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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很少,有点象征性质。马爽属那种“心脏”的人,吃不下别人剩东西。她很佩服李惠兰,竟能吃服务员从某桌剩下的折摞菜。今天马爽不吃并非“心脏”,还是为那件不放心的事。
亮眼睛三楼空空荡荡,洗手间的某处漏水,乒、乒地滴落声,在走廊里清脆地响着。
马爽无法不想杜大浩,白天在川椒豆花村,事务缠身,她的精力被分散着,现在无任何干扰,她想象东北那个陌生县城的荒凉景象:杜大浩在寒月悬空下艰难行走,狼嚎像河水潺潺流动,他处在极度危险之中。
感觉杜大浩被群狼追杀从她得知派杜大浩去杀朱良开始。那时她购物从外面回来,三楼邱老六的眼睛在灰暗的走廊出现,她问他大浩在哪。邱老六说他去剪头让发廊小姐柔软的手帮助他下定决心。马爽问是什么事。邱老六只说杀人没说杀谁,并让她劝劝他,说这次杀人对他很重要。马爽理解重要的含义:又是考验。
“浩哥,我害怕。”当杜大浩带着发廊芳香回来说去东北杀人,马爽惶惑地坠入血淋淋厮杀场面中去。全然不觉这是一种幻觉,仿佛听见刀尖刺入肉体的噗噗声,血肉模糊处汩汩迸涌的红颜色异常鲜艳。
他用巨大的臂膀搂紧她,感觉对方躯体慢慢停止抖动,说:“等着我!”
那时他的风衣里铁硬铁硬,她清楚正是这藏匿的铁硬家伙狂疯后,把他变成地道杀手。她头脑闪过阻止一个杀手诞生的念头,跳跃一下旋即消失。他走向汽车开开车门头探进的一刹那,她冲刺速度上前,从脖子上取下一颗人牙穿缀的护身符套在他的脖子上,再没说一句话。
杜大浩见到这颗人牙坠在如雪的脖颈上,是在红蜘蛛包厢她全部打开的时候。他猜测是祖母、母亲的牙齿,她说都不对,是自己十二岁时脱落的最后一颗童牙,母亲没按当地风俗将牙抛向房顶,用红丝线穿缀挂在她的脖子上,当所有的亲人像秋霜横扫树叶一样飘落,她只与这颗童年的牙齿相伴,它是她惟一的一脉血亲。
当杜大浩在一个早晨再度挂着牙齿护身符戳在她面前,她的第一个反应踅身朝楼上跑去,趴到床上嘤嘤哭起来。
他理解应该上前拥抱他的人蓦然逃走,一场更热烈的拥抱将在后面发生。马爽风似地刮过来席卷了他,一生的热情全倾注在他身上似的。
她像经历了灭顶之灾重获新生,说:“吓死我啦。”
邱老六等他过去,杜大浩掰开她的手,他说:“我就回来。”
走进缺少阳光的房间。
“有人抢先劫走他。”
“知道了。”邱老六显然什么都知道了,说,“去吧,别让马爽干等着,晚上我们出去潇洒。”
杜大浩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间传来均称的呼吸声,他动作极轻地脱掉皮鞋,穿袜子踩在地毯上。窗帘她已撂下,太阳光从一洞眼直射下来,瞄准似地对着她的激情部分,漂过浅藕荷色的嘴唇微微隆起,像似等待什么。她睡姿纤细柔美,睡得很香、很沉。他悄悄挨她躺下,久久望着她的睡脸,良辰美景时隐时现,后来他也睡着了。
朱良以为警察到东北逮他定押他回大岗,猜测某人因阀门犯案拔萝卜带泥似的瓜连他,或是公用事业局王平安局长腐败犯案,说出他参于的某件事,他还不知道姜雨田被害。只一条他深信不疑,当年帮助他逃离的人肯定没出问题。他寻思到大岗后,如何对付警方的调查。那时车窗外的景物他熟悉起来,前边不远穿越个遂道,然后便去省城和大岗的岔路口,路标会提示,到大岗三千千米。他斜一眼静女孩,她很疲劳,头靠米莉的肩头瞌睡。
车在岔路口朝省城方向驶去。朱良紧张起来,问臧明杰:“往哪开,不回大岗?”
