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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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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欲点灯,忽见外面两个人,似令史妆份,谎慌忙忙的走入店来,问道:〃那一位是唐璧参军?〃唬得唐璧躲在一边,不敢答应。店主人走来问道:〃二位何人?〃那两个答曰:〃我等乃裴府中堂吏,奉令公之命,来请唐参军到府讲话。〃店主人指道:〃这位就是。〃唐璧只得出来相见了,说道:〃某与令公素未通谒,何缘见召?且身穿亵服,岂敢唐突!〃堂吏道:〃令公立等,参军休得推阻。〃两个左右腋扶着,飞也似跑进府来。到了堂上,教〃参军少坐,容某等禀过令公,却来相请。〃两个堂吏进去了。不多时,只听得飞奔出来,复道:〃令公给假在内,请进去相见。〃一路转弯抹角,都点得灯烛辉煌,照耀如自曰一般。两个堂吏前后引路,到一个小小厅事中,只见两行纱灯排列,令公角巾便服,拱立而持。唐璧慌忙拜伏在地,流汗侠背,不敢仰视。令公传命扶起道:〃私室相延,何劳过礼?〃便教看坐。唐璧谦让了一回,坐于旁侧,偷眼看着令公,正是昨日店中所遇紫衫之人,愈加惶惧,捏着两把汗,低了眉头,鼻息也不敢出来。
  原来裴令公闲时常在外面私行耍子,昨日偶到店中,遇了唐璧。回府去,就查〃黄小娥〃名字,唤来相见,果然十分颜色。令公问其来历,与唐壁说话相同;又讨他碧玉玲班看时,只见他紧紧的带在臂上。令公甚是怜悯,问道:〃你丈夫在此,愿一见乎?〃小娥流泪道:〃红颜薄命,自分永绝。见与不见,权在令公,贱妄安敢自专。〃令公点头,教他且去。密地分付堂候官,备下资装千贯;又将空头告敕一道,填写唐璧名字,差人到吏部去,查他前任履历及新授湖州参军文凭,要得重新补给。件件完备,才请唐壁到府。唐壁满肚慌张,那知令公一团美意?
  当日令公开谈道:〃昨见所话,诚心侧然。老夫不能杜绝馈遗,以至足下久旷琴瑟之乐,老夫之罪也。〃唐璧离席下拜道:〃鄙人身遭颠沛,心神颠倒。昨日语言冒犯,自知死罪,伏惟相公海涵!〃令公请起道:〃今日颇吉,老夫权为主婚,便与足下完婚。簿育行资千贯奉助,聊表赎罪之意。成亲之后,便可于飞赴任。〃唐璧只是拜谢,也不敢再问赴任之事。只听得宅内一派乐声嘹亮,红灯数对;女乐一队前导;几个押班老嬷和养娘辈,簇拥出如花如玉的黄小娥来。唐壁慌欲躲避。老娘道:〃请二位新人,就此见礼。〃养娘铺下红毡,黄小娥和唐璧做一时儿立了,朝上拜了四拜,令公在旁答揖。早有肩舆在厅事外,伺候小娥登舆,一径抬到店房中去了。令公分付唐璧:〃速归逆旅,勿误良期。〃唐壁跑回店中,只听得人言鼎沸;举眼看时,摆列得绢帛盈箱,金钱满筐。就是起初那两个堂吏看守着,专等唐壁到来,亲自交割。又有个小小筐儿,令公亲判封的。拆开有时,乃官浩在内,复除湖州司户参军。唐壁喜不自胜,当夜与黄小娥就在店中,权作洞房花烛。这一夜欢情,比着寻常毕姻的,更自得意。正是:运去雷轰荐福碑,时来风送滕王阁。今朝婚宦两称心,不似从前情绪恶。
  唐壁此时有婚有宦,又有了千贯资装,分明是十八层地狱的苦鬼,直升到一十一天去了。若非裴令公仁心慷慨,怎肯周旋得人十分满足?
