侧了侧。

“滋滋”的火花,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夺目,王叔早就马车往后牵了牵。火中的马因为炎热,嘶叫出声,却并没有到处乱窜。火光冲天,将众人的面色映得通红,也就是借着那火光,如锦发现那马的四肢处动骨处,都各自斜插了一把如柳叶般的飞刀。

“锦儿”

马蹄声停下,耳旁传来的是唐子默的呼喊。

火光前,如锦似是觉得后背都有些灼热,往前几步,见着一脸焦色而来的丈夫。本来还悬着的心顿时放下,也不顾早前几日二人不言而喻的那份疏远,步子就朝他走去。

“你怎么样,出了什么事?”

远远的,唐子默就见着了这儿停着的马车,隐隐地还能看到几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他心中猜着是不是如锦等人,待又行了几步,却突然发现那儿冒出火花,转而火势越来越大。

握住如锦的手,空气中泛着烧焦的气息,活着血腥的味道,马儿痛苦的嘶喊,连带着众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拉着如锦的手,站在自己的马匹前,唐子默上下仔细看了看妻子,见没有伤痕,这才微微一定,转言道:“怎么停在这儿,有没有受着惊?”

如锦的双手被紧紧拽住,摇头道:“我没事。”说着转头,望向那火堆处,“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姑爷您可来了,方才那人,可是恐怖。”白芍忍不住低语。

“谁?”

如锦望着面色沉重的丈夫,回道:“不认识。”见他目光不转,又重复道:“真的不认识。”

似是猜着了妻子的想法,知她又误会了自己,唐子默忙开口,“我信你。”

对于唐子默的出现,如锦有些愕然,轻启朱唇问道:“你怎么会来?”

拢了拢妻子额前的碎发,见上面却沾了薄薄的汗珠,天气本就阴冷,却冒出了汗?不知怎的,唐子默心中一阵懊恼,方才的情势,是不是很危险?白芍口中的那个恐怖的人是谁,又做了些什么?

满心疑惑,原先安定下来的心忍不住又起伏不止。唐子默凝望着眼前面色如常的妻子,又睨了眼那儿烧得激烈的火堆,渐渐就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很异常……

如锦自然也发觉了,手自唐子默抽出,忍不住就用帕子掩住嘴巴,轻道:“那里,刚才发生了命案。”说完抬头,又补充道:“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了,不知道原委。”

尸体燃烧的味道很不好闻,纵使满心疑惑,但眼下妻子无碍就是大幸。想起方才妻子的问话,唐子默解释道:“迟迟不见你回府,我心里担心,怕……怕你出什么事,忍不住就出来了。一路到武国公府,却依旧没有见着你的人,想了想还是敲了大门,府人却说你已经回去了。”

那个时候,知道如锦已经回府,但自己一路过来却没有瞧见她,唐子默简直是心乱如麻。他出府的时候为赶路,便骑了马,走了大道,殊不知同如锦的马车给错过了路。

说话间,唐子默余光注意到马车后杆出的一丝血红。修长的手指伸出,将上方的黏液捻了捻,又在鼻间闻了闻,神色沉重道:“是血……”

如锦面色一惊,接着想起方才那人一直倚在这儿,是他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磨合

回到唐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亥时了。本想着去曲意苑同余氏请个安,熟料唐子默直接带着如锦回了流雨轩,嘴边道:“此时太晚,母亲同父亲许是准备就寝了,等明儿个一早再解释也不迟。”

兴许真的是很累,如锦没有反驳,心中还担心这廖氏在薛府的情况,倦倦地在婢子的服侍下就宽衣上了床。

唐子默躺在外侧,见着弓腰背对着自己的妻子,手忍不住就扶了扶她的肩头,轻问道:“锦儿,你睡了吗?”

温热的气息洒在如锦脖间,她本就心烦意乱的,明明很倦,却睡不着。躺着又不想让唐子默发觉自己沉重的神色,这才故意转过去的,眼下听到他问话,只好应道:“没有。”

“岳母的病怎么样了?”手却没有松开。

想起廖氏躺在床上那苍白憔悴的面容,如锦只觉得心被什么扎了一针般揪紧,冬芝的话又传入耳中,如锦忍不住心底慌乱。感觉到肩头的手动了动,如锦才回道:“我想等明日和母亲说了,回薛府小住几日。”

放佛早就做了决定一般,眼下只是告知。

唐子默的手收了回去,隐隐的,他察觉出她对自己的疏远。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却只说上这么一句,难道母亲同意了,她便直接就离府?若是方才自己没有问她,她是不是都不会同自己说有这个念头?

亦或是明日一早,匆匆提一句,然后就走人?

唐子默心头不是滋味,望着那蜷着的身子,忍不住就回想起方才夜风中,她站在火堆前的神色。其实她也只是个弱女子,自小养在闺阁,纵使做事有的时候随意率真的一些,在外人眼中就被说成没有规矩。

如方才的那种场面,任是谁都会害怕吧?

即使唐子默没有见着白芍口中的那个男子,但是马车上的血迹,还有王叔等人的身子。那火堆之中,马匹上的飞刀,便是一眼,是怎么都忘不掉的。火红的光下,银光的凶器,方才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王叔说,那里有凶案。

其实,方才趁着如锦进净室的时候,唐子默问了白芍,了解了当时的场景。是个身份不明、阴晴不定的男人?自他对锦儿说的话中,想必是个知根底的人。

那样的瞬间……唐子默想想就一阵后怕。

这个时候,她面对着墙壁,是在想什么?是不愿让自己看出她的表情,看穿她的想法吗?

