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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都不说话;袁晁冷笑了一声:“看来诸位兄弟都是明白人;咱们此际;人数虽众;但还谈不上精锐;尚不足与官兵精锐相抗。兵法有云;要避实就虚。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去夺洛阳;而是暂时让一让;在征伐之中增加更多的兵士;练出一支精锐来。我觉得在这边休整得已经够了;明日开始;我便要准备渡淮河回淮南道;你们若是不愿意回去;便留在这里就是。”
哪个愿意留在这里;成为安禄山、叶畅第一个要消灭的对象众贼首纷纷嚷了起来:“袁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咱们都奉袁大哥号令;袁大哥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唯有方清;皱着眉不说话。袁晁看着他;见他迟迟不开口;便笑道:“方贤弟欲留在河南道?”
“不是;我只是想;咱们几十万人;淮南道被咱们扫了一半;接下来得去哪里就食?莫非真去打广陵?那边不太好办;据说王启年、韩黄裳他们花重金招募壮勇;意欲与我等一战啊……”
方清不怕官兵;却有些怕王启年与韩黄裳;因为他知道;这二位与他们是一般人物。若真是逼急了;这二位凭借着金山之财;招募壮勇;不敢说击败他们;至少在广陵择坚城守住是没有太大问题。那时他们困于坚城之下;朝廷大军再于背后;他们就会和袁瑛一般下场。
“自然不是广陵;我有意西征;去山南两道。”袁晁撇了一下嘴:“我等退军;官府之中;安禄山与叶畅必为争功而内斗;到那时我再从子午谷北入关中;或者绕回河南道夺洛口仓;无论如何;都胜过此时去迎其锋锐”
“袁大哥以为安、叶必内斗?”
“最知晓那些狗官心里想着什么的;必是狗官;此次我擒下的那些狗官;以性命担保;安、叶必要反目”
“那些狗官说的话;岂能做得了准。”方清嘟囔了一句。
“方贤弟若是不信;自可留在此地。”
让方清一部留在淮北之地;他又没有这个胆量;讪然一笑之后;他便闭口不说了。见众人终于达成一致;袁晁安下心来;颇有些心力交悴之感:那狗官与狗太监说得不错;自己不能号令统一;故此人力虽众;却只能打顺风仗;若是遇到硬仗;少不得要白耗时力。
就象这次一般;召集诸家头领开个会;便花了三日时光;先是给他们调解彼此之间的争半;然后要一一说服;最后还得防着他们临时改变主意。狗官狗太监建议避开叶畅安禄山锋芒之后;要建制定规;当真是刻不容缓!
酒宴散后;袁晁回到里宅;便见达奚坷与骆奉先二人抱着火炉对坐;正不知在说什么话;二人争得面红耳赤。见袁晁回来;两人起身;达奚坷先开口问道:“袁公;商议的结果如何?”
“你二人倒是说得准;他们同意了。”
“我们早说过;这些人只想着自己;却没有人想着袁公基业;袁公真想成就高祖、太宗之事;还要广纳贤才提拔能者才行。”达奚坷小心地观察着袁晁的脸色:“当初高祖太宗能有李靖、徐世绩、尉迟恭、长孙无忌等诸多人物追随;方能击败四方;小人不才;愿为袁公门吏”
“这等话不必说了;对了;我已经吩咐;令他们安排两个美貌女子服侍你们。”袁晁道:“你们还有什么主意;速速献与我听”
两人对望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好的计策;他们方才争来争去;无非是在争;袁晁究竟能否成事。但争到最后;两人一致认为;如今朝廷虽然失了不少人心;可李唐根基尚在;尚未到能够一鼓推翻的时候。
想要活得久些;唯有离中原远些;借着中原李唐内部的纷争;在边角之地苟延残喘;待中原之争出了结果之后;赶紧献土纳降;换个既往不咎。
但这话;他们不敢说与袁晁听。
第450章 叶畅雪夜入上蔡
“贼首还在上蔡城中?”
