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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猎手-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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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虽然明知道钟道临不会跟自己商量什么好事儿,可还是被他说出的“商量话”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墨白知道,钟道临不是在开玩笑??    
  这些日子来,钟道临早已告别茫茫大草原,孤身行走在大漠戈壁上,周围的绿色越来越少,草甸子慢慢退去,渐渐换上的是无边无际的尘黄。    
  这里没水、没草、没树,找不到一块荫凉的地方休息,一旦太阳升起,戈壁上的气温就会炙如火炉,而夜晚气温则会骤然狂降,哈气成冰。    
  汉唐遗留下的残破驿道旁,偶尔可以看到吃剩的瓜皮面朝下摆在路旁,那是路经的商队有人专门善意留下的,让徒走穿越戈壁的旅行者在极度干渴下,可以捡到前人丢掉的瓜皮止渴救命。    
  以钟道临的功力,早已经到达寒暑不侵的境界,功力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真气运转下,生理机能就能自动调节降温,对这样的气温还不太在意,只是收拢毛孔,使水分不要过分蒸发,纵身疾步朝前赶去。    
  疾驰许久,翻过了一片干涸的古河床,抬头望去,远方已经可以看到白雪覆盖的山脉,一座座连绵起伏的高山就像戴着白帽子,透过云气看去,一片青白。    
  望着远处的雪山,虽然脚下踩着逐渐滚烫的沙粒,钟道临的心情还是不由得转好,深深地吸了一口塞外的空气,伸了个懒腰,精神开始抖擞起来。    
  越往西深入,越能认识到什么叫做大漠戈壁,什么叫做一望无垠,什么叫做荒凉,什么叫做寸草不生。    
  方圆百里空旷,人烟鸟兽绝迹,与坝上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的翠绿草原不同,这里虽然也是一眼望不到边,但极目所至,只有青黑色的小石子铺成的高原,和星罗棋布于上面的干沙堆,偶尔有几蓬星星点点的骆驼刺,就是这里难得一见的生命踪迹。    
  干旱少雨的浩瀚大漠,酷热的天气使得钟道临多日来粒米未进,嘴唇也干渴得微微有些发裂,他虽然早已到了辟谷的境界,可这么多天来没有得到淡水跟盐分的补充,身体仍是有些不适应。    
  本来钟道临可以施法弄些降雨,不说滋润万里戈壁,至少也够饮水不缺,可另外冒出的想法,使他打断了这个念头。    
  既然是要体会中土异域的风土人情,感受千百宗教给尘世百姓所带来的冲击,那么他就要站在一个凡人的立场,去静静体会,这才能最直观的悟出根源所在。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此处本身就干旱少雨,妄自借助法术降雨的话,少取点自己补充水分还好说,如果妄图利用法术抽出空气中的水分,只不过是拆了东墙补西墙,非但无法使得荒漠变绿洲,反而容易激起更大的灾变。    
  等到旱魅一出,千里顿成赤地,到时候才真正是百年干旱。      
~第七章 异域商队~    
  戈壁大漠的日夜温差极大,尽管是八月的艳阳天,戈壁的夜仍是刺骨的寒冷,白天是烤得钟道临脑袋冒烟的酷热,到了晚上,则是冰冷刺骨的寒流直往脖子里钻。    
  躲在一处被风蚀的土岩后面,钟道临在静谧中,度过了第十八个大漠的夜晚。    
  起来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丝毫的风,不多时却突然风沙大作,根本不知道风是从何时升起,等到钟道临发觉到起了风,满天的黄沙早已将整个天空笼罩。    
  天空成了黄色,阳光透入的云层则成了红色,耳旁尽是呼啸响奏的口哨风鸣,除此之外,粗眼看去,尽是旋转翻滚的一道道黄龙,在土岩地表上卷来刮去,让人油然泛起一种凄凉悲怆的感觉。    
  大漠似乎是被这股邪乎的风给吹黑了,“呜呜”的鬼哭风叫,在钟道临脑门子顶上接踵划过,要不是钟道临这处栖身的地方,是个废旧的唐代石岩土堡,残垣断壁阻挡了大部分漫天席卷而来的黄沙,恐怕他早被黄沙活埋。    
  被风沙吹得晕晕乎乎的钟道临,缩着脖子躲在一处断垣土岩后,灰头土脸的紧抓着脖领,不让风沙钻进去。    
  眼见这股狂风越刮越大,周围的沙土越积越厚,蔽天遮日的黄沙,似乎要把他这唯一的避难所给埋了,钟道临暗骂一声倒楣,明白自己是碰上沙暴,再不施法自救,恐怕今天真的要归位。    
  钟道临抖动了一下覆盖在身上的厚厚沙尘,正要站起身形祭出“土灵符”,忽然耳中传来一声回荡在空旷、沙土结合地的清鸣。    
  开始还没注意,等到风声中夹杂着兵刃交击的脆响,跟串串驼铃声,被远处的山峰挡住,再次远远的将回音送回来,他才意识到是真的出事了。    
  “风狼化剑,小黑现形!”    
