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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又有恩于王;对其颇不客气;称呼上也是直呼其名。
听得杨慎矜这般呼自己;王神情不变;只是笑了知:“侍郎亦不在衙署办公啊。”
“无礼;果然是贱婢之子”杨慎矜此时正做着宰相的春秋大梦;对王不敬称自己为叔父;甚为不满;当下斥责道。
王神情顿时一僵;不过他看了杨慎矜一眼之后;却未回应。
杨慎矜对王确实向来如此;或许是因为太熟悉的原故;根本谈不上什么尊重。王的父亲虽是杨慎矜表弟;但是母亲只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婢女;杨慎矜时常以此辱骂王。
见王看着自己;杨慎矜有些烦躁;他在兴庆宫前等待天子接见;若是天子想要先见王;让他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那该多么可惜故此他又斥道:“婢生子;还不退下;在老夫面前作甚?”
王额侧青筋直跳;但是此时杨慎矜势大;他唯有忍气吞声;只能退开。
王前脚走;后脚一个小太监便出现在杨慎矜面前:“杨侍郎;圣人召你入宫相见”
杨慎矜整了整衣冠;特别是揉了揉脸;让自己整个人显得非常有精神;然后昂然入内。
李隆基挑选大臣;颇重仪容;若仪表不出众;升官转迁都要慢上不少;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当上核心高官。杨慎矜行走之间;特意步子迈得大;使得整个人都显得于练敏捷。
不一会儿;到了李隆基面前;他行完礼之后;听得李隆基问道:“卿欲见朕;所为何事?”
李隆基似乎有些不快;杨慎矜却不以为意;当下借口西北拨送粮饷之事;向李隆基请示。李隆基听得一半;便不耐烦了;挥了挥手道:“此事你禀报李相即可;胜了小勃律之后将战果禀报上来……”
杨慎矜略一犹豫;然后道:“臣方才从李相公家中来;李相公身体似有不适;无力处置此事。而前方军士粮饷;于系重大;若不速决;恐生事端;故此不得不扰动陛下;还请陛下恕罪。”
“身体不适?”李隆基听得杨慎矜也是这般说;不禁神情一肃:“如何不适;怎么连公务都办不了啦?”
“臣听说;李相公今日突发昏阙达数个时辰;臣去探望之时;李相公虽已苏醒;却认不清臣是谁;将臣误认为是杨钊;还以子婿嘱托于臣。臣原以为圣人已知此事……莫非李相公家人忙中出错;忘了禀报圣人?”
杨慎矜小小地给李林甫埋了个陷阱;果然;李隆基听得这句;眉头顿时拧起:“只怕他家中不是忙中出错……高将军;你替朕去李府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李林甫家人故意隐瞒李林甫如的病况;那性质就严重了;若是李林甫授意家人故意隐瞒;性质就更为严重。宰相乃国之鼎器;唯有天子有权用之;私相授受;国法难容
高力士略有些犹豫;看了杨慎矜一眼;发觉杨慎矜信心满满。他心里对李林甫得病的说法也信了七成;但出于一贯以来的谨慎;他还是道:“奴婢以何理由去?”
“正好;叶畅不是进献了一批辽东产的棉布为贡物么;就赐一半与李林甫吧。”李隆基道。
此时棉布的价格比起丝绸都要贵些;虽然已经不象前些年称为白叠布时那般高价;但是一般的绢帛;还是比不过棉布。听得李隆基这般吩咐;高力士心中有数了;施礼而去。
他在兴庆宫中是轻车熟路;没有多久便备好了棉布;然后又赶往李林甫府。到得李林甫府时;都已经是下午时分;高力士令人上前叫门;不一会儿;李府门户大开;便见李林甫之子李岫迎了出来。
“高将军今日怎么有空来?”李岫一脸倦容;看上去刚刚遇到了什么非常累的事情。
“圣人令我赐棉布予李相……李相如今在何处?”高力士问道。
“啊哟;高将军来得有些不巧……”李岫神情有些异样。
高力士脸上堆起了笑;哈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暗嘀咕了一声;看来李林甫是真病了。
“还请带我去见李相公。”高力士道。
“这个家父如今有些……不方便;他并不在府中。”李岫面色有些为难。
“哦;那在何处?天子赐赏;当亲自迎接才成;免得失礼;引圣人之怒;反倒不美。待老夫去见相公;先颁圣人旨意再说。”
“高将军言之有理……既是如此;高将军请更衣之后与我来。”
“更衣?”高力士不解地道:“为何更衣?”
