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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道:“只要有压缩空气,经过适当的减压程序,人人都可以上去!”
我道:“我们向甚么人求救?”
白素四面看了一下:“郑保云!”
我大喜过望!对了!郑保云!我立时向那人道:“快利用你的脑活动能量,把这里
的一切全告诉郑保云 他和你有同样的能力,请他来带我们离开。”
那人现出了迟疑的神色,我有点恼怒:“还等甚么?快发讯号!”
那人苦笑:“他……那个半天龙星人……他肯?”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他那么说是甚么意思,白素已然道:“你怀疑甚么?”
那人叹了一声,迟疑著不敢出声,我有点忍无可忍之感,大喝一声:“有甚么不能
说的!”
那人被我的呼喝声吓了一大跳,也十分恼怒:“我们不把他当自己人,他知道这一
点,他也把我们当敌人,他……肯来救我们?”
我吸了一口气:“他可能把你当敌人,但我和白素是他的朋友!”
那人用相当不信任的神情望著我:“你……那么肯定?”
我又好气又好笑:“当然可以肯定!”
那人还在喋喋不休:“别忘记,他只有一半是地球人,和只有一半天龙星血统的情
形一样!”
我呆了一呆,完全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那人的意思是,在血统上,郑保云都不和我
们完全的同类,我们的存在,对他是一种威胁,如果我们从此在世上消失,那对他十分
有利!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会来救我们,还是任由我们困在海底岩洞之中,再也出不去?
本来,我全然未曾想到这一点,但这时经那人一再犹豫,我也不禁心中悚然,想到
了有这个可能,自然而然,面上神色有点异样!
我向白素望去,白素心思和我相仿,她吸了一口气:“他会怎么做,我们都不知道
,何不先把求救的讯号发出去?”
她望向那人,那人神情仍在犹豫,白素问:“还有甚么顾忌?”
那人苦笑了一下:“老实说,我……不愿意让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我大是骇然:“他会赶到这里来 或者是用甚么手段……毁灭这个地方?”
那人没有再说甚么,显然默认了我的顾虑。
我用力一挥手:“从最坏一方面去设想才会这样。我们除非有方法可以自己离开,
不然,向他求助,是唯一的求生之道!”
那人来回踱步,双手紧握著,眉心打结,我看他真正在忧心忡忡考虑,好几次想开
口,都被白素打手势止住,过了三、五分钟,我忍不住叹了一声:“那种红人说地球人
有强烈的排他性,所以人与之间互相猜疑,互相不信任,看来,在天龙星人之中,这种
情形,比地球人严重得多了!”
那人苦笑了一下:“不论是哪个星体上的人,都是生物,生物……总有生物缺点。
连‘红人’也不能例外。”
白素神情有点黯然:“生物缺点最特出的是……生物不能突破血统的束缚!”
我望向她:“你指生理上的束缚,还是心理上的?”
白素喟然而叹:“有甚么不同?”
我呆了片刻,血统的束缚,实在没有生理上和心理上之分,都是一样的,那是所有
生物的一种生命形式,不要说无法突破,连改变都在所不能,要是能改变的话,那么,
这种生物便不再是这种生物了!
(这句话念起来有点赘口。)
而这种生物,如果不再是这种生物,变成了另一种生物,一样有另一种生物的血统
框子,将之围在其中,从一个框子跳进了另一个框子,这样的改变和突破,又有甚么意
义可言?
一时之间,我越想越是觉得思绪混乱,白素显然和我同样陷入了沉思中,都没有十
分注意那天龙星人在做些甚么,只是听得他突然叫了一声:“没有反应!”
我们这才向他看去,只见他在一组仪器之前,忙碌地操作著,又说了一句:“没有
反应。”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向他走去:“你已向郑保云发出了讯号,可是没有反应?”
那人点了点头,仍然在操作著,在他面前,是一幅大约五十公分的萤光屏,正在闪
耀著许多莫名其妙的线条,我们当然看不懂,看那人聚精会神地注视著,可想而知,那
一定代表著甚么。
他看了片刻,忽然发出了“咦”地一声,现出又讶异又惊愕的神情,又按下了几个
掣钮,萤光屏上的线条,闪耀得更快、更乱。
他的神情也越来越惊讶,越来越骇然,这种情形维持了有十分钟之久,我已问了十
七、八次:“发生了甚么事?”
直到萤光屏上再也没有了甚么讯号,那人才转过身来,用一种异样的神情望向我和
白素,我再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
那人不由自主喘著气:“郑保云……向你说起过……三个背叛者的事?”
我点头:“是,三个天龙星人,决定在地球上生活。”
那人语调极其愤恨:“他说谎!”
我不知他为甚么忽然这样责斥,而且我觉得,郑保云是不是说谎无关重要,重要的
是他是不是收到讯号,有没有回音!
我把这一点提了出来,那人叹了一声:“相当重要,郑保云撒谎,没有把他父亲当
年的真正行为告诉你!”
我提高了声音:“那无关重要 ”
那人猛地挥手:“十分重要!背叛者只有一个人:郑天禄,两个天龙星人死于谋杀
,凶手是郑天禄!”
我听得瞠目结舌 早就意识到,天龙星人的行为和地球人极度近似,想不到也包
括了谋杀这种行为在内!
