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骄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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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汤姆说；“我们从两岁开始就一直在各
种各样的聚会上见面。”
“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纳特说。
“我怎么知道？你索性假期里到我们家来住一
个星期；其他的事由我来办。”
“你真愿意那样做？”
“你也要付出代价的。”
“你想怎么样？”
“记住在你来之前做完假期作业———这样我就
用不着去核对所有的细节了。”
“成交；”纳特说。
第三小节的哨声吹响了；这次；豪曲奇斯队连续
几个精彩的传递之后冲出到底线区得分；他们因而
再次领先；并将领先保持到该小节的结尾。
“你好；塔夫特队；你好；塔夫特队；你们本来就
该落后；”两队暂停时；参议员跑调地唱道。
“还有最后一小节呢；”主人把望远镜递给他的
时候弗莱彻提醒参议员。
“你究竟支持哪一个队；年轻人；你是不是被塔
夫特队的玛塔·哈里俘虏了？”弗莱彻面带疑惑。等
他一回房间他就去查查玛塔·哈里是何许人。“她可
能就住在附近；”参议员接着说；“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只要派一名工作人员花两分钟就可以查到你想知
道的关于她的一切。”
“连地址和电话号码也查得到吗？”弗莱彻问。
“连她是不是有男朋友都查得到；”参议员回答。
“你那样做算不算滥用职权？”弗莱彻问。
“的确是；”盖茨参议员回答；“可是；任何一个政
客都会这么做；只要他确信这么做可以帮助他在将
来的选举中多得到两张选票。”
“可是；只要我还呆在法明顿；那样做并不能解
决我想见她的问题。”
“如果你圣诞之后来我们家住几天；那个问题也
能解决；到那时；我一定请她和她的父母到州议会参
加一个活动。”
“你愿意为我那样做吗？”
“当然；但是你跟政客打交道将来必须学会平等
交换。”
“交换什么？”弗莱彻问。“我什么都愿意做。”
“千万别把那话说出来；我的孩子；因为你一说
就立刻在交易中处于不利地位。但是；我这次所要
得到的是你确保努力不让杰米在班级里垫底。那就
是你在此次交易中要付出的。”
“成交；参议员；”弗莱彻握着他的手说。
“很好；”参议员说；“因为杰米跟着你最乐意。”
在体育场的另一面；纳特和汤姆站在更衣室外；
许许多多塔夫特支持者在那里等候着祝贺他们的英
雄们；只有一个例外。她出来时；纳特往他朋友的肋
骨处捅了捅。汤姆快步走上前；“你好；戴安娜；”他
说着；不等对方回答；他又说；“我想让你见见我的朋
友纳特。事实是；他想见你。”纳特脸上一红；当然不
只是因为戴安娜比照片上更好看。“纳特家住克伦
威尔；”汤姆热情地补充说；“不过；圣诞以后他要到
我们家来住几天；到那时你可以更多地了解他。”
八
纳特坐在写字台前；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经济
大萧条”上。他写了大约半页纸；可他发现自己的思
想老是不能集中。他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他与
戴安娜的短暂会面。时间那样之短；是因为她还没
来得及说一句话；他父亲就来到他们身边说应该走
了。
纳特从橄榄球赛节目单上剪下她的照片；走到
哪里都带在身上。他开始希望自己至少拿三份节目
单；因为那张小照片已经磨得很糊了。比赛后的那
天上午；他借口要谈华尔街股市暴跌给汤姆打电话；
然后不经意地问：“我走后；戴安娜有没有说我什
么？”
“她觉得你很好；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说到
了詹姆斯·迪恩。”
“不———她说到他了吗？”
“没有；你是对的———她没说起他。”
“你是个卑鄙的耗子。”
“对；不过是掌握一个电话号码的卑鄙耗子。”
“你有她的电话号码？”纳特将信将疑。
“你快点记住。”
“多少？”
“关于‘大萧条’的那篇文章写完了吗？”
“还没有；不过到周末之前我会写完；所以你等
着；我拿支笔。”纳特把号码写在戴安娜照片的背面。
“你觉得我打电话给她她会感到吃惊吗？”
“我觉得你不打电话她会感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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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过了好几天、经过几次练习；纳特鼓起勇气拨她
的电话。他一写完关于“大萧条”的文章；就着手准
备一串问题；这些问题将根据不同的人接电话来发
问。如果是她父亲；他会说：“早上好；先生；我名叫
纳特·卡特赖特。我可以跟您女儿说话吗？”如果是
她的母亲；他会说：“早上好；库尔特夫人；我的名字
叫纳特·卡特赖特。我可以跟您的女儿说话吗？”如
果是戴安娜接电话；他按逻辑先后的次序准备了十
个问题。他把三张纸放在前面桌子上；深呼一口气；
然后小心翼翼地拨起号码来。电话里传来一阵忙
音。或许她在跟另外一个男孩通话。她是否握过他
的手；甚至吻过他了？他是她固定的男朋友吗？十
五分钟后他又打了一次。还是忙音。是不是在这段
时间另一个追求者打进了电话？这一次他只等了十
分钟就又试。听到电话打通的信号声；他感到他的
心在胸腔里怦怦作响；他想把电话立刻放回去。他
看着他写好的问题。接通信号停止了；有人拿起了
电话。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答话。
“是戴安娜吗？”
“不是；我是她姐姐特里西娅；”一个听上去更老
成的声音说；“戴安娜这一会儿不在家；我想她大概
