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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得厉害,后脑勺挨的那一下还真不是盖的。不过有感觉,应该代表人还没挂,所以说干特警这行,不但身手头脑要好,最重要的,还得靠个运气。不过感觉回来了,人却不舒服得很,全身热得想剥皮,而周围一波波的热风,还在鼓着劲朝自己穿着皮茄克和防弹衣的身体上猛吹。博物馆的空调,莫非也疯了不成,和那些突然袭进来的那批人一样的疯了……
周围似乎热闹得很,隐隐约约的撞击,在蜂鸣的耳膜里回荡出铁匠铺里铸铜砸铁般的奏鸣。没有枪声,只有模糊混乱的喧嚣。
还没有结束吗……博物馆里突发的袭击……
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沉重的大脑和酸得几乎麻痹的四肢,又让展琳一时辨别不出来究竟哪个地方不对。
“噗!”背上突然被一样重物狠狠砸到,手神经条件反射般一颤,推开背上重物朝边上一滚的刹那,展琳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她一时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刺眼的光,不是来源于博物馆顶部美丽的吸顶灯,而是正午烤得人浑身冒烟的的阳光。身下柔软的感觉,不是博物馆里为迎合展出重新铺设的绒毯,而是一望无际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沙海。四周热浪般的风更不是博物馆空调疯狂下的杰作了,沙漠里的风,卷着尘土在密密麻麻晃动的黑色身影间肆虐,翻卷,舞出一片混乱中带着浓重血腥味的迷雾……
血腥?
愣神间,一道黑影流星般从远处朝着她的方向呼啸而来,出于本能,展琳举起佩挂在身上的82式9毫米冲锋枪,朝前用力一格。
黑影在枪托上撞出一声闷响,随即跌落到地上,在沙砾间兀自打着转。几滴微温的东西在撞击的霎那飞溅到她的脸上,随手将它们抹去的同时,她看到了那个在地上已经停逐渐停止转动了的东西。
那是一颗头颅。
非洲人的长相,一双眼睛因愤怒或者激动而暴凸于眼眶之外,嘴大张着,一声怒吼似乎随时随地会从那两排惨白的牙齿间宣泄而出。
地上雪白的沙砾很快印出一片艳红,被那些不断从这头颅下泉涌而出的鲜血。
不算太短的工作经验告诉自己,这绝不是道具。所以,才真实让展琳从最初的懵懂状态脱离出来,瞬间,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恶寒。
不是道具,那周围咆哮撕杀成一片的披着铠甲血迹斑斑的身影,是真实的了?
不是道具,那周围长矛穿透身体,挥刀劈下一条手臂的场景,是真实的了?
不是道具,那周围古代两河流域间宏大混乱的战争场面,都是真实的了?!
真实的现实,还是真实的梦?
一只断手突兀从斜后方飞出,撞在展琳的肩膀上。手中紧握的刀在展琳挥手抵挡的时候,不动声色在她手背舔出一道痕迹。
粗劣的青铜刀身摩擦出不规则的伤口,鲜血飞快爬满整个手背,刺痛和麻痒的感觉让她清醒而悲哀地意识到,这一切,绝对不是梦。
从都市到荒漠,从博物馆的枪战到古战场的撕杀,大梦一醒间眼前竟然发生了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来不及消化着眼前的一切,捏着手里的抢,展琳睁着空洞而混乱的眼茫然四顾着,爬起身,行走在那一片硝烟与腥风蒸腾的古战场内。
耳边充斥着异国语言凌乱交织而成的震耳欲聋的呐喊,籍着自小到大对各国语言异于常人的喜好和钻研,她依稀从那片呐喊中分辨出这样一个字:
杀!!
敬请关注下一部——《法老王》
第五部分番外一 《那个踏沙而来的少年》(1)
很少会去计算自己的年龄,有时候看着那些苍白的沙砾,会去认真数一下,直到风把这些渺小而坚韧的东西轻轻吹起,在海面上撑出一团浅色的薄雾,我想,那就是我的年龄了。
他们叫我天狼之眼,而更早的时候,我的名字叫……神。
当然,那时候的人也许更愿意叫我凶神。
哪里有我哪里就有血腥,哪里有我哪里就会动荡不安。一块不懂守护为何物,沉溺于血腥和杀戮带来的快感和自由中的石头,是对‘神’这圣洁字眼的侮辱。他们这样说。
我舔着血液,数着沙砾,我行我素。
血腥的味道远胜过他们对天燃放的香火,杀戮,杀不尽神或人并无差异的觊觎眼神。
那时候是恣意而放纵的。
出世时大地一声叹息,我用这令大地叹息的力量玩转于神和人被某种制约所束缚着的界限,而他们只能在不越过界限的尺度中同我身心俱疲地纠缠。有时候可以清楚读出他们眼底的无奈,憎恨,和那么一点点的贪馋。憎恨着我的力量,贪馋着我释放力量时的绚烂,一闪而逝,却令我更加放纵,莫名的……
‘你会遭天谴的。’他们说,不论神或人。
我笑,天谴?什么是天?我就是天。
当然,那个时候我的确没有想到过,天谴真的会来,而且会来得这样快。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正躺在一堆尸肉间享受着新鲜血液带来的温暖,那种甘甜的味道,迷醉地把我通体的蓝熏染成妖冶的红……我想我是属于这种热烈色彩的,蓝太过安静,血的红才能释放我被周身颜色所禁锢的活跃。
让人贪婪的感觉,贪婪到麻痹的感觉。
