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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开口,但我知道我一说出口就会崩溃。
拿起手机,在她面前输入简讯。
「妳是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她打开手机,手在颤抖。
我站了起来,走到楼下的厕所痛哭。
雪真的很美,所以作家唱起歌来。
妻子听着那首只属于她自己的歌曲,完全忘记肚子的饥饿。
妻子看着手中的火柴。
「我真的会变成一只蝴蝶吗?」妻子呆呆地问。
「如果妳想停在我的鼻子上的话。」作家指着鼻子。
火柴燃烧。米色的蝴蝶飞到那人的鼻尖上。那人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作家。
那人举起了唯一的右手,雪暂时停了。
「我不要妳成为蝴蝶。」作家想了想。
「蝴蝶就不能抱抱了。」妻子似是下定决心。
那人也同意,蝴蝶悲伤地振翅。
作家与妻子继续赶路。
雪又落下。
电话里。
「我写错了一句台词。」我紧紧握着话筒,难以自己。
「哪一句?」她哭到透不过气。
「原来那件事,六年半就改变了,不是什么一万年。」我的眼泪流进了话筒。
「为什么不是一万年!」她哭着抗议。
几个小时了,这座山像白色的巨兽不断吞噬天跟地,居然还看不到下山的路。
妻子发现作家的脸庞在发烫,脚步开始踉跄。
她清楚知道,他不可能将她一个人丢下。
然而作家还有很多小说都没写完,许多人物都欠缺一个结局。
如果可能,她想让他走,不然。。。。。。
「放心吧,他们会照顾自己的。」作家知道妻子的心意。
作家很有自信,那些角色都有最坚韧的生命。
因为那是他与妻子的骄傲。
「那。。。。。。我想看看他们。」妻子用力抱住作家,作家懂了。
作家一次拿出两根火柴,犹豫着。
这次划下去,那块焦炭的身边会出现谁,他也不晓得。
「难道你不好奇吗?」妻子顽皮地笑笑。
「七百年。」作家吐吐舌头,火柴划下。树梢上,一男一女,摇晃着脚丫子,兴奋地向作家与妻子挥挥手。
「公,我们死后也一起去当月老,好不好?」妻子的眼眶湿了。
「爱情是一种信仰。」作家喃喃自语:「一直都是那样的。」作家与妻子伸出彼此的手,期待地看着树上的两人。「你们不需要那种东西。」女孩开口了。
作家跟妻子一起笑了。
「记得我说过,胖的妳跟瘦的妳,我会选胖胖的妳,因为那个妳比较没有人疼。」
「人生地图我会寄到妳家,因为只有妳有资格拥有它。其实我以前就不喜欢玩
那张地图,我只是很喜欢看妳玩它的时候,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也许有一天,我还会找到一个我愿意为她挡子弹、跟居尔对决的女孩子,但
那一天已经是好几年以后了。那真的好遗憾,我一直都指着妳的肚子跟Puma
说,就是这里,以后就投胎到这里就对了,但等我找到那个女孩,Puma早就
过世了,我不知道Puma会到哪里去,我永远也不会知道Puma跑到哪里去了。」「再见了,我最爱的,别人的新娘子。」我说完了,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初春,雪融了。
作家与妻子在融雪中被登山客发现,距离避难小屋只剩几十公尺。
作家背着妻子,两个人都在笑,手里拿着一根火柴。
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看见了什么。
只不过,这世界上有一百多本书,里头的人名全都消失了。
更没有人知道那些名字跑到哪里去,只能由读者一个字一个字填补回去。
那已不再重要。
总会有人记得他们。
「我不要这样!我要puma当我的儿子!我要我们什么东西都是一对一对的!」
