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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庭院深深
玉佳眉微微叹口气，望着头顶弯月，悠然出神。良久之后说道：“爹爹和庄伯伯同朝为官，交情不浅固然是真。但是，我总觉得庄伯伯这些年以来似乎变了许多。小时候，我们两家经常来往，私交甚厚；可是这十年以来大约是因为政务繁忙，大家来往的少了，隐约有些隔阂。那庄则臣其间神秘的消失了很长时间，前不久突然返回。现在庄伯伯来提亲，而且相当迫切，似乎有些古怪。”
紫菱想了想，说道：“小姐这么一说，菱儿也有同感。尤其是庄公子这次回来，性情大变。原来开朗豪爽，现在却寡言少语，十分阴沉，似乎城府很深的样子。菱儿都有些害怕他，不敢接近。”
玉佳眉峨首微点，说道：“是啊。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我都几乎认不出来了。”
紫菱低声说道：“小姐不必烦恼，不愿意就推辞了。省得整天愁眉不展、牵肠挂肚的。”
玉佳眉说道：“此中事情错综复杂，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你、你不太懂的………”顿了片刻，说道：“菱儿，时候不早了。你去歇息吧！”
紫菱一脸疑惑，说道：“那小姐早早睡吧。菱儿下去了。”说罢退出房间，下楼而去。
玉佳眉静静的站在窗户前，心乱如麻。她喃喃自语道：“唉，希望事情不要像爹爹想象的那般就好。”
铁云星在云床下呆的久了，腿脚有些酸麻。不经意之间，轻轻碰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响动。
“是谁？”玉佳眉立时警觉，身形飘飞，掌中多了一道霓光。她心中又惊又骇，自己闺房中竟然藏有外人，而自己浑然不觉，不由的心弦巨震。她看着云床下缓缓爬出一个人，布衣打扮，俨然就是方才被师傅击退那人。只见他神情坦然自若，心中更是大奇。
玉佳眉低声喝道：“你是谁？怎么混进府中的？”
铁云星站起身，笑道：“眉姐姐，我是铁云星啊！数年不见，认不出了吗？！”他半是高兴半是尴尬。
玉佳眉闻言一震，上下打量半天，隐隐觉得他眉宇间有股说不出的气质，倒和记忆之中的星弟弟颇为相似。只是数年不见，铁云星稚气大消，长高了许多。玉佳眉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心下踌躇疑虑。
铁云星见状，迅即明白。他低声说道：“南海巨舟群上，仙门后裔鹦鹉传信。义结金兰，生死同心，矢志不二。眉姐姐，你忘了么？”
玉佳眉这才敢相信，心中激动难抑。喜道：“真的是你？星弟弟。自从南海一别之后，你音信杳无，姐姐还以为你……”
铁云星笑道：“以为我飞升成仙，喜登极乐世界？呵呵，眉姐姐，我还舍不得你和佳栋大哥呢。”
玉佳眉抿嘴一笑，详装恼怒道：“油嘴滑舌，讨打！”
铁云星笑道：“眉姐姐恕罪！”玉佳眉“噗嗤”娇笑，上前拉住铁云星右手，坐到床边。俩人低低细语，互诉别后经历。
佳人如玉，近在咫尺。说话之间，低颦浅笑，吐气如兰。铁云星温香软玉在握，幽香萦绕耳际鼻翼，熏熏然如闻仙草灵芝。玉佳眉身上穿着一件短袖水裙，略略宽松，腰间一根柔丝轻轻系住，勾勒出玲珑曲线。酥胸高耸，腰肢细窄，隐隐一握。粉腿笔直修长，裸露出精巧白皙的小腿，光洁晶莹。
铁云星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心神荡漾，竟似有些魂不守舍，禁不住握紧玉佳眉的玉手。他隐约感到这次和眉姐姐见面和上次有所不同，究竟不同在哪里，却是模模糊糊说不清楚。
