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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咱们赶紧钻进你的车里开走吧。〃 〃 我的钥匙也被他们拿走了。〃我们再次透过玻璃往里看。洛希正提着箱子往拖车里放,但箱子被油布的一角给挂住了,当她拼命想摆脱油布的时候,蓝色的油布滑到了一边。我看见了漏在外面的部分木头横梁,一端由几个挨得很近的垂直支架支撑着。整个结构看上去方方正正的,显然是为了固定某件东西而设计建造的,就像是运输玻璃板的结构一样。那块油布挂在那里,只露出结构的一角,真是让人干着急。洛希似乎对油布滑落到一边视而不见。最后,她奋力一举,终于使手提箱摆脱了油布的羁绊,但是,整张油布却滑落到了地上。一时间,阳光照射在拖车里的那件物体上,折射出夺目的光芒。
我用手遮着眼睛,发现拖车里的东西像一个圆形的卫星电视天线,直径至少在一米半以上,垂直立在木架上。然后,不知为什么,可能是太阳稍稍移动了一下,刺眼的光线有所减弱,显示出圆盘表面的图案。
一条巨大的螺旋从中心一直向外延伸到圆盘的周围,就像敲锣一样——巨大的共鸣音从这件装置的中心放射出来。回声部分上是因为太阳圆盘,部分上是因为修道院的锣声。早些时候,光线迸发出来掠过圆丘入口处和河流之间的河谷,究其原因,一定是出于此。该圆盘是一台声与光兼备的机器——这种说法虽然不雅,却能准确地描述我所看到的这件价值连城的艺术瑰宝。那天早晨我见证了久违了五千年的光与影的展览。
洛希终于意识到油布在拖车里堆成了一堆。她冲着还在房内的卡皮翁喊了一嗓子,让她过来帮忙,一边嘀嘀咕咕地骂那些工人都是懒骨头,只知道把油布盖上,而不知道把它给固定住。
〃 咱们赶在她的援兵到来之前包抄过去,〃 格拉格说。〃 她不可能同时应付得了我们两个人。〃 我们从车子后面走出来向她逼近。洛希听到砾石上的脚步声,猛地回过头,但是,阳光照射在眼睛上,她还没来得及遮住眼睛,就已被格拉格一把抱住。
〃 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 她尖叫,扭动着身体踢打他。
但是,格拉格将她抱得死死的。他猛地用头指着拖车,〃 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她捆起来。〃 我往车里一看——大部分油布都已经滑落到另一侧架子的底部。我跑过去抓起一截绳子,而绳子却被拖车一侧一截尖锐扭曲的金属缠住了。
我一边拽着绳索,一边忍不住向上扫了一眼那个太阳圆盘。
这一面的图案与另一面完全不同:锻压金的表面刻着莫娜当年信奉的女神。她站在旭日的火轮之上,双腿分开,一道阳光穿过她的身体。
〃 你猜这是什么?是金发姑娘。〃 我冲她眨眨眼睛,喃喃自语道。〃 你是我们所有人当中最漂亮的。〃 我割断绳索,绕着拖车跑回来。格拉格把洛希挤在汽车后门上,不让她挣扎。
〃 抓住她腾出来的那只手,把手腕捆上。〃 〃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那么做。〃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卡皮翁修女站在台阶下面,手提箱放在地上,用格拉格的枪指着我。〃 放开她,探长。〃 格拉格放开手里的俘虏。洛希猛地转过身,一口唾沫啐在他的脸上。
卡皮翁站到砾石路上,〃 你们俩,马上离开那辆’陆虎’。厄休拉,能把我的箱子放进车里吗?〃 洛希一把抓过院长的箱子,扔进拖车里,然后,跑回到台阶上。