“如此更为方便。”
然后便有人奉上衣裳;却只是普通的服饰;而不是高力士常穿的宦者衣裳。高力士将之草草穿在外边;心里还在琢磨;李岫所说的方便;究竟所指何意
待他换好衣裳之后;李岫引着高力士向东;径直进了东市大门;高力士惊讶地道:“这个……相公果真不在家中?”
“确实不在家中;高将军可知东市关云长?”
“东市关云长……听说过;怎么?”
所谓东市关云长;乃是东市的一支足球队。自天宝元年叶畅创足球赛以来;长安的球市虽没有太大的发展;但是球队却多了许多。初时球队往往以坊市命名;象什么西市球社、青龙坊球社或者靖安坊球社;但后来同一坊市中出现数支球队;要想区分开来;就必须再取名。
此时《绣像三国志演义》大盛行;西市有支球社抢先取了一个西市赵子龙球社;东市不服气;便立了一支东市关云长球社;然后双方为了赵云厉害还是关羽厉害从辩论发展到拳脚相加;最后在去年时有人建议;双方何不以球赛来定孰强孰弱。
此提议大好;于是两支球社在去年三月十三举办了一次“三国第一将”比赛;结果东市关云长球社获胜。赵子龙球市不服气;相约来年再战;而约定的时间;正是今日。
“你是说……李相公在看球赛?”高力士大吃一惊。
“这个;正是……家父不欲为人所知;故此微服而来;方才请高将军亦是微服;便是为此。”
高力士愣了一愣;又看了看身后;他身边只带着两个小太监;同样是换了衣裳的;再加上一个穿着常人服装的李岫;这么一行;倒与街头的寻常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体验让高力士有些新奇;不过他的注意力;主要还是集中在李岫方才说的事情上:李林甫在看球赛。
此前并未听说李林甫对于足球赛事有什么兴趣;但若李岫所言是真;李林甫身体就该并无大碍;而且也没有什么中风之类的隐疾——这几年间;已经有数十名老人在观看球赛时因为太过激烈紧张而中风或者心痛而死了。
东市自前年开始改造;如同西市一般;原先的市内十字街巷格局不变;道路宽敞不变;但是绿化得更多;而且路面硬化基本完成了。在东市的东北角;便是球场;因为与兴庆宫也就是一街之隔的缘故;有时李隆基会带杨玉会等在勤政务本楼上向这里眺望;观看普通百姓的热闹。
高力士被带到这里;只见用水泥砌成的台阶看台上人山人海;少说有万余人在此聚集看球;周围有两百余名兵士、差役;分批来回巡视;而摆着各种摊的小贩则在不停叫卖。此时大约正进行到关键之时;观球者的呼啸声如海涛一般响亮。
“家父便在这里……只是此处人多;一时间我们也寻不着人。”李岫领着高力士登上看台台阶;贴着高力士的耳边这样说道。
高力士目光转了转;看到那拥挤在一起攘臂狂呼的人群;心中微微一动。
若是李林甫在家中有意不见他;便让李岫推说是在这些看球之人当中……
想到这里;高力士心里冷笑了声;上万人中想要找李林甫确实不容易;不过么;他用不着在这里找。
“李公既是在看球;我们也不在此打扰他与民同乐。”高力士笑道:“去贵府候着就是;依叶十一定的规矩;一场球最多也就是半个时辰;加上中场休息;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如今球赛快结束了吧?”