她号啕大哭。
我完全愣住。
「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准备好要好好疼妳了。」
我全身发抖。
「请妳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我给我们一次机会。」我终于知道,我没有弄丢我心爱的女孩。
有些事,一万年也不会改变。
短篇.冰箱里的蛋
冰箱里的蛋1。
国小的自然课大概是所有学习课程里最让人印相深刻的吧,每次上课,大家都要从家里带来各式各样的材料,有时事先分配好,有时每个人都要带才公平。 有一次二年级时每个人都要带温度计去量水温、然后记录在自然习作里。老师还在讲解的时候,水就在酒精灯上滚开来,我傻呼呼地放了一根温度计上去,眼睁睁看着温度计上的红线以勃起的速度飙上去,瞬间就爆了开来,沸水殷红了一片。 跟我同组的小朋友纷纷大吼大叫,老师赶紧叫大家闭气,然后冲出去将水泼掉,因为温度计里的水银有毒,闻了大概会觉得很干。当时年仅九岁的我差点当了恐怖份子,幸好爸爸并没有因为爆了根温度计毒打我。 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每个人都要带一种水果去自然课上介绍。我爱吃菠萝,每次妈妈一开菠萝罐头我就拿着碗巴着要几片,酸酸甜甜的堪称童年五大美食之一(另外四个则是麦香红茶、思乐冰、仙草蜜、姜汁豆花),于是妈妈就削了一颗光溜溜的大菠萝、用一个塑料袋给我装着。 到了学校,我才知道老师带了果汁机去,每介绍完一种水果就会将它爆浆成汁,分给那一组的小朋友喝。我这一组的同学看我带了一整颗菠萝就先傻眼了,老师也不愿意拿刀将它砍成碎块,因为实在是太麻烦了。 「26,你怎么不先在家里切好?」
「我妈叫我带整颗的。」
「你们那组没有菠萝汁可以喝了。」 同组的小朋友开始用愤怒的眼光看我,老师也数落了我几句笨蛋之类的话就将其它的水果搅了起来(喂!我怎么知道妳要带果汁机来啊!)。 于是我就很幸福地插了根吸管在菠萝旁,一个人独享着塑料袋里溢出的菠萝汁。喝着喝着,还没下课肚子就疼了起来,但我还是奋不顾身地继续狂饮,一直喝到脸色苍白全身盗汗整个人都僵在桌子旁不,是喝到整颗菠萝已经干巴巴的为止,我才被爸爸扛回家。由此可见菠萝即使再好吃,一口气嗑太多好像也不太妙,张无忌他娘死前跟他说的那段话,想来真是颇有道理。 以上两件事都是废话,跟内文无关。我一直在想一个人不断说着废话会不会不知不觉就跟内文产生关系,结果是没有的。切记!切记! 忘了是三年级还是四年级上自然课,炎热的夏天,每个人都要带一颗蛋到学校去,要观察蛋里的胚胎、蛋黄、蛋白,然后画在习作里记录。于是我妈就从「冰箱」里拿了一颗蛋给我带着。
冰箱里的蛋2。
到了学校,同组疯狂的小朋友都抢着将蛋打进碗里,我这种与世无争的个性当然就轮不到,何况我根本就觉得打蛋真是件难缠的事啊。于是我的蛋就这么好端端的放在抽屉里,一放就是两个多礼拜,上课时我无聊就会把蛋放在手里把玩。隔壁共桌的郭欣仪个子小小的,很爱管闲事,亏我当时还蛮喜欢她。
那是一个不叫对方名字,而叫同学座号的大家乐年代。「26,你干嘛把蛋放在抽屉里?」
「我要等它孵出小鸡啊。」
「老师说,超级市场买的蛋根本不会生出小鸡。」
「这颗蛋不是从超级市场拿来的,是从冰箱里拿下来的。」
「26,我要去报告老师。」
「随便。」老师听了郭欣仪的话,也没来打扰我跟那颗蛋。老师总有其它比较正经的要做。于是那颗蛋就继续放着,直到有一天我拿起蛋的时候,感觉到蛋壳里似乎有个尖尖的东西从里边敲着,咚咚咚,咚咚咚。因为我不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养着蛋,而是真诚地在期待这一天的来临,所以我没有惊讶,只是非常高兴。我拿起蛋,在耳边静静聆听,果然断断续续传来细小的敲击声,还有轻微的震动感。百分之百,是小鸡要出生了。从此我连回家也带着那颗蛋,生怕错过了奇迹。还在蛋壳上画了一张脸,因为无聊。到了隔周的星期六(那时的礼拜六还是得上课的教育界黑暗时期),只
