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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但在心灵的深处,若非因为恐惧,她当初会真地就嫁给雷震雨吗?
在这种地方,在这种孤立无援、一切必须仰仗他人的地方,再遇到比自己的丈夫还略显可怕的人,又毫无情的成分在内,她怎能不怕?
阿丁仍是那种迟疑、犹豫、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做的人;陈星已经成为为自己而放弃一切的人;杜留依然是那么地聪明、那么地除非时势发展到不得不为之才不得不做的行事举措。三个可以仰仗的既然是一个都靠不住,剩下的又都是一群自私自利、充满着小聪明、只知道窝里斗,只知道指责别人而不思自己,她,还敢轻易发言吗?她,还能轻易地为了一些不值得为的人而触怒老大吗?
在这个时刻,黄紫兰终于决定:小心!
——首先要小心着保护自己;然后,才是其他的人!
老大转头望向许芳芳,望向这愚蠢的看不清当前形势,在任何时候都以为自己是领导者,别人会听她的的这群人的“首领”。也许,在现实的生活里,她的可笑正直或者是可笑的戏子模样,会使她有着成为首领的先决条件?
“跨出人群,意思是指自己希望被人重视。”老大淡淡道:“好。你既然是领头的,想必有话要说。请——”“她不是!我是!”杜留大声说着,一瞪许芳芳,“快站回去!”
许芳芳静静地摇头,“杜留,你先退下,让我和他们谈一谈。”她微微地笑笑,充满了柔情,“退下吧。先谈谈。”
…鹊桥仙
回复'46':杜留呆呆,终于收回刀,稍退一步。
于是双方开始“谈”。
老大沉着脸:谈?我只想杀人。
许芳芳微笑:相聚就是有缘。能成为朋友,又何必成为仇敌?就算是两国交兵,也是先礼后兵。道理,总是要讲的。对吗?
老大神色稍缓和:有道理。但我们不是两国交兵,而是在为求生而杀生。好在我是君子门中的人,君子杀人,先礼后兵。我可以听听你的意见。
许芳芳微笑:我的意见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我们,并且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个时候,你们就算是把我们都杀了,能保障事情不泄露吗?毕竟,天下仍有法律,每一个人,都在法律的保护与制约之下。天下很大,也很校您决不会是那种只顾虑眼前利益而不考虑将来的人。事情,商量着解决有何不可?何必非得大动干戈?
老大: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人死了两个就是白死了?
许芳芳微笑:对此不幸我表示诚挚的哀悼与遗憾;但我们相信大家可以静下心来想想其他的解决手段。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老大:大凶之地,最忌死人。他们却死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怎么看?
许芳芳微笑:事有轻重缓急之别,死者已逝,偿命又有何等意义?何不考虑个更好的解决方式?
老大:说说看。
许芳芳微笑:先谈合作,再言其他。偿命未必就是有情义,何不等出去后由我方赔偿大量的金钱?若出不去时或是中途又有了其他的变故,当死之人必然也会死去,那又和“杀人偿命”的实质有什么区别?
“恩……可以考虑……”老大缓缓点头。
“老大!”小铲突然尖锐地叫。
老大一凛。再凛。一寒。“许、芳、芳!”他似是突然从幻梦中惊醒了一般,吃惊地避开许芳芳的微笑容颜,面色一沉,厉声道:“杀人者死!否则,决不合作!”
他这才对许芳芳重视。对许芳芳何以竟以如此愚蠢的行径而能成为这群人的首领而隐隐有所悟。
——因为微笑。
——令人丧失斗志的、令任何人都会觉得是至亲的微笑。
微笑,可以令人觉得亲近。而许芳芳微笑,却可以令人忆起自己最亲近的最可敬的女性。
那是种包容着亲切、动人、可爱、可敬、妩媚、娇艳、落落大方、甜蜜诱人……的笑。
微笑。好可怕的微笑。(幸好有小铲。)(幸好有他的提醒。)(但小铲为何竟能不被迷幻?——他是不是也很可怕?)是以他一凛再凛,一寒而再寒。
在这个时候,三剑客、五人团,周伶俐九人,已经纷纷望向昏迷了的却已经悠悠醒转了的朱倩。韦依依、安莹莹也在望着,十一个人,目光中的涵义,竟都是只有一种:——责怪!
(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杀了老大的人?)(若非如此,我们不是可以出去了?)杜留冷笑。“好了!别再玩心眼了!我们早就出不去了!”他突然抛出背包,刀隐腕后,左手扯回许芳芳,“否则,也不会强行抢夺食物和饮水!你们根本就没有诚心合作的兴趣!”冷冷地盯着老大,“所谓君子,无一不是真正的小人!热唬说匾丫谴笮字兀颐歉髯阅鄙≌饫铮琴谌卮乩吹乃卸鳎垢忝牵∧忝侵洌欠裼腥怂劳觯也辉诤酰〉牵忝侨粝肷比耍窗伞O壬绷宋以偎担∧馨阉谴隼矗揖鸵欢ɑ岚阉谴厝ィ……老大,不必再猩猩作态了!当演员,你还不够资格!⒍。鹪儆淘チ耍≡勖浅强仕蓝鏊览溃肴迷勖乔遣豢赡埽±洗螅职桑 ?
豪气干云的一段话,却无人响应。
——为什么要渴死饿死?为什么不活着?
——既然是只要杀人者死就可以生存下去,杀人者为什么不死?
(又不是我杀的。)
陈星狞笑:“若是我杀了人,因此造成了大家齐死的不幸大局,我宁可为大家能活着而自尽!”他狞笑着,冷冷地望向许芳芳、杜留、阿丁,“想必,这也是你们的意见吧?