〃 他们敢动一动,就开枪打死他们。〃 她说完就消失在住宅里。
〃 就为这么个东西?〃 格拉格指着圆盘说道。〃 为了它,你已经杀死了两个人了,还嫌不够吗?〃 卡皮翁不回答。我注意到,与厄休拉不同的是,她依然是一身修女的打扮,穿着灰白色的教服。
〃 但是你让人杀掉特雷诺并不是真的为了它。〃 我说。
〃 让人杀掉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对我的说法似乎着实吃了一惊。
〃 那是因为你的孩子被葬在了莫纳什。〃 〃 孩子?你在说什么呀?〃 〃 德雷克·霍德就是孩子的父亲。那是个男孩,是吗?〃 她不作答。
〃 特雷诺发现霍德跟一名修女生下孩子后,就对他进行讹诈,〃 我说,〃 最近他也使出同样的招数敲诈你,强迫你以低于市面的价位将修道院出售给他。之后,他听说了这件文物,他是从你们雇佣来挖宝的外国工人那里打听到的,也许正是这些人帮他把你的修道院洗劫一空的。他们说这儿有一个用纯金做成的圆盘。他甚至让他们中的一个在他的日记本里画出草图。特雷诺知道这是个无价之宝,急于想得到它。但是,就像奥哈根所说的,特雷诺办事一向’光明磊落’。他一定不会破门而入或者把宝贝从你身边偷走。所以,他就故技重施,威胁你,想让你用微不足道的价格把它出售给他,否则,他就将你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公布与众——但是你已经受够了他这一套。你就告诉他悉听尊便:你和霍德可能都会否认这一点,而且,证据何在?这时,特雷诺想起,霍德曾告诉他:孩子就葬在莫纳什。所以,他就开始挖那片沼泽地。〃
卡皮翁的眼睛里慢慢地噙满了泪水。
〃 之后,他告诉你孩子的尸体找到了。你已经忍无可忍,就派洛希前去莫纳什与他就’卖宝’一事进行洽谈。结果,特雷诺被亨利勒死在自己的车里。〃 〃 亨利绝不可能……在厄休拉赶到之前,特雷诺就已经被人杀掉了。〃 〃 厄休拉对亨利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你是知道的。她命令他仿照他所熟悉的地穴中木乃伊的特征,对特雷诺进行部分肢解。亨利在莫纳什杀死了特雷诺,在修道院杀死了奥哈根警佐。
〃 〃 没错,〃 格拉格说,〃 然后,他们拖着奥哈根的尸体穿过地道,然后弃尸在纽格兰奇后面的地里。〃 〃 你们两个都在撒谎。〃 〃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 我说,〃 我怀疑你像亨利二世——授意别人为你清除心腹之患,在别人替你做完肮脏的勾当之后,你却概不认账。〃 〃 我对你的怀疑没有任何兴趣,波维小姐。〃 〃 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 格拉格问道。〃 你认为洛希修女会让我们站着离开这个地方吗?〃 〃 最终会的。我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将太阳圆盘交给买主,然后就离开这个国家。〃 她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儿寻求对她的支持。
〃 厄休拉决不可能放过我们。〃 我说,〃 你知道吗?厄休拉曾试图要德雷克·霍德的性命。〃 〃 你又在撒谎。你就不嫌啰嗦吗?〃 就在我们对话的时候,格拉格向院长慢慢靠近。突然间,她举起点三八口径的手枪,指着他的脑袋说道:〃 回去!