一个小时后回来。你是哪一位？”
“纳特；”他回答说；“请告诉她我大约一小时后
给她打电话。”
“当然；”那个老成的声音说。
此后的一个小时中；纳特看表的次数一定不下
六十次。最后电话又拿了起来。
“喂；”一个较年轻些的声音说。
纳特看了看自己的问题。“喂；我可以跟戴安娜
说话吗？”
“你好；纳特；我是戴安娜。特里西娅告诉我你
来过电话；你好吗？”
“你好吗”事先没有写好。“我很好；”他最后总
算说出来；“你好吗？”
“我也很好；”她回答说；说完两人又是长长地沉
默；纳特努力地想找个什么合适的问题来问。
“下星期我要来辛姆斯布雷到汤姆家住几天；”
他用单调的声调读完这句话。
“太棒了；”戴安娜回答说；“希望我们碰得到。”
事先想好的话中当然没有碰得到。他试图一口气把
十个问题都念出来。“你在听吗；纳特？”戴安娜问。
“是的。我来辛姆斯布雷期间有希望见到你
吗？”第九个问题。
“当然有啊；”戴安娜说；“我很想见到你。”
“再见；”纳特看着第十个问题说。
余下的那天晚上；纳特极力回忆这次对话的所
有细节；甚至逐行地把它写了下来。他在她说的话
下面画三道线———是的；当然；我很想见到你。离他
去汤姆家还有四天；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再给戴安娜
打一次电话———确认一下。
他父亲开车送他去辛姆斯布雷前的几个小时
里；他把文章做了最后的修改。
父亲把车开上一条长长的大道；他们从一个站
满马的围场经过。那条大道绵延了一英里多远之
后；他们转进一个铺着砾石的院落；眼前茂密的常青
树中坐落着一幢殖民时期流传下来的无比富丽堂皇
的白色立柱房子。
“哦；我的上帝啊；爸爸；可是汤姆从没说起他们
住在宫殿里。”
“他为什么要说呢？”他父亲说；“如果他就只知
道自己家的房子。顺便说一句；你不是因为他家的
房子大才把他当做你最好的朋友的；如果他觉得有
必要在你面前显摆；他早就跟你提了。你知道他父
亲是干什么的。”
“我想他是个银行家。”
“汤姆·罗素；那肯定。罗素银行；”他父亲说着
把车开到屋前。
汤姆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等他们。“下午好；先
生；你好吗？”他边问边打开司机这边的门。
“我很好；谢谢；汤姆；”迈克尔·卡特赖特回答
说；此时；他儿子从车里爬出来；手里紧抓着一个磨
损严重的小提箱；提箱锁边上印有M。C。的字样。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喝点什么；先生？”
“谢谢你；”纳特的父亲说；“可我妻子还在等着
我回去吃晚餐；所以我该走了。”
父亲绕过院子准备起程回克伦威尔；纳特向他
挥手告别。
纳特在被领着从一个漂亮宽大的圆形楼梯上爬
上二楼；他被带进一个客人卧房。在纳特的家里；他
们只有一个多余的卧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这所房
子里的扫帚间呢。汤姆说：“开完箱就下来见我母
亲。我们在厨房里。”
纳特坐在一张成对的单人床的床头；痛苦地意
识到自己永远也不能请汤姆到他家去住。
纳特三分钟就开完了箱；因为他只带了两件衬
衫、一条换洗的裤子和一条领带。他花了很多时间
检查卫生间；最后来到床上蹦跳。弹性是那样好。
他又等了几分钟才离开房间走下宽大的楼梯；心想
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得到厨房。纳特走过每一个房间
时都很快地偷看一眼。
“喂；”汤姆说；“你的房间还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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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行；很好；”纳特说着；他知道他的朋友语气里
没有嘲讽的意思。
“妈；这就是纳特。他是全班最聪明的学生；该
死的。”
“请不要讲脏话；汤姆；”罗素夫人说。“你好；纳
特；见到你真好。”
“晚上好；罗素夫人；见到你我也很高兴。你们
的家里真漂亮。”
“要不要我领你四处走走？”汤姆问。
“好啊；”纳特说；“不过；我能不能先打个电话？”
“用不着；戴安娜已经打过电话了。”
弗莱彻的母亲把他送到参议员和盖茨夫人在东
哈特福德的家时；开门的是杰米。
“你好；达文波特夫人；你好吗？”杰米边开门边
招呼他们。
“我很好；谢谢你；杰米；你呢？”
“很好。恐怕爸爸妈妈出去参加一个活动了；不
过我可以给你们来杯茶吗？”
“不；谢谢；我得赶回去主持一个医院托拉斯的
会议；不过请别忘了转达对你父母最美好的祝愿。”
杰米拿着弗莱彻的一个手提箱上楼去了备用
房。“我让你住在我隔壁；”他说；“那就是说我们得
共用一个卫生间。”
弗莱彻把他的另一个手提箱放在床上；然后打
量起墙上的图片———都是反映美国内战的；它们让
杰米想起来问弗莱彻关于林肯的文章是否写完。
“写好了；不过你找到戴安娜的电话号码了吗？”
“我走得更远。我发现了她下午去的次数最多
的咖啡店。所以我想哪天下午5点钟随意地走进
去；如果那样不行；我父亲已经邀请了她的父母去参
加明天晚上州议会大厦举办的一个招待会。”
弗莱彻突然想起了他与参议员之间说好的交
易。“你的家庭作业做到什么地方了？”
“还没开始做呢；”杰米坦承。
“杰米；如果你下学期得不到及格成绩；哈斯肯
斯先生会让你留校察看；那样我就帮不了你了。”
“我知道；可我也知道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交易。”
“那么；如果我想继续下去；我们明天第一件事
就是开始学习。一开始我们每天上午学习两小时。”
“好的；先生；”杰米说着啪的一声来个立正。
“不过先别担心明天；你或许应换身衣服；”他说。
弗莱彻很快换上他前一天从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