此时离上蔡不足四十里;叶畅勒住马;望着眼前出现的这几个人问道。
安元光在叶畅身边;颇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些人;他们并不是突然出现;而是早就等候在这里;莫非是叶畅早就安排好的人手?
回想这一路行程;安元光心里便觉得甚为诡异:叶畅先是谎称察看雪灾出洛阳;然后又借着生病离开洛口仓;半途与两千精卒老兵会合;突然南下直奔上蔡。一路上沿途都有补给;而且每过一段路程便有人将军情禀报到他手中。
“正是;贼人还在上蔡城里;各路贼首连接着摆了三日酒宴;在商议是继续北进还是另做打算。袁晁已经说服其余诸贼;另外;已经打听清楚;达奚坷与骆奉先俱未死;已经事贼”
听得这句话;安元光神情大变;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骆奉先是他养父;叶畅虽然令他恢复旧姓;可是当时他心中并不是完全愿意;还说了“养恩未报”之语;如今得到的消息;却是骆奉先并未殉国;而是屈身从贼;对于他来说;也是一大打击。
叶畅还会信任他么;一个事贼之奸宦之养子
安元光心中有些悲凉;他是胡人出身;心慕中华;归化为唐人;对于大唐可谓忠心耿耿;但因为出身不对;所以只能为骆奉先之养子;现在这个养父又成了叛逆;他哪里还能得人信任?
叶畅斜过脸来;看了他一眼:“先暂宿于此;待天明再前进……元光”
“……在。”
“你为我宿卫。”叶畅缓缓地道。
周围诸将都是一愣;善直还没有什么反应;那边王羊儿几乎是跳将出来:“宿卫乃是我之责……”
“今夜交与元光;你养足精神;明日没有多少时间休息;会有一场大战。”叶畅道。
众人看着安元光;特别是王羊儿;神情多少有些不善。
安元光虽然很清楚;叶畅是在向他表示信任;可是一想到刚刚那个消息;叶畅却能这样对待自己;他心里就象有团火在烧一般。一边是虽有养恩却毫无忠义的养父;一边是慧眼识珠赏识和信任自己的上司;他几乎没有犹豫;垂下头对叶畅说道:“诺”
叶畅是有些感冒;这段时间又在路上疾驰;故此早早披衣准备睡下。安元光执矛肃立其门前;外头虽是寒气逼人;他却端直不动;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天空。
细碎的小雪缓缓飘落;积在他甲衣之上;渐渐将他堆成了雪人一般。
半夜之时;叶畅起身更衣;披着大棉袄来到屋外;见安元光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拉着他入屋:“元光;你这是做什么?”
“受叶公信重;元光唯有竭诚以报;肝脑涂地;方能聊表寸心”
“胡闹;站在雪中冻坏了自己;就算是肝脑涂地?”叶畅斥了一声:“留下有用之身;这才算是回报于我”
将安元光拉入屋中;两人围着火塘坐下;安元光知道叶畅并不拘礼;故此倒没有太过谦让;但坐下后仍然不敢全坐;只是坐了半边。
“元光;洛阳城中还有贼人的细作;故此我此次南下;多布疑阵;不仅仅是要瞒过这些贼人的细作;也是要瞒过朝中某些人的眼线。不曾想知道骆奉先从贼的消息……元光;我不瞒你;骆奉先葬送了程千里数万将士;我就有意诛之;如今又得他从贼的消息;即使你以功替他赎罪;我也是绝然不准的”
安元光激灵了一下;想要离座下拜恳求;却被叶畅一把摁住。
“元光;我知道你的意思;非是我不饶骆奉先;是你在军中枉死的那些袍泽饶不得他那些与你一个锅里舀饭吃的、你突围时护卫着你的、贼军追时替你断后的兄弟手足饶不得他”
安元光还是拜倒在地;口中呜咽有声:“叶公;虽是如此;还请叶公网开一面……恕小人养父死罪……”
“私相授受;非我所为也”叶畅沉吟了一会儿:“我虽是爱才;可是元光;我知你乃豪杰之士;别人并不知道;若只是因为你求情;我便不顾国法……你说这如何能服人心?”