那人急速地说著:“郑天禄有了儿子之后,就开始实行阴谋。起先,他们为了要取
得观察研究的标本,才由郑天禄娶妻、生子,可是当郑天禄的儿子渐渐长大,为了维护
自己的儿子,他不惜谋杀两个同伴!”
我深深吸著气,白素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低哼声,这是一个相当动人的外星人故事
。
一个外星人,来自遥远不可测的天龙星,对地球一点也没有感情,把地球当作是实
验站,为未来星体大规模的入侵作前站。
为了进一步观察研究 或许研究的课题是“如何和地球女性结合”,或是“与地
球女性结合后生育的可能性”,又或许是“与地球女性所育婴儿之特性”等等,是纯观
察性的研究,绝没有甚么感情的成分在。
但是,和地球女性结合了,过著和地球人一样的夫妻生活,孩子生下来了,新生命
带来的喜悦,远远超过了对异星生物研究观察的热忱 那是自己的下一代,不可避免
,有著与生俱来的血统上的情感!
而且这种感情,必然随著孩子的成长,与日俱增,直到真正达到了和地球人的父子
关系同样的程度,那时,郑天禄一定曾经过十分痛苦的思想煎熬,他可能还曾和他的同
伴商议过 当日发生的事,详细的经过已不可能知道,但结果是,郑天禄为了保护自
己的儿子,而做出了十分可怕的行为:背叛和谋杀。然而,他的行为是当或不当,又难
以下判断。尤其,站在地球人的立场,如何判断?
白素先问那人:“你怎么知道有谋杀?”
那人指了指萤光屏:“刚才忽然收到了大批讯号,翻译出来,是那两人临死之前,
对郑天禄的控诉,他们说出了事实。”
我重申:“那也没有甚么重要,早已过去了的事!”
那人缓慢而沉重地说:“十分重要,郑保云早知道这一切,他不告诉你,使你以为
向他求救,他会来救你!”
我吸了一口气,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郑保云知道他父亲当年的行为,可是不告诉我
,又骗我做“饵”,到天龙星人的总部来,安的是甚么心,怎能不教人起疑?一时之间
,我一句话也讲不出来,鼻尖冒汗 郑保云一直在骗我,我的存在、白素的存在、天
龙星人的存在,对他日后在地球上的生活,都是极大的障碍,他利用我和白素对付天龙
星人,那是借刀杀人之计!而在我和白素对付了天龙星人之后,会处于甚么样的困境,
他一定也早已料到的了!
为了求证这一点,我不由自主声音发颤:“你们在这里……在海底岩洞中建立了基
地,郑保云是不是知道?”
那人想了一想:“应该知道,因为我们不断发讯号,要和他联络。他能凭仪器发出
的讯号,找到上一次那批人建立的地洞,自然也知道有这个海底岩洞的存在 ”
他讲到这里,也陡然明白我为甚么要那样问他,先是停了一停,接著,便“哈哈”
大笑起来。
显然,他也想到了一切事情的经过,知道了从头到尾郑保云的阴谋,明白绝不能依
靠郑保云来救自己,所以他的笑声,到后来简直如同嚎哭一样!
我要竭力忍著,才能不发出和他一样的声音,可是神色自然难看之至。
白素最镇定,她走向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以手支颐,沉思 如果不是处境那
么恶劣,白素的这种神态,极其动人,值得看的。
那人终于止住了“笑”声,我和他互望著,他突然狠狠地道:“地球人的劣根性,
使他成了最卑劣的骗子!”
我闷哼一声:“安知不是贵星体的劣根性?”
那人变得十分冲动,来回走动著,越走越快,我不知道他要做甚么,只见他走了一
会,又来到控制台前,忙碌的操作了一会,再回过头来狠狠瞪著我 我不知道他在干
甚么,但知道他何以向我瞪眼,因为控制台上有许多设备,都会被我用那种会射出精光
来的武器所破坏,不能发挥原来的作用。
白素一直坐在那块岩石上,冷冷地看著那人,我来到白素的身边,白素低声道:“
这天龙星人在设法想独自离开这里!”
他的话才一出口,那人就恶狠狠道:“是!我要离开,我比你们高级进步不知多少
,不会被困在一个岩洞中等死,我会离开!”
白素心平气和:“我劝你不要冒险,能力再强,无非是靠一切设备的帮助,若是单
凭体能,你对地球环境的适应,比不上我们!”
那人连声冷笑,突然一个转身,来到了白素刚才出来的那圆管之前,一下子走了进
去,背对我们而立,制成两半的圆管合拢,向下沉去,我向前奔过去,圆管沉下之后,
找不出甚么痕迹,我也无法知道如何才能使这圆管再升上来。
我忙向白素望去:“你才从那管子出来,他可以到甚么地方去?”
白素道:“这管子不过是一座升降机,它通向一间密室,绝无其他的出路!”
我吸了一口气:“或许你没有发现?”
白素同意:“有可能,但我不以为可以离开海底,不然,他刚才不会如此失常。”
我又追问:“那么,他到那密室去干甚么?”
白素叹了一声:“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天龙星人想干甚么?”
她说的倒是事实,我道:“我们两人的潜水能力都十分强,这岩洞……不管在海底
多深 ”
讲到这里,我也不禁摇了摇头,讲不下去。岩洞可能在海底,超过两百公尺,人自
然可以向上升去,但一定要经过长时间的降压过程,不然,冒出水面的,将是我和白素
的尸体!
我来回走了几步,来到了那辆“车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