玉佳眉心头微跳，芳心似喜似惊，一双手儿任他握住，微微有些甜蜜。俩人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突然间，屋外传来脚步声。玉佳眉豁然惊醒，刚想让铁云星藏起来。房门轻轻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嘴里说道：“眉儿，你睡下了？！”话音未落，已瞧见屋中情形，玉佳眉一身睡装装束，和一个少年手拉手坐在床边，情形亲昵。不禁愕然。她惊诧的问道：“眉儿，你这是……”
来人一身素装打扮，正是玉佳眉的师傅玉贞子！
玉佳眉大惊，忙不迭站起身，慌乱的说道：“师傅，您、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她心中大窘，自己如此装束，却和铁云星孤处一室，羞不可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玉贞子脸色一沉，秀目轻扫，已经认出屋中少年竟是方才和自己过招之人。心中疑云大起，眉儿怎么和这少年在一起，看样子俩人似乎十分熟捻。她缓缓说道：“眉儿，这是怎么回事？”语气清冷，隐含怒意。
玉佳眉急忙解释道：“师傅，这位就是眉儿的义弟——铁云星。”于是她将俩人认识直到义结金兰一事说来。末了说道：“师傅，星弟弟此次进府纯属阴差阳错，并非有意。”
铁云星急忙上前见礼，躬身说道：“晚辈天龙门铁云星，拜见玉前辈。”
玉贞子脸色稍霁，说道：“你是天龙门中弟子，怎么会大雪山长春谷的飞雪飘缈神功呢？”
铁云星说道：“弟子承蒙师门错爱，也得以拜在长春谷门下。”
玉贞子脸色错愕，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少年竟然拜师两门，暗暗称奇。她对玉佳眉说道：“眉儿，客人来访，理应见过你爹娘才是。”她这话隐隐提示玉佳眉，闺阁之内实在不宜留待外人，却不点破。玉佳眉玲珑心窍，一点就通。面色绯红，低声说道：“师傅说的是。”
玉贞子说道：“眉儿，咱们走吧。”说罢当先出门，玉佳眉陪同铁云星随后跟上。
三人穿过几座天井，来到一处院落。几株高大的梧桐散落四角，中间修竹错落有致，随风摆动，轻轻作响，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玉侍郎和郡主闻声开门，见到突然出现的铁云星，倍感突愕。
玉佳眉说道：“爹爹，娘。这位就是眉儿的义弟铁云星。”铁云星心中揣揣不安，一一见过两人。他说道：“晚辈铁云星见过两位长辈。今夜贸然进府，多有打搅，请两位见谅。”
郡主心中讶异，一双美目紧盯着铁云星看。只见他星眉朗目，英挺不凡，说话彬彬有礼，心中暗暗点头。
玉侍郎到底见过世面，虽然心中奇怪，嘴里客气道：“既然是眉儿的义弟，那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进来说话。”众人走进厅堂，依次坐下。
郡主走在后面，靠近玉佳眉，伸手握住她玉腕，低声问道：“眉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义弟？”
玉佳眉调皮的说道：“这件事哥哥也有份，娘，你得去问他。我去叫哥哥来。”说完飞一般的奔去。
众人寒暄几句，玉佳眉和玉佳栋走进厅堂。俩人上前相见，皆是喜出望外。当晚铁云星和玉佳栋同住一室，俩人秉烛夜谈，欢畅痛快，情意浓浓。而玉佳眉却被郡主留下，郡主追问俩人认识的详细经过，直到第二天天色正午才姗姗出来。
一夜无语。第二天，玉贞子告辞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铁云星就暂时住在玉府之中。白天他出外游玩，其实是暗地里打探魔派情形，看看能不能得到爷爷的消息。几天下来，爷爷没有一点消息，倒是魔派的动向查出一些。现在长安城中表面看似平静，其实是暗流涌动。暗中主宰局势的有数股势力，除了东相府，另外还有两三股势力，其中包括皇宫大内，几乎是平分天下，呈犄角之势。他曾经接近皇宫，但是很快被侍卫撵走，皇宫的防卫十分严密，但是似乎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森严。