  次日,唐璧又到裴府谒谢。令公预先分付门吏辞回:〃不劳再见。〃唐璧回寓,重理冠带,再整行装,在京中买了几个童仆跟随,两口儿回到家乡,见了岳丈黄太学。好似枯木逢春,断弦再续,欢喜无限。过了几曰,夫妇双双往湖州赴仕。感激裴令公之恩,将沉香雕成小像,朝夕拜祷,愿其福寿绵延。后来裴令公寿过八旬,子孙蕃衍,人旨以为阴德所致。诗云:无室无官苦莫论,周旋好事赖烘恩。人能步步存阴德,福禄绵绵及子孙。
  第十卷 滕大尹鬼断家私
  玉树庭前诸谢,紫荆花下一田。埙篪和公弟兄贤,父母心中欢忭。多少争财竟产,同根何苦自相煎。相持鹬蚌枉垂涎,落得渔人取便。
  这首词名为《西江月》,是劝人家弟兄和睦的。〃
  且说如今一藏经典,都是教人为善的。懦教育十一经、六经、五经,释教育诸品《大藏金经》,道教育《南华冲虚经》及诸品藏经,盈箱满案,干言万语,看来都是赘疯。依我说,要做好人,只消个两字经,是〃孝顺〃两个字。那两字经中,又只消理会一个字,是个〃孝〃字。假如孝顺父母的,见父母所爱者,亦爱之;父母所敬者亦敬之。何况兄弟行中,同气连枝;想到父母身上去;那有不和不睦之理?就是家私田产,总是父母挣来的,分什么你我?较什么肥瘠?假如你生于穷汉之家,分文没得承受,少不得自家挽起眉毛,挣扎过活。见成有田有地,几自争多嫌寡,动不动推说爹娘偏爱,分受不均。那爹娘在九泉之下,他心上必然不乐。此岂是孝子所为?所以古人说得好,道是:难得者兄弟,易得者田地。
  怎么是难得者兄弟?且说人生在世,至亲的莫如爹娘,爹娘养下我来时节,极早已是壮年了,况且爹娘怎守得我同去?也只好半世相处。再说至爱的莫如夫妇,白头相守,极是长久的了。然未做亲以前,你张我李,各门各户,也空着幼年一段。只有兄弟们,生于一家,从幼相随到老。有事共商,有难共救,真像手足一般,何等情谊!譬如良田美产,今日弃了,明日又可挣得来的;若失了个弟兄,分明割了一手,析了一足,乃终身缺陷。说到此地,岂不是难得者兄弟;易得者田地?若是为田地上;坏了手足亲情,到不如穷汉,赤光光没得承受,反为干净,省了许多是非口舌。

  如今在下说一节国朝的故事,乃是〃滕县尹鬼断家私〃。这节故事是劝人重义轻财,休忘了〃孝弟〃两字经。看官们或是有弟兄没兄弟,都不关在下之事,各人自去摸着心头,学好做人便了。正是:善人听说心中刺,恶人听说耳边风。话说国朝永乐年间,北直顺天府香河县,有个倪太守,双名守谦,字益之,家累干金,肥田美宅。夫人陈氏,单生一子,名曰善继,长大婚娶之后,陈夫人身故。倪太守罢官鳏店;虽然年老;只落得精神健旺。凡收租、放债之事,件件关心,不肯安闲享用。其年七十九岁,倪善继对老子说道:〃人生七十古来稀。父亲今年七十九,明年八十齐头了,何不把家事交卸与孩儿掌管,吃些见成茶饭,岂不为美?〃老头子摇着头,说出几句道:〃在一日,管一日。督你心,督你力,挣些利钱穿共吃。直持两脚壁立直,那时不关我事得。〃
  每年十月间,倪太守亲往庄上收租,整月的住下。庄户人家,肥鸡美酒,尽他受用。那一年,又去住了几日。偶然一日,午后无事,绕庄阔步,观看野景。忽然见一女子同着一个自发婆婆,向溪边石上捣衣。那女子虽然村妆打捞,颇有几分姿色:
  发同漆黑,眼若波明。纤纤十指似栽葱,曲曲双眉如抹黛。随常布帛,俏身躯赛着续罗;点景野花,美丰收不须钗钿。五短身材偏有趣,二八年纪正当时。
  倪太守老兴勃发,看得呆了。那女子捣衣己毕,随着老婆婆而走。那老儿留心观看,只见他走过数家,进一个小小自篱笆门内去了。倪太守连忙转身,唤管庄的来,对他说如此如此,教他访那女子跟脚,曾否许人,若是没有人家时,我要娶他为妄,未知他肯否?管庄的巴不得奉承家主,领命便走。