臧明杰点点头。
朱良从警察的态度猜想,什么都不会告诉他,车子终有到目的地的时候。
进省城天近中午,穿过几条街,驶入一片葱绿的地方,显然是武警部队的院落。
过了几道持抢岗哨,车停在一绿树掩映小院的黄色三层小楼前,他们下车,朱良安排在一楼,米莉带静女孩到三楼。
“你不打呼噜吧?”臧明杰将旅行包扔到靠门的木板床上,“敲锣打鼓我不怕,就怕打呼噜。”
朱良想笑没敢笑,胖人竟问瘦人打不打呼噜。他说:“我这板筋似的体格……”他想油嘴几句,啪!一片被树狗咬掉的叶子砸在玻璃上,他望见拇指粗的铁栅栏。喔唷!这里是什么地方?联想到持抢岗哨,心里便觉沉重起来。他问:“啥地方?”
“啥,干啥。”臧明杰评说他的腔调:“挺东北的嘛。朱良,你认为这是什么地方?”
“招待所,不像,营房?”朱良还是觉得像营房。警察把自己还有静女孩带到营房干什么。
在车上,警察把拘传证拿给他看了,是大岗公安局田丰局长签批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大岗公安局拘传他,为什么不带他回大岗,偏偏到这种神秘地方来?他问:“弄我到这?”
“你自己感觉呢?”臧明杰双脚担在床头上躺着,他个子高,床很短,直着身子只能这个姿势。
“总不是旅游吧?”朱良拣好听的说,想从警察脸色上找到答案。
“喔!真带你出来旅游,你还不乐得像只跳蚤似的。朱良,好好想想你的事吧,会有人来问你。”
朱良对臧明杰无意或习惯碰下腰间的手铐,理解为一种暗示:迟早给你铐上。
晚饭朱良吃得很少,他和臧明杰在像间食堂的屋子吃饭,因就他俩屋子很空旷。他问:“没见她们?”
“在另个餐厅。”臧明杰说完便专心吃饭,见朱良没怎么动筷,说:“晚上饿了,我可没处弄饭给你吃呦!”
月光在玻璃窗上蓝瓦瓦地闪烁,朱良躺床上瞪眼望棚顶,一点睡意都没有。二楼有人住,鞋跟铁钉叩嗑水泥楼板,发出清脆金属声,他想:是她吗?长夜不缺少回忆时间,他拜访一桩旧事:某年某月某天,邻居三楼皮鞋跟猛然响起,他便紧张起来,血涌到头顶:“老张头别下来,他常在半夜下楼找我要去痛片。”
“在你家你怕什么。”静女孩玉臂揽住他,女孩肌肤的温暖使他安静。
老婆躺在医院里,阑尾手术没拆线不必担心她突然回家。邱老六开始说奖励他个小妹妹,他以为他开玩笑,把静女孩领他面前,他喜傻了眼。夜总会、歌厅包厢里朱良觉得不太踏实,趁老婆住院,带她回家来。
咯噔!三楼皮鞋跟又响,声音朝门响去。门响,咯噔台阶的声音。朱良惊慌,满床找裤头:“老张头这回真的来取去痛片。”张老头那夜没下楼,在缓台停留后重新回去。
邱老六在与他讲妥条件后,出资在某居民区租下间房子,朱良同静女孩便有一个安定环境,沉溺一种温馨之中。养育孩子计划在租屋里达成协议,新的生命在灰色阴谋之中成长……
“朱良,睡觉!”臧明杰命令的口吻说。
“我一直在睡,你叫醒我的。”
“别扯,床吱嘎吱嘎响。”臧明杰发号施令:“睡!”
