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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世上也许不会有几个人比我更坚强。虽然有这么多无法面对的事实摆在眼前。可是我还是不能放弃思考。我一直认为不会思考的人就等于行尸走肉,今天我已变成了行尸走肉了,我还怕什么呢。
起码,起码我可以证明几件以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第一,原来世界上真的有鬼。第二,原来还有不知道自己是鬼的鬼。第三,鬼还可以因为某种原因混迹在人类中生存一段时间。人死以后变鬼起码还可以有思想,起码还认识自我。这比无神论的世界好多了。
最起码,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我。
想到此,我不是那么难过了。现在我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是:弄明白我被谁杀死了,鬼应该怎样生活,怎样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怎样才能不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公墓上上坟的人基本都走光了,留下满山遍野的鲜花、瓜果、点心。
工作人员们每个人都从山上带下来好几麻袋的战利品。有苹果、香焦、香瓜、西瓜、葡萄……反正都是这个季节里很贵的水果。他们每个人都是一眼的笑容,肚子里早已经塞满了各式各样好吃的,混在一起直打架。可是墓地里的食品还是有三分之二并没运出来。如果这时村民们再来哄抢,大家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武警同志们纪律真是严明,除了中午的盒饭外,没拿这儿的一针一线,也没吃墓上的一口水果。等把那些乡民们劝下山以后他们也随车归队了。主任千恩万谢,不住地夸奖人民子弟兵。整个公墓上面只有我一个人愁眉苦脸。啊,对不起,习惯了,我还是习惯把自己称为人。我努力地不表面出自己有什么异常。
公墓大门口的社会车辆逐渐一辆辆地减少,两个老头儿也松了口气,今天可把他们累坏了。我把关老师叫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关老师,我有了些新发现。”
“噢,是吗?”关老师非常惊讶。“说吧,孩子,你又知道了些什么?”
我自然不能把自己是鬼的事告诉他,那不但会吓坏老爷子,也会立刻失去这个唯一的盟友。
“我越来越怀疑徐会计是个鬼了。”我刚一开口就石破天惊。
“您看,阴历腊月初八,阴气盛到极致。就在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些怪事。那双脚印,是一双高跟女鞋留下的。我记忆里她那些天也穿了双高跟鞋。冬天里穿高跟的女人并不是很多。还有,听主任他们说,腊八那天他们几个去了张达开的歌厅玩儿,散伙的时候也是晚上九十点钟。据说她是自己打出租车回的家。那个时间和我们看见脚印的时间基本一致。”
关老师被我的推理给震住了,估计是他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桃子,那你说她来公墓留下脚印想做些什么呢?”
我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杀人。”
正文 公墓1995(25)
( 本章字数:3452 更新时间:2009…10…12 13:39:55)
(五十)“杀人?杀谁呀?”关老师额头前渗出了冷汗。
我顿了顿,当然不能说她要杀的人就是我。我就编了个谎言。“我也不知道她要杀一个什么样的人。但看意思,那天她是得手了。而且可能就把人埋在墓地上面的那块荒地中。”
“噢,所以那天她才会在荒地里鬼鬼祟祟地烧纸。”关老师恍然大悟。
“不过,她那天把你也弄上公墓做什么呢?”关老师又发现了新的问题。
我当然也不能说把我弄上山是为了杀我。我只好说“还有很多迷团没有解开,但我知道的这些应该不会错,千万小心徐会计,她真的是个鬼。”
关老师笑着说“桃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这个世界上是根本没有鬼的。徐会计杀人倒是有可能,但杀的什么人也得去调查,但从你刚才的分析看,她那不像是鬼的行为,更像是人的。你想,只有她是人她办了错事心里发慌才会到荒地给死人烧纸钱。鬼怎么会这样做呢?我们多留意她也就是了。”
这个关老师,还是死硬的唯物派,不知悔改。我差点想开口告诉他她一定是鬼,因为她用超于常规的方法杀死了我,我就是那个被杀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关老师,想信我,她一定是鬼。离她远一些,不要再靠近她了。”
“嗯!”关老师点了点头算做回答,但态度明显没那么认真,在这事上他有自己的想法。
主任表扬了今天大家的表现,还特意给大家开了个绿灯,可以随便向家里拿吃的。工作人员们都欣喜若狂,每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拿到自己不能再拿为止各自打车回家。主任,张达,我,岱哥,老王头,每个人都是好几个大口袋。只留下关老师值班,徐会计推说还有一些帐务要整理,暂时没有下山。张达临走的时候冲着徐会计挤了挤眼睛。
天色渐暗。徐会计还在办公室里忙碌。她把柜子里的账本都倒出来,重新分类再装起来。虽然看似在辛勤地工作,但动作却又那么的心不在焉。但这一切都被关老师看在眼里。
自打上次徐会计荒地烧纸以后,关老师对她就一直怀有戒心。今天听了我的分析,心里更加有底了。关老师心道是:你害了我在家躺了半个多月,我也不能轻饶了你。一有机会被我调查,我就来个“鲁迅踢鬼”,让你下不来台。
五点半钟了,夕阳的余晖只剩下最后的一抹,转眼就要沉入西山了。
徐会计挎好手包匆忙地和关老师告辞,和关老师说她家先生会找车过来接她,她去路口迎一下就走了。关老师温和地和她道了别,还嘱咐她管理处剩下几袋水果没人拿走,最好也一道拉在先生的车上。会计心中有鬼,连忙说不用了。先生是开单位的车不太方便,东西可以明天再拿。关老师也就作罢。
徐会计沿着山路向下走,过了山坡四下看看没人,转进了西侧的松树林。
夕阳的最后一抹也失去了光彩。暮色笼罩着大地,像一只大手从天上压下来。一个人影远远地跟在徐会计身后。
