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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说什么?”慕容清晖的目光一冷,泛红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罗沙,脸上浮起一阵杀气。今天杀了太多的人,他的心情至今还未平静下来。
“我还想知道,你和你父亲想要什么呢?”罗沙拿起一旁的煨在火上的铜壶,倒了一盆热水后,拿毛巾小心地浸入手中,冒着被烫伤的危险,总算将毛巾搅干了,来到慕容清晖的身边,半蹲下身,在他讶然的目光中,一伸手撕开了已然破损的衣袖,皱着眉拆开那又被血染红的,包扎简单的绷带,然后开始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你伤口上过药了吗?”
“这点伤,死不了!”慕容清晖望着正在帮他处理伤口的罗沙,脸上的杀气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迷惑。
“再小的伤口都可能引起感染,到时候把你的手锯了,都还算你运气好!”
罗沙说这些话时,脸始终板着,看得出她并不情愿为他做这些事,但看着那认真的侧脸,慕容清晖的心却仿佛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有伤药吗?”罗沙抬眼看着慕容清晖问着,对方随手向床边的架子上指了指。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罗沙取来金创药和绷带。将药小心地涂在伤口上,便开始包扎。一边缠着绷带,罗沙突然想起上回她给凤西楼包扎时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同样的情形,换了地方换了人,心情却完全不同。
“你在想什么?”看着罗沙突然走神地停下了动作,慕容清晖忍不住问道。罗沙来的这些日子,可说从未给他好脸色看,今天居然会主动帮他包扎伤口,虽然看得出她并非心甘情愿做这些,但慕容清晖却仍是有些高兴,看来他的伤受得还是有些价值的。
“没什么?”罗沙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后,加快了手下的动作,但终是忍不住道:“你受了伤怎么没叫大夫帮你处理?”
“我说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不去管它,自己也会好。”慕容清晖握紧了右手,强忍下想去触碰罗沙脸颊的刺痛感。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如此平和,纵然任性如他,也不忍破坏。即使罗沙心中没有他的位置,可他却格外珍惜这一刻。
听了慕容清晖的话,罗沙满脸不认同地望了他一眼,随后神情忽地一窒,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以前经常受伤吗?”
罗沙的问话让慕容清晖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片刻后漠然地一笑,道:“自小习武,受伤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十岁便与野兽搏斗,那时受的伤比现在更重,也没有去细心照料,本侯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十岁与野兽搏斗?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罗沙的脊背一阵发冷,呆呆地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本侯幼年时可怜?放心,那些野兽的下场比我凄惨多了,你应该可怜它们!”慕容清晖毫无笑意地轻扬起嘴角,目光中透出一丝冰冷而让人心酸的神情。
“你父母……”吐出这三个字,罗沙突然说不下去了。今天与南宫慧的谈话中,她已然透露出了她的失职,而除了慕容清晖的父亲,谁又敢把堂堂镇国公的儿子丢给野兽来“习武”?
“父母?”他突然又是一笑,“王府中当然只有王爷和王妃了!平民百姓家才有父母子女。”
“其实,你母亲还是很关心你的。”
“我母亲?”慕容清晖狐疑地望了罗沙一眼,突然神情一冷,道:“你见过‘她’?今日‘她’来过本侯帐中?”他已下令门口的守卫不允许让罗沙出去,并每天都会有人向他禀报罗沙的情形,只有今天战况激烈,他又受了伤,所以尚且来不及听下属报告今日的情形。
看着慕容清晖瞬间变冷的神情,罗沙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嘴了,看来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冷。也许她是多事了,可自从她父母失踪后,她就很羡慕那些父母尚在身边的人,也无法忍受亲子关系冷漠的家庭。所以,明知自己或许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但她仍是忍不住道:“你母亲来并没有什么恶意,你不用那么大的反应。”
“你怎知她无恶意?”慕容清晖冷冷地望着罗沙,冷笑道:“不过本侯倒是好奇她来此做甚?那个女人除了自己之外,怕是什么都不会关心吧!”
“什么那个女人?她是你母亲!也许她不是个好母亲,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你!”
“本侯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慕容清晖冷着神情一甩手,惊得蹲在一边的罗沙差点摔在地上,只听他寒声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本侯的人质,所以最好给本侯乖乖守好做人质的本份。”
“你……”罗沙望着慕容清晖一阵无语。她是爱多管闲事,这原本就不关她什么事。或许“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本身就有问题,如果南宫慧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慕容清晖就不会是今天这种样子了,可看到她今天的样子,罗沙真的很不忍心。但她也不得不承认,造成今天这种局面,南宫慧她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她似乎也不对修补母子关系报什么希望了,所以才会说出要她劝慕容清晖离开的话吧。
“我什么?你又有什么话想对本侯说?”慕容清晖冷冷地望着罗沙,心中却对此刻的情形有些懊恼。他都忘了有多久不曾有人认真为他包扎过伤口了?其他人为他包扎,只是因为他的身份,只有罗沙,他相信她此举绝对没有任何的目的性。记得绿儿还在府中时,就曾说过她是个烂好人。那日在枫林中与凤西楼对决时,他也曾说过是怕罗沙难过,才不取他的性命,因为看上去那么强悍不认输的她,就是一个连自己的对手都会忍不住去担心的笨蛋。这也是她之所以吸引了他的原因所在,就只因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
九十八、对话
“我是有话要说,你想听吗?”罗沙站起身来,双手抱肩,板着脸严肃地望着慕容清晖。
“好啊!”慕容清晖冷笑着望着罗沙,沉声道:“你一向喜欢与本侯作对,本侯倒想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事先声明,我这回不是想气你!”罗沙深吸一口气,用力地闭了闭眼后,再度望向对方,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今天也不想提你对我下毒,并把我绑来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你和你的王爷老爹为什么要起兵作乱?”