所以被一双手毫无防备间从血肉中拾起的时候,我还在那些感觉中麻痹着,快乐着。直到一丝气息突兀闯进我的感官。那丝柔和,带着一点淡淡香甜的气息。
惊觉,这让人警觉的味道。
通常人类在对神狂热膜拜时所燃烧出的直冲云霄的烟雾,便是这种味道,只是更浓烈,更带着种强迫性的霸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它随指尖微弱而胆怯地混杂入身周翻腾的浓腥时,头一次感觉,其实这甜腻的味道,也并不是那么令人讨厌的。
“我找到你了……”伴着同他指尖气息一样淡淡的声音,他把我对着阳光举起,于是我清楚看见了他闪烁在灿烂阳光下同样灿烂的眼睛。
仓皇逃离。
因着我满身的血污,他干净的眼神。
头一次感觉到血是肮脏的,在他清澈的眼底赤裸折射出我身体的一刹。
于是那个下午我记住了这样一个少年,一身白衣,无声踏着满地细洁的沙砾而来,他拥有着天与地间最干净的眼神和声音。
手指缠绕着淡淡薰香的味道。
黑长的发丝下有一双比夜空还要深邃的眼睛。
他微笑着对我说:‘我找到你了……’
他微笑的时候,那双夜色般沉黑的眼会逐渐绽放出海水蔚蓝的颜色。
和我周身一样安静的颜色。
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坐在被我控制了身心的海神宽阔的额头。
他依旧一身白衣,在数十万战马奔腾的蹄声中静静踏沙而来。只是漆黑的发间不知为什么多出了一缕缕刺眼的银丝,他望着我,眼底没有干净的笑,亦没有绽放出那曾令我迷惑的海的色彩。
三十万条命换得大海之神的崩灭,他再次用他带着淡淡薰香的指将我拈入掌心。
“你是天和地孕育出的奇迹。”
“奇迹要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而不是这样张扬自己的能量。”
“他们要我毁了你。”
“你会不会恨我。”
他是神,为了摧毁我,转世为人。一个具有神的力量的人,能轻松跨越神与人之间的界限,同我直面战斗的神。
第五部分番外一 《那个踏沙而来的少年》(2)
“他们说你是一块会说话的石头。”
“告诉我,被彻底摧毁前,你想对我说些什么。”
“沉默并不能掩饰你周身的愤怒。”
“也许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忍不住反唇相讥,却意外地……在他眼底再次望见一丝淡淡的笑容。
暗蓝色的光海潮般在他眼中悄然涌动,他将视线投向大海:“我叫俄塞利斯,你叫什么。”
海风吹着他柔长的发丝,安安静静,缠着纯白的披风轻轻抖散……一时间的怔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神。”
“神?”笑容在眼底荡开,反手将我握紧,在眼前被一团漆黑包围之前,我听见他有些疲惫,亦有些喑哑的嗓音:“从今天开始,你叫西瑞丝……”
俄塞利斯没有把我彻底摧毁。
违背了诸神的意志,他把我半数以上的力量封印,用他的心血同我定下交换我生命的契约。
所谓心血,便是一个人心尖上的血。也就是说,在将我力量和我的自由禁锢的同时,他就死了,直到他的转世以他的心血和生命再次将我释放。在那之前,我只能作为他守护的那个国家的圣物,在他不在的日子里替他将那个还未形成国家的地方默默守护。
这便是我和他的契约。
俄塞利斯以此约束我从此在人世和神道的跋扈,亦以此约束诸神将我再次摧毁的借口。
现在我叫西瑞丝,数着埋葬着他的沙砾,继续着我的生命。
等待俄塞利斯的是用尽神力后无止尽的轮回,等待我的,是被禁锢了力量后,在这片即将被黄沙吞没的大地上无止尽的守护和徘徊。
我等待,不知为了什么……
等待十年,开始想念那些同气息一样温和的手指……
等待百年,开始因为对那双清澈目光的思念,而爱上躯体上并不适合自己的色彩……
等待千年,绿地被黄沙一寸寸吞噬,正如我的大脑和大脑里的怀念……
寂寞,思念着只见过两次的眼神和笑容,我在神龛充斥着他气息的薰香中开始了百年一醒的沉睡……
直到第二十次睁开眼。
当以为那不过是又一次毫无意义的清醒,我再次看到了那双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埃的眼睛。带着数千年前不变的笑容,带着数千年不变的沉静,只是再凝聚不出数千年前刺透了我魂魄的光彩。
他瞎了……
甚至无法像数千年前那样迈着淡定悠闲的步伐踏沙朝我走来,他瘫痪了……
‘俄塞利斯……’我在神龛内低低念出他的名字。
他微笑,伸手将寂寞了万年的我拈入掌心。
第五部分番外二 《石头与剑》
很多年以前,她是霸占在我身上一块剔透顽石。
我叫森罗,森严的森,阎罗的罗。人都说见到我毋宁见到十殿森罗,谁会知道,连十殿森罗我都曾斩杀过。
曾经的诛杀有罪天神的刑具,终因过重的暴戾,而堕落成魔。
不曾有过遗憾,神之于魔,一个地狱的翅膀,一个天堂的镣铐。自由既是堕落的燃烧,我自挥剑斩断那些天堂中捆绑着我的枷锁。
“你是我的。”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略带嚣张的开场白。
“黑色并不适合你,这颜色的霸道里有太阳的味道,我来帮你去掉。”这句话,她顺理成章成了我身体里一住百年的不速之客,虽然我至今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黑色会有太阳的味道。
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