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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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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一家撞球俱乐部玩了四局。第一局我赢得相当轻松,木漉便突然认真了起来,赢了其余
三局。按照事先的约定,我付了钱。奇的是,打球时他居然一句玩笑话也不说。结束之后,
我们各抽了一支菸。
    “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呢?”我问道。
    “我今天不想输嘛!”木漉满足地笑道。
    就在当天晚上,木漉死在家中的车库里,他将橡皮管接到N360的排气管上,再用橡胶
胶带封死窗口,然后便发动引擎。我不知道究竟花了多久时间他才死去。
    总之,一直等到他的双亲探过亲戚的病回家,将车库门打开放车子时,才发现他早已气
绝。当时车上的收音机还开着,雨刷上夹着一纸加油站的收据。
    没有遗书,也想不出他的动机。由于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警察便把我调去问话。
我对问话的警官说,我完全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他和平日没什么不同。
    警官对我和木漉似乎都没有好印象。他大概是觉得翘课去玩撞球的高中生会闹自杀,根
本不足为奇罢!结果就只在报上登了个小方块,事情便草草结束了。那辆红色的N360也被
处理掉了。而木漉在教室里的座位上则放了好一阵子的白花。
    从木漉死后,到高中毕业为止的这十个月之间,我发现我很难在周遭的世界中找到自己
的定位。我是有个女朋友,也和她上过床,但也维持不了半年。我从来都不曾对她动过情。
后来,我选了一所比较容易进去的东京私立大学考,之后就浑浑噩噩地进去念了。临行前,
那女孩一直要我打消主意,但我当时只一心想离开神户。到另一块陌生的土地上开始我的新
生活。
    “我已经和你有过关系了,所以你就不理我了是不是?”她哭道。
    “没的事。”我说。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但她却不能谅解。于是我们便分手
了。在开往东京的新干线上,想起了她的种种好处,觉得自己实在过份,不禁有些后悔,但
眼看着木已成舟,我只好下定决心忘了她。
    到了东京,住进宿舍,开始我的新生活时,我知道只有一件事是自己该做的。
    亦即凡事都不能想得太深,凡事和自己之间都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我决定将过去的一
切忘得一干二净,忘了那铺着绿毡的撞球台,红色的N360、座位上的白花,还有从火葬场
那高耸的烟囱冒出来的烟、警察局的审问室里那个厚重的文镇,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忘掉。刚
开始的时候进行得还算顺利,但不论如何努力想忘掉,我心中总是还残存着一种朦胧而彷佛
空气一般的凝块。随着时光的流逝,那凝块渐渐地形成了一种单纯、清楚的形状。我现在可
以用一句话来替代这个形状了,也就是底下这句话。
    死不是生的对立,而是它的一部分。
    将它替换成文字就显得俗气多了,但对于当时的我而言,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文字,而
是一种空气的凝块。死,它存在于文镇里面,存在于撞球台上面四个并排的红、白色球里。
我们一边慢慢地将它吸进肺里,像是吸细小的灰尘一般,一边过活。
    在那之前,我将死看成是一种和生完全迥异的东西。死,就是“总有一天,死会紧紧的
箍住我们。但是反过来说,在死箍住我们之前,我们是不会被死箍住的”。我一直觉得这是
最合乎逻辑的思考方式。生在这头,死在那头。而我是在这头,不是那头。
    然而自从木漉自杀的那个晚上开始,我无法再把死(还有生)看得那么单纯了。死已不
再是生的对立。死早已存在于我的体内,任你一再努力,你还是无法忘掉的。因为在五月的
那个夜里箍住木漉的死,也同时箍住了我。
    我就这样一面感受那空气的凝块,一面度过我十八岁那年的春天。但同时,我也努力不
让自己变得深刻。我渐渐能意会到,深刻并不等于接近事实。不过,左思右想,死仍旧是一
种深刻的事实。我便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矛盾中,来回地兜着圈子。如今回想起来,那真是
一段奇妙的日子。在生的正中央,一切事物都以死为中心,不停地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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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黑暗中的裸体
    重逢之后的第二个星期六,直子果然打了电话过来。隔天我们便又约会了。应该可以说
是约会吧?我想不出其他更适当的字眼。
    和上回一样,我们在街上踱步,偶尔随意走进一家店里喝咖啡,之后又继续踱步,等到
吃过晚饭后便互道再见。她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她似乎并不很在乎,我也就不怎
么留意去听话、回话了。高与起来,我会谈谈彼此的生活或学校的事,但尽是些片断的话,
没什么关联性。我们绝口不提过去。我们只不停地踱着步。幸亏东京还不算小,不管怎么走
总是没有尽头。
    我们几乎每个星期都碰面,每个星期都这么踱着。她走在前头,我紧跟在后面。直子有
各种不同形状的发夹,她总是夹住右边的头发,露出右耳。由于当时我始终是盯着她的背影
走路,所以唯独这件事我记得特别清楚。腆时,直子常会动手去拨弄发夹,或是拿手帕揩
嘴。当她想说话时,她也会拿手帕揩嘴。看着看着,我渐渐对直子有了好感。
    当时她正在念武藏野的一所女子大学,这所大学以英语教育闻名,规模虽小,却整然有
序。在她的住处附近,有一溪清流,我们时常在那儿散步。直子偶尔也会请我到她家里吃
饭,虽说是孤男寡女的,但她似乎并不在意。屋里的摆设相当清爽,没有丝毫赘物。若不是
窗边晾着长袜子,你绝料不到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她的日子过得十分简单、质,彷佛几乎没
有什么朋友来往。这种生活态度和高中时代的她简直差得太远了。记忆中,她总是打扮得漂
漂亮亮,身边也总是围绕着一大群朋友。看过她的房间之后,我知道她或许也和我一样,想
离家到另一块陌生的土地去上大学,重新开始另一种生活。
    “我选这个学校念,是因为在这里绝不会碰上从前的同学。”直子笑着说。
    “所以才选的。他们全到更派头的学校去了。你懂吗?”
