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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计-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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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后把申秀才枪毙了,把他们一家人扫地出门,从高甸镇驱赶到落荒山腹地清涧沟,这才落下户口。 
  因为他们是地主成分,即使人丁兴旺他们也不能出人头地。直到一九八二年土地下户了,他们靠人多力量大,靠大片开荒广种薄收,这才重新翻身。   
  第七章 固守纯朴(6)   
  如今的申家,是清涧沟仅有的两户有房户之一。 
  他们原先也住岩洞,后来在岩洞口垒砌出一块平地,再在平地上盖出房子与岩洞连成一体。如此一来申家就特别宽大,不过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也显得拥挤。 
  满容担心央求申天棒出证明遭欺负,她一定要陪同爷爷去。 
  他们跟申家来往不多,那时申家是地主,他们不便频繁来往,后来申家富裕了,他们又不敢高攀。 
  到了申家门口,祖孙俩都有些怯生。突然一条黄狗窜出来,吓得满容一阵惊叫。 
  申天棒的儿子智力有障碍,十八岁的人长得肥头大耳,却是不大懂事。他不来撵狗,反而在旁边起劲唆使。直到单老太爷大喝一声:“哈儿!”哈儿一愣怔,这才傻笑着把狗撵开。 
  只当是为了土变田的事还要继续纠缠,申家摆出一副很不欢迎的架式。单老太爷和满容进院门了,也没人招呼,倒是哈儿端出两张板凳来往院子中央一放。 
  申井冒坐在屋檐下,他头也不抬,只是裹他的旱烟。单老太爷上去说:“今年我那块烟地,少了油气,没啥劲。” 
  “怪你舍不得下油枯。” 
  “反正自己抽,有股烟味就好了。” 
  申井冒将手中裹好的一杆烟递过来说:“这是头脚烟。” 
  单老太爷摸出火柴点上,“叭嗒叭嗒”紧吸几口,吐着烟雾赞叹:“有劲,还接火。” 
  申井冒随手抄起一把烟塞给单老太爷,单老太爷接在手闻闻,满怀憧憬地说:“等孙儿工作了,我也买几百斤油枯,也整两分地好烟。” 
  “勤耕走一个多月喽,打信回来没有,咋样嘛?” 
  单老太爷双手在屁股上擦擦,从褂子里小心抽出信,双手递给申井冒。 
  申井冒将信平举在手,摇头晃脑地念: 
  “……入学教育时,系总支书记说,我们是人口系的特招班,是联合国人口署特别资助的,全班二十五个人,毕业后大部分去北京。老师说从此我们就是国家干部,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必须门门功课好,不好就开除,还不能乱说话,连穿衣裳都要规规矩矩……” 
  申天棒也围过来,他一边听一边感慨:“这是哪股龙脉,搭上你们单家祖坟喽!” 
  念完信,申井冒劝导单老太爷:“你们家正是气脉顺当的时候,还去动土干啥?挖那么深的坑、垒那么高的坎,整啥土变田!要是一锄头挖断那股龙脉,我看你就喔嗬,哭都来不及。” 
  申天棒也跟着解释:“不是我非跟你过不去。修大寨田就整死好几个,这回你们乱动土,又是差点把黄二杆家埋了。我们这种地方,就只能种旱地,不然祖祖辈辈咋都不搞土变田呢?” 
  单老太爷叹息:“也是想多收点,我孙儿读大学开销大嘛!” 
  申天棒“呔”一声说:“你多逑操心!前回我赶高甸场,在茶馆听人讲,现在读大学,也好自己挣钱。” 
  满容问:“为啥还要打证明领补助呢?” 
  申天棒想了想,肯定地说:“一开始还不会挣钱,就国家补助嘛。” 
  满容还是将信将疑,不过她宁肯相信果然如此,她禁不住快乐地笑起来。 
  哈儿也乐了,他盯着满容傻笑,他突然一指满容颤动的胸脯说:“满容的奶子鼓得好大,该嫁了。” 
  满容倏然鲜红了脸,她怒骂一句:“放你娘的屁!” 