安元光觉得叶畅话里似乎还有话;略略琢磨了会儿;顿时明白:“叶公;我必立下殊勋;以塞众人之口”
叶畅皱着眉:“你这厮便是死心眼……等你立下殊勋再说吧。”
他说完之后;自顾回到里屋去睡;安元光正待再出去;叶畅却又道:“你就替我守着火塘;小心炭毒”
听得叶畅上床的声音;安元光心里感激;他细细思来;叶畅方才的话;虽然有安抚他的意思在里面;可更多的是对他的激烈和期盼。他是聪明人;若不是看重他的能力;叶畅完全用不着做出这种姿态;而这种看重;是此前他从未遇到过的。
次日早;雪虽暂歇;但天色夜旧阴沉。叶畅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大早就下令出发;每行半个时辰;便休息一刻。此时已经进入贼人活跃之地;他们一路急行;到得傍晚时分;抵达汝水之畔;距离上蔡;已经不过三十余里。
“诸位兄弟;兵贵神速;我等到此;贼人尚且不知;乘夜疾行;在明日天明之前就可以抵达上蔡。贼人虽多;却不堪一战;全功之役;便在当下”召集全军在一起休整;叶畅登高说道:“诸位是否还能撑得住?”
若不是叶畅本人来;换了别人;诸老兵必然不于;但叶畅自己亲身试险;而且还是带病出征;众人哪里不知道好歹?
“叶公放心;叶公千金之躯;又有恙在身;尚且能坚持至此;何况我等
“正是;我等身受叶公之恩;此正是报答之时”
看着这些军士争先恐后表示愿出死力;安元光微微闭上了眼。
他在洛口仓时;就隐约觉得;叶畅看似一片忠国之心底下;似乎还隐藏着自己的一些算计。
即使是昨夜叶畅对他推心置腹;让他感动不已;也下定决心要与叶畅一道替国效力。
在这个时候;他将这些想法都抛开了。
没有那么多胡思乱想;没有那么多猜测疑惑;他很明白一点;叶畅就象是滚滚江河;已经汇成了大势;一路东流;绝不会因为一点小石头、小土丘而停留、折回。
或者会弯曲会改道;但终究要流入东面的大海。
他只能象这些老兵一样;汇入这个大势中去;唯有如此;才能施展平生抱负。
“贼早平定一日;淮南、两江道的百姓就早一些安定下来;咱们商会的商道也就早一天通畅;诸位可以早一天回去与家人团聚。”叶畅又道:“此战计功;一如既往;除此之外;尚有新商会之股份;折算军功可兑”
诸军士士气顿时大振。
他们都是被安置在各个商会下属行当里的退役老兵;自然知道现在这些商会有多赚钱。就算是今年下半年因为战乱的缘故商道断绝;可就按上半年的收益;大唐的三大商会半年的利润就接近去年全年。
控制了安西、云南;叶畅的商道已经铺到了遥远的域外;大唐虽然仍然是叶畅的最大市场;可是国外的收益;现在也大约能占叶畅收入的四分之一。这四分之一收入;可是不怎么受国内战乱影响的。
在叶畅数重激励之下;诸军扛着严寒与疲倦;用了大半夜时间;走完了剩余的三十多里。次日凌晨之时;他们已经到了上蔡外围。
“这附近村落;大多被贼人占据;贼人如此;既是为了以之为营寨;也是广布哨卡。此前我们可以借着夜色避开;但如今这村子却是避不开;只能从其边缘经过。好在贼人警惕性极差;所遣的岗哨;也都缩在屋里避寒。”
召集诸将;叶畅指着面前的村子;将情形说与诸将听;末了他补充道:“我们要不要先取此村?”
安元光手中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那个村子;身为武将;他对这个能够侦察敌情的宝物爱不释手。如今还很早;天色才朦朦亮;远远望去;村子里没有一人。不过从这村子的规模来看;里面人住得非常分散;他问了一句:“村子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