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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畅笑着给他也倒了一点;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饮胜”
“饮胜”
周围一片这样的声音;众人举杯便饮;性急的一口灌下;慎重的小小抿吸;然后不是剧烈的咳嗽声;便是啧啧的咂舌声。
“好烈的酒……”
伴随着这声音;便有两人为酒劲所冲;坐在地上;便站不起来了。
“醉了的朋友;便有劳店主了。”叶畅向那波斯胡人拱手道。
那波斯胡人正拿着杯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他仿制出马乳蒲桃春;可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舌;更重要的是用这种烈酒招徕生意。但尝过了叶畅带来的酒之后;他便知道;自己的酒在对方的酒面前;几乎是不值一提
“这……这是何酒;叶郎君可为其取了名字?”
“取了;名字便是由方才那传奇而来;叫‘醉黄粱;。”
“好一个……醉黄粱啊。”那波斯胡商眼睛转了转;然后慨然道:“叶郎君只管放心;这些都是小店贵客;小店自会照顾”
第141章 金樽清酒斗十千
“人似乎要散了;王孙;可要某前去与那叶郎君招呼一声;免得他先走了?”
已经是申时;天色都开始转暗;底下的喧闹声也终于安静下来;人群渐散;各自回家;而叶畅与曹绍夔都已经起身;两人站在门前;似乎在低声说着什么。
被称为王孙的华服男子摇了摇头:“这牡丹楼的波斯胡李果;却是个眼毒心大的;叶十一;一时半会走不了”
仿佛是应证他所说的话;叶畅才与曹绍夔话别;那边便见着波斯胡人走了过来;对着他恭敬行礼:“李果拜建叶郎君。”
这波斯人倒有一个汉名;而且取了国姓。
“不敢当;李店主有何吩咐?”
“某出自波斯;先祖随阿罗撼王子至大唐;替大唐天子抚慰诸蕃;后遇神龙武后朝;被大唐授予官爵;传承至今;已经有八十年矣。”
这波斯人店主说起话来;一口非常地道的唐腔;丝毫不带异国口音;比起叶畅说的都要标准。他说起祖先的荣耀;一脸自豪;不时拿眼睛瞄着叶畅;仿佛等着叶畅夸赞一般。
叶畅却只是微笑;洗耳恭听模样。
“这少年郎不好对付。”李果心中暗道;口中却说:“先祖传下来一件重宝;某轻易不许人看。今日得闻叶郎君梦仙之事;便请叶郎君鉴赏把玩。”
叶畅点了点头;随着李果穿过酒楼后门。善直与乌骨力一左一右跟着他;那李果目光转动;看到这两人;轻笑道:“叶郎君走到何处;都带着这二位?”
“身怀重宝;不得不谨慎。”叶畅笑吟吟地答道。
“哦?不知是何重宝?”
“那醉黄粱的酿造方法;岂非重宝?”
两人对话之间;便明白对方的意图;李果笑着伸手:“请。”
这牡丹楼位于北市十字街处;两面临着街;都起了三层的酒楼。在后边;有一座院子;院中亭榭园林;倒是十分雅致。叶畅在李果指引下;穿过园林;到了一处厢房。
外表上这厢房不起眼;可进去一看;便知其中奢华;远胜过前面富丽堂皇的酒楼。
酒楼里的丝竹之声隐约传来;厚厚的毡帘放下后;这点隐约的声音也没有了。这确实是一处密谈的好所在;叶畅估计;有些贵宾需要静室;李果便会将他们引到此处。
“叶郎君;请看。”
进来之后宾主落座;李果也不再玩什么花样;说了一声后;便鼓了三下掌。
另一面墙突然无声无息地移开;一个明艳可人的少女;跪坐在那面墙之后。
原来那墙是扇暗门;叶畅有些惊讶;同时也暗暗警惕;若是在这里埋伏甲兵;只怕善直都发觉不了。
那明艳少女捧着一个锦盒;膝行而来。她将盒子放在二人中间的小几上;然后又悄然无声地退后。
李果打开盒子;原本昏暗的屋子里;突然间出现了一道亮光。
光是从盒子里放出来的;莹莹朦朦;虽不是很亮;却也隐约能照着人影。叶畅伸头一看;盒子当中有一块鹅蛋大小的圆球;旁边的善直忍不住叫了起来:“夜明珠?”
