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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需更多描述,这就是战争。
最最忙碌的,就是跟随大军前来的华典,连饭都来不及吃,先跑去给那些伤者包裹治伤。
炊烟起,刚刚到达地联军欢笑着,所有人都在准备即将到来的黑夜,那些性急的羌人将士们站在战场边缘,冲着城上怒骂,嘲讽。
临羌城,那并不算高的夯土城墙上插满骨箭,就像一只绝望地刺猬,唯一飘动的是早已被流矢射得千疮百孔地那面魏字大旗,除此之外毫无生机。
太阳没入地平线刚刚一半,突然间,一直紧闭的城门痛苦呻吟着,慢慢被打开了。那些留在战场边缘骂阵的羌人们大吃一惊,连忙招呼那些正生火做饭的联军将士们出来,正这时,却见城内出来一人向联军这边走来,之后门又很快被关上。
急急赶来的周大还没等那人走到战场边缘,便让将士们将那人拿下,押回来。
是个老东西,花白胡子,面色憔悴,被拿下时直嚷着要见血屠夫。
“你是谁?”周大鄙夷,“凭什么我将军非得见你?”
那老者一脸屈辱,悲切道:“我是这个城的守将,是来送降书的。”
……
“叔父,天快黑了,我们还是先扎营,先休息休息吧。”中年骑士婉言劝道,“叔父,您身体要紧,再说,我们今天也不可能赶到西县了。”
这是天水郡,自中陶顺流东下,过洛门,达冀县,此后一直南行赶往西县,离武都越来越近了。
石苞拉住爱马,众人也一一止住马儿,就此扎营。
捡柴的捡柴,生火的生火,众亲兵各自行动。石苞坐在火边一声不吭,呆呆望着火堆。
“叔父,”中年男子笑嘻嘻将身边携带着的酒囊献到石苞面前,石苞摇摇头,没有拿。
“叔父,这可是您最爱喝的咱们自家酿制的酒,您怎么不喝点啊?”中年男子不懂。
“黑儿,”石苞微微抬头,对那中年男子道,“今天不知怎么,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累。”脸上满是倦意。
“叔父说笑呢,您威震天下,天下谁不知道您跟老虎一般强壮,您怎么可能累?”
“哈哈。你也别尽说好听的。老夫明白,这跟当年我们初去扬州那几日拉肚子一样,是有些水土不服。啊呀。到底是人老不行了,也许这次西北平定的那天老夫真地等不到了。”石苞轻轻道,很是惆怅。
“叔父!您,您可不能吓侄儿!”中年男子大惊失色,“石家可以没侄儿但绝不可没有叔父您啊!”
“说什么鬼话!你才多大?再过二三十年还差不多。”石苞深深叹了口气道,“我恐怕要病了。”
是夜。石苞勉强吃
西,到晚上就病倒了,低烧。
惊恐地中年男子连夜让人去西县找大夫,这边暂且按下不提。
我们回到临羌城下,那个自称临羌守将的老家伙,坚持要见刘武,刘武同意了,就在大帐内。
那老者一见到刘武。便死死盯着刘武看。
“老家伙,见到我家将军还不跪下行礼?”周大喝斥,推推搡搡要将老者推倒。
“士可杀不可辱!”老者怒吼,坚决不肯。周大大怒,坚决要将那人按倒。
—
“巨伟。不要胡闹了!”刘武道,“他想站着就站着好了。顺便将他身上的绳子解了,我可不想外面传出我虐待老人家。”
“是!”
周大郁闷地给那老家伙解绳子。
刘武又望着那老家伙,轻轻道:“尹将军,我军起事你不肯降我,现在我军兵临城下,临羌城朝夕便破,都到这时了,我为什么要接受投降呢?”
尹老头儿冷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妨将老夫斩首示众,然后尽全力攻城便是,何必多言?”
“你这混蛋老头儿!你活腻了不是?”周大怒骂道,“我家将军仁慈,给你松绑免你下跪,你竟敢拿这种口气顶撞将军?”
“巨伟,休得胡言!”刘武喝斥。
“将军,我!”
宗容连忙走上前,冲周大使眼色,轻轻道:“巨伟,你先回将军身边去,这里交给我好了。”说罢,他向尹璩道:“尹将军,你也别怪我家将军,你也是的,为什么早些日子不降非等到今日呢?现在我军兵临城下你才想着投降,这不实在……”宗容话才说到这儿,尹璩便打断道:“之前,我为国尽忠守城又有何错?何况之前你们不过千把人,虽然我自知不谙军略,不是血屠夫敌手,可连打也不打就开城投降,凭什么?”
“尽忠!”刚退回到刘武身后的周大恶狠狠插嘴道,“你要尽忠干脆抹脖子算了。”
“混帐,你给我出去!”刘武大怒。周大跪倒在刘武面前连连赌誓再不多嘴。
尹璩面色惨然,凄婉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啊!我既然说要尽忠,还有什么脸面芶活?”
宗容连忙道:“尹老将军,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家主公乃是汉室正统,你这根本不是降伏,而是拨乱反正啊!”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就是背叛,天下士林会一定会轻贱鄙视我。”尹老儿老泪纵横,悲伤道。
“如此,”葛彬插嘴道,“那你干吗还到这里来呢,在城上抵抗到死不就行了。老将军,您有心来此降伏我军不是为自己,实在是为这一城地百姓,您就算为了百姓芶且偷生,又有何不妥呢?”
