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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幸而他们不够狡猾,我可以将他们骗进那钢柜的第四个抽屉中去,将他们锁起来
,然而,我不要这屋子了。”
接下来,在那纸上的字迹更潦草,大多数都是重复著“我不要这屋子了”这句话,
然后,又是三个大字:“立即走。”
我念完了那张纸上的字:“许信,你的堂叔,说他曾锁了一些甚么东西,在那抽屉
之中!”
许信笑了起来:“我看你也快要神经病了,那抽屉是空的,你看到过,我也看到过
。”
我犹豫道:“或许那是甚么奇怪的东西?”
许信笑道:“你将我的堂叔,当作是张天师么?能够将甚么妖魔鬼怪的灵魂,镇在
那抽屉中,照你那样说法,我们打开抽屉时,应该有一股黑气冒出来,化成三十六天罡
,七十二地煞 ”
许信才讲到这里,便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就在那一刹那间,我们都听到了一下呻吟也似的声音!
那一下声响,我们在一听到之后,便立时转过了头去,是以我们都听到,那正是从
那个抽屉中发出来的。
在那刹那间,我们两个人,只觉得有一股寒意,自顶至瞳而生,我们好久说不出话
来!
那抽屉的确是空的,在老锁匠打开那抽屉时,我和许信都看过,我们可以肯定这一
点。而抽屉又是立时被锁上,锁上之后,再也没有人打开过。
那也就是说,抽屉中仍然是空的,那似乎是绝没有疑问的事了。
然而,空的抽屉,是不会发出声音来的,这也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在呆了好久之后,我才道:“许信,我已和你说过了,我曾在这抽屉中,听过那样
的怪声,那……已是我第三次听到这种声音了。”
“别胡说,”许信的面色发青。
“甚么叫胡说!”我大声道:“刚才那下声音,你难道没有听到?”
许信的面色更难看,他道:“不行,再去找那老锁匠,将那抽屉,打开来看看,那
抽屉中一定有著甚么,一是有著甚么的。”
我点著头,指著许信的堂留下的那一张纸:“看来你的堂叔并不是神经不正常,而
是他真的见过了一些甚么奇怪的东西,而将那些东西,关在那个抽屉之中。”
“可是,我们看到过,那抽屉是空的!”
我皱起了眉,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许信道:“我去叫那老锁匠来。”
我的身上,又升起了一股寒意,但是,我却不好意思说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要和
他一起去,我只得硬著头皮:“好,你快去快来。”
许信像是在逃避甚么似地向下冲了下去,我又听到了摩托车的声响。
第四部:一个影子挤出抽屉来
当摩托车的声音,渐渐远去之际,我转过身来,望著那抽屉,几乎一眨也不眨眼睛
。
我的心中在暗暗希望,当我一个人在这屋子中的时候,别让我再听到甚么古怪的声
音。但是,希望和事实,却往往是相违背的。
在许信离去之后不久,那抽屉中,又响起了那种声音来,那声音,好像是有甚么东
西,用力在一个极窄的缝中挤动时所发出来的。
我的双眼睁得老大,我的手中,抓了一个铜镇纸在手,以防万一。
接著,我就看到了我一生之中,最最奇怪的事情,我看到一个黑影,慢慢地从抽屉
缝中,挤了出来。
那钢柜造得十分精致,抽屉几乎没有缝,也只有一个影子,才能从缝中挤出来,因
为影子是根本没有体积的。但是,没有物体,又何来影子呢?
然而,那的确是一个影子,慢慢地挤了出来。之后,我已经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人
头的黑影。
这时,我心中唯一希望的是:那是我的头影。
但是,我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那个黑影在挤出了之后,拧了拧头,像是挤得很辛苦一样,但是我的头部没有动过
。
我的头没有动,如果那是我的头影,又怎么会动?
那像人头的黑影,真是在左右摇动著,而且,我还感到,这影子是在“看”著我。
那只是一个黑影,紧贴在那个钢柜上,就像是钢柜前站著一个人一样。
如果这时,在那个钢柜之前,真是有著一个人的话,那么,事情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
在那片刻之间,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僵,我张大口,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过了好久,我才能勉强将头低下了一些。
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因为我的颈骨早已僵硬,是以我甚至听到了“卡”地一声响。
我低下头去,是想看看我的影子,是不是在,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很淡。那是
我的影子,那么,在钢柜上的,从那抽屉中“钻”出来的,又是甚么东西的影子呢?
我只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凉,而当我再抬起头来时,那影子的肩头,也露出来了,我
又立时想到了许信那天晚上所说的话。
他说,他曾看到一个黑影,在墙上俯身看著我。我当时很难想像影子俯身看人是甚
么样的情形,但是我现在知道了。
因为现在,我的的确确感到,那影子一面在慢慢地从抽屉的缝中挤出来,一面在“
看”著我,我自然无法在影子的脸上看到五官,但是我实实在在感到,他是在瞪著我看
。
我在刹那之间,突然怪声叫了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许信的堂叔,为甚么要在突然之间,放弃这幢房子的了。
这是无法令人忍受的一种恐怖,这时,生自我心底的一股寒栗,令得我的身子,在
剧烈地发著抖,那真是无法忍受的,一次也无法忍受。而许信的堂叔,显然是忍受了许
多次之后,才达到精神崩溃的边缘,才将所有的人都带离了那屋子,再也不回来的。
那样来说,许信的堂叔,已经算得是很坚强的人了,至少比我坚强得多。
我那时突然尖叫了起来,是因为极度的恐惧,那种致命的恐惧,先使我一点声音也
发不出来,现在,又使我不断地发出尖叫声来,不能停止。
我在不断地叫著,那影子不再自抽屉中挤出来,它只是侧著头,好像很有兴趣地观
察著我。
我知道,许信的堂叔曾将影子锁在抽屉中 我那时的思绪,已经进入了一种狂乱
的状态之中,我明知影子不是甚么可以摺叠的东西,影子根本不是东西,但是我还是假
设了许信的堂叔关住了影子。
但事实,那影子却根本可以自由地来去,他曾在我们第一晚睡在书房中时,出现过
一次,又迅速地消失。而且,他还会发出声响来!
