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湿情-第2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更没有什么庆贺的条幅花篮。我站在咨询所门口,透过雾蒙蒙的雨帘,可以看见田宇怀抱吉它,坐在柜台后。不认识他
的人,可能会以为“天韵唱片”又换了店员。
    这种喜庆的日子里,田宇竟穿了件黑色上衣,真是马虎得不可饶恕。听不清他在弹奏什么曲子。披垂下来的长发遮
住了半边脸,使他显得颓败而枯寂。他一直低头拨弄着琴弦,仿佛身外的一切都已僵硬麻木。他很专注,雕塑一样保持
着同一种姿势。他孤单的身影,使我心里又一次生出了巨大的感伤。不知为什么,同性爱者总能勾起我内心深处的悲悯
和疼痛。也许我本身是其中一员?也许同性爱者与生俱来地披挂着一身悲哀?
    上午十点,我送走了一位上门咨询的客人,拉上蓝玉,穿过窄小的马路,来到了田宇的唱片店。我和蓝玉每人买了
一张唱片,算是给他捧场。
    田宇的精神状态比较平稳。我们的到来使他很高兴,我们是最早到来的客人。
    他热情地要我们每人点一首歌,他说今天的每一位客人只要愿意,都能听到他的歌。
    我想也没想,就点了《光阴的故事》。蓝玉也一定要点这首歌。田宇折衷了一下,决定重复唱上两遍。
    我和蓝玉就那么撑着伞站在柜台旁,看着他认真地拨动琴弦,弹出了熟悉得让人想流泪的前奏。雨帘打在地上,打
在我们两人的伞上,是最朴实、最纯粹的和声。
    他唱道——“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地这么想,光阴它带走四季的歌
里我轻轻地悠唱,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地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
签,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我的眼睛模糊了,模糊了的还有大
学时代与田宇相伴的记忆。
    转眼间,那已经是青春年少时的事了。树影斑驳的校园,月光清凉的晚上,活力喧闹的球场,湖边空旷的草地……
少年的愁单纯而做作,我和田宇没有疯狂和欢笑,更喜欢的是沉默和静谧。几年时间竟这么眨眼而过,青春的容颜和年
轻的心已经老去,只剩下这熟悉的歌,记载着旧时光。
    作为一个人,谁又能看见更加模糊不清的前路?“听天由命”是一个消极的词语,但除了如此,一个微小的人,又
有什么力量把握未来呢?
    56日子终于挨到了穆安动身去美国的这一天。
    尽管自上次分手到现在,只有整整一周时间,可对我来说,却像是度过了半个世纪。我怕这一天到来,因为桑子必
定要去送别。同时,我也盼望这天快点到来,我和桑子的未来,似乎只能从穆安的离开开始计时。
    穆安的飞机是夜里十点起飞。
    这天刚好是周六,我一直陪在桑子身边。这些天,她的精神明显地恍惚着,食欲不振,话语不多,眼睛总是长时间
地盯着一处,没有焦点。
    吃过晚饭,已经7 点多钟了。桑子洗了个澡,坐在镜子前精心打扮起来。她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涂抹香粉,像是脸
上有什么瑕疵,怎么也掩盖不住。她有些沮丧地放下了粉扑,开始画眉毛,涂睫毛液和口红,一直折腾了差不多一个小
时。老实说,她今天的化妆有些浓艳,面孔虽光鲜许多,却掩盖了大部分的清纯。可能她想强调一下自己的面孔,给穆
安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吧。
    她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当着我的面脱去家常裙。她赤身露体的时候,根本没意识到我的存在。
她像一个机器人,沉浸在自己的动作里。
    长及足踝的白连衣裙把她装扮得如同一枝出水芙蓉。低垂的料子捧出了她丰满的胸,束紧了她细长的胳膊和腰肢—
—这绝对是盛装之下的一个美丽纯洁的形象。之后,她换上了一双白色细高跟皮鞋,提上皮包,示意我一起出门。
    “你一个人搭出租汽车去吧?我在家等你。”我犹疑着说。
    “陪我去!”她像是在命令。
    “你表哥肯定想和你单独话别。”
    “不,你要陪我!”她任性得有些不可思议。
    几天来一直阴天下雨,此刻,雾蒙蒙的小雨正在飘洒。她没有带上伞,这种时候,好像也不适合提醒他打伞。
    我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我从没见她走路像此刻这么快、这么急,穿着细高跟鞋,依然健步如飞,根本看不出刚
病过一场。她身体里像是有个能量无比的小宇宙,而前面等待她的,则是天堂。
    我专心开车,一路无话。
    车刚进入机场的停车场,桑子一眼就认出了穆安的轿车。她下车,跑了过去,一直跑到了车门前才停下来,险些撞
在车门上。她朝车窗内张望了一下,有些失望,看样子里面没有人。她的表现令我担心,等会见到穆安,她会不会又不
假思索就倒向他?
    桑子停顿了片刻,便折了回来,不由分说,拉着我走进候机大厅,来到一间咖啡屋门前。里面是卡座,角落的位置
上对坐着穆安和黄羽。桑子看见了穆安,脚步反而犹豫了。她轻轻放开我的手,站在门口好半天,一动不动。我拍了她
一下,她这才意识到该往里走。她坐在穆安身边,我则在黄羽身边坐了下来,相互握了手。
    近看穆安,我吃惊不小。短短一周时间,他的双颊竟深陷了许多,眼圈发黑,像是老了十岁。服务生又送来两杯咖
啡。穆安拿起镊子,给我和桑子的咖啡杯里各放了两块方糖,并拿起桑子的小匙,替她搅拌。桑子怔怔地看着被搅动的
黑褐色液体,双手机械地绞着皮包带子。
    几个人没有一句话。过了一会儿,穆安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本存折,拉开桑子的皮包拉链,放了进去。
    “桑子,律师事务所的事情全部交给你黄羽哥管了。我说过了,我这一走,直到临死才会通知你见面。下一次见面,
可能就在几天后,也可能会是几十年……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找你黄羽哥。”
    “你算准了我比你活的时间长?要是我先死,通知你吗?”桑子哽咽了。
    “不,不可能!”