“此事与你何干?”
“怎么无关?你不知道打仗要死人的吗?”看着慕容清晖冷漠的神情,罗沙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强压着怒气道:“如果浚帝不是个好皇帝,那你们推翻他倒还情有可原,但事实证明人家干的不错,把浚国治理的很好,你们为了些狗屁野心,就把这么多人拖进战争,不觉得很过分吗?你知道一场战争会造成多少损失?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而且象你们父子这种人当上皇帝的话,只怕将来浚国的百姓会更惨!”
“你是为了那些贱民来指责我吗?”
“贱民?!”罗沙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半天才说出话来。“什么叫做贱民?你不知道百姓是国之根本吗?没有那也是些‘贱民’的话,你们这些王公贵胄吃什么?穿什么?我不明白什么所谓的君臣之纲,但我知道象你们这样的行为是根本得不到民心,就算今天老天不开眼,让你们胜了,自取灭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原来,你也对政事感兴趣?”慕容清晖冷冷地一笑,心情却不错。纵然罗沙是在骂他,他却喜欢看她此刻生气却有精神的样子。
“我没兴趣!”罗沙用力地平息着自己胸口翻腾的怒气。她是很严肃地在说这件事情,而慕容清晖那没心没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令她又有想揍人的冲动。“慕容清晖,也许你小时候受到过不少伤害,所以导致你的思维和行为都有所偏差。在你眼里,任何人的命可能都一文不值,但这种想法绝对是不正确的。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你就能开心吗?你现在打仗、杀人,做这些事你觉得开心吗?”
“本侯开心得很!”慕容清晖微笑着站起身来,微低着头,望着罗沙,沉声道:“手上沾满别人的血,那种滋味,很是令人享受!你知道本侯是如何对待那些俘虏的吗?若你有兴趣,我可带你去刑房观赏一下!”
他低沉的话语令罗沙不由得又是一阵脊背发冷。用力地咬牙瞪着他,之后才道:“你应该去看看病!如果你真的觉得这样做会让你开心,那你不是自欺欺人,就是你病得非常严重!”
“你又想说本侯是疯子了吗?”慕容清晖微笑着伸手托起罗沙的下颚,却被她扭头甩开了手,他却丝毫不在意,笑了笑道:“疯子又如何?你别忘了,你现在就落在我这疯子手中,有空去担心别人,不如担心你自己。”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正常啊?”嘲讽地说了这句后,罗沙皱了皱眉。她并不是要和慕容清晖起冲突,她的本意是想劝他能了解这次战争是错误的。虽然他有些不可理喻,要劝服起来是有一定的难度,但她还是想试一试。“你有在乎的东西吗?”
“在乎的东西?”慕容清晖微微一愣。
“你……”罗沙顿了顿,略微想了想后,才道:“你对你的母亲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他那个父亲就不用提了。
“她只是生了我的人!”提起南宫慧,慕容清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真的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吗?”哪怕是恨也好。如果他真的有把南宫慧当母亲,因为她的忽视而产生恨意,那至少还证明他心中还是有感情的存在的。
“你想说什么?”慕容清晖微眯起双眼望着罗沙,眼中透出丝丝寒意。
“你对你母亲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比如生病,比如受伤,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不在乎!”慕容清晖面无表情地说着,但眼中却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慕明情绪隐隐浮动。“就算她死在本侯面前,本侯也不会在意。”
看着他冷漠的表情,罗沙不由得一时语塞,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的父母一直都很爱她,就算他们总将她一人丢在家中,到处去参加探险队,最后弄得一起失踪,她也从没有怀疑过他们对她的爱,所以,罗沙根本无法体会慕容清晖的心情。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南宫慧曾经的不闻不问,无可否认地对年幼的慕容清晖造成了伤害。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被迫与野兽去搏斗时,会有怎样的心情?恐惧?无助?还是怨恨?应该都有吧!如果是她碰上了这种情况,说不定现在也会和慕容清晖一个德行。
想到这里,罗沙的鼻子竟然有些发酸。因为慕容清晖,也为了她自己。此时此景,居然勾起了她的思念之情。父母失踪时,她也曾有过怨,但此刻却只剩下想念了。
见罗沙突然不再说话,脸上露出了些许难过的表情,慕容清晖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在同情自己,不由得产生一种被人窥视的恼羞成怒。一伸手捏住罗沙的下颚,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爆怒的冷光,咬牙道:“谁让你露出这种表情的?你当本侯是可怜虫吗?给我收起你没用的同情心来,你只是本侯的人质,有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这几日对你客气,是因为本侯还没想好怎么折磨你,接下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