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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勉强有叫能阻止死伤,只是,如此这般,只怕官府再无力寻找容夫人了。”
容若一怔,长叹一声垂下头来,却又在垂首之间,见那满地鲜血,心中一凛,猛一咬牙:“大人,请你先以济州百姓安宁为重。等到此事了结,再寻……”他声音忽的一涩,却坚持说下去:“韵如不迟。”
也许是为了防止自己反悔,他说完了这句话,便跳上马车,大声喊:“走,我们先回家去再说。”
性德也跟着卜上了马车,赵仪回到车辕处赶车,从主人到下人,竟是谁也没多同陆道静打声招呼道个别。
陆道静也不恼怒,原地拱手而送。
齐云龙在旁边却越看越恼,冷笑连声:“素日知道陆大人谦谦君子,礼贤下士,今日才知道大人恭敬容让到如此地步。
陆道静微微一笑:“齐将军,容公子阻止厮斗,间接救了许多人命,也免得百姓慌乱受伤,他救我济州子民,我身为济州父母官,敬他三分,又有何不可。倒是刚才夺书人远逃,别处纷争杀伐必起,将军有空与我闲聊,倒不如先去救人止戈为妙。”
齐云龙冷然道:“好,我这就去,这三天内,我齐云龙就是不吃不喝不睡觉,也必要保住济州城内不再出人命,我倒要看看,三天之后,那个人如何平定这一场大乱。”
有这个疑问的人不止齐云龙,所有听容若夸下海口的人,无不心怀疑惑,包括凝香和侍月。
容若一上车,凝香就问:“公子,如今夫人行踪尚且不知,公子再干涉日月堂的事,是否要当?”
容若心中因刚才所见的杀伐仍感悲凉,语气之中郁愤之意极浓:“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虽不是圣人。不是大侠,可这样的事发生在眼前,怎能不管更何况,就算为着韵如,也不能让济州再这么乱下去。韵如人虽离去,但绝不会远离我,绝不会远离济州。”
济州现在到处杀伐,随时会闹人命,这些人杀红了眼,哪里还收得住手,牵连旁人,伤到无辜,也是常有的事。万一累及韵如可怎么办?“
“可是,公子要怎么做才可以平息此次纷乱?‘侍月回头看性德一眼,在她想来,除了武功盖世的性德,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压得住济州城神秘莫测的杀手头目明若离了。
容若自然不至于指望性德帮他出手打架,只是看定性德,问出了这几天来,第一句主动对他说的话:“明若离以什么武功最出名?”
“明若离此人精通十八般兵器,一般的武功都能信手使出来,但最出名的却是他的三大绝学,天琴手。若离剑和风云击。”
容若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性德,我要学武功。”
车里的凝香。侍月听得一起发呆,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和正要面对的难题,有什么相干的J 媲安霏地等着容若说下去。
容若则沉静地说:“我要学天琴手。若离剑和风云击。”
性德望向他,神色平静:“所以……”
“所以,为了让我学习方便,你是不是应该先一步把口诀心法等等全抄出来给我看。”
容若说完了,略有些紧张地盯着性德。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个要求会不会触动程序的禁忌,一方面,为了平衡的原因,所以,很多秘密性德就算知道,也不可以告诉容若,必须容若自己去寻找而别人的独门武功,也可以算得是一种秘密。
但另一方面,性德却有义务教导容若武功,平日所教的,无不是最精妙的武学,相比平时学的亲西,明若离的三大绝学也并不是最强的以此而推,那性德教容若这三门武功,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容若唯有赌上一赌,紧张地等待性德的答覆。
性德只沉默了极短的时间,然后淡淡道:“回去之后就写给你。”
容若心神一松,往后靠去,大声说:“快回去吧。苏姑娘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第二部 红尘惊梦 第八集 劳燕纷飞 第九章 太虚异客
大门外,松风已经来回踱了十几趟,见大门仍然紧闭,一点迎客的动静都没有,年轻的脸,简直都铁青一片了。
明若离静静站在大门口,漫吞吞道:“松风,不用着急,他若不想见我,你就是把他家门前的地都踏低三尺,这大门也不会开。”
他眼神深深望着紧闭的大门,似要望穿这重重门户,看到这座深深庄园中的人。
济州花魁委身为婢,济州首富待如上宾,轻易调动官府力量,三日内就让刻版印刷的成品充斥在全济州,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高深莫测。
但最震撼人的,莫过于那本天琴手秘笈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本秘笈并不是从他放到外面的那本书上抄来的。
天琴手是三百年前祖师所创,秘笈世代相传,时日大久,武林中争杀又多,难免会有破损。一本书里,也多少有几处残页,几篇断章,无法弥补,只能靠后人自行领悟。
可是,那抄在墙上,手抄贩卖,刻版印刷的天琴手秘笈,却是从头到尾,完完整整一个字都不缺他苦练天琴手多年,只看一遍,就能把全本书融会贯通,清楚地明白,那的确是天琴手真本中的内容,绝无一字虚假。
越是如此,才越是叫他心惊。因为莫测高深,所以不敢妄动,所以冷眼看容若的下一步动作。
没料到,这个人竟真的眼中只有自己失踪的妻子,济州纷乱一停止,他就全身全心投入到寻找妻子的事件中,根本对日月堂毫不理会,既不上门交待一声,也不防范。畏惧日月堂的行刺,倒好像根本没把他日月堂放在眼中,认为他明若离全不足以介怀一般。
这几日内,日月堂中群情激愤,反而要明若离自己想法子弹压住。可惜明若离纵自负定力惊人,今日在街头偶见他毕生绝学,被平常人如此槽蹋轻视,终还是按不住性子,亲自来访容若,没有想到,等待他的只有两扇迟迟不开的大门。
他在济州多年,无论是当今首富如谢远之,武林巨擘如柳清扬,还是朝中官员如陆道静,还从没有人敢于如此无礼对待他。
容若越是这般肆无忌惮,有恃无恐,明若离倒越不敢将他等闲视之,不肯轻易动怒,只是站在大门之前,心中暗自筹思,耳旁忽听到笑语轻询:“请问,名满济州的容公子就住在这里吗?”
