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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装置纹丝未动。而他本人由于用力太猛重心失衡,险些被甩到路轨上去。他忙不迭的收回右手稳住身子,理智告诉他在列车高速运行时靠臂力是无法使列车脱节的。
列车仍在轰隆隆的奔驰着,如同是一条咆哮的黑龙。风雨中传来两短一长的汽笛声,他知道这是丁川抢占机车头成功的信号。若车厢不能按时分解,整个行动就要前功尽弃,小分队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范天华着急了:“老叶,车头已控制了,洛处长已带人已上车了。”
老叶额头登时就冒汗了。他感到身体在发麻、发涨、身下飞快掠过的路轨,枕木、碎石就如同是张开的鳄鱼口。他一咬牙,竭力摆脱死亡和失败的阴影。又一次向隔板探出身子,双脚死死顶住支撑点,身体几乎悬吊在车厢联结处。一只手从背包中取出五百克D——4塑胶高爆炸药,它的威力比TNT炸药大1/3,比硝化甘油大三倍。它在起爆的瞬间就能生化成气态,其起爆的压力波为8052米/秒,用1/4磅当量的D——4塑胶高爆炸药,便足以将一架飞机的机壳炸烂。固定好后,又插进小手指粗细的雷管挂上电线,将继电器缠在腰带上,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又向老范做了个手势,二人顺列车两侧攀爬到前面那节车厢顶棚上。将耳朵堵严实,拼命张大嘴以便减轻爆炸时的音响对耳膜的刺激。
叶成林起动了继电器,顷刻间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将列车的轰鸣风雨的呼啸全都淹没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两节车厢的联结装置彻底炸飞了。那用纤维加强橡胶内衬金属肋条材料构成的密封垫,(也就是车厢联结部位类似风葙似的东西)被炸得支离破碎腾空面起。金属隔板和脚踏板在联结装置被撕裂的瞬间,竟碎成无数块横向飞了出去。旋即两节车厢的联接处,眨眼间就成了呲牙咧嘴的硕大黑洞。站在车厢联结处的两名值勤宪兵,一位被爆炸的气浪掀到空中去了。另一位被炸飞之后,身体又被什么飞起的物体撞了回来,竟掉到路基上了。
车厢内的人都被惊醒了,巨大的爆炸声和冲击波,使他们纷纷滚落在地板上。此时洛处长、孙常发、周小双、安鹏举和丁小露已分做两批,扑进了车厢。
日本关东军宪兵司令部的两名作战参谋,不愧是训练有素。竟能在慌乱朦胧之中,扑向九毫米的自动手枪。枪响了,爆豆似的枪声终止了这三位参谋的不明智之举。那个高个子参谋的脸颊,顿时变成了一团被砸烂的西瓜。右侧的面颊不翼而飞了,一摊黄红白混在一起的粘稠液体汩汩流淌下来。另一位体格健壮,容貌颇具高丽族人特点的参谋。尚未站起来就跪了下去,他的腹部被从侧面射来的一排子弹横向切开了。暗青色的肠子已开始向外流出,致命的是还有几颗子弹,穿过肋骨胸部滞留在肩胛骨与椎骨之间。
最糟的是那位有着满头卷发的年轻参谋。他闪电般窜到被炸得一塌糊涂的车厢后门处时,手里已多了一棵三八式步枪。但他的动作突然僵硬了,静止了。一柄特工人员专用的匕首已插进他的眼窝,随着匕首在眼窝中的一绞,眼球破碎的同时切断了视神经直至大脑前叶的深处。
最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云子,慌乱中竟然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陡然插向冯镇海的心窝。情急之下他在闪避刀锋的同时,反手就将云子的手腕叼住了。而云子的手腕骤然用力往下一沉,匕首虽掉在地上手腕却已滑脱出来。她旋即左掌“银虹疾脱”倏的便挑冯镇海的右肘,吓得冯镇海一个原地急旋才化解了这一招。
丁川身形极快,斜刺里一记重拳恰好击在云子的后脑部位。又迅即用擒拿手拿住穴位用力一捏,云子顿时动弹不得。
随即丁川喝道;“快检查她的牙齿里是否有毒囊?撕下她的上衣领子。要快!”