    而我和直子间的关系也渐渐地有了进步。我们彼此越来越能适应对方。当暑假结束,开
学之后,直子便自然而然地、彷佛理所当然似的开始和我并肩走路了。我想直子大概已经把
我看作她的朋友了。能和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走在一块儿,也让人觉得怪舒服的。碰面时,
我们便漫无目的地在东京街头逛。上坡、过河、穿过铁道、四处闲逛。随想随走,没有任何
目的地。只是不停地踱步。下雨便撑着伞走。
    秋天一到,宿舍的院子里满地尽是榉木的落叶。穿上毛衣,还真有些换季的味道。因为
穿坏了一双鞋子,我便又买了一双鞣皮的鞋子穿。
    那时候我们究竟都聊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想来大概没谈过什么要紧的话罢!
但一如以往,我们绝口不提过去。我们几乎完全不提木漉这个名字。我们的话仍旧不多,两
人也习惯了在咖啡店中相对无语。
    直子爱听“突击队”的笑话,我便时常说给她听。有一回,“突击队”和他班上的一位
女同学(当然也是地理系的学生)约会,到了傍晚,他无精打采地回来。
    这是六月的事情了。他问我:“喂……喂!渡边,你都和女……女孩聊些什么呀?”我
记不得当时是怎么回答,总之,他根本就问错对象了。
    到了七月,居然有人趁他不在时,将阿姆斯特丹运河的照片撕下,换上旧金山金门大桥
的照片。只为了想知道他是不是可以一边盯着金门大桥,一边手淫,如此而已。我告诉他们
说他还是弄得很舒服,于是有人又将它换成了冰山的照片。每换一次,“突击队”就困惑得
不得了。
    “究竟是谁干的好……好事?”他问道。
    “不知道。唉!管他的。这些照片都很好看呀!不管是谁干的,都算不上什么坏事
嘛!”我安慰他。
    “话是不错,可是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呀!”他说。
    每当我说起“突击队”,直子就笑个不停。由于直子很少笑,我便常说些“突击队”的
事引她发笑,不过老实说,把他当作笑话来说,实在让人不怎么愉快。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不
算富裕的家庭中的三男。一个过于严肃的小孩而已。而这个小孩的平凡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
梦,不过就是做地图而已。又有谁能拿它当笑话来讲?
    话虽如此,但“突击队”的笑话早已成了宿舍的固定笑料之一,事到如今就算我想收回
也收不回来了。再说,我也十分乐意见到直子能开怀她笑。因此,我还是继续把“突击队”
的笑话说给大家听。
    只有一回,直子曾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便对她说了从前交往过的女孩的事。
我告诉她,对方是个好女孩,自己也很喜欢和她做爱,现在也时常会想起她,但不知为什么
就是不曾动过情。我说自己心中彷佛有个硬壳,极少有人能打破它、闯进来,所以也无法顺
顺当当地谈恋爱。
    “你从来不曾爱过人吗?”直子问道。
    “是呀!”我答道。
    她便只问到这儿为止。
    秋天一过,街上呼呼地吹起寒风。走在路上,直子偶而便会偎在我身上。透过厚厚的粗
呢外套,我依稀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有时勾住我的手,有时则把手放进我的外套口袋中,
真冷的时候,她会紧紧地搂着我发抖。不过,事实上便仅止于此。她的这些动作并没有其他
的意味。我则常常是把两手插进外套的口袋中,和往常一样地踱步。由于我和直子两人穿的
都是胶鞋,走起路来几乎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过,在踏着悬叶掉得满地的路上走时,总会发出蟋蟋嗦嗦的声音。一听见这种声音,
我就觉得直子很教人同情。她所要的并不是我的臂膀,而是某个人的。她所要的也不是我的
体温,而是某个人的。我觉着有些愧疚,为什么自己要是自己。
    到了浓冬,她的眼睛彷佛比从前更透明了。那是一种教人无处藏躲的透明。常常,直子
彷佛探索些什么似的凝视着我的眼时,我会觉得又寂寞又难受,一种古怪的心情。
    我想,她大约是想要向我表达某种感觉罢,因为直子无法用言语将它顺畅地表达出来,
不!在尚未转换成言语之前,她仍不能在精神上掌握它。所以便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她时
常拨弄发夹,用手帕抹嘴、或没来由地凝视着我。我也常想,倘若可能的话,希望能够抱一
抱直子,但总是犹豫了半天便作罢了。因为也许直子会因而受到伤害也未可知。因此我们仍
照旧在东京街头闲荡,而直子也照旧在虚无飘渺中寻找适当的措词。每当直子打电话来,或
是星期天早上出去约会,宿舍那夥人便老是嘲笑我。理所当然地,大夥儿都以为我交了女朋
友了。我既没有说明,也觉得无此必要,只得由他们去了,可是傍晚一回去,一定有人会问
一些无聊的问题,好比说:你们采什么姿势啦、她的私处可不可爱啦、她穿什么颜色的内裤
等等,我总是随便搪塞两句就过去了。
    如此这般,我从十八到十九。眼看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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