  钟道临低喝一声,催动秘咒,将乾坤袋内的啸岳地虎、疾风月狼的元神暂态解除了封印,呼唤而出。    
  黑虎跟风狼俩家伙刚露头出来,准备透透气,一股强风带着漫天沙砾刮来,吹得风狼晕头转向,等七荤八素的站稳了,才发觉这处是大漠,“咔嚓嚓”一声脆响,疾风月狼昂首发出一声狼嚎,周身银芒闪烁,转眼变幻身形,化为一把银剑朝钟道临射来。    
  钟道临摊掌接剑在手,翻身骑到啸岳地虎的背上,双目冷光迸射,大喝道:“走,小黑,咱们看看去!”    
  黑虎被钟道临压得呜呜惨吼一声,多日没吃肉,似乎身子有些虚,本以为钟道临把它放出来是给肉吃,心里还挺高兴,谁知道又成他的坐骑了,可又不敢自讨没趣,只得苦着大黑脸,委屈的呜呜底吼,四肢爪子在地上乱挠。    
  钟道临才没功夫理会胯下这头爱摆谱的黑虎,耍什么小性子,方才的兵刃碰撞与驼铃声,无不说明不远处正发生着一场杀戮,钟道临瞬间展开的灵觉,也准确地捕捉到东南几里外的拼杀,似乎正有人被有组织的围杀,赶紧催小黑快走。    
  黑虎似乎也嗅到风中的淡淡血腥气,远处骆驼临死的悲鸣,在提醒着它美味佳肴快要到口了。    
  一想到有肉可吃,黑虎立马精神大振,一扫颓废之态,大黑脑袋摇摇晃晃,嗷的一声虎吼挺直了身躯,四蹄并用,恶狗扑食般的,冲血腥气传来的地方扑了过去。    
  等钟道临骑着黑虎,顶着迎面吹来的狂沙,从土丘上现出身形时,土丘下的厮杀并没有因为沙暴的肆虐而有所收敛。    
  马嘶声伴随着一阵阵厉啸,充斥了这方圆不足三里的涸谷,一队队用黑巾蒙面、身穿宽大黑袍的人,正挥舞着弯刀,骑着一匹匹精悍的矮腿马,不断的在一伙人的外圈绕过,时不时就有一两个骑士,嗷叫着冲进圈内挥刀砍杀。    
  被围着的那些人,大多也是身穿用布裹着头的黑白色长袍,正利用围在外圈的几十头骆驼,跟木头箱子摆成的障碍阵,举刀防守。    
  从远处土坡到这里的路上,散落了不少箱子跟骆驼的尸体,看样子,这些人应该是阿拉伯的商队,在前面突然遇袭,退到此处四面都是山丘,眼看走不掉,干脆据阵死守。    
  这些人其中几个,手上还持有波斯弯弓,正抽冷子朝蒙面人放箭,那一两个黑衣蒙面骑士,就是要冲击这些持弓的人。    
  眼看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弯刀,就要砍中一个背对着他的持弓人,突然间“砰”的一声爆响,骆驼跟箱子围着的商队正中,忽然冒出一道红光,那个黑衣蒙面的骑士随着这声响,顿时在仰后的胸前绽放一朵红花,胯下马被他手中的缰绳一拽,前蹄踏空,悲鸣一声,猛的连人带马摔翻了出去,手中那把弯刀甩飞出去老远。    
  那骑士胸前中了一颗铁珠,从马上摔下,居然没有立刻死去,嘴角溢血的从地上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想往外走,结果被身后一把弯刀猛劈中后颈,鲜血飞溅,身首顿时分家,“咕咚”一声栽倒于地,死无全尸。    
  刚被响声吓了一跳的钟道临举目望去,就见一个胡子拉碴的阿拉伯大块头,手持冒着烟的火铳,脚上踏着一个青花大瓷瓶,正大声的咒骂着,边骂边用一根铁条一样的东西,捣鼓着手中火铳的铁管,显得暴怒非常。    
  钟道临刚才还奇怪的是,这伙不下三百人的黑衣蒙面人,为何不直接冲击这个商队,反而在周边来回骚扰,看来是忌讳那个大块头脚下的瓷瓶,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值钱东西。w w w 。 y u n x i a o g e 。 c o m    