眨眼之间,云子已被捆绑得结结实实。
几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彻底终止了那几位幸存者的反抗意志,他们的手终于举起来了。这时范天华才从门洞的阴影中略有点腼腆的走了出来,并将还在滴血的刀子送入鞘中。
洛处长抬腕看了看手表,已是凌晨两点五十分了。从行动开始到现在,正好三分半钟。他长长松了口气,他知道我们已抢了先机,赢得了第一步。他转头对周小双说:“快!发出信号,通知冯镇海,我已占领专列,列车可以加速了!”
实际当贵宾车厢与警卫车厢联结处发生爆炸时,冯镇海就已开始将列车逐步加速了。当他接到洛处长的信号时,列车已由时速四十公里增加到时速七十公里了。此时他端坐在正驾驶位置上,眼睛凝视着前方那浓浓的夜色,可他的内心却是百感交集。这个铁路工人的后代,这个在铁路线上长大的孩子。对于机车有着一种世人无法理喻的痴迷和钟爱。每次听到列车的轰鸣他的血管都要“砰砰”的跳动,都能让他感受到一种生命地跃动。他喜欢驾驶机车的感觉,更喜欢这个职业。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竟是以这种残暴的血腥方式领取了驾驶机车的权利,甚至还有可能为此而付出血的代价。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关闭了机车前面的那座大聚光照明灯。他知道日本人在机车的照明设备上,做了改进和更新。
车厢内,在叶成林的指挥下早已将俘虏分别捆绑在沙发上,桌子旁。丁小露正在整理搜缴的文件和证件。
旋即洛处长一挥手:“立即在门上,窗户上、过道上安置各种爆炸物。另外,去个人协助丁川守住煤水车。”
“我去——!”安鹏举转身冲了出去。
安置各种爆炸物对于特工人员来说本来就是必修课。功夫不大,他们便在车厢门口挂放上可自动引爆的防步兵杀伤雷,定向爆破手雷。在所有窗户上架设装TNT炸药的横向拉线绊发雷,在煤水车上敷设了子母串联雷,又在车头车尾附近铺设了横向与斜向拉线触发雷,跳雷。及填充D——4高爆炸药和黑索金炸药的小型炸弹。又在车厢外侧及车头和煤水车上,架设了装有自动装置并附有弹簧的爆炸物和遥控引爆炸器材。
战士们发现贵宾车厢实际是由餐车改修的。车厢前部有一洗漱间,中间排列着四张桌子,摆满了糕点,水果、罐头及饮料。车厢两侧摆放了数张竹躺椅,沙发、每两张桌子之间设有食品柜。车厢的尾部有一张面积稍大点的桌案,架设着一台军用多性能高级野战无线电台,一部德国军用高性能无线报话机。桌案下面侧身躺着一个头戴耳机的日军通讯士官,是个女的,手脚都被捆着。周围的地面上还散乱堆放着一些皮包和精致的小皮葙。
战士们将已死亡的三名日军参谋的尸体,抬到车厢尾部用毯子盖好。这些俘虏们由爆炸和突袭引起的骚动和恐惧已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无法控制的事态而产生的恐惧。从无奈,沮丧到难以抑制的歇斯底里,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他们不知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到底是什么人?穿着日本关东军宪兵作战部队的军服和臂章,手里持有的却是德国造的MP…38式冲锋枪,腰里插着德国造的二十响驳壳枪和左轮手枪。说的是让人听着摸不着头脑的日语。可有一点他们是清楚的,就是性命已经掌握在这些人手中了。
丁秘书:“洛处长,这是俘虏的证件,这回咱们可是有戏唱了。”说罢她将一些证书递给洛处长。