〃 她用手势命令他站回最远处的台阶上。〃 你过来!〃 她向我打手势。
我向前迈步。
〃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挖出这些……陈年的垃圾干什么?〃 〃 因为我对过去感兴趣。它能告诉我们如何看待今天。〃 我瞥了一眼格拉格,我们同时慢慢向她靠近。我怀疑她不会真的有心去扣动扳机。
但是就在我们验证上述理论之前,洛希从房间里出来,把一札机票放进手袋里。
〃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随手关上门,开始走下台阶。〃 把枪给我。〃 〃 不——等一下。〃 卡皮翁说。
洛希犹豫了一下。
〃 她说你曾经想要德雷克的性命,是真的吗?〃 〃 荒唐!〃 〃 就像杀死特雷诺和奥哈根一样荒唐!〃 我提高了嗓门。
〃 你在说什么呀?〃 洛希停在原处,立在台阶中间。
格拉格说:〃 因为你们不想让莫纳什的证据大白于天下。卡皮翁修女的孩子的尸体一旦被挖出来,就会发现他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凶手就是你。〃 卡皮翁哭了起来。〃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他是……他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 她的意思是说,〃 洛希一脸的轻蔑,〃 孩子是个怪胎,跟地穴里的那些标本和西大门的那些雕刻一样,这下你们满意了吗?〃 卡皮翁痛哭起来。〃 我经常看见那些可怕的样子……后来,我自己竟怀上一个。只有一个报复心重的上帝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打起精神来,〃 所以我背弃那个上帝。现在,我大仇已报。我已经把这个地方还给了合法所有人。等酒店建成后,夜夜有人在此交欢通奸,这就是正义,对吗?〃 这时,我们听见亨利在远处哀鸣。
格拉格进一步向洛希逼近。
亨利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咳嗽了一声,穿过拱门,裂开的手握着一把雕刻刀。
洛希斜了他一眼,他笨拙地向我们走来。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就像一道光束射出纽格兰奇一样。
〃 我错怪你啦,厄休拉,〃 我说,〃 你杀死特雷诺和奥哈根的动机不是为了掩盖过去的劣迹,而纯粹是出于贪婪。〃 厄休拉像一头猛兽,把脑袋转向我。
〃 事实上,你和特雷诺一样恶迹斑斑——眼里充满了强烈的邪欲,我想是这么说的。你当然不会让他染指宝物,但是,他却令人非常讨厌——不仅试图断掉你的财路,而且还有可能利用他跟上层的关系禁止你将东西运出国境。然后,他提出一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杰拉尔丁的孩子。他关于孩子的猜测是错误的,你心里清楚。
并不是因为他看到的遗骸是1961年死去的婴儿的尸体,也不管他挖出什么来,都无所谓,因为杰拉尔丁的孩子不在莫纳什,而且从来就没有被葬在莫纳什。〃 我转向院长。〃 卡皮翁修女,你的儿子根本就没有死。〃 〃 什么?〃 她眨掉眼泪,〃你到底在说什么?〃 〃 亨利就是你的孩子。〃 我转向洛希。〃 是这样吗,厄休拉?〃 洛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也紧紧地盯住她的眼睛。〃 你想在某些方面控制她,对吗?你想在某些方面控制住一个权力比你大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在性方面的弱点让你鄙夷。〃 洛希的目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了。亨利也在我们紧张的圈子以外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等候主人发号施令。
卡皮翁开始浑身发抖,只好用双手握枪才能保持平稳。〃 她告诉我把孩子扔在台阶上了……扔掉了。因为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个未婚女孩,即使是结了婚,生下一个自己照顾不了的残疾孩子,我们不能把她留下来照顾他。通常是他们生下来就死了,或者是被送到医院,可是,厄休拉说这个……我们不妨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说他跟我们在一起会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幸福。我从来就没想到……因为总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 那是在你生孩子以后多久?你想一想。〃 〃 大约…
…我记不清了——几个星期以后,也许是一个月以后……〃 她的表情既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如梦初醒。
〃 是谁用’亨利’来给孩子起名的?亨利不是那个国王吗?他不是把异教徒都斥为纵情声色的奴隶吗?〃 〃 那是……〃 卡皮翁慢慢转过身子看着洛希。洛希仍然站在台阶上。
〃 亨利!〃 洛希的声音好似一声鞭响。
亨利举起刀。我离他最近。
洛希点点头,亨利便向我扑来。
卡皮翁开枪。
亨利横向里跌倒。利刃也从他的手中跌落。他瘫倒在砾石上,一动不动地瘫倒在那里,殷红的血污慢慢浸透了他穿着教服的后背。
洛希趁人不备,跑下台阶,冲向卡皮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