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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伊人-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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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不烦您老操心。”湄生硬地说。 
  “阿湄,我想见你!”石磊语气坚定。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我一会儿就得走了。”湄也语气坚定。 
  “回家吗?”石磊问。 
  “对。”湄说。 
  “我去送你好不好?”石磊平和地说。 
  “不需要。”湄仍旧很冷硬。 
  “我马上过来。”石磊说。 
  “我不想见你,我也没时间。”湄大声说。 
  “见我一面好吗?有些话我想当面说。”石磊沉郁下来。 
  “有什么好说的?不早就说完了吗?我也不想听你说。”湄说。 
  沉默。两个灵魂在对抗的时候惯有的沉默。在沉默中激烈碰撞又深情触摸。湄听到电话里有汽车喇叭的声响。 
  “待会儿见。”石磊挂了线。 
  湄匆匆起床,洗脸、刷牙、化妆,收拾停当之后,站在卫生间大镜前,骤然感到一种失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对自己的憎恶散布在湄的脸上,湄颓然地躺回床上。 
  听见敲门声,湄没有动。敲门声响了很久,湄坐起又躺下。接着听见了钥匙的开门声,湄笑容一闪,旋即表情又恢复了僵硬,但她还是从床上站了起来。仅仅是站了起来,并未走动。只是站在床边,卧室里。 
  脚步声一步一步近了。静止下来。 
  这是一个由空间和痛苦的时间构成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是一段极度纯粹、痛苦、变形的岁月。如果这段岁月还留给人什么感觉的话,不是敬重,而是怜悯。 
  “阿湄!”石磊干涩地从口中挤出这两个字,沉痛地望着湄。 
  “石磊!”居然还是那个轻柔而销魂的嗓音!好像是从岁月的褶痕里抽出了记忆,艰难却又清晰。在一刹那,回到了过去。过去何其遥远,却又须臾未曾疏离!或许你也曾对回忆感到恐惧,或许这恐惧俨然已成为你不堪重负的病疾。而这一刻,你被不可思议的一种力量无情地赦免了,不留任何反抗的余地。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历经沧桑,而沧桑有时候是多么地没有意义! 
  “阿湄,过了年,我们就办离婚了。对不起,我不想再隐瞒你。她回来就是来跟我离婚的,她爱上了别人,这一次,还跟她一起回的北京。我承认我很卑鄙。当初我认为我们还是有感情的,刚开始是我不想离,后来,她也答应不离。我真的怕对父母、家人造成伤害,我怕我承担不起,谁知道伤你伤得这么深,我每天都会想起来你对我的好,你对我的宽容,你对我的期待。没人对我这么好,没人!可是我却伤害了你!我尽力在矛盾中平衡,但事实是,我的确无法再和她生活下去了,生活很平静,也很淡漠,日子比水还要淡,似乎一生都将这样耗下去,彼此陌生,又似乎彼此熟悉。我终于明白,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上次你打电话时我们刚刚决定离婚,但没有离婚我无法面对你,我也不敢见你。这几天心慌得厉害,我知道再不见你我会发疯的,我怕来不及!我怕你要离开我,我怕!阿湄!”石磊紧紧抱住林湄。湄不言不语,脊背僵硬着,旋即又松懈下来。   
  水流无痕(10)        
  “阿湄,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错了,说什么都不能收回对你的伤害了,原谅我,阿湄!别离开我,求你别离开我!我需要你!”有一滴泪滴落在湄脖子里。 
  如果爱的男人是上帝,那么除了上帝的命令,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这个女人离开她热爱的上帝。重要的不是困难、险境、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是上帝本身是否允许。然而,出尔反尔的上帝,不再能骗取信任。女人虽然是不明智的,但是仍能够察觉到自己面临的厄运,躲 
  避厄运是生命的旨意。湄似乎在跟比以前更多的痛苦搏斗,快要耗尽一生的气力。她试图使自己看到他所说的未来,但未来太遥远,就像在山的那边,在另一个世界。 
  “我爱你!阿湄!现在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多么爱你!” 