不要那样防着自己……

“锦儿~”方唤了一声,便又是一阵长叹。

便是没有看到他的现在的脸色,但如锦大致都能猜出来。最近这段日子的同床异梦,于二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平日里的言语不多,这种尴尬虽都心知肚明,但毕竟都双双不自在。

微侧了下身子,平躺着,如锦尽量敛去方才的那层苦涩,慢慢道:“母亲病了,我想回去照顾她。”

算是为方才的话解释吗?

唐子默手臂一揽,动作刚落,便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僵硬了几分,心底无奈地叹上一声,却没有放下。

“我陪你回去。”

如锦面色一怔,脑袋不自然地转过去几分,不解道:“你陪我回去?”

“岳母生病,我身为女婿,焉有不过府的道理?”

唐子默说的理所当然,如锦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但却也不知是为何,总有些排斥他一起,他去了,等到天黑,母亲能不让自己随他一同回府吗?思绪这般转着,不禁在心中揣测,难道这便是他的目的?

自己同他之间,只能这样吗?

你瞒我隐,除了早前的那场婚姻,可还有其他?

心中失落,如锦又转过去,淡淡说道:“好。”

掩饰住自己内心的不愿,说出他想听到的回答。

只是这其中的那份无奈,唐子默终是听了出来。不知为何,竟觉得手臂无力,慢慢地松开了怀里的人,她察觉到了,便越发地往那旁挪去。讪讪地收回手,接着屋内的暗光,望着那碎花青色帐幔,心中一阵感慨。

从前他也设想过,夫妻只见坦诚以对,便是有任何的事故,都告知对方。那种不分彼此的生活,才是他心中一直以来的追求。初见她的时候,便觉得她直接,定然不会藏着掖着。

然慢慢接触,成亲也算有些日子了,貌似她瞒着自己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唐子默可以给妻子时间,可以让她慢慢相信自己,从而心甘情愿地用自己分享秘密。但是按着目前的情形,许是很困难。不禁想起之前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体贴,衣着上的安排,夜晚的那晚元宵,其实她也算是做了不少。

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般想法,想这场婚姻能够圆满?

纵使现在唐子默觉得二人相处得有些困难,但依旧没有后悔过娶了她。

身后又传来一阵叹息,如锦的脑袋却越发的清醒。一个人想了许久,方才的画面,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他说的那般语气,“后会有期”,是还会再见吗?

潜意识里,如锦觉得他身上带着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或者是同自己有关的。

“锦儿~”

又是一声带着无奈的唤声,可这次却没有碰触自己。

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一个妻子,是不是行为也太过了些?

他不愿将事情告知自己,许是他另有打算,许是他想到了其他。但是自己,却没有资格将事情瞒着丈夫,不能在他身前故留悬念,让他疑惑。虽然相知并不多,但如锦依旧能感觉到唐子默身上那股潜在的霸道。

他喜欢掌控全局。

便是这样的性子,那就该直问自己啊?是因为估计自己感受,是因为不想再同上次一样,所以他在故意压着他的思绪吗?

意识到了这一点,如锦倒是觉得自己不对了。他的呼吸沉重,带着压抑,明显没有睡着。

唐子默只感觉到旁边的身躯微微动了动,紧接着就朝自己这边侧了侧。再过了一会,她将双臂自被中取出,人又左右动着,好像很热的模样。

同一床被子下的唐子默,并不觉得炎热啊~

她是醒着的……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将被子拉高了些,复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又放置被窝下。唐子默轻道:“小心着了凉。”

“不冷。”

嘴上说着,但那节被握住的手腕却泛着寒意。

直接就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近了自己几分,“转过来。”

语气并不强硬,但如锦却依言照做了。

修长的手指理了理她散在额头的碎发,唐子默柔声道:“锦儿,你信我吗?”

突然的问话,如锦只抬眸望去,但那紧闭着的双唇,却没有动。

似是心里知道答案,又怕她说出违心的话,唐子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忙改口道:“你信我,我不会伤害你么?”

答案虽都介于信还是不信之间,但是范围明显浓缩了很多。

然,如锦却还是没有回答。

其实,她是并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不会伤害自己,同他往常表现出来护着自己的行为举止一样吗?

有没有听到答案,唐子默眸子一暗,松了妻子的手道,“原不是你防备太深,而是我做的不够。”

这话似是反省,又似是检讨。

直教如锦说不出心中的感觉。

“但不管怎样,我已是你的夫,你该试着接受我。”唐子默郑重地强调,似是也说在了自己欣赏。

本是夫妻,奈何如此?

这一下,竟是轮到唐子默侧身了,不再望着妻子,只将目光收回。这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婚姻,曾经他以为他能够做到同别人不一样的。但到底还是他想得太过简单,这般的家族,如何能同自小耳濡目染地那些例子不同?

一个屋檐下,少不了猜忌算计;一张大床上,也少不了隐瞒说谎。

“我记得,一直都记得。”如锦突然启唇。

似是没有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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