上半天课,中午我跟几个同学在学校对面等家人来接,我又将蛋拿给大家听,宣称有只小鸡即将从这颗从冰箱里拿出的蛋破壳而出。不晓得是不是车水马龙太吵,还是小鸡累了在休息,大家都说没听见,还落井下石哈哈大笑说冰箱里的蛋早就冻死了,有个成绩很好的同学还有条有理地举出什么叫授精蛋什么不是,不是的那种蛋理所当然就生不出小鸡,弄的我咬牙切齿无法反驳。不久爸爸骑着名流一百来接我,我二话不说先拿着蛋要我爸听听,结果我爸也说没有,我于是更闷。那时每星期六台视下午都会播出中国民间故事,我是忠实观众,最期待轮到鬼故事,每次都会从冰箱里摸出三色冰或金手指边啃边看节目。那个炎热的下午,那颗蛋就一直摆在我旁边,没有动静,依旧只有我听得见那薄薄壳里的、细碎的挣扎声,但声音已经非常的微弱,微弱到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一种幻觉?看了我价日抱着蛋上下学的娘终于忍不住了,走过来苦口婆心地劝我。「田田,妈妈把这颗蛋丢掉好不好?」
「不好。」
「如果放太久,蛋臭掉的话会非常的难闻,闻了会生病!」
「可是妳自己听啊!里面的小鸡就要孵出来了!要不然妳帮我轻轻敲开它,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小鸡?」
「田田,打开的话会很臭很臭!」母子交涉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屈服。因为最应该打开蛋看看的事主是我,可我却没种。没种闻到臭气,也没种看见全身湿淋淋僵死的小鸡 ,也没有种看见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我哭丧着脸看着妈妈忧心忡忡地将白色、画了张鬼脸的蛋,轻轻放进了垃圾桶。那天中国民间故事在演什么,我当然忘了。只记得我缩在大理石旧椅子上,难受得无法掉下眼泪。
明明,就听见了牠努力想看看这世界的声音啊。到了国中一年级,我又想起了这件事。于是我跟张惟胜扫地时间偷偷翻墙到校外,偷了附近人家养的鸡刚下的两颗褐色的蛋,一人一颗,又都养在抽屉里,还撕了一大堆碎纸将蛋给盖住保暖。但隔天我们又翻墙出去,将蛋还给了母鸡。因为有三八的女同学威胁要报告老师,告我们偷蛋,干,人真是越大只越怕事了。那年夏天的蛋一直是我生命里最难解的谜。每个阶段我都有暗恋的女生,等到大家的年纪都长了,我就会好奇地问问对方,当时是不是也喜欢着我、如果当时我追妳有多少胜算等等,答案有悲有喜,却终究如释重负。但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颗蛋里,究竟有无藏着一只湿濡好奇的小鸡。或许牠曾经很努力。带着一身从冰箱里冻坏的体质,可是很努力。即使是最后挣扎失败,默默僵死在小小的蛋壳里,牠也想让我打开蛋壳,看看牠努力过的奇迹吧?可是我没种。于是留下了童年最遗憾的一串删节号。
冰箱里的蛋3。
后来上了高中,我带了好几本日本插画家阿保美代的小画册到班上去,几个好友轮着看。阿保美代的插画故事充满了童趣,有奇遇,有森林,有精灵,有残缺的爱情,有酸酸的兄妹情谊,充满了那年纪我无法承受的淡淡愁绪。就是那一类的书。好友婷玉看完了画册,曾经听我说过那颗蛋的故事的她跟我说,说不定那颗蛋里孵的不是小鸡,而是精灵。「精灵?」
「嗯,不是每个人都听得见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