李岫陪着笑:“还有小半场。”
“这样我们也在此看一看球;球赛结束后再去贵府见过李相公。”
高力士是墙头草;在李林甫与杨慎矜之间;他并不想选边来站;既然李隆基的命令是他来看看李林甫;他哪怕多花些时间;给李林甫多一些准备;也要看到李林甫。
最初时他只是想着在这看球让李家去准备;但看着看着;却又有了不同的感觉。这些年他养尊处优;象现在一般处于平民百姓之间;与众人同观球赛;几乎是从未有过。故此;半场球看下来;他倒是觉得有些开心;若不是正事挂着;他会更为欢喜。
球赛完毕之后;李岫也不耽搁;引着他便到了这球场的南门处;然后便停了下来。高力士讶然道:“为何停步不行?”
“家父若是出来;必是从此处出门;只须在此等着——喏;高将军请看;家父就在那边”
高力士心中惊疑;难道说李林甫真的在这看球?
他循着李岫所指望去;只见李屿与李帽二人一左一右;撑着李林甫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几人也都是普通人服饰打扮;或许是方才太兴奋的缘故;李林甫有些疲惫;额头还有汗水;不过精神却还好。
高力士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高力士。
高力士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身为宦官;哪怕被李隆基封为大将军;也只是一个皇家的仆人。而宰相则不然;那是皇帝的客卿;为皇帝管理天下事务。故此;只要皇帝李隆基没有流露出对宰相的不满;那么他对宰相就必须保持恭敬。
特别是李林甫这样的宰相。
两人此前有过不少合作;也有过不少明争暗斗;故此;高力士遥遥拱手行
李林甫推开两个儿子的掺扶;自己站立着;也是向高力士行礼。
然后李林甫的二子又扶着他;缓缓走了过来;到得高力士面前;李林甫笑道:“不曾想在此遇到高公;高公亦爱球么?”
“还好;还好。”听得李林甫话语里有些气喘;高力士又打量了他一眼。
“唉;如今精力有些不济了;在人群中挤上一会儿;便成这模样。”李林甫哈哈一笑:“早年之时;老夫也是可以骑马打球的健儿”
想到方才那么多人挤在一处;李林甫再如何老当益壮;也不可能在这等情形之下滴汗不出;高力士心中的疑惑消了大半。
“此地不是说话之所;某是来寻李公的;还请李公回府再说。”高力士道
李林甫点了点头;便在二子掺扶下;上了在球场一边的肩舆。高力士只有跟在后边;好在离李府并不远;没多久便又是回到了李林甫宅邸之中。
听得高力士来意;李林甫下拜谢恩;二子又将他掺起。高力士心中实在不解;方才消失的疑惑又生了出来;他琢磨了会儿;开口道:“今日在宫中;有人说李相公身体有些不适;我观相公精神虽稍有不如往日处;但还算安健……也不知何人造此谣言”
他此话只是试探;那边李林甫却是一笑:“早上确实有些家事烦心;身体略觉不适;故此才去看球散心……圣人厚赐;老夫不可不去宫中拜谢;高将军可与老夫同去?”
第319章 自古权奸通情理
兴庆宫要热闹了
高力士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如此幸灾乐祸;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要看这场热闹了。
每一次大唐中枢的血雨腥风;都意味着巨大的利益重新分配;而作为墙头草的高力士;虽然每次都吃不到大头;却总少不得一些油水。
“相公有命;岂敢不从?”高力士当下应道。
“岫儿;遣人去召叶十一郎来;让他去兴庆宫前;老夫要带他去见圣人;辽东情形究竟如何;须得他当面向圣人报告清楚。”李林甫又对李岫吩咐道。
高力士险些没有咧开嘴;原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