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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克的神经绷起来了,他依然笑着问:“怎么?志宇那么好的男人,难道还
有女人对他不满意吗?”
陈母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志宇去当兵前,两人认识的。志宇当兵时,
在部队里表现特别出色,谁都以为他会提干,叶梅也是,跟志宇书来信往,海誓
山盟,好着哪。后来志宇自己不想在部队干,退伍回来了,叶梅一看和她期望的
不一样,当时又有条件比志宇好的,就跟志宇提出分手。
志宇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叶梅说分手,他也没纠缠,但是心伤得很厉害。
有一阵子,门都不愿出,天天躲在家里发愣,跟我说,妈,女人怎么那么没良心。
当时我跟他爸爸都替他担心,不过,也就一段时间,他就恢复正常了。说他暂时
不想考虑恋爱的事,想先把事业立起来,等到功成名就了,不相信找不到自己想
要的。我们也同意他的观点,当时正好是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二年,志宇功课底子
好,在家复习了几个月,一考就考上了。以后,就一直都很顺,但还是不肯找对
象。现在这个叶小宁,是到志宇快30岁时才认识的,人非常老实本份,一看就是
安分守己过日子的人,认识不久就结婚了。婚后两人小日子甜甜蜜蜜,过两年又
有了一个儿子,特别聪明,跟他爸爸小时候一样,可招人喜欢呢。“
普克做出感兴趣的样子问:“那个叫叶梅的呢?她现在在哪儿呢?她知道志
宇现在发展这么好,心里肯定特别后悔吧?”
陈母说:“上个月我在菜场买莱时还见着她一次,我认得她,她不知道是不
是不认得我了,反正没跟我打招呼,我也没理她。谁知道现在怎么样,我就不信
她后来找的,能胜过我们志宇去?”
普克问:“叶梅是干什么的?”
陈母说:“以前是在团委,现在不知道了。咦,小普,问得很细嘛,真是跟
志宇一样,什么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当过特种兵的。”
普克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怕引起陈志宇父母的注意,便转了话题。陈志宇
父母礼貌地询问普克现在的情况,普克按照自己事先编好的,随便聊了一会儿,
然后有意要了陈志宇现在的单位电话和家庭住址,谢绝了陈志宇父母请他留下吃
饭的挽留,留下带来的礼品就告辞了。
从陈志宇父母家出来,天已经快黑了。普克在外边买了两碗泡面,带回旅馆
去吃。吃过之后,他给彭大勇打了个寻呼。
几分钟后,彭大勇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小普,情况怎么样?”
普克便把今天和陈志宇父母谈话的情形讲述了一遍。
彭大勇说:“看样子好像有戏,被杀的全是女人,又都是发生过性关系,应
该是跟恋爱方面的事有关吧。”
普克说:“我也这么想。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我准备去查一下那个叫叶梅
的情况,当时不方便问得太细,不知道一下子能不能找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新情况。两方面的消息都在等。明天我再打电话催催看。陈志宇那
头,我找了两个人远远盯着,也没什么反常现象。”
“好,一定要注意,别让他察觉。我这方面也必须加快进度,我总担心陈志
宇父母会给他打电话,把今天的事告诉给他听,这事儿根本骗不过他,他一下子
就能猜出来。但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快地调查出实证,才好对他采取行动。”
两人又讲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普克又给米朵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普克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疏忽,
又影响了米朵的情绪,还是她家里有事,又回家去了?
普克觉得自己有点想念米朵,在与林红建立了远比米朵亲密的关系之后,普
克对自己仍然如此关心米朵感到一丝惘然。直到这时,普克的意识里才出现林红
的影子,而想到林红,主要只是身体感官上的印象,记得与林红在一起的那个晚
上,两人狂热地做爱,最大限度地满足着各自身体上本能的欲望,虽然这欲望是
建立在双方对彼此良好感觉的基础上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仍然有来自于人的
原始本能的因素。
普克为自己情感上的反复感到有点羞愧。他确实不知道在情感上该如何取舍。
在内心里,普克像爱护自己的心灵一样爱护米朵的心灵。而当普克陷入工作的压
力时,林红又能让他轻松,缓解他来自于外界的种种压力,井且不必抱有任何愧
疚。
在情感最沉沦的阶段,普克曾经将工作当做自己生命中的全部内容。认识米
朵后,普克觉得自己的情感悄悄苏醒,渐渐有了对爱的渴望。然而,工作对普克
而言,仍然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如果让他因为情感生活而放弃甚至只是影响
工作,都是普克所不能接受的。普克进退两难,无法衡量,无法取舍。
2
第二天一早,普克就去了S 市的团委。这一次,他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及有
关证明手续。
团委的工作人员说,现在这里没有叫叶梅的。不过,他们可以帮普克查一查,
以前是否有这么个人,如果是调走了,看看调到了什么单位。
普克等了很久,快中午时查的人来告诉他,说叶梅以前的确在这里工作过,
不过调走快十年了,所以才查这么长时间。如果后来没有变动的话,应该是在妇
联。
普克赶往妇联,但快到中午午饭时间,办公楼里已经找不到人了。普克只好
自己先到外面买了个盒饭吃,然后找了个小咖啡馆坐坐,一直等到下午上班时间,
才又来到妇联。
谁知工作人员说没这个人,而具体管人事的工作人员又没来上班,查不到资
料,让普克明天再来。
普克心里暗暗冒火,却又无法发泄,只好仍旧回小旅馆去等,心里担心着X
市那边的动态,什么事都做不了,一会儿想想陈志宇的作案动机,一会儿想想陈
志宇对米朵讲述的故事,一会儿又想起自己与米朵、林红之间的关系,真是剪不
断,理还乱,半个下午过去,普克心里烦躁不堪。
晚上,和彭大勇联系了一次。仍是没有新的进展。彭大勇第一次听见普克表
现出沉不住气的样子,安慰普克不要太急,说越急越出乱子。彭大勇一句平平常
常的话,倒真的提醒了普克。他慢慢理着自己的思路,渐渐又重新变得较为平静
了。
普克给自己的寻呼台打了个电话,报出密码,查自己不在X 市这两天,有什
么人找过自己。结果发现今天下午米朵给自己打过一个寻呼,是她自己家里的号
码,普克忙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米朵很快就接了电话,普克马上发现米朵的声音有种与以往不同的东
西,但他一时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普克问:“米朵,这两天总是找不到你,你好吗?有什么事吗?”