尹璩一惊,思虑许久,点点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是,就算老夫身死,也得先安置这满城的无辜百姓。”
刘武向葛彬点点头,对他的话很是赞赏,葛彬也面露得色。
宗容将这些看在眼里,这次,他没有生气,微笑着走到刘武身边,低声道:“主公,只要他们愿降,就让他们降了吧?羌人桀骜难管,又跟城中汉民久有积愤,城破之后难免拿城中百姓发泄,最后反让我军还落个屠城恶名。而且,他们可都是汉民,只要我军日后小心处置是能成为我军根基的。”
“羌人就不能成为根基么?”坐在一旁听到宗容言语的马念颇为不忿,小声嘟囓。
“羌人?”宗容轻哼,鄙夷道:“一团散沙,虽有千军万马又有何用?我军能在西北站住脚跟,这些羌人可恃不可靠。”
“你!”
“你们不要争了,”刘武冷冷制止两人即将爆发的争吵。随即,慢慢走到尹璩面前,轻轻道:“都是在下失礼,刚才胡言乱语,多有得罪。”说罢,向老者长揖。
所有人都惊呆了,尹璩也连声直叫不敢。
刘武又道:“您请不要见怪,我的那几个部下放肆惯了,他们刚刚对您失礼我代他们向您道歉。”
“不敢,不敢!”
“在下知道,以在下地力量,实在不配也绝对留不住您,在下也绝无为难您的意思,您要是愿意归乡,请自便,在下决不阻拦。”
老儿泪水涟涟,跪倒在刘武面前,道:“天下都传说血屠夫乃是天下第一等豪杰,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老夫舔颜,愿奉您为主公,不知尊意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刘武大喜,连忙将老者扶起。
众人目瞪口呆。
“就……这样降伏了?”马念不敢相信。
“笨蛋,这有什么不懂的?”宗容鄙视,低声道,“你可知这老家伙是武威人,武威打成那德行,归乡……归个屁啊?”说完,又走到刘武身边,大声赞叹道:“恭喜主公收得贤才。”又向老者拱手相庆道:“尹将军,日后,我等便是同僚,您是长者,日后可得对小子们多加指点啊。”笑容灿烂。
……
临羌城就此拿下,让人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城内伤者居多,死地倒只有不足百人,此外同样也是意外又意料之中的,老家伙把整个家族全搬到西平来了,全在这城中。
对临羌城降伏不满地除了意犹未尽愤恨不已又在联军庞大军力面前无可奈何的饿河、烧戈、伐同三部外,就只有因未出现城破结果没机会捞着好处骂骂咧咧的黑厮等一干匪类。
之后,还有一个战后并不痛快的人便是多了若干伤者忙得头大的华典。
这天,他所诊治的最严重的一个病人是一个眼部受伤的。左眼中箭,眼见着许多东西顺着伤口流出来,好不吓人,华典忍住内心的恶心,将那支箭拔除来,那只箭一拔除来,那人突然低吼,然后只见血如泉涌,自着空空的眼窝喷出,随着血箭喷涌,眼窝处慢慢涌出一股白白的东西。
那人最后说了两个字“妈妈”,痛苦死去。
就在这人死去的同时,临羌城守将府内,一个小型的宴会正在召开,所有参加的人都很开心的一边痛饮,一边对着那些尹璩献上的图籍筹划着下一步,再下一步,再下下一步,……
纷乱之章 节一百二十七:虎将
父帅,姓石的老东西怎么还没带援军回来?”
这是五月三日,金城郡首县榆中,焦急等待的杨家父子带领诸军正抓紧时间操练。
先前,暂摄凉州牧的石苞自四月二十六日正午抵达榆中后不久,南边传来西平败报,血屠夫在西平起事,牵弘兵败被俘,金城郡上下震动,所有在南方吃过血屠夫苦头的西北诸军将士都是畏惧非常,再加上武威树机能部军力浩大,金城郡现有力量加上这万把新招募的兵力连树机能部都敌不过,哪有余力对付西平?
一时间人心浮动,亏得石苞拿出军法镇压,杀掉几十个危言耸听的,军中这才勉强安定下来。
此后石苞让杨欣负责训练整合队伍,自己跑去武都。可到现在,还是半点援军消息没有,难怪杨欣家的小子会着急。
“父帅,那老家伙不会是见西北敌情蔓延无计可施,借机逃跑吧?”杨家小子小声试探。
“别胡说!”杨欣不悦道,“你小小孩童懂什么?石老将军乃是东军主将,久经沙场,大小战阵所经无数,他怎么可能让这点小贼吓住?不得胡言!”
“可是!”杨家小子愤愤道,“既然如此,干吗不留在金城指挥我们非自己跑去武都?”
“你小孩子家不懂,”杨欣无奈,摇头道,“他不去,谁去?你也知道当初镇西将军想向那人借兵奇袭德阳亭都被那人拒绝了,就算是征东大将军亲自去调取部分西军赶来金城,怕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其他人?”
钟会攻蜀主力是由钟会自中京带入长安的中军和胡烈(襄阳太守)、刘钦(魏兴太守)等人的南军以及出自京兆、冯、扶风等郡地西军组成。中军,南军人都很少,主力是西军。正因为此,攻蜀搅得关中兵力枯竭,还得负责运输数量庞大地后勤辎重供给钟会军,关中剩下的军队只勉强够用来扼守萧关、北地、冯提防北方羌胡诸部乘机南侵,竟抽不出什么队伍支援凉州。
“晋公到底在想什么?”杨家小子恼恨道,“竟然用那人为西军都督。与其用那种不忠不义野心勃勃的混蛋,还不如让我来做呢!”
“混帐!”杨欣斥骂道,“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你有何德何能有何威望功绩能指挥西军十多万将士?就算是你老子我也没那个资历,我看你是混了头胡言乱语,要是让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