”神色突然严峻,握拳于头,宛若宣誓:“各位,我们都是热血青年,是久经考验的团员!抗战时期,多少的党员、团员,因为不肯拖累大家,而主动站出来毅然献身!这个光荣的传统,我们哪一个人不是时时刻刻铭记于心?!我们每一个人,不是都应该学习这种精神?——对不对?!”
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正义,但是他的脸上充满着讥笑。
——这真是件黑色的幽默,幽默着每一个人。
没有人回答。
因为这本就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说“对”,就意味着——朱倩,您请自杀,您请光荣。
说不对,那又意味着什么?
——朱倩,我们同生共死。
所以许芳芳无法回答,杜留无法回答,其他人不必回答也无须回答。但每一个人都望向了朱倩。
朱倩已经不再发抖,她正缓缓地站起。至于她什么时候又穿上了那只掉了的鞋子,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
包括她自己。
——有的时候,太熟悉了事情,是否也就太容易忽略?
朱倩只看着一个人。于是,这个人说话了。
*** *** *** ***
…鹊桥仙
回复'47':“我不是团员。”
“我至今也没有、未能:入团。”
“所以,我是群众。是人民。而我,和‘人民群众’的心理是一样的。我,绝不会坐视着为我们安危而奋斗、而牺牲的人牺牲。我宁可自己死!否则——如果大家都为了我而亡,我,又怎么能摆脱困境,走向幸福?”
“也正因有着这光荣的传统,所以,人民才能得解放,我国才能成为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
“我愿保留这优良的传统。我愿意作为民众的代表,告诉大家:反抗!我来反抗!摇⒄尽⑵稹⒗础⒘耍 ?
——是阿叮
丁大大。
他正以不屑的眼光望着陈星。正以不屑的余光,扫视着每一个人。假如,他们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内心的鄙视,已达巅峰。
他已不必妥协、无须屈服。
因为,仝蓉的呼吸,已经停止。仝蓉,已死。
三、阿丁拳·陈星脚·许芳芳的微笑·杜留的刀阿丁慢慢走着,小心翼翼。他跨上路口,饶过陈星。然后,把已经停止了呼吸、身躯已经开始变凉的仝蓉,放在了冰凉的石地上。这第三条路上。
石地冰凉而森冷,宛如玄冰。
——可是他的心呢?
寒冷,或许是地狱的代名词,是死亡的代名词。
——可是他的心呢?
蓉已经走了。已经离开他而去了。终于。小手冰凉。阿丁的手又何尝不是?他没有泪。在这种地方、这种环境,在这样的一群人面前,在这样的一件件已经让人无法流泪的事件中,他已经、也不能再有泪。
他小心翼翼地把仝蓉放平,毫无表情的双眸望着这具终于离开了他的躯体,终于遗弃了他的双眸。然后,他居然由身上摸出了两片完整的巧克力,怜惜地放在了仝蓉已然冰凉的双唇之上。接着,是深深的,良久的,凝望。
(蓉,你一定是在全力的挣扎之后,才逃出来的吧?你带回来的食物,是想征求着大家的意见,进行着最后一次的再分配吧。可是蓉,你想过没有,——大家之所以选择你为分配者,仅仅是因为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没有真正的大公无私者。)(蓉。大公无私者是可敬的。但这样的人,往往只能够受到更多的磨难。蓉,你若是知晓,大家把食物都取出来放于一起时,每个人,都用最巧妙的方法,留下了最后的一点——甚至包括我!你若是知道,你又该怎么想?)(蓉。只有你最傻。太相信人世的善良。而善良,都只是局限于一定的环境的。蓉。
在必然的绝境中,善良,也只能是早离尘世的代名词——你是否知道呢?)(蓉。或许,在将来,会有人在谈到你时,会落下眼泪。但又有几个能真正的、真心地,怀念你?怀念,又有着何等的意义?能带来什么?能换回什么?蓉。早点离开,对你而言,或许,反而是会更好些吧。因为,你终于还是可以相信,世间依然是如此的美好,你终于可以不必发现人性的真正的丑陋与阴暗。安息吧。蓉。如果有来生,不要再善良了。不要再天真了。好吗?)(蓉。我会随后就到的。我们会在一起的。永远。真的。就让我来陪伴着你。我们手拉着手,走向那越来越近的洞口,走出去,笑对人生。好吗?行不?——蓉,你说过的,你会等着我的。在那边。会在那边等着我的。我会来的。会的。)(不会很久的。真的不会。我们都是走在黄泉道上,都是在走向黑暗、走向永恒。只是早一点晚一点而已,只是快一点慢一点而已。)阿丁站了起来。
因为反抗,仝蓉死。
敢于向邪恶势力抗争的,都是可贵的,是可敬的。但人世的冷漠与无情,正在驱使着另一位可敬的、可贵的,敢于反抗的女性,走向死亡。
君子们尚未动手,小人们已经先把她杀了。
君子与小人的意志竟都是出奇的一致:送她入死亡的深渊。
他绝不能再坐视着第二位敢于反抗的人死于凶残和无情。既然是阿丁,就只能做阿丁。纵然是徒劳无益的,也必须做、必须——试!
他走向路口,走向老大。
但老大只看了看陈星。
*** *** ***
陈星笑了。
“阿丁,你不是团员,没有入团,是因为你既不肯照抄别人的入团申请书,又不肯自己动手写。也没有人替你写。其实,你要想入团,早就是了。入团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回去后,只要……”“滚开!”
“我们正在商谈着解决问题的方式。你又何必出头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