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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瑞士银行界都蒙在鼓里,直到布里斯决定公布他们正在做些什么。
很显然,逐渐积累阶段的这块保密斗篷不能永远遮掩下去。甚至现在,布里斯都怀疑,他的一些新雇员可能已经偶然地了解到大的商业帐号正在UBCO巴塞尔分行的帐簿上落户。
实际上,这条策略——帕尔莫的策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做出集中精力、通过挥舞小册子这样的公开手段来提高业务量的样子,于是UBCO就有了充分理由派布里斯这样的大将上阵。但这是虚的。
在暗地里慢慢地积累成千万上亿的法郎才是那攻其不备。当帕尔莫觉得巴塞尔分理处大到足以现出真面目的时候,他会让布里斯对全世界宣布其资产现在已经达到——谁能预料这会是个多大的数字?还有客户的名单,会是多长的一串?
一夜之间,当瑞士还莫名其妙的时候,UBCO巴塞尔分行会达到奇妙的临界质量的水平。然后就像鈈一样,它们会突然迸发成新的、神秘的、不一样的、复杂的而且总是非常保密的运作,其产出量会激增。
通过一个极其谨慎的德国中间人,布里斯已经付了一笔七年租约的定金,打算租下距阿申福斯达特街几百码的一栋很大的新楼。等到了那一天,中间人靠边一站,崭新的、实力雄厚、联系全球的UBCO巴塞尔分行,其经理的办公桌上摆满了电脑终端,包括视觉数字显示器,会以其实力和能力震惊巴塞尔。
在欧洲的许多其他的金融都市里,最近申请调动的年轻的助理副总裁级的经理们已经得到消息,他们正被考虑调到一个重要的金融城市里担任新的职务。他们要做好准备在接到通知后十四天内动身。
这些新来的人会被及早地安排到UBCO巴塞尔分行资助的跨国公司里面做董事。等到达到临界质量的时候,其力量和利润的爆炸性膨胀便产生自UBCO对其客户公司董事会的影响。什么也代替不了直接参与。
有关这一新业务的记录和通信只经过他的手。有一套非常复杂的保密系统,可以保证巴塞尔分行里面没人能看到来信或者打印的布里斯的回信。
他将信的内容口授在一台小录音机里,和一堆银行信函一起锁在一只公文箱中,留在德莱凯尼根旅馆,每天晚上七点钟有一个信使来把它拿走。
公文箱经E…4超级公路被送到法国的斯特拉斯堡,在那里有一位秘书把信打出来,替布里斯签上名,装进贴着瑞士邮票的信封并封好。信使在半夜之前将信送回巴塞尔,寄出去,然后把空公文箱放在布里斯的旅馆里。
客户、公司及其他UBCO分行的来函则寄到巴塞尔的一个信箱,除了布里斯以外,没人有信箱的钥匙。所以,这个系统尽管很复杂,运转得却很顺利。他每天早晨从信箱里取出的信件答复之后半夜之前就寄出去了。除了布里斯、那个信使、在斯特拉斯堡的法国秘书和帕尔莫之外,没人知道信函实际上不是在阿申福斯达特街分理处的办公室里处理的。
通过这种方式,加上每次去信箱取信都非常小心,布里斯成功地为几乎所有的秘密保了密。帕尔莫对这套方法一直相当满意,对布里斯赞不绝口。
“你现在正开始像一个真正的瑞士人一样思考问题了,马特。”
想到这点,布里斯笑了。这套方法实际上是马吉特发明的。一天晚上她脑子一转,不到五分钟就想出来了。
对于UBCO业务中这隐秘的部分,马吉特给了他很大的帮助。至于她和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姓一个姓,他并不觉得什么。她和他接受的是同样的训练,也就是大部分学商业管理的学生所学到的那些一模一样的基本的伪善,即经济学中所谓的“美国态度”。这种观点认为,开放的市场是资本主义的最高形式,不受约束的竞争给绝大多数的人提供了最大限度的好处,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得到相当多的利益,所以,孩子们,别那么贪。
布里斯现在想到,这一官方的态度和现实形成了如此强烈的反差,而这种观点现在还在教,这不能不让他吃惊。在现实生活中,公司之间互相偷窃机密,结成非法阵线哄抬物价或者抑制供应,通过争夺代理权和合并接管彼此之间追得鸡飞狗跳,如果走了背时运,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乞求政府援助。
但是马吉特,因为还没有在现代国际商业的角斗场中磨练过(但是这一天很快也就到了,只要她接管了家族的股权),还相信他们在哈佛教给她的东西。
抑或是仅仅出于她对情人的信任,于是马吉特·施蒂利几乎什么都可以做,布里斯沉思着。
这场偷情很奇怪,却是他过的最愉快的一个夏天。彼此之间色授神予,比他们俩希望的还要好。但是夏天一过,布里斯在好多事情上都得依赖马吉特了,这一点让他不舒服。
他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欠像马吉特这样有钱有势的人的人情。布里斯相信她,却不喜欢欠谁那么多。他知道,就是这种让人心里痒痒的感觉,使他和帕尔莫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古怪。
除了打过半打电话之外,他们连面还没见呢。不过他在七月份的时候和柯蒂斯喝过一回酒,柯蒂斯给他详细地讲了谢尔特的事的全部经过。除此之外,他一直不急着进一步加强他和帕尔莫之间的关系。他在UBCO的事业可全靠这个人。有许多个周末他都和马吉特躲在他们找到的安乐窝里,而这些日子他都可以飞到鲁加诺,去山上朝拜帕尔莫那高高在上的隐居地。但是他没有。他不想和他欠着情的人靠得那么近。
然而,他欠马吉特的情更多,现在却和她靠得那么近。
布里斯坐在办公桌旁,酸溜溜地笑了笑。在他前面,马里奥已经和那个高个、消瘦、头发灰白的遗孀客套完了。当她在几份表格上签字的时候,布里斯朝她挥了挥手。马里奥把她领到布里斯的办公桌前为她的签字作见证签字,一道完全没有必要的手续。但是尽管布里斯有点儿不愿意接触巴塞尔附近的美国侨民,但是他不想对顾客显得不友好。
他站起身来,说道:“哈根夫人,很高兴见到你。一切都满意吧?”