  一时都很尴尬,申天棒抄起身边扫帚,对准哈儿劈头盖脑一阵暴打。 
  满容慌忙劝阻说:“他是傻的,你打死他还是傻的。” 
  哈儿的娘抹着眼泪过来,她心疼儿子,却不敢阻止丈夫暴打儿子,她就把哈儿拖去关进地窖。 
  拿到申天棒开出的证明,单老太爷要酬谢两包香烟,他们却一定不收。 
  单老太爷很懊恼:“要是你们不收,两毛八一包的烟,不就白花逑?” 
  申天棒只得收下,哈儿娘拿出两把挂面塞给满容,就算互不欠人情了。   
  第七章 固守纯朴(7)   
  回来满容迷惑不解:“咋对我们,这么客气了呢?” 
  单老太爷开怀大笑:“你哥有出息,他们就不敢小看。” 
  盼到春节,单勤耕来信说他不回来,他要趁假期打零工。 
  第一次过年不能团圆,都哭了一场。不过一想到可以节省出六十多元路费,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快乐。 
  他们带上哈儿娘送的两把挂面,去舅舅家一起过年,也不少喜气洋洋。 
  3 
  进入二月间就是一年一度的春旱,晴空万里,太阳一天比一天毒辣,清涧沟几个泉眼都不再冒水,必须翻越飞沙坡到黄家坝担水。 
  黄家坝七十多户人家,有条溪流经过村庄,冲出小块平原种植水稻,条件就相对好得多。 
  他们有房住,十分看不起住岩洞的清涧沟人。加上清涧沟人天旱就要翻山过来担水,更加令他们厌恶。有时忍无可忍,就会为水发生口角,甚至暴力冲突。 
  天蒙蒙亮满容就起来收拾水桶。祖孙三人经过断层崖时,满容大声呼唤黄二杆。他总是睡过头,要满容每次担水都唤他一声。 
  黄二杆一根扦担串四只水桶出来,单善好羡慕:“我们三个挑不过你一个人,喝不完的水送我们一桶嘛。” 
  “我一个吃你们三个人的饭,咋不把你们吃不完的留一碗给我?” 
  满容笑着打趣:“还有吃不完的,就是碗筷,吃不吃嘛?” 
  单老太爷一言不发,他用沉默表明,他并不乐意黄二杆跟满容过于亲近。 
  爬上山顶正好太阳出来,他们就在山脊掏出随身携带的土豆吃早饭。 
  申井冒一家随后也赶到,他招呼单老太爷裹旱烟抽。 
  哈儿凑近满容伸手要土豆,黄二杆逗他:“拿你干粮来换。” 
  哈儿立即从裤兜摸出热乎乎的玉米馍,满容哈哈大笑:“哈儿哩,你傻到家喽,一块馍好换五斤土豆。” 
  说着满容一边递给哈儿土豆,一边把馍塞回哈儿裤兜。哈儿却不肯,他一定要给满容吃馍,他鼓着腮说:“你又瘦了”。 
  满容鼻孔一酸,差点流出眼泪。哈儿再次央求:“吃嘛,喷香的。天天吃土豆,干男人的活,你遭不住的。” 
  满容抬手抹把泪,强颜欢笑说:“你滚哟,哪个要你操心。哪天我进城吃馆子,你吃得成吗?” 
  哈儿呆呆地把满容望着,突然蔫头耷脑地走开。 
  太阳升到好高了,终于来到黄家坝溪流边。 
  一到干旱饮水都困难,洗澡更是奢侈。姐妹俩都想痛快地擦一擦身子,满容拖上单善远离人群,来到下游躲在一篷竹林边,就着溪水洗脸擦身。 
  突然竹林背后冲出几个人来,他们十分愤怒,在他们看来清涧沟女人从不洗澡,一身都肮脏。其中一个厉声怒喊:“你们弄脏一河水!”他话音刚落,其他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粗暴地扯起姐妹俩,像扔稻草一样抛向水中央。溪中水浅,两姐妹遭重重地砸在鹅卵石上,殷红的鲜血立即漂浮水面。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单老太爷惊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时不能动弹,他只是无助地翻白眼。幸而黄二杆、申天棒反应很快,他俩飞身扑进水中,一把捞起满容、单善。这边清涧沟人一拥而上,扭住黄家坝几个就厮打起来。 
  看见远处成群结队的人赶来增援,申井冒喊:“快跑,我们人少!” 