(五十一)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父母却一脸的欢喜。当然,他们欢喜不是因为看到了我,而是因为看到了我扛回家的一整麻袋水果。除了自己吃的、可以贮藏的之外,还有不少用来分给邻里,挨家敲门送东西,好不热闹。
我随口吃了点晚饭,还是魂不守舍。躺在自己房间的单人床上,脑中一点一滴地回顾着自己这十九年来走过的人生道路。
三岁那年,被人当作神童,能背颂六百个英语单词。父亲背着我去晨练。
五岁时,爱画画。跟着人家拖拉机跑,就是为了记下拖拉机的样子。
六岁,上了幼儿园,第一次和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牵手,就有了心动的感觉。
十岁,被大孩子欺负,让人骑在身上,还扯坏了书包带。
十五岁,开始从师学习书法。当年就获得了两次市级的书法展一等奖。
十六岁,第一次看黄色光盘。瞪大双眼直咽唾沫。
十七岁,第一次接到了女孩子的情书。可惜那女子长得和诸葛亮的夫人好有一比,只得放弃。
十八岁,一边念着业大,一边开始在公墓打工赚钱,告别了让父母抚养的生活。
十九岁,刚刚到十九岁,甚至还没来得及过自己的生日,我――怎么就这样早早地夭折。
回顾自己的短暂一生,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人民做点什么贡献就直接玩完了,太多的遗憾。还有,突然想起生我养我的父母。在他们的庇护下,我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累,更还没来得及对他们尽孝,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后悔。
还有,我也就是在小静的主动进攻下才感受了初吻,没有正经地谈过一次恋爱,更没有尝到过禁果的滋味,作为男人真是枉活一世了。
我突然很明确地想干一件事情,做一件每个男人都该做的事。现在就去,品尝一下那颗据说是妙不可言的禁果。怎么实现?当然用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去买春。
基本上所有的男人都会觉得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一只“鸡”是该被人耻笑的。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我现在能做的最现实的一件事。我给她钱,她给我满足。这甚至比我上了小静或于晶晶都要好的多,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鬼,我不能害人家。
虽然我身已成鬼,但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我一定是个肯负责任的好男鬼。
说干就干,怀里揣上平时积攒的一堆票子离开了家。父母还在欢喜地分摊着水果,我为他们的欢喜而高兴。希望自己以后还能有些时间尽尽孝道。
以前也没仔细留意过市里的红灯区,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到这里,心里不免地十分紧张。走在夜总会、歌舞城的门口,我甚至不知道怎样开口来问对方那里有没有出台的小姐。走了三四家之后,我不由地恨我自己,做人的时候都经常缩手缩脚,现在是鬼了,还怕些什么。找到第五家的时候,我直接大踏步迈了进去。
夜总会里面的灯光不断地旋转,让人有些头晕。声音震耳欲聋,烟雾缭绕,再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白酒味道。我在这种光线下在男服务生的带领下走着“S”步终于摸到一个座位上坐好。服务生拿着酒水单子,几乎是趴在我耳朵上面喊:“大哥,有什么需要?”
我看了看他的年龄,一定在我之上。原来只要你拿着钱你就可以直接升级成大哥。
我也大声地喊:“小姐有吗?”在这种嘈杂的背景下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服务生微笑了,看样子我点了他们最有赚头的一道菜。说了声请稍等,就欢天喜地地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虽然是刚打春不久,但过一会儿来了一位穿着夏装的女孩子。我不知叫她女孩还是女人更贴切。她只穿了件露肩的薄上装,衣服的质地很有弹性,紧紧围裹着窈窕却又丰满的躯体,一件天蓝色真丝短裙下摆上都缀着闪闪发光的水钻,看上去十分性感。头发是当时最流行的披肩栗色长发,配上瓜子型的白脸和鲜红的樱桃小口,身上散发出阵阵香水的味道,让我快为之晕倒。服务生在一旁彬彬有礼:“先生,您还满意吗?”
我点点头算是满意,那个女孩子就全身堆到我的身上来。虽然是鬼了,我仍然不很适应,重重地咽了口唾沫。酥香满怀,我不知如何解决自己所处的尴尬。我可不能让人家看出来我是个雏儿,只得点几瓶啤酒来喝。还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手搂着她的香肩,另一只手不断地往自己的嘴里倒酒。她说话了:“大哥,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吧?”
我看了看她,长相还算比较养眼。随后点了点头。“是啊,全是不开心的事儿。跟你睡一次要多少钱?”
我想做鬼应该直接一些。
她感到有些意外,很难把我的相貌和这句话联系在一起。但愣了一下还是说:“二百。不过要先交钱。”
我从兜里拽出两张百无大钞,扔到她的面前。吼道:“收好,一会儿你跟我走。”
她收了钱眉飞色舞,主动地把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哥,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先陪你一醉方休再说。”
“当”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
面前的一切开始眩晕起来,酒瓶子在桌上排了一排的长队,我的头越来越重。她在旁边拉我“大哥,跳舞去吧,这的曲多带劲呀。”
我甩开了她的手,现在别说跳舞,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