    “要是真的呢?”
    “不——”
    黄羽下意识地看了看腕表,买了单。之后,他站起身,提起穆安的行李。
    我们站在候机大厅里话别。
    “已经决定分了,你们还何苦说这些伤心话?”黄羽有些抱怨地说。
    “是不该说这些了……”穆安的神情非常不安。
    “好好活着,才能对得起对方!”黄羽说。
    “我该登机了,桑子,保重!”穆安双手按在桑子的肩膀上。
    桑子的泪大颗大颗地流出来,脸却像雕塑一样毫表情,只有泪在流动。穆安的手终于从桑子的肩膀上拿开了。他跟
着黄羽,往登机口走去。桑子木立在我的身边。我想,她一定和我一样,期待着穆安能回一次头。
    走到大约三十米远的登机口处,穆安终于缓缓转过身来。
    桑子“哇”地哭了起来。她疯了一样,拖着一声动荡的哭声,朝穆安飞奔了过去。她的鞋跟太细太高,跑到穆安面
前时,险些滑跌。穆安赶紧抱住了她,不顾众目睽睽。桑子哭得肝肠寸断。
    很快,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催促办手续了。穆安放开了桑子,大踏步朝登机口走去。我赶忙移动麻木的双脚,奔向眼
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桑子。
    57穆安走后,我尊重桑子的意愿,搬到了她家里。
    每天早晨上班之前,我都准备好早餐和午饭。早餐两个人一起吃,午饭到时候放在微波炉里一热就得。我宁愿累一
点,也不忍让她一天准备三顿饭。
    近来,她的精神实在太脆弱,人也虚弱了很多。不仅如此,令人忧惧的还有,她显然陷入了一种无欲无求、随波逐
流的状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活力,从每一个毛孔里流走,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
    这天,小白在幼儿园不小心摔断了胳膊,住进了医院。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小白年幼,应该恢复得快,可医
生说起码也要在医院住一个月。嘉峰给小白找了个特护,但小白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他心疼儿子,每天都挤时间跑两
次医院。加上这段时间生意又忙,他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小白很聪明,常给蓝玉打电话——可能是传达他爸爸的意思吧。蓝玉本不想再和嘉峰打太多的交道,但小白实在讨
人怜爱,每天下午下班后,她都会去医院陪小白一阵子,为嘉峰解决了不少实际困难。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抽空去了一趟医院。在医院的小树林里,我意外地看到了一幕情景:小白的左手吊在胸前,蓝
玉扯着他的右手,嘉峰陪在蓝玉身边,三个人在树林里漫步。这么和谐的三个人,真和幸福的一家子没有两样。
    我愉快地加入了他们,说笑着往树林深处走,前面的妇产科大楼若隐若现。小白眼尖,看见大门前有个母亲怀抱婴
儿的雕塑,很快挣脱了蓝玉的手,跑了过去。他那小小的身子,笔直地站在雕塑面前,看了好一会儿,一动也不动,像
是在膜拜着某种神圣。我们几个都屏住呼吸,不忍打断他童真的遐想。
    “我妈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了。”小白转身对蓝玉说。
    “妈妈跟小白说什么了?”蓝玉把小白抱在怀里。
    “妈妈说她在外面有事,不是不要我了。”
    “妈妈说她会回来吗?”
    “妈妈说我过生日她就回来。”
    “小白的生日是哪一天?”蓝玉的眼圈已经红了。
    我的喉咙也有些发哽,看了看嘉峰,他的笑容也僵住了。
    “12月12日。”小白兴奋地说。
    “到时候阿姨也去吃你的生日蛋糕,好不好?”
    “好嘢!”小白高兴地大叫。
    一只小粉蝶飞了过来,吸引着小白追了过去。我们三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小白的背影,都沉默了。孩子是无辜的,
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快乐和烦恼。责任是成年人的,孩子的幸福归根结底掌握在他们手里。
    “你们可以给小白一个家的。”我真诚地说。
    嘉峰笑了笑,蓝玉恬淡地望着小白。两个人都没有言语。
    屋漏偏遭连阴雨。这期间,蓝玉她爸突发脑溢血去世。她妈一病不起,米水不进,几天下来便心力衰减、奄奄一息。
蓝玉她哥已经结婚,她妈唯一遗憾的,是她到现在身边还没个伴。
    一个黄昏,夕阳淡漠地照进来,落在蓝玉她妈的薄被上,格外冷清。蓝玉的哥嫂、蓝玉和我守在床前。老人老泪纵
横,拉住了蓝玉的手。
    “玉,你是个苦命孩子。我和你爸都走了,你怎么过啊!”她的声音非常凄凉。
    “妈,我这不活得挺好吗?”蓝玉努力微笑着,但不一会儿,便泣不成声。
    “妈,还有我们啊,我们不会看着妹妹吃苦的!”蓝玉她哥说。
    “看不到她身边有个男人照应,我死不瞑目啊……”老人泪流不止。
    接下来的两天,蓝玉陷入了无所适从的矛盾之中。我一直怂恿蓝玉接受嘉峰的追求,同时给老人一个交代。现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