洛处长接过这些证书和文件,粗略的翻看着。渐渐的,他那黑幽幽的脸庞浮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笑容。喃喃自语道:“天哪!我们这可是捅了马蜂窝了。现在日本关东军及宪兵司令部的军政大员可有事干了。”他伸手掀开窗帘,眯起眼睛透过已被爆炸震裂的玻璃向外了望。破晓的黎明即将到来,昏黑的天幕染上了一层略微透明的酱紫色。四野朦朦胧胧,分不清哪是远处的地平线。列车运行的东面,可以清楚感受到夜风与浓雾的涌动。西面可以嗅到松花江略带腥味的潮湿气息。远处黑黝黝的长白山山脉,依稀可见那厚重的轮廓。“他们在忙些什么呢?”洛处长在心里默默猜想着。
第24章
又是一个扫兴的早晨。酒已醒,但脑袋里像灌了铅似的,昏沉沉的。他想上厕所,可头疼得厉害,脚底不稳,嘴里如同塞满了碎裂的牙垢石,又苦又涩。他知道这是酒精麻痹后的症状。突然,放在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这铃声听起来又急又刺耳,大有若不接听电话则要闹到世界末日的样子。他努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抓过电话听筒。含糊不清的说:“我是武藤信义。”
话筒里传出一个非常熟悉的沙哑嗓音。“听着,你他妈的马上起来。穿好军装,有辆车去接你。”
他知道这是他的顶头上司——宪兵司令部的特务机关长兼满洲国首都警视厅总监衫田友彦。但他还是有点不明白。
他问:“将军,大半夜的汽车来接我干什么?是不是让我坐汽车回日本哪?”
“很不幸!你被解除军职的命令已作废!而让你官复原职的命令,我刚刚签发。具体任务,随车接你的人会告诉你的。”
听到这里,武藤信义眼前有点发黑。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语无伦次的说:“上帝呀!是不是苏联人发动了大反攻?”
“十五分钟前,我们的一趟临时增加的特别专列在敦化至大桥站之间被劫持了。”将军的声音显得很沉重很无奈。
“专列上的乘客都是什么人?”
“第七十五旅团长山口盛二将军,日本驻韩国大使熊本谦吉,德国政府的外交特使施特罗德,还有一个就是咱们的春山云子。另有三名参谋人员和三名记者,还有一名女兵。”
“我记得那趟车是去延吉的,他们上哪去干什么?”
“那位德国特使和七十五旅团长,很想欣赏一下长白山的夜景。另外云子陪熊本去韩国,是有公务在身。”
“车上没配备警卫部队吗?”武藤信义诧异的问。
“你在和谁讲话!”将军生气了。“听着,你的任务就是负责这次解救行动,绝不能让这些人成为战俘!否则政府处境就更难了。”
“这就是说必要时可以炸毁这辆专列吗?”
“胡闹!”将军发怒了。“你的任务是确保这些人的安全,我要见到活的将军、大使和那个德国人。否则你让我如何向政府交待?我已通知各方全力配合你的,马上会有一架飞机送你去敦化。行动吧!”将军挂断了电话。
武藤信义呆呆的发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他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失手扔掉话筒,赤裸裸的跳进浴盆,让冰冷彻骨的凉水清醒一下麻木迟钝的神经。又匆匆钻了出来,用浴巾胡乱擦抹着发红的身体。无意间,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镶在墙上的那面大镜子一览无余。他笑了,他好奇的端详出现在镜子中的自己。像肝炎患者一样浮肿的脸,皱巴巴的皮肤,眼睛周围已有了明显的黑眼圈,堆满了眼屎,干裂的嘴角留着口水印。右肩膀处有一蚕蛹似的伤痕,隆起的腹部有一个形似漩涡的枪伤。长满黑色汗毛的双腿,残留着被汽油焚烧后形成的灰白色伤痕,让人看了顿生惨不忍睹的怜悯之心。
武藤信义咧了咧嘴,自信自语道:“这么一副尊容,实在也不像幸运儿的样子。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命运真是太不公道。他生气!他抱怨!他委屈!究其原因,他受伤几乎被毁容,只是因不是果。他之所以抱怨,乃是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