“愿以此珠;换叶郎君醉黄粱之秘方。”李果开门见山地道。
珠光宝气之中;这句话;让善直眼睛瞪得老大。
这“夜明珠”绝对是无价之宝;换取一个制酒配方罢了;善直虽然不是太喜好钱;这个时候也不禁怦然心动。
叶畅却是猛然向后移了移;尽可能离那“夜明珠”远一些。
“莫要害我;得此物者;必不长寿。”叶畅淡淡地道。
所谓的夜明珠;无非就是含有放射性物质罢了;叶畅可不愿意年纪轻轻;就被这玩意弄死来。
他这个反应;让李果大吃一惊;再看叶畅;连连点头:“某正想说;此物乃是家祖自波斯带来宝物;唯有德有福者方能居之;普通人气运不足;遭遇此宝;不仅不能受其利;反遭其祸……叶郎君既能看出这点;又曾有梦仙之事;正是有德有福者;持有此物;当无大碍。”
“呵;此物在贵宅;想必李翁亦不曾仔细把玩吧?”叶畅看着那个明艳少女;目光中不免有怜悯之色:“李翁将此宝交与这少女保管;不知这些年来;换了多少少女?”
李果与那少女都是颜色大变;那少女轻轻颤抖;抬起头来;看着李果;嘴唇再无血色。
李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挥了挥手;那少女垂首行礼;起身自前门退出。
“莫非此物;当真是……凶物?”李果艰难地向叶畅问道。
“此物能发光;乃是其能向四周射出无形罡煞。”叶畅信口胡诌;不过也勉强可以解释:“所谓宝光;其实乃是罡煞所带;伤人于无形。而且宝光可为木盒所阻;罡煞却会透盒而出;不知不觉中;伤害人体。世间唯一克制此罡煞者;唯有一物。”
“不知是何物;还请叶郎君指点。”
“铅盒。”叶畅道。
他是瞎猜的;这被李果视为“夜明珠”的玩意明显带有放射性;铅盒是不是真能将之阻住;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用铅盒装着;总比现在用锦盒装着要好。
以这位波斯胡商心性;他明知这夜明珠非大富大贵之人执有必受其害;却让一个少女保管;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惯常——不将仆人视为人。叶畅虽然无力于涉此事;终究有些同情;因此教他个铅盒的方法;若是有用;多少能保护一下看护此物的少女。
李果也明白这一点;笑着道:“叶郎君怜香惜玉;某这便令人去寻一个铅盒来。”
说完之后;他话风一转;正视着叶畅:“叶郎君知道我的用意;不知用何等代价;可得那酿酒秘方?”
“任何代价皆不可能。”叶畅说了一句后世广为流传的谚语:“我不会为了一枚金蛋;杀了会下金蛋的老母鸡。
李果瞪着叶畅;好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在武则天时代;他们这样的波斯人在洛阳城中算是有头脸的。武则天好大喜功;又意图夺位;重用一些并非大唐主流的人物。但如今三郎皇帝在;他们自保尚且心力不足;遑论其余。
因此想用别的手段;从叶畅那儿弄到秘方的可能性极小。
既是得不到;那就想法子合作吧。
“某愿为叶郎君专营此酒;叶郎君以为如何?”
叶畅摇头:“何言专营?李店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酒;每斗可值千钱;你以为如何?”
李太白诗云“金樽清酒斗十千”;虽有夸张之处;但此时美酒佳酿价值不菲;由此可见一斑。叶畅提出醉黄粱每斗一贯;那边李果眼前便亮了:“好;某便以斗酒十千;自叶郎君处进酒;叶郎君须得保证;供与旁人之价;不得低于此价”
“不仅不得低于此价;而且市沽之价;不得低于二千钱。”叶畅又道:“若有低于二千钱者;某便不向其供酒
“口说无凭;立约为证。”李果道。
叶畅却不急;笑着问道:“立约可以;不过我这酒一年产量有限;如今酒政虽松;可大量购粮酿酒;毕竟易为官府所忌;故此须得限量;待来年再增量;李店主以为如何?”
