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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傲天沉声说道：“他们跑不了的。”他看到水寒烟征询的眼神，急忙说道：“娘。傲天早有准备，特意在潜行舟上做了些手脚。只要潜行舟驶出数里开外，机关就会失灵，沉没海底。”过了一会，远远传来一声闷响，地面微微震动，良久才消失。众人这长长舒了一口气。
那边厢，水寒烟看着两个“燕傲天”，不由得皱紧眉头，她问道：“傲天，你们这是唱的那出戏？怎么还要人假扮成你？”
燕傲天和神龙女对望一眼，脸色皆是大为缓和。
神龙女走近水寒烟，扶着手臂说道：“婆婆，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进屋里坐下，儿媳再向你慢慢解释。”
水寒烟看看俩人，冷冷一哼，也不说话，向前走去。
燕雨兰回头向铁云星招手，示意他跟上。铁云星想了想，随后走来。燕傲天挥挥手，众护卫纷纷散开。他挥手招来司徒义，低声吩咐道：“你去查看潜行舟情况如何。”司徒义领命奔去。
燕傲天叹口气，和众人一起缓缓走进大厅。
神龙女和燕雨兰一左一右的扶着水寒烟坐到正首玉椅上。水寒烟指着椅子说道：“你们也坐下吧。”
神龙女答应一声，坐在右下手。燕雨兰拉着铁云星坐在一起。燕傲天走进来，小心坐下。
水寒烟看着铁云星，问道：“这孩子是客人么？”
燕雨兰说道：“奶奶，他是兰儿的朋友铁云星。”铁云星站起身，见过水寒烟。
水寒烟问道：“傲天，这一切怎么回事？怎么水晶宫现在这么混乱？”
燕傲天看了神龙女一眼，咳了两声，缓缓说道：“娘，事到如今，孩儿也不敢再瞒您老了。咱们水晶宫中早就混入了魔派妖人了。”
水寒烟惊讶的说道：“什么？魔派妖人？”
燕傲天说道：“现在形势已经明朗，宫内叛乱的有鱼龙使、司徒智，以及部分鱼卫和龙卫。另外还有……”
水寒烟精目寒光闪动，追问道：“还有哪些人？”
燕傲天小心翼翼的答道：“另外还包括公羊总管。现在已经查明，所谓的公羊总管其实就是赤眉真君。他当年逃过一劫之后，在内应的安排下混入宫中潜伏下来。而真正的公羊总管只怕早被他们所害。”
水寒烟心中颇为震惊，沉声说道：“什么？公羊总管竟然是赤眉真君所扮？”
燕傲天应道：“是。”
水寒烟沉吟良久，低声说道：“怎么可能？公羊总管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宫中已有数十年，怎么会是妖人假扮？”顿了顿说道：“这件事你们莫非早有洞察？”
燕傲天说道：“赤眉真君藏匿甚深，平时根本不露一丝破绽。刚开始时，就连孩儿和龙妹也没有料到此中有诈。直到后来才逐渐察觉不妙，宫中出现一些奇异的事情，这才开始怀疑宫中有一股不明势力在暗中行事。”
水寒烟问道：“仔细说来。”
燕傲天答道：“其实端倪出现在您老闭关后不久。您老当年因为那件事而进入珊瑚居闭关潜修，闭关前曾下令让公羊总管代传指令，并且宫中一切闲杂琐事尽归他掌管。此后不久，他借口您老所命，说是查看天下形势发展，频频出海。乍看起来，此事平常无奇，孩儿也未在意。直到十余年前，有一次孩儿检查时无意中发现千年墨玉石精和黄金珊瑚无缘无故的少了一些，询问龙妹时她也是不知道，于是疑窦心起。因为能够接触这两种宝物的只有娘和龙妹、孩儿。而娘一直在珊瑚居中闭关清修，并没有出关。所以就怀疑有人暗中设法盗走了宝物。而整个水晶宫之中以公羊总管嫌疑最大，可是他身处水晶宫已经数十年，一直任劳任怨，所以孩儿并未声张，和龙妹商议之后，为避免打草惊蛇，找出其他潜伏妖人，决定先按下此事，在暗中观察。”
“于是孩儿借口当年旧伤没有痊愈，让人假扮进入潜龙府修炼养伤，明里不过问宫中事物，为的就是放松妖人的警惕。果不其然，公羊总管见有机可乘，逐渐露出马脚来。经过数年观察，孩儿发现每次公羊总管出外，总会和一些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接触。”