  沙暴肆虐,黄沙吹得人眼都睁不开,可这伙沙漠里的强盗跟异域来的商队,却好像韧力极强。    
  骆驼被沙粒吹得卧倒不动,马匹被风沙吹得嘶鸣不听使唤,两方人马就徒步厮杀,弯刀劈中骨头的脆响,连风声都遮不住,大滩的血水刚被沙土地吸收,变成了点点红斑,就又是几个力拼而死的尸体,倾金山倒玉柱般的倒下,砸起了朵朵尘土,血染黄沙。    
  “嗷!”    
  钟道临胯下的啸岳地虎,猛然发出一声怒吼,似乎是血腥气激发了它的兽性,四蹄不住虚踏,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下面的争斗,蠢蠢欲动。    
  钟道临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这剩下不足三十人的商队,肯定要全军覆没了。    
  他前世今生屡经战祸,自然知道这些沙漠中的强盗,不比那些占山为王的草寇,这些沙盗大多一击得手,鸡犬不留,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乃大漠中人的公敌,自然也不必跟他们客气。    
  想到此处,钟道临手中的风狼剑,朝前虚划一斩,伸手猛拍了地虎的脑袋一巴掌,双目一冷,杀机陡现,大喝道:“小黑,杀!”    
  “嗷!”    
  啸岳地虎摇头摆尾的又是一声虎吼,猛虎下山般的扑了上去。    
  刚才它那声虎吼,就把一圈人的骆驼跟马匹给吓懵了,沙盗们人喊马嘶的倒了一片。    
  到了啸岳地虎驮着钟道临,从土丘上带着倾泻的黄沙冲下,十几匹短腿马首先受不了这个刺激,昂首悲鸣一声,四蹄乱踏,剧烈弹跳着将骑在背上的人甩下,闭着马眼冲进漫天黄沙,不管东南西北的奔逃而出。    
  钟道临似紧实松的握着风狼剑,轻描淡写的从两个失去坐骑、正要逃跑的沙盗后脑划过,两人软倒的同时,钟道临的剑尖已经带着一蓬血珠,划破了第三个沙盗的喉咙。    
  他胯下的黑虎也不闲着,大黑尾巴一甩,就是一条人命随着“啪”的一声抽离肉身,命丧黄泉。    
  骑着老虎的钟道临来到,无疑是这群沙盗的噩梦,随着商队那群阿拉伯人高举弯刀的阵阵欢呼,黑虎所经之处一片人仰马翻,到后来,钟道临干脆跳下黑虎,跑到阿拉伯商队的内圈不再出手,像是看戏似的,看着小黑猫捉耗子似的,把一个个沙盗玩死。    
  背上少了钟道临这个“累赘”的啸岳地虎,真正的发起了威,对面前那些被吓瘫痪的矮腿马跟骆驼看都不屑看一眼,只是嗷嗷怪叫着边甩尾巴,边用黑巴掌拍人。    
  随着一阵“啪啪”的拍肉脆响,失去了马匹的沙盗们,在风沙肆虐的环境下,脚上踩着松软的沙土根本就跑不快,一个个惨叫着,被黑虎俩爪子拍得血肉模糊,惨死跌飞。    
  “啊!”    
  一个本来气势汹汹围杀商队的沙盗,见到啸岳地虎吐着红舌头的大黑脸,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马上就是毛骨悚然的一嗓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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