米朵说:“我一直在家,只是没接电话。不过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任何
人,我只是在想一些事,需要安静。”
普克听出米朵声音显得很平静,但又不是以往那种带着隐隐忧伤、不安的平
静,而是实实在在的平静,也许还有点淡漠。
普克温和地问:“有没有我可以帮助的地方?”
米朵说:“你现在在哪儿?还在查陈志宇的事吗?”
普克说:“对,我现在在外地,查他以前的一些事,说起来,还是从你那天
的谈话里受到的启发。”
米朵说:“本来我是局外人,也不懂你们这一行。不过,因为我自己的事情,
我对这件事有点想法,说给你听听好吗?”
普克说:“当然好,你的意见一向对我很重要。”
米朵说:“上次我没跟你说,我和陈志宇谈话后,心里有点怀疑会不会是我
们弄错了,其实他并不是罪犯。可是现在,我的想法又变了。我觉得,肯定就是
陈志宇干的。”
“哦,为什么?”
“以前我不知道,一个人小时候的经历会给他长大后造成什么影响。现在我
知道了,在成人眼里,很小很小的事情,对小孩子来说,可能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成人对待孩子的做法,也许自以为正确,孩子太弱小,没有力量进行评判,也没
有力量进行选择,只有全部无条件地接受,哪怕这些做法已经是对自己心灵的伤
害,甚至是扭曲,他也必须接受。因为如果不这样,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遭到成人
的遗弃,遭到整个世界的遗弃。在这种心灵环境之下长大的孩子,内心深处必然
存在伤痕,严重一些的就是一种病态,而这种病态,平时虽然看不见,或者连他
本人自己都不知道,但如果遇到外界某些因素的刺激,也就是你以前所说的导火
索,就会使他发生变态的行为。我现在相信,陈志宇是个有心理疾病的人,而他
小时被关在黑房子里的经历,他父母亲对待他的教育方式,就是他病态心理的起
因。至于他的病态达到什么程度,后来是否又有诱因,诱因是什么,这些我不知
道,但我知道,他变态到杀人的地步,是完全可能的。”
普克默默地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温柔地问:“米朵,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事吗?”
米朵沉默了一下,说:“等你回来吧,我会坦白详细地告诉你。这次,我是
个心理受伤的病人,我知道自己需要治疗,而我总算有机会可以治疗了。虽然这
两天我非常痛苦,但我又觉得很庆幸,因为我终于找到自己的病因,这就意味着
我有希望恢复健康了。”
普克说:“好吧,我一回去就找你。不过,听了你这段话,我对你反而没那
么担心了。因为你给我一种感觉,就是你好像真正开始成熟,内心真正成长了。
有问题不怕,我们来一起帮你解决,好吗?”
米朵说:“谢谢,普克,以前我很少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情绪,现在我
觉得自己应该学着这样做。我想让你知道,你对我重新认识我的生命,非常非常
重要。”
两人都在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儿,米朵说一切等普克回去再说,两人就道别挂
了电话。第二天,普克再次去了妇联,这次他很快就找到了他要找的人。那人帮
着普克查了一下,叶梅几年前从妇联辞职了。至于她现在在哪儿,干什么,都不
太清楚。不过,那人又说,可以帮着普克问问几年前就在妇联工作的同志,也许
他们会知道叶梅最近的下落。
总算有一个人知道,告诉普克说,叶梅辞职后,自己开了一家花店,并告诉
了普克花店的大概地址。普克拿着地址,直奔花店。
花店的名字叫“梅苑”。普克一看到这个名字,马上想起陈志宇请米朵吃饭
的那家饭店里,陈志宇最喜欢的包间,也叫“梅苑”。普克想,一定是这一家了。
一进花店,门口的铃挡发出清脆的声音,通知店主有客人来了。一个女人从
后排的花架后走出来,笑着和普克打了个招呼。
这个女人看起来将近40岁的样子,虽然不太年轻了,但仍然算得上漂亮,化
了一点淡妆,笑起来有点职业化,不过还比较得体。
普克直接问:“请问你是叫叶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