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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包着茶叶的纸;纸上并无一字;也不可能传递什么消息。荔丁翻来覆去看过了;都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他抬起头来;却与罗九河阴沉的目光相遇;顿时一个愣神。
他猛然想起;这位罗将军如今虽是低调;可以前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这让他心中一寒;顿时陪着笑脸:“罗将军;小人失礼了;不过也好;那道人竟然用这些烂茶渣来应付罗将军;实在是大不恭敬;将军下回遇着他;定要好生斥责”
罗九河冷冷瞪着他;转身便走;地上的茶叶也不去再看了。
在水云观的时候;他便饮过这种茶叶;只不过他是武人;这种东西;有些喝不惯。茶叶并不代表什么;真正要传递的消息;已经随着陈宣微的到来;传到了他的手中。
陈宣微来;没有别的示意;就表示叶畅的部队已经抵达了。
见罗九河这般模样;是真的恼了;荔丁也有几分害怕;追上去说了两句;罗九河只是不理他;他心中不由火气:“你我份属同僚;何必摆这颜色与我看?不就是一包破烂茶叶么;下回我将上好的茶团匀一块与你”
“竖子;辱我太甚”罗九河听得这一句;勃然大怒;一掌便掴了过去:“若是泉荔说与我同僚尚算那么回事;你不过是泉荔家的狗奴才;看在泉荔份上;某给你三分脸;你却欺到你家阿翁我头上了”
他这一掌下去;掴得荔丁原地转了两圈然后坐倒在地;不待他爬上来;罗九河又是一脚踹了下去;将他踹了个四仰八叉;然后怒气冲冲地离开。
荔丁吓得脸色寡白;哪里敢再说一个字;直待罗九河走远了;才咕噜爬起;见着城头城下的兵士都一脸哂笑;他面皮胀成了茄子色;撒腿便跑;去寻泉荔哭诉了。
泉荔得他添油加醋的报告;顿时勃然大怒;气冲冲便寻泉盖洪评理。泉盖洪听得事情原委;哈哈一笑:“你这家人倒也是胆大;竟然欺到罗九河头上去。那汉儿向来是个有脾气的;这些时日我们分他兵权;他一声不吭;我心中原本觉得有些担忧;如今看来;却发作到你之奴才身上了。”
“刺史之意;莫非就这般算了?”
听出泉盖洪无意深究此事;泉荔有些发急;他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夺了罗九河兵权。
“汉儿终不可靠;但此时尚须借助其力守城;待退了唐军之后;我令这汉儿带部下四处征讨;终会耗尽他兵力。”泉盖洪叹道:“若是高尹成不失军机;岂须如此顾忌;一使者便可要他性命”
既然判断大唐有可能回到辽东;泉盖洪就容不得手下汉人能成势力了;他这打算;也是第一次说与人听;听得泉荔心花怒放;只恨不是立刻看到那一日
“不过;此时还得安抚他;莫令其生乱了。”泉盖洪又道:“今夜你不妨去向他赔罪。”
“是”
第236章 似有神兵自天来
“喝。”罗九河举起酒杯;向着泉荔示意道。
泉荔将酒一饮而尽:“遵将军之令;某已饮胜”
他奉令来赔罪安抚;面子上自然要过得去;罗九河令他饮酒;他便当真将一盏酒饮尽。
罗九河点了点头:“你既然爽快;那我也爽快;今夜在此;不醉不归”
“城上守备;实是难以分身;待此战……”泉荔想要推托掉。
“休要诳我;我还不知么;唐军在三岔口那边止住;正在与青泥浦高松那老狐交涉。”罗九河摇头道:“若是真要攻城;早就来了;见我卑沙城地势险竣易守难攻;他哪里敢真来”
“虽是如此;大军在外;总不能……”
“你只说你喝不喝;若是不喝;你立刻就滚吧。”罗九河瞪着眼睛道:“这些时日;我心中憋闷;难得你来陪我饮酒;还罗哩罗嗦十分不痛快……不就是觉得我罗某人失了刺史之心么?”