我不知道我自己叫了多久,那影子愈来愈向外伸展,已经伸到腰际了。
而且,我还看到,影子有两只手和手臂,那完全是一个人的影子!
我的心中不断在想著,他要出来了!他要出来了!他出来之后,会对我怎么样呢?
我不由自主挥著手,突然之间,我看到我手中所握的铜镇纸,我甚至连十分之一秒
钟也未曾考虑,便立即向前,疾抛了出去!
我自己也难以想像,我的力道,何以是如此之大,因为铜镇纸砸在钢柜上时,发出
的声音十分响。
铜镇纸是砸在那影子上的,可是影子根本不是物质,它甚至不是一张纸 即使是
最薄的纸,所以,铜镇纸是等于砸在钢柜上的。
那影子突然之间,缩了回去,缩进了抽屉中。
而我仍然是叫著,就在这时,许信“砰”地一声,撞开了门,冲了进来。
我仍然尖叫著,许信冲到了我的面前,按住了我的肩头,重重地撼著我,摇撼了足
足有十下,才令得我停止了尖叫。
许信的面色,变得极难看,他喘著气:“甚么事,发生了甚么事?我几乎在一哩之
外,就已经听到你的尖叫声了。”
我忙握住他的手,他又吓了一跳:“卫斯理,你的手冻得像冰一样!”
我断断续续地道:“许信,我怎么了?我……可是还活著,是活著么?”
许信听了我的话之后,一定也有毛发直竖的感觉,因为他的神色更难看。
他咽下了一口口水,才道:“我想你还活著,但是你的脸色却比死人还难看。”
我抬起头来,陡地看到门口站著一个人,我又吓得砰地跳了一下,但是我却立即认
出来,站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老锁匠。
那老锁匠以一种望著神经病人的眼光望著我,在门口犹豫著,不敢走进来,彷彿他
如果一走进来的话,我就会将他扼死一样。
许信仍然在不断地问我,发生了甚么事,但是我却并没有回答,我渐渐恢复了镇定
:“没有甚么,我太疲倦了。”
我一面那样说著,一面向许信眨著眼,表示我有话,但是要等一会再说。
许信究竟是我的老朋友,他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不再问下去。
我之所以不肯说出来的原因,是因为我怕我一说出来,那老锁匠一定拔腿就逃,那
么我打不开那抽屉,就永远也不能发现抽屉中的秘密了。
这时候,我已经从极度的惊恐之中,渐渐地定过神来了。
我定过神来之后,第一件所想到的事,并不是逃走,而是要弄明白那究竟是怎么一
回事!
许信又在我的肩头上拍了拍:“现在,你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生气。”
我抚摸著自己的脸颊,我的手还是冰凉的,但是我的脸颊,却热得发烫。
那老锁匠在门口,指著我:“这位先生,他没有甚么不对吧。”
许信自然也知道,一定有甚么大不对头的事情曾发生过,是以他的笑容,也显得十
分勉强,他道:“当然没有甚么,请你快开锁吧。”
那老锁匠迟迟疑疑走了进来,一面还不断地望著我。他道:“许先生,以后有这种
事,你找第二个人吧,可别再麻烦我的!”
许信不耐烦道:“你下次不来就不来好了,现在我又不是不给钱,你替我将抽屉打
开来,我给你一块银洋,还有比这更好赚的钱么?”
那老锁匠仍然在嘀咕著,但是他还是向那抽屉走了过去,大约是由于上次的经验,
这一次,他很快就将锁弄了开来。
和上次一样,他才将抽屉拉开了一点点,我已叫了起来,道:“行了!”
那老锁匠仍然对我十分害怕,这自然是他刚才曾听到我发出过那种惊人的呼叫声之
故,是以我一叫,他立时向后,退了开来。
许信用奇怪的眼光,向我看了一眼。我已经挥著手,抛了一块银洋给锁匠:“走!
走!快走!”
银洋“当”地跌在地上,老锁匠立时将银洋拾了起来,匆匆向外走去。
他走到门口,才回过头来,看他的样子,像是想说些甚么。
但是,他并没有说甚么,只是嘴唇动了动,就立时奔下楼去了。
老锁匠一走,许信就要去抽那抽屉,我大叫道:“许信,别忙!”
许信给我的一声大喝,吓得立时缩回了手不,他有点恼怒:“你怎么了?真好像发
了神经一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并不怪许信,因为我自己也知道,我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但是,我也知道,如果我将我见到的事说了出来之后,只怕许信也未必有胆子,拉
开那抽屉来。
我勉力定了定神,道:“刚才,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像人一样的黑
影,从那抽屉的缝中,向外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