  申天棒却大吼一声:“是爷们,都给我硬上!” 
  黄二杆等人迅速抽出扦担扁担,他们一字排开,掩护女人老人逃离。 
  黄家坝人蜂拥而至,见清涧沟人横眉怒眼持械在手,倒有些望而生畏。 
  申天棒喊对方村支书出来说话。他们村支书惊惊慌慌赶来,先喝住自己的人,然后对申天棒说:“天干地旱吗,更要爱惜水呀,喝水都很困难,咋还洗脸擦屁股呢!” 
  申天棒说:“两个十几岁的女娃娃,就算做得不对,先招呼一声呀。你们提起来就朝水头摔,日你娘的,你们也太凶了呀!”   
  第七章 固守纯朴(8)   
  立即激起两边对骂起来。这当中不知谁喊了声:“撵走他们狗日的!”马上锄头扁担飞舞,哭爹喊娘声四起。 
  申天棒喊黄二杆:“逮那当头的打!”黄二杆手持的扦担比一般人器械长了许多,而且又有股蛮劲,他一路横扫,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然而究竟对方人多,这边几个力弱的已经头破血流,那边村支书还在喊人增援。申天棒怒目圆睁,他咬牙切齿骂:“就是你狗日煽动!”他猛然一扁担砍去,几乎把村支书脑袋削下来,顿时血光冲天。 
  打斗声戛然而止,都面露惊恐。 
  他们虽然打得勇猛,但知道出不得人命,下手都有轻重,而且尽量避开要害。像申天棒这样直取对方性命,就接近发疯了,两边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申天棒把扁担一扔:“不关你们的事!”然后去溪边,他“咕嘟咕嘟”喝饱水,冲大家一抱拳,就去投案自首了。 
  这场械斗不管谁对谁错,清涧沟人总是因为满容姐妹才流血出力,单家应该答谢他们。否则黄家坝人如果不依不饶寻仇报复,清涧沟人就可能袖手旁观。 
  通常做法是首先去申家重礼感谢,然后办顿酒席,酬谢其他全体。 
  这套谢仪办得周到不周到、厚道不厚道,是对一个家庭的检验。日后家中有事能不能得到大家帮助、多大程度帮助,都与此密切相关。他们把帮助乡亲看成一种责任,同时被帮助的人也要尽其所能回报大家,这便成了规矩。 
  满容找舅舅说,家里没钱置礼办席,舅舅就把他仅有的两百元拿出来。 
  这点钱勉强够办顿酒席。申天棒为此惹出官司,说不定还要偿命,必须送份重礼去安慰他的家人。于是舅舅把三间草房抵押给信用社,又凑三百元。 
  单老太爷领头,包括舅舅一家,都赶去申家当面酬谢。 
  申井冒却不收他们的礼。他说,知道单家艰难,如果收下这份礼,就要害得单家长久喘不过气来,弄不好卖儿卖女。 
  推让了很久,申井冒仍然不收。舅舅建议:“那就把我家老二,顶到你们家做几年长工,补你们家缺少那个劳力。” 
  申井冒还是不同意,他说,申天棒虽然走了,他们家还有十多口人,他们不缺劳力。 
  单老太爷带着哭音苦求:“总要拿个说法啊!不然传出去,先别说好听不好听,从今以后我们就要欠下你们还不清的人情。还是了断好,还不清人情就容易结仇恨。” 
  申井冒叹息着直言相告:“我不要你们欠人情,我也帮不上你们。你们算呀,光是请乡亲,就要摆好几桌,没几百块钱拿不下。黄家坝那边,他们要不要讨赔偿,还难得说。你们连房子都押出去了,往后拿啥支应?我不收你们一分谢礼,往后你们再是艰难,也不是我造的孽。这要哪怕收你们十块八块,哪天你们走投无路,反倒是像我逼你们到那一步。” 
  单老太爷说:“我孙儿在读大学,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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