听罗九河连这句话都说了出来;泉荔面色就有些尴尬了;泉盖洪令他来安抚罗九河;莫要安抚不成;反而激得罗九河发作。虽然不怕罗九河闹什么事;他如今手中也只有百十号人;可毕竟不利于守城军心士气。
“既是如此;这样吧;我吩咐一声;让人代我巡城。”泉荔当下召来心腹;吩咐了几句;那心腹便离开罗宅去了。
接下来两人你劝我劝;罗九河还召来女乐佐酒。酒过三巡;泉荔又想着告退;罗九河却屏退女乐;长叹着对泉荔道:“泉兄;你今日给罗某面子;罗某有几句真心话想要说与泉兄听。”
“请讲;请讲。”
“罗某三代为泉氏效力;自十六岁从军以来;十六年大小数十战;次次罗某都不敢落后于人。今日不过因为唐军过来;罗某便受猜忌;想必是刺史身边有了进谗言的小人”
听得罗九河发这个牢骚;泉荔暗暗用心记着;面上却同情地道:“或许有;或许有。”
“这等小人在侧;卑沙城岂能守住;自毁长城乃兵家大忌……既是如此;罗某也不得不有些打算了。”
“哦?”这句话让泉荔心中一凛;他看着罗九河;琢磨着罗九河是在说醉话还是别有用意。
“不知罗将军有何打算?”见罗九河说了一半便不再开口;泉荔便试探着问道。
“自是要给自己寻一条退路了……泉兄;罗某的这条退路;可就着落着泉兄身上。”
“此话怎讲?”
“须得泉兄为罗某行个方便。”罗九河说到这;端起酒盏;笑眯眯地看着泉荔。
泉荔心中琢磨着罗九河要他行个方便究竟是什么方便;面上不动声色地道:“罗兄只管吩咐就是;只要泉某能做到;无有不从;就算泉某做不到;不是还有刺史么?”
“既是如此;罗某就先谢过泉兄了……来来;我为泉兄满上一杯。”
罗九河亲自端着酒樽过来;欲为泉荔倒酒;泉荔霍然起身;一只手悄然按在了佩刀之上。见罗九河真的只是来倒酒;腰间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他心中浮起的那丝怀疑终于淡去。
罗九河给他满上一杯酒之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口中笑道:“泉兄……请
随着一声“请”;罗九河手中的杯子突然扬起;酒向着泉荔面上泼来;泉荔本能地伸手去挡;然后就听得一声响;腰间佩刀被罗九河抽了出来。
他情知不妙;也想将手中的酒泼向罗九河;但是罗九河往他身上一靠;将他手夹住;刀挺了过来;刺入他的腹中。泉荔想要大叫;却觉得气力迅速流逝;身体冰冷一片。
“你……你……”
“好教泉兄知晓;我想向泉兄求的;便是你这条性命。”罗九河淡淡地道
“刺史……报……仇……”
“刺史也不能替泉兄报仇了;等大唐军队进入卑沙城之后;他便会被带回旅顺;海道重开之后;他会被送往长安。”罗九河笑着搅动了一下刀:“你就安心去吧”
虽然泉荔用力大叫;可叫出的声音却微不可闻;他的几个随从;如今也已被刀剑架住;一个个面色如土瑟瑟发抖。
“我不欲多做杀伤;泉荔在刺史面前屡进谗言;故诛之以平我怒。”罗九河看着他们:“汝等想死还是想活?”