李果眼睛转了转;有些犹豫。
叶畅此前弄球市;手中大约攒了些钱;李果是有所耳闻的。不过那么大的一个摊子;叶畅手中便是有钱;数量也不多;更何况;酿酒非一时之事;他如今酿酒用的粮;没准还是发家之前攒的。
想到这里;李果在心中冷笑。
此酒既是大卖;那么叶畅必然要扩大产量;投入的成本就会增加。待得来年;他积压的酒多了;自己再联合与之合作的各大酒楼酒肆;向他压价;迫使他将斗酒千钱的价格降下来……
如今最要紧的;是获取售此酒的资格。
“好;既是如此;契约之上便定下;一年之内;叶郎君供酒一千斤;等来年;我们再依情形重定货量;叶郎君觉得如何?”想到这里;李果便提出了一个自以为高明的建议。
“一千斤没有;只能供三百斤。”叶畅摆手:“李店主;莫看只是三百斤;我只定了最低售价不得低于两千钱;你要是能卖到万钱十万钱;那都是你的本事”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李果是懂的;他脑子里一转;便已经有了好几个将酒价卖高的主意;当下也不多说;伸出了手掌。
二人三次击掌;算是达成协议;不过文字契约终究是要签的。
出得门;在释善直与乌骨力等护卫之下;叶畅向着大福先寺又返回。离了没几步;善直便不解地问道:“叶郎君;为何要便宜了这厮?我看这厮贼眉鼠眼目光不正;乃是奸商一个;与他合作;会有什么好?”
“大师傅你这就说错了;论打;咱们几个绑在一起不是你的对手;但论动脑子;一百个你绑在一起也不是十一郎的对手。”旁边的贾猫儿笑着道。
看了叶畅一眼;他又说道:“十一郎初入洛阳;并无根基;他要做的大事;都需要洛阳本地有势者支持。与牡丹楼合作;便是为此……那位李店主固然不是好人;一看就是爱算计心刻薄者;但叶郎君岂未防他?那一年之约;可不是吃素的”
叶畅连连点头;笑着拍了拍贾猫儿的肩。
贾猫儿这人;社会底层打摸惯了;很会看人眼色。他这番话;表面上是说给善直听;实际上是说与叶畅听的。
他们到卧龙谷之后;叶畅给他们画出许多大饼;但到目前为止;这些大饼还都只是小打小闹;无论是在资金投入;还是在技术支持上;叶畅都有的保留。旁人不明白;贾猫儿却看得清楚。
叶畅最初担心的是众人的忠诚义气;经过球市之事后;贾猫儿也明白;自己这些老兄弟;关键之时未必靠得住。但在诸人的子侄送到卧龙谷求学之后;这个问题就基本解决;叶畅现在担心的;就是他们的能力了。
只有忠诚;没有足够能力;也是做不成事情的。故此;贾猫儿在思忖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紧紧抱住叶畅这棵正在茁壮成长的树苗;也必须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来。
“走吧;长安城中见得不少人物;也不知在洛阳城中能见到什么样……”
话未说完;迎面便看到一个俊美的贵家公子;站在路旁树下;手上的右军扇轻轻晃着。与叶畅目光相对;那俊美的贵家公子咧嘴一笑:“叶郎君;幸会;幸会;某在此已经恭候多时了。”
叶畅心中一动;再看这贵家公子周围;几个使女婷婷玉立;那边还有两个壮汉按刀。
这等排场;可谈不上什么低调。
“阁下是……”叶畅试探着问道。
“某是谁却不重要;若是这牡丹楼的李果没有傻到家;此时该给叶郎君送上一份礼了。”那贵公子牙齿洁白;笑时神情甚为好看;叶畅自己也是翩翩少年;可在这人面前;却有几分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