燕雨兰插嘴问道：“爹爹，那兰儿和司徒忠叔叔前往中土，难道也是为了跟踪赤眉真君？”
燕傲天点点头，笑道：“还是兰儿聪明，一点就透。”铁云星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当年那么巧的在江底被司徒忠救起，原来他们也是跟踪那艘巨舟而来的。这么看来，赤眉真君果真是属于二宗主派遣的。联想到郡主，他心中一动，这郡主曾在南海翡翠群岛上的渡劫宫中和九欲魔女交谈中提及她是奉父命前去检查的，莫非她就是二宗主也即威武候的女儿？
燕傲天略微停顿片刻，接着说道：“直到后来的一次发现让孩儿最终确定公羊总管的真实面目。几年前，孩儿派遣公羊总管和司徒忠前往南洋采购一些急需的用品。出发之后，半途上遇上了罕见的飓风狂浪。危机时刻，公羊总管有意将司徒忠引入飓风中心，而他自己却驾驶着那艘潜行舟离奇失踪了，幸好司徒忠和兰儿所在的潜行舟九死一生之后终于平安远离飓风中心。后来司徒忠却发现公羊总管那艘潜行舟神秘的停泊在南海翡翠群岛一处浅湾中，也就在那里发现了魔派的秘密基地！在那里也发现了数十个被石化的高手，司徒忠暗中将他们运送到长春岛上，由长春谷弟子加以医治。后来兰儿在岛上被九欲魔女击伤，返回宫中养伤。孩儿得知事情原委之后，特意找来公羊总管询问，觉察出一些破绽。前后对应之下，于是确定公羊总管暗中和魔派妖人勾结在一起。当时尚有两个疑问，一是他的真实身份究竟如何，二是他怎么混入水晶宫中的。以鱼龙使的能力而言，不足以办到。所以孩儿就怀疑其中另有他人隐藏其间。”
神龙女接着说道：“于是我们决定继续装作不知，暗中加强了对其他人的监视。当时怀疑司徒四神卫之中有人才是真正的元凶，此事非同小可，就连兰儿和楚儿也不知晓。经过小心求证以后，排除了司徒忠和司徒勇俩人。而司徒义一直镇守水晶宫，从不外出，疑点很小，于是焦点就集中在司徒智身上。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们一直无法断定他就是隐藏的首恶。这才设计埋伏，引诱他上钩。没有想到他老奸巨滑，深藏不露。傲天假装进入潜龙府养伤，妖人只派出鱼龙使下毒暗算，白白损失了项卫一条性命。迫不得已之下，傲天只好让第二个替身出现，吸引敌人注意。果不其然，司徒智借口保护傲天，支使开其他几人，守护在替身旁边。”
第六十二章 蹉跎百年（上）
铁云星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直奇怪为什么神龙女见到燕傲天身受奇毒之时，似乎并不过分悲伤惊怒；而且后来任由燕雨兰扶走燕傲天，却和自己赶去封堵寒流海眼。原来她那么做就是为了给司徒智机会靠近替身，等待他露出本来面目。想到这里，铁云星不由暗自惊叹，自己不远万里赶到水晶宫前来增援，没有想到神龙女和燕傲天早有准备，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神龙女七窍玲珑，早把铁云星神色变化看在眼中。她微微一笑，说道：“说到这里，我还要感谢铁公子出手援助。今日之事过于突然，妖人竟然请动碧睛幻魔和龟婆婆这两个凶人。楚儿恶战碧睛幻魔，两败俱伤。兰儿被鱼龙使缠身难脱。赤眉真君虽然伤在神凌下，但若不是妖女郡主过于托大，胜负尚未知晓。幸好铁公子牵制住妖人中修为最深的龟婆婆，一举歼灭，去掉了一个心腹大患，使得敌我形势逆变。否则的话，今日之事很难善了。也幸好这样才迫使司徒智不得不提前现出原形。所以，神龙女在这里代表水晶宫全体上下感谢铁公子援手之恩。”
铁云星颇为尴尬，急忙站起身说道：“伯母不必如此，折煞晚辈了。”
水寒烟眼中神芒闪动，讶道：“铁公子竟然能够击毙凶名昭炽的龟婆婆，修为定然高不可测。”