那些人忙不迭地一个个说想活;有念头转的快的;也开始痛骂泉荔;罗九河面色不变;让亲信将他们一一缚住;再将嘴堵上。
然后他做了个手势;就在这些被制住的高句丽兵惊恐欲绝中;他们纷纷被刺死;一时之间;满堂血腥。
“分不出人手看着他们;现在只能如此了;都着好甲衣;随我去北城。”罗九河下令道。
“将军何必在意这些刍狗;这些日子他们跟着泉荔飞扬跋扈;欺到咱们兄弟头上来了;今日自然少不得一刀了断。”亲信笑道。
罗九河也是一笑:“说的是;杀了便杀了”
他们着好甲;便顺着道路走向北门。此时已经是夜深;四处寂静;寒风如刀;未过多久;他们便到了北门。
“是谁?”有人喝问道。
“罗将军出来巡夜”有亲信答道。
借着火把的光芒;城墙上张弩搭弓的兵士看到了罗九河的脸;便松了口气:“原来是将军;这么晚了;将军还来;当真是尽职尽责”
“荔丁呢?”罗九河看了一眼墙上;原本该在墙上值守的荔丁人却不在;他一皱眉问道。
众人都知道白日里荔丁与他起的冲突;只道他是乘机来寻荔丁麻烦;无论是汉军还是虏军都不怀疑;有人便指着城下的瓮室:“在睡呢……”
“没睡;没睡”荔丁的声音传了来;他原本是准备睡觉的;但听得动静;便慌忙披衣起来。
罗九河看着他一脸涎笑而来;哼了一声:“你没睡正好;我要送你去见你家主人”
荔丁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以为是带他去见泉荔;苦着脸正要搭话;突然间便听得一声响;然后被罗九河的一名亲信一刀砍了脑袋。
城头顿时乱了起来;众人都是讶然看着罗九河;罗九河冷笑了一声;将荔丁的脑袋踢开:“这厮值守之时竟然敢睡觉;我已替刺史行了军法;你们可有人不服?”
众人哪个敢说不服;都以为他是公报私仇;一个个默不作声。罗九河招了招手:“这些日子;这厮在此;苦了大伙儿;大伙都下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将我马上的酒坛拿来”
“将军……这个;此时饮酒?”有人小心提醒道。
罗九河咧嘴笑了笑:“你们放心;刺史那边责怪;自有我顶着。”
众人闻言欢呼了一声;纷纷从城头下来;他们分班轮值;此时城头之上的士兵不过三十余人;大伙围坐在火堆之旁;一边饮酒一边谈笑;至于那荔丁;没有人管他了。
见众人中只有几个高句丽人;罗九河不动声色;向着自己的亲信又使了眼色。那几个亲信会意;便来到高句丽人身边;假作劝酒;然后猝然发作;将之尽数刺杀。其余军士;惊得都跳了起来;各执兵刃;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欲降唐;诸位与我一般都是汉人;莫非意欲阻我?”罗九河眯着眼;向着众人问道。
“什么?”
有人不解地问道;罗九河便又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我都受泉盖洪猜忌;至于荔丁这般犬豕一般的人物也欺上头来;你们还想步我后尘么?
众军士当中也有向来与罗九河亲善的;此时便叫道:“将军说的是;我们都是汉军;一向为将军效力;将军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哪个胆敢说不字;便送去与荔丁相会就是”
众人七嘴八舌;这些时日罗九河受荔丁之流羞辱;他们可是看在眼中。罗九河带兵向来关爱;兵士咸乐于效力;他受辱;诸军士都是感同身受;如今罗九河要发作;他们自然愿意跟从。
不过也有想得远些的;忧心忡忡地道:“将军;只有我们这些人……怕是难成事啊。”
“不必担忧;汉军近千人;想来大多都会随我;至于虏兵……我也有援军。”罗九河来到城门前;然后下令:“开城”
诸军先是一愣;然后明白过来:“将军与唐军有联络?”
得了罗九河肯定的答复之后;众人都是喜形颜色;毕竟;让他们自己起事还是有些担忧;而有了唐军支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唐军又如何跑到北城去了;将军如何知道他们到了……莫非;白日里那位陈道长;就是替唐军传讯?”有人在心中暗暗嘀咕;但不敢问出来;这就关系到军机;不是随意能问的了。
大伙动起手来;将城门打开;罗九河亲擎火把;在门洞处晃了三圈。这是在水云观时双方约定的暗号;做完之后;罗九河也就只有在那儿等了。
不过为了防止没有看到;过了片刻之后;他又举起火把转了三圈。
他却不知;就在他打开城门时;远处约两里多的地方;叶畅举着望远镜;正往这边观看。他第一次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