  就像在说一种可能,仅仅是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究竟有几分可能很令人怀疑。即使令人怀疑,这些可能仍旧如此强烈,以至于使清醒的灵魂完全静止沉默,不再怀疑。我们拥有我们面前的一切,而且,面前这一切这一刻已与世隔绝,保证了它的绝对纯洁。 
  “没有你我不会幸福的,阿湄,别离开我!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原谅我!” 
  “我们都错了!石磊,我们都错了!”湄喃喃地说。 
  经历了那么多,走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呢?怎么可能呢?那我们又是怎样长大的呢?怎样长大似乎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长大了。长大之后就要承认一个事实,这个世界有男人和女人之分,然而,上帝赋予他们一样的生命,一样的义务和责任,为什么还要刻意区分他们? 
  “是我错了,阿湄,是我的错!”石磊哽咽着。 
  “晚了,石磊,晚了。”湄泪如断珠。 
  “不晚!不晚!不晚!让我们重新开始吧,重新开始!”石磊用力搂紧了湄。 
  “我们还能找回年轻吗?还能吗?”湄淡淡笑了。 
  “都过去了,阿湄,都过去了,相信我!”石磊狂躁地、狠狠地吻住了湄的唇,舌尖上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天旋地转的,湄感觉到身体在飞速悬荡着,悬荡着。 
  过了安检,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远远地,湄看了一眼石磊,那曾经最亲爱的、最熟悉的人,孤独地站在另一个世界。仅仅一窗相隔,却已遥远得不能再遥远了。而在昨夜他还是那么亲近。 
  站在候机大厅,湄却不知道自己将何去何从了。走,或者是留,在这一刻居然成了问题。这个问题的起因居然仍旧是那个既熟悉又陌生、既亲近又疏远的男人。湄凭空想抓住些什么,或者是过去,或者是未来,统统不确定。整件事件就像一个幸运或不幸运的误解,忽悠在心里,有一种失重的感觉,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可依附的物件。湄开始怀疑刚刚发生过的一切,是否真的发生过?摸摸脸颊,似乎仍被眼泪浸泡着,紧绷绷地膨胀,却又光洁饱满,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曾经发生过什么。或许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么,是在梦里吗?在梦里,她又想去向哪里呢?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湄正在想,自己天性是不是根本没有能力去爱呢?或者是早已耗竭?大伟祝她旅行快乐。湄说,谢谢。是谁的声音在拥挤的人头上方游荡呢?缥缈,却又沉重着?这一张张焦急而又漠然的面孔,像车站墙上乱七八糟的招贴画一样,不和谐却又十分和谐地堆积着,充斥着暧昧的激烈,是幸福?还是痛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混杂在一起,以至于面孔都扭曲了?或者什么都没有?他们和自己一样,只是盲目地空洞着? 