明若离回头望去,见一个少年,锦衣华服,眉目清秀,笑容满面,观之可亲。
明若离却是心间一凛,圆圆的脸上盈满笑意:“这位想必就是几日之内,名动济州的周公子了。”
周姓少年笑着一揖:“少年轻狂,不值先生一笑。先生莫非也是来拜访容公子的?”
明若离笑得慈祥如弥勒佛,好像日月堂内上下共七名踩盘子探消急的高手,半夜被人从周公子的画舫扔进月影湖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热情地上前,热情地伸手要来挽周公予的手:“正所谓英雄出少年,周公子与容公子名震济州,是我神往的人物,今日偶遇,实在应当好好亲近。”
周姓少年并没有伸手回握,只一拱手:“多谢先生抬爱。”
明若离热情的手刚刚伸出去,满脸洋溢着笑容,圆圆的手臂饱合感情,却已将周姓少年全身上下全纳入他控制范围内,只要心念一动,至少有二十九种方法置人于死地,十八种方法将人生擒,且断不容一丝一毫的反抗。
但是他伸在半空的手,却又在一顿之后,在空中一合,变成了拱手回礼:“周公子太客气了。”
他依旧笑得慈祥热清,只是额角处有一滴汗水,悄然滑落。
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晰地感觉到,就在刚才伸手的一瞬,四周忽然满是肃杀之气,整个天地似乎都化为实物,对着他压下来。纵他武功盖世,于这天地而言,亦不过草齐蝼蚁而已。
这一明悟让他立刻拱手行礼,而所有忽如其来的压力,也如被和风吹散,瞬间消失。
直至此时,明若离才看到,离周姓少年十步之遥,有一个灰袍人,头戴斗笠,看不清容貌,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明若离一生闯荡江湖,见多风浪,在任何场所,都能悄悄关注全局,不会错过任何细微的事物,可是刚刚周姓少年现身时,这灰袍人明明跟在身旁,却像与天地融为一体,让人根本察觉不到,直至忽然放出强大压力,却如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以明若离这等武功,这等历练,也要凛然生惧。
至此虽压力全消,心中却沉重无比。
这些年闯荡江湖,见多风云,何曾有过这等束手束脚的时候。这几年,人在济州,权势倾天,志得意满,却怎料转瞬间,奇士英才,纷纷涌现,俱皆高深莫测。
一个容若,已让他暗自心惊,这个忽如其来的周公子,更叫他忐忑不安。
再看这周姓少年,眉目清朗秀美,看年纪也不过十七八,正是人生最青春激扬的时光,未来成就,更加不可限量。他忽然生起暮气深沉苍凉之感,纵一世英雄,一生成就,终也是老了,未来的世界,也许已经是这些人的吧。
这种念头一升起来,忽然间有些心灰意懒了。
周公子与他一番客套之后,便将手一指:“先生,不如你我一同叩门如何……”
“现在敲门见不到容若。”十步外的灰袍人忽然开口,声音清悦好听,如冰玉相击,泉流石上:“他刚刚从后门离开了,应该是急着找他失踪妻子,又自满街乱转去了。”
周公子一点头:“好,那我们去他必经之路等他。”他回头对这明若离一拱手:“告辞了。”
明若离圆脸上仍满布若笑容拱手回礼:“公子好走。”只是笑容却有些恍惚。
眼看着周公子主从一前一后远去,他眼神悠悠,直到人家转过街角,不见踪影,却还没收回目光。
刚才这对主仆两句对话,极有意思,周公子明显不知道容若不在家,所以才来拜访,可是他那手下,却像忽然间知道了,而且知道得如此清楚?
若不是未卜先知这种不可能的事,那就是有人暗中用旁人不知的方式给他通消急于无形了。只是日月堂专营刺杀,他自己就是这种暗讯消急的祖宗,有什么人可以在他的面前,‘悄然传递消急,他却完全看不出来。
这一番惊疑不定,让他双眉紧皱,再也不能保持平日笑呵呵的形象。
松风在旁低唤:“主上。”
明若离到底是一方人杰,沮丧颓废都是一瞬间事,在松风一唤间,已陇复正常,目光明晰,声音低沉地迅速道:“立刻通知鹰组,加强对容若的监视,搜查探听他身边的一切事,一定要弄明白他怎么会有天琴手秘笈的。吩咐鸽组监视这姓周的,但只可用伪装身份接近或关注,不可再用夜行窥探之法,以免再吃亏,另外……”
他声音略一顿,才道:“让夜莺也行动吧。”
“是!”
容若仗着有性德保护,根本不怕得罪了明若离会有什么后果,毫无顾忌,全无防护地在街上四处乱走,东张西望。
一次次失望,却又一次次无望地寻觅。
眼前人来人往,却总不见伊人倩影。
书上说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可我千回首万回首,为什么总不见她身影?
心中生痛,容若在无望中抱着希望,回头张望,纷扰人群中,偶见一个纤弱的身影跌落尘埃。
容若心头猛一颤,几疑是楚韵如受伤求助,情不自禁低唤出声:“韵如。”
转身奔出七八步,却又黯然止步。
跌倒在地上的,是个清秀的少女,身姿楚楚,与楚韵如的身影略有几分相似,但眉眼之间,绝无那华贵从容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