“哦。”她皱了皱起了褶子的嘴唇。“百分之十我很满意。”她的笑声就像马在嘶鸣,牙床都露出来了。
“我也这么认为。”他在两份文件上潦草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还给马里奥。“方特拉先生,你一定要好好照料哈根夫人。她和我们是一类的。”
布里斯看着两个人回到马里奥的办公桌。可能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位形容憔。阵的老妇人和他是一类的。她的丈夫还活着的时候就在好几家跨国联合企业的董事会里供职,也是一位在商界的后廊里出没的穿草绿色军装的幽灵。他曾经是位准将,但是光靠他那点儿薪水,他是无法攒起十万美元,让他的遗孀以一张存单一笔存进银行。
布里斯手里玩着刚才签字的那支笔,想着他自己年老的时候。他能为他的退休攒下多少钱?他和帕尔莫达成的协议是,所有超过一定水平的新业务,他抽取百分之一的代理佣金。这对银行来说可是非同一般的安排,但是帕尔莫却坚持把它作为“战斗补贴”。
好是好,布里斯想,但是我并不想把我的余生都泡在巴塞尔的火线上,是不是?
那么用在什么地方呢?做什么呢?一心一意地瞄准一件事情去做(布里斯接受的就是这样的训练),其麻烦就是他没有了其他的生活。他认识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他们可以打高尔夫球或者其他的什么,但是一退休实际上就无事可做,只能坐在那里看着皱纹的形成。
帕尔莫至少还在靠编织巨大的阴谋网来保持思维的活跃。布里斯上个周末在哥本哈根刚和马吉特谈到这一点。和这个夏天其他的旅行不同的是,这次是纯粹的观光,不谈正事。马吉特像一个导游一样拉着他逛遍了全城,领他看了所有旅游局要观光客看的地方,甚至还下到港口看了小美人鱼雕像。
“如果一个人像你我一样只受过生意上的训练的话,那么培养一种旅游和观光的兴趣是很重要的。”
布里斯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也知道马吉特很客气。她对音乐和艺术有浓厚的兴趣,这些布里斯是一窍不通。有钱人都这么培养他们的孩子,这是他们的特点,也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以后,等马吉特上了年纪,她就可以做艺术资助人,倍受尊重,为施蒂利这个名字增添些光彩,顺便地,也避免她因无聊而发疯。聪明。
看着马里奥送哈根夫人出银行的前门,布里斯发现自己很想知道他上了年纪会是什么样子。他会和谁共度晚年。
在门口,八月的太阳使她单薄的身子在阿申福斯达特街的衬托下形成剪影。这位美国空军将军的遗孀朝马里奥发出很响的嘶鸣,又露出了牙床。
第二十六章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吉特在进巴塞尔的路上,把借来的那辆跑车停在莱因河畔离公路很远的一块小草皮上。她已经在施蒂利城堡的办公室里忙完了工作,而现在离她开车出城还有几个小时。实际上是要在日落以后才出城。
这个夏天过得很奇怪。她记得在她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投入过这么多的活力。她看上去要么是开着艾里希的那辆小老式车去什么地方,或者从哪儿回来,或者去见马特,或者去道别,或者从电话亭里打长途电话——
在她的下面,一根圆木暂时地被一丛灌木给挂住了,湍急的河水搅起一个小泡沫漩涡。由于水不干净,泡沫就更加地蓬松。
在莱因河的大部分河段上,工厂将工业废水倒入河中。当雄伟的莱因河流到巴塞尔时,其河水已经无法饮用了(巴塞尔自己的制药厂也要负部分的责任),艾里希对此总是非常气愤。
她想艾里希了。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见到他或者和他说话了,而且这也不能怪她把注意力都投到了马特的身上。她好几次给艾里希打电话,听电话的都是邦特。邦特总是有话说,但总免不了散发出一种接近内疚的气味,在电话里都能闻到。显然艾里希自己忙个不亦乐乎,邦特编些借口说给正式的未婚妻和未来的洛恩夫人听总有点儿不好意思。
她打开皮包,在里面摸出那本她带着作日志的组合本。
他们已经失去联系了,各自都忙着偷情。她想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她情人的身上,而只想和她的未婚夫偶尔说说话,这是不是太堕落了?马特会把它叫做“欧洲式”。她猛然在日志上写了起来。
“马特冒犯人的时候他自己意识不到。含蓄,他不在行。商量事得找艾里希,而不是马特。”
比如说爱,她想到。艾里希是情场老手。她又接着写道:“一起在巴塞尔长大。两只小囚鸟。囚犯在他们的牢房里养雏鸟,鸟也就成了囚犯。”
她看着日志。丑陋的真理写在纸上也不会好看。丑陋的日志。她猛地合上日志,发出类似“啪”的一声脆响。
在这个夏天,一切都似乎变了,有了马特,没有了艾里希。有了马特,这个夏天活跃过分。但是她还记得前几年那长长的、懒洋洋的夏天,艾里希和她还有几个朋友躺在河边,不停地啜着饮料,有气无力地闲聊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