  茶马古道上拥堵的巷子里,一家幽静的客栈。阳光顺着四尺见方的天井,从青色的瓦檐坠落。房子是依坡而建的,层层叠叠往上推移,巴掌大的庭院居然支撑起一步一景的职责,然而,错落有致,除了楼梯惊人地狭窄,整个院落还是井然有序、有条不紊的。就是在这样一个狭仄的空间里,硬生生挑出一个两米多宽的大阳台,顺着阳台的底线拉出一道花槽来,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花,诸如太阳花之类不值钱但好养、又好看的、色泽艳丽的花朵。一米多高水泥的阳台高沿上摆满了杜鹃、吊钟、海棠,甚至仙人掌类的植物。阳台一侧铁丝绷的方格子上,爬着几株常春藤类的植物。阳台上摆了两个树根做的茶桌,没有上漆,灰灰黑黑,倒也更添几分朴拙。这个宽大的阳台只供两个房间的住户享用,一间住着一对从荷兰来的年轻夫妇,金发碧眼,整日笑容可掬,生活极有规律,朝九晚五,总是坐在两把低矮的藤椅上,晒着太阳看书,茶桌是用来摆咖啡的。另一间山岚住着,通常也只是黄昏时她才坐在这里喝茶、发怔。三个人,两间房,平时照面也都只是点头说句“hello”罢了,难得谁会下决心去说几句谁也听不懂的对方的语言。相安无事,日子也算过得太太平平,悠闲宁静。 
  通常,山岚坐在屋里写东西,透过桌子对面整扇墙的玻璃窗,可以看见远处一座小山坡,蓝天白云,只要不是阴天,每天都可以看到。时间在这里是没有确切概念的,不像在城市中那样以分秒计算,而是以日、月、年来计的。日出、日落,极有规律地循环往复。岚想,这样的生活的确是很奢侈的,而且似乎可以永远这样下去,连衰老或是死亡也是悄无声息的,如花开或花落一样自然。在这里,花是四季开放的,四季之间似乎也没有什么分别,生生不息,绵绵不止。   
  水流无痕(11)        
  岚每天都会盯着藤椅正对面一株盆栽植物发呆,这株植物长得煞是奇怪。主干圆柱形,分枝扁平、绿色,中肋坚厚,边缘波浪形,仙人掌科灌木。有一天岚问店老板。老板是个女人,一家三代,统统是女人,或许有男人,或许没有。岚从没见过这一家的男人,其实这里每家客栈都是这样子的,家家主事的都是女人,几乎看不见男人。可能是母系氏族的遗风还在,只是没有人研究过。岚问老板,“这是一株什么植物?”老板笑吟吟地说:“昙花呀!”“开花吗?”“开啊!要到六月以后才会开!” 
  在这里偶遇昙花,还是令人愉快的,为单调的心情平添了一笔浓重的彩墨。然而,花不解风语,花自有柔情万种,不为娱人,只为娱己。花只按自己的时令花开花谢,全然不懂得人的期盼是哪般神谕。然而,人们因为等待而美丽了心情。其实,不同的花有不同的美丽,千万种花草应时开放了,又应景凋落,为什么人们总是厚此薄彼、褒贬不一?为什么人们总是自作聪明想解读花语?花无语,花亦无声,花落也不留痕迹,花只为真心等待它的那个人娇艳,也只为等待它的那个人青睐。昙花开放总是在子夜,忙碌于丰富夜生活的人们,即使从三百六十五天里抽出一个夜晚来等待,也是不一定的。所以,人们要看到昙花开花,似乎并不太容易。只因难得一见,昙花也就愈加珍贵,也就愈加传奇。然而昙花只是昙花,永远只是昙花,或许它的一生,都没有人来见证它的爱情,但它还是昙花。在人们眼里,或许它只是一株永远不开花的植物,或者误以为是火龙果,都有可能。 
  记得有一个故事说,李家门前有一棵树,生长多年,既不开花也不结果,有人说它是梨树,有人说它是李树,众说纷纭,全无定论。这一年,李家举家搬迁,临行前仍在狐疑这棵树的来历。一个游方僧人路经此地,说,“这是核桃树啊,有什么好怀疑的!”随即摘下一个青果,的确如此!虽然只有一个青果,也足以证明了这是核桃树。是啊,如果它连一个青果儿都不结,谁能知道它是什么树呢?然而,它为什么要向人类证明呢? 
  院墙外人声鼎沸,即使是在午夜。而岚的视线之内只是清一色鳞次栉比的屋脊,以及墨蓝得令人怀疑的天空,偶尔有几朵白云漫无目的地飘过去。这里,是她梦起的地方。她那段不长不短的爱情,似乎并不是遗落在那个繁华似锦、大而无当的北京城,而是遗落在了这个说不清是古还是今的小镇。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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