铁云星脸色微红，羞涩道：“奶奶过奖了，铁云星只是侥幸而已。”
水寒烟盯着铁云星看了半响，讶色闪现。良久之后才转脸对燕傲天说道：“楚儿被碧睛幻魔震伤，现在伤势如何？”
燕傲天说道：“幸好有斩浪刀护体，楚儿并无大碍。只是楚儿经脉受震有所损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娘请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水寒烟微微颔首，说道：“那就好。”
神龙女说道：“婆婆，现在宫内隐藏的妖人全部被肃清。您老不知有什么指示？”
水寒烟闻言，喃喃自语道：“我还有什么指示？这件事说起来也怪娘做得不对，当年不该把宫内事务交由公羊总管来管。娘闭关不出，撇下你们不管，以致妖人有机可乘，险些酿成大祸。”
神龙女急忙说道：“婆婆，您别自责。其实我们都知道，您进入珊瑚居闭关也有苦衷，为的是照顾祖婆婆。说起来，我和傲天都有责任，没有处理好宫中事物，以致打扰您老的清修。”
水寒烟摆摆手，说道：“龙儿，你别说了，老身知道你们的好意。哎，娘她老人家因为你公公失踪一事，伤心至极。苦候三十年不得音讯，心灰意冷，这才身入珊瑚居不再出世。老身进去伺候她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苦了你们了。唉，几十年的闭宫自守，和外界疏远了许多，恐怕现在中土没有几个人还能想起我们水晶宫当年的威名了。”
神龙女见她满心内疚，转移开话题，问道：“娘，奶奶她老人家身体可好？”
水寒烟说道：“娘她一直郁郁寡欢，身心憔悴，身体较之从前大为虚弱，思虑成疾。所幸有黄金珊瑚，总算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现在整日里思念爹他老人家，神伤不已。”
燕雨兰眼珠一转，脆生生说道：“奶奶，兰儿告诉你个天大的喜讯。”
水寒烟一怔，问道：“乖孙女，你有什么喜讯告诉奶奶？”
燕雨兰笑道：“奶奶，祖爷爷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宫中！”
“什么？”水寒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心神大震，一把抓住燕雨兰的玉手，急切地问道：“你祖爷爷回来了，是真的么？”
神龙女点点头，说道：“娘，爷爷他就在宫中。”
水寒烟大喜过望，可是脸色随即一沉，冷冷说道：“不对，你们在骗我。若是爹他老人家回来，你们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
燕傲天沉吟片刻，终于说道：“娘，事到如今。孩儿也不在隐瞒了。爷爷的确回来了，但是他、但是他……”
水寒烟疑心大起，厉声问道：“爹他怎么样？快说！”
燕傲天低声说道：“爷爷他服下了常春草，沉睡不醒。幸好有龙诞香护体，将魂魄封在体内，这才没有损伤肉体。只是孩儿试遍群丹，始终无法化解常春草药效。所以不敢贸然禀告娘和奶奶，唯恐奶奶她受不了刺激，生出意外。娘，孩儿无能，请您降罪。”说罢“扑通”跪到在地。
水寒烟心中震骇，犹如被泼了一头凉水一般，失望之极。她低声说道：“世上真的有常春草存在？！”
常春草本是西南边陲苗疆出产的一种奇草，它内蕴奇毒，人若服下，马上会昏迷不醒。毒性侵蚀大脑，不出百日，全身坚硬无比，魂魄散失不聚、灵智全消，仿佛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它水火不惧，刀剑难伤。因此常被苗人下盎，将其训练成没有知觉的活尸，号令它即可用来对付仇恨之人，为非作歹，十分阴毒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