朱良用枕巾蒙上脸,他决心想好好睡上一觉,但是,他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弄得床板吱吱嘎嘎许久。
2
天池警官度假村,今天格外热闹,巨大气球悬在半空,飘带上写着:热烈祝贺天池警官度假村开村五周年!落款是大岗阳光集团。
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市委顾书记、柴副市长、市五大班子领导就座。胡克艰主持,他宣布庆典开始,礼炮、燃花鸣放,数只鸽子放飞,彩球升空,热烈火爆了庆典场面。
柴副市长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
田丰身旁坐着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田丰不时地和他交谈几句。
主持人胡克艰宣布天池警官度假村名誉村长张经纶讲话。
“各们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他的讲话热情洋溢,当他讲到完善警官度假村的基础建设,再次捐资修座现代化靶场,场内立即爆发经久不息的掌声。
庆典完毕,准备回市政府宾馆就餐。
“老田,这下全解决了,不然老磨我找市政府要钱修靶场。”柴副市长说,走向红旗轿车,“酒就不喝了,你欠我一顿!”
“一定,一定!”田丰送走柴副市长,又向几位五大班子领导拱手送别,他们大部分人参加庆典后便离开了。田丰见白色大奔停在天池边,阳光集团老总张经纶在几个人的陪同下,指着水面说什么,他实际在等田丰。
“张总!”田丰朝他走去,远远打着招呼,他说,“你才是度假村的真正村长,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
“不敢当,不敢当,给我天池警官度假村名誉村长的都荣誉过高了。全市近千名警察归你指挥调遣,当之无愧的度假村长是你。”张经纶说,“阳光集团发展到今天,仰仗干警保驾护航。我们公司管文案的小张,常说少一个字的成语。拿她的话说,我们是警民鱼水深。”
“鱼水深!”田丰重复一遍这个很俏的词。他瞥见大奔旁站一高个子青年人,一直注视他们,脸上无一点表情似的。田丰说,“张总,酒桌上谈吧,来宾等着我们。”
“田局长屈尊坐我车一起走吧,我有话对你说。”张经纶说。
“好哇,舒服一下大奔。”田丰和张经纶坐在一起,那个高个子年轻人开车。
“老住在简陋办公室怎么行啊,大富豪花园马上要进户。我给你留了一套。”张经纶观察田丰的表情,见没反对,说,“越层式,二百八八平米,爱发发,数字很吉利。”
“影响不太好吧!”田丰表情很含混,用下颏指了指司机,意思他是?张经纶明白了,说:“天刚是自己人,无妨,无妨!”
“天刚?”田丰心里早装上这个不陌生的名字。其真人首次见到。张经纶等他表态。他犹犹疑疑的样子:“明明晃晃的几百平米的别墅?”
“我来安排……”张经理说出他的赠楼办法。在大岗他亲手送给重要人物的房子,绝非田丰这一套。
在大奔到达市政府宾馆前,田丰仍然态度不明朗——是否接受馈赠。他仍表示感谢张总的关照。
酒宴上,很少沾酒的张经纶今天特高兴,喝了半瓶小糊涂仙。
杜大浩驾马自达在青年街口迎面遇见白色大奔的,都在等红灯,他对后座闭目养神的邱老六说:“大奔!真阔气,谁的车?”
邱老六眉毛挑了挑,阖上眼睛:“白色的吧!大岗有白色大奔只一人。”
绿灯,杜大浩与大奔相会时瞟一眼,车牌号五个八。他自语:“号不错,八八八八八,发发发发发!
“曼斯菲尔德歌厅温馨小姐很有名,会外语,接待外国人呢!”邱老六说,“今晚好好潇洒。小费我出。”
“邱老板,欢迎大驾光临!”带班的小姐很熟悉邱老六,看出他是这里的常客:“阿富汗怎么样?”
“科威特呢?”
“有客人。”
“阿富汗吧!”邱老六对杜大浩说,“我常来科威特。”
杜大浩原以为邱老六在和女领班说什么暗语,用国名来表示什么。向包厢走去,全是外国国名,曼斯菲尔德的老板别出心裁竟用外国名做包厢名子。
阿富汗包厢显然是“9·11”之前景象,没有炮火、硝烟,泥土房屋透着贫穷,那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