  原来那女子姓梅,父亲也是个府学秀才。因幼年父母双亡,在外婆身边居住。年一十七岁,尚未许人。管庄的访得的实了,就与那老婆婆说:〃我家老爷见你女孙儿生得齐整,意欲聘为偏房。虽说是做小,老奶奶去世己久,上面并无人拘管。嫁得成时,丰衣足食,自不须说;连你老人家年常衣服、茶、米,都是我家照顾;临终还得个好断送,只怕你老人家没福。〃老婆婆听得花锦似一片说话,即时依允。也是姻缘前定,一说便成。管庄的回覆了倪太守,太守大喜!讲定财礼,讨皇历看个吉日,又恐儿子阻挡,就在庄上行聘,庄上做亲。成亲之夜,一老一少,端的好看!有《西江月》为证:
  一个乌纱自发,一个绿鬓红妆。枯藤缠树嫩花香,好似奶公相傍。一个心中凄楚,一个暗地惊慌。只愁那话武郎当,双手扶持不上。
  当夜倪太守抖擞精神,勾消了姻缘簿上。真个是:恩爱莫忘今夜好,风光不减少年时。
  过了三朝,唤个轿子抬那梅氏回宅;与儿子、媳妇相见。阖宅男妇;都来磕头,称为〃小奶奶〃。倪太守把些布帛赏与众人,各各欢喜。只有那倪善继心中不美,面前虽不言语,背后夫妻两口儿议论道:〃这老人武没正经!一把年纪,风灯之烛,做事也须料个前后。知道五年十年在世,却去干这样不了不当的事!讨这花枝般的女儿,自家也得精神对付他,终不然担误他在那里,有名无实。还有一件,多少人家老汉身边有了少妇,支持不过;那少妇熬不得,走了野路,出乖露丑,为家门之站。还有一件,那少妇蹋随老汉,分明似出外度荒年一般,等得年时成熟;他便去了。平时偷短偷长,做下私房;东一西四的畜开;又撤娇撤痴,要汉子制办衣饰与他。到得树倒鸟飞时节,他便颠作嫁人,一包儿收拾去受用。这是木中之蠹,米中之虫。人家有了这般人;最损元气的。〃又说道:〃这女子娇模娇样;好像个妓女,全没有良家体段,看来是个做声分的头儿,擒老公的太岁。在咱爹身边,只该半妄半婢,叫声姨姐,后日还有个退步。可笑咱爹不明,就叫众人唤他做'小奶奶',难道要咱们叫他娘不成?咱们只不作准他,莫要奉承透了,讨他做大起来,明日咱们颠到受他呕气。〃夫妻二人,唧唧哝哝,说个不了,早有多嘴的,传话出来。倪太守知道了,虽然不乐,却也藏在肚里。幸得那梅氏秉性温良,事上接下,一团和气,众人也都相安。
  过了两个月,梅氏得了身孕,瞒着众人,只有老公知道。一日一,一日九,捱到十月满足,生下一个小孩儿出来,举家大惊!这日正是九月九日,乳名取做重阳儿。到十一日,就是倪太守生日。这年恰好八十岁了,贸窖盈门。倪太守开筵管持,一来为寿诞,二来小孩儿一朝,就当个汤讲之会。众宾客道:〃老先生高年,又新添个小令郎,足见血气不衰,乃上寿之征也。〃倪太守大喜!倪善继背后又说道:〃男子六十而精绝,况是八十岁了,那见枯树上生出花来?这孩子不知那里来的杂种,决不是咱爹嫡血,我断然不认他做兄弟。〃老子又晓得了,也藏在肚里。
  光阴似箭,不觉又是一年。重阳儿周岁,整备做萃盘故事。里亲外眷,又来作贸。倪善继到走了出门,不来陪客。老子己知其意,也不去寻他回来,自己陷着诸亲,吃了一日酒。虽然口中不语,心内未免有些不足之意。自古道:〃子孝父心宽。那倪善继乎日做人,又贪又狠;一心只怕小孩子长大起来,分了他一股家私,所以不肯认做兄弟;预先把恶话谣言,日后好摆布他母子。那倪太守是读书做官的人,这个关窍怎不明白?只恨自家老了,等不及重阳儿成人长大,日后少不得要在大儿子手里讨针线;今日与他结不得冤家,只索忍耐。看了这点小孩子,好生病他;又看了梅氏小小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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