这天晚宴过后，玉侍郎径直到书房里。铁云星和玉佳眉私语一阵，随后跟去。敲门而入之后，铁云星看到玉侍郎端坐在书桌前，正捧着本书细读。看到俩人进来，玉侍郎抬起头，说道：“眉儿，你们有什么事吗？”
玉佳眉说道：“爹爹，义弟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找爷爷。我想通过爹爹的关系帮忙打探一下。”
玉侍郎问道：“哦。星儿来长安是为了找他的爷爷？”
铁云星说道：“是的，伯父。星儿和爷爷是十年前分别的，至此之后音讯杳无。前不久偶然得知爷爷八年前来到这上京长安城的，所以星儿赶来这里寻找。爷爷熟知药理，星儿估计他老人家应该是从事旧行。麻烦伯父帮忙打探一下长安城中与药草行有关的店铺等。”他只说大概情况，其实内有深意。爷爷是奉命潜入魔派内部，此事机密非常，极少有人知道；为了避免日后牵连到玉侍郎，他有意隐瞒了爷爷的实际身份。
玉侍郎合上书，精目灼灼，看着铁云星说道：“星儿，你的事情眉儿约略说了一些。我那日看出你身具天龙门和大雪山长春谷两派神功，修为不俗。你说实话，你此番来长安城，究竟有无其他目的。若是普通的寻找亲人，那倒也好办，伯父明日就派人打听，应该不会太难。若是有备而来，那就得小心了。”
铁云星看看玉佳眉，犹豫不决。
玉佳眉向玉侍郎看去，玉侍郎微微颔首。她缓缓说道：“星弟弟不必心存顾虑。我爹爹虽是朝中官员，但也是仙门中人。之所以屈身官场，其实也和你一样，为的是暗中掌控魔派具体动向。所以你若有话，不妨直说。”
铁云星沉吟片刻，说道：“伯父，星儿此次赶来长安城，一般是为了寻找爷爷，另一半也是为了探访魔派行踪。”
玉侍郎点点头，站起身说道：“目前长安城内局势错综复杂，十分微妙。东相府和西侯府两股势力基本上控制了外城，而千牛卫则隐隐把持皇宫大内。三派之中基本上都由邪魔背后操纵，他们大肆排除异己，收罗党羽。所有文武百官，除过几位王爷外，大都依附其中一派，无法保持中立。只有寥寥少数称病不出，明哲保身。”
“说实话，伯父身为礼部侍郎，虽然位居一品高位，但也是处处受制于人，暗地里被人监视。当今圣上恩宠长生观妖道，一心求炼灵丹妙药，以便长生不老，永世称君。那些妖道借机妖言盎惑圣上，竟成大内红人，炙手可热。据说千牛卫已和长生观妖道混在一起，现在皇宫妖人纵横，邪气冲盈，已呈乱国之像。”
玉佳眉说道：“十余年以来，我外公晋王爷眼望妖焰弥漫，忧心忡忡。他老人家屡屡上书进谏，始终没有下文。圣上总是敷衍了事，根本不予答复。失望之下，外公称病不朝。朝中现在人人自危，没有人再敢上书进谏。所以若是刺探魔派情形，务必十分小心。若是被察觉，非常麻烦。”
铁云星听到这里，心中震惊。他说道：“不瞒伯父，星儿这两天暗地里察看城中局势，也发现皇宫大内的千牛卫和长生观走的很近，而且皇宫内黑气直冲云霄，看来是有妖人隐匿其中。照伯父说来，皇宫分明已被妖人把持了。”
玉侍郎脸色凝重，说道：“你所说不错。我甚至怀疑当今圣上是否被妖人控制了。因为这两年以来，圣上久很少临朝，偶尔临朝，气色甚差，一切事宜均有宦官代宣代理。”
铁云星问道：“星儿来时听说圣上今年要庆祝八十大寿，可有此事？”
玉侍郎说道：“是有此事。圣上寿诞在九月二十一，距今不过月余。”
铁云星心中一动，沉吟良久之后说道：“这倒是个机会。伯父，星儿想趁此机会打入皇宫大内，察看其中究竟。”
玉侍郎想了想说道：“此事我来安排，现在从各地选拔一批神医进京，为圣上炼制仙丹。主管此事的恰好是我的一位旧识，你就以催办神医的一般官员身份进入皇宫。不过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