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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上下已湿个透,烟也全泡湿了。扔掉烟,站了起来,只听吮当一声,桑原的眼镜盒掉在地上。拾起来无意中打开一看,在眼镜下面放着一样红色的东西。
“这是什么?”二宫拿出来一看,红色塑料的钥匙链上挂着一把钥匙。钥匙链上写着“E—18”,是地铁难波车站西口自动存货箱的钥匙。
二宫靠在水箱上等了约5分钟,然后走进楼梯通道。楼内死一般地寂静,连个人影也没有。下到四楼,走进事务所,厕所的灯亮着,大概是那个夏威夷衬衫刚才打开的吧。他从散落一地的书本、纸张中寻找着,在地上的抽屉下面终于找到了记事本。他一页一页地翻着,寻找悠纪星期二写的记录。找到了!“10点35分,小田总业社长、请联系、电话06·6835900。”二宫撕下这一页,装在兜里走出事务所,锁上门,又把钥匙放在灭火栓后面。
二宫顺楼梯走下来,拉开一楼和二楼的楼梯拐弯的窗户,将上半身探出去,再爬上墙壁跳到地面。他走过狭窄的通道,穿过阪神高速公路的高架桥,步行经过美洲村,来到了御堂胡同。
早上5点钟,二宫来到住之江区的南港。暗灰色的天空上乌云低垂。下了出租车,走进波特住宅区东站附近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他一边看那张纸条,一边拨电话。
“喂,你好。”电话立刻接通,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嗓音有点沙哑。
“我找小田先生。”
“啊?”对方好像吃了一惊。
“我叫二宫,只要把我的名字告诉小田先生,他就知道是什么事啦。”
“请稍等。”电话里的声音变了,令人焦急地等了好久,叫人怀疑小田是否在屋里。
“喂,喂。
“啊,小田社长。”二宫一激动,差点没跪在地上,“我是二宫。”
“这儿的电话,谁告诉你的?”
“在我办公桌的记事本上,写着这个电话号码。”
“真的吗?”小田无可奈何地咋了咋舌头,问道,“什么事?”
“社长,你怎么能这么问呢?”二宫不由得怒上心头,说,“从星期三开始就到处找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桥本在同意书上盖了章,却一直和你联系不上。我被暴力团追杀,差点没被他们打死。”二宫真想大骂小田一顿,但眼下不能惹怒他,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吉良事务所的申请材料全部被盗,好像是你干的?”
“我没有偷……不过,材料现在确实在我手中。”
“这是为什么?”
“过程很复杂,等见到你后再细说吧。”
“好,把材料给我,我把说好的钱付给你。”
“在哪儿交给你呢?”
“是啊,在哪儿见面呢……”停了一会儿,小田说,“在天王寺旅店见吧。”
“社长您不是住在住之江吗?南港的公寓。”
“不行,在这不适合。因为事出有因,我才躲起来的。”
“您说的原因是指什么?”
“有很多原因,但都与你无关。”
“我现在已经来到波特住宅区。”
“什么?”
“您住哪栋楼,多少号房间?”
“这个,我不能……”
“社长,我想趁自己还没被打残废之前,赶紧了结这种事情。我再也不想抱着一大堆材料到处逃了。你有你的难处,可我比你的难处多好多倍。”
“好吧。你在波特住宅区哪一侧?”
“东站附近,社长呢?”
“西站北侧,南港光小学对面,一个叫美存的大楼。”
“那么,5分钟以后,到南港光小学校门前,行吧。”
“你开车过来了?”
“出租车,黄色出租车。”二宫放下电话,走出电话亭,打开了出租车门。
3分钟后,二宫就来到小学校门前。他环视四周,几乎全是高层建筑。正北侧是大阪国际商品交易会会址。“美存”大楼有十几层高,外面贴着浅蓝色瓷砖,造形潇洒美观。他在一个能看见大门口的地方停下出租车,正好等了两分钟,小田手持一柄花伞出现了。
“就你自己吧!”二宫摇下车窗。
“是,我一个人。”也许是没睡好,小田的脸有些浮肿,白色的高尔夫运动裤配红色运动衫,鼓鼓的大肚子把裤腰撑得紧绷绷的。
“要是发现眼神不对的话,我打算立刻就逃跑。”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在这个节骨眼儿,我只能相信自己。社长的车呢?”
“在那。”小田回过头,指了指公寓旁边的停车场,在一辆客货两用车旁,停着白色的雪铁龙。
“上您的车吧,在那好说话。”
“好吧,我把车开出来。”小田回到停车场,把雪铁龙开出来。二宫也下了出租车,坐在小田身旁的副手席上。
“怎么搞的,你湿成这个样子?”
“嗯,在海里游泳了。”
“申请材料在哪儿?”
“在大阪车站,投币存货箱里。”二宫不加掩饰地说。
“大阪车站很大,具体是哪?”
“在北口的自动寄存处。”
“钥匙呢?”
“在这儿呢。”二宫把难波车站寄存箱的钥匙给小田看了一眼。
“好,现在就去取。”小田挂上挡,雪铁龙奔跑起来。小田又问:“申请材料怎么会在你手里?”
“陵南帮的人偷去后,我又抢回来了。”
“听说你和一个叫桑原的黑社会成员,一起到吉良事务所去了?”
“桑原是二蝶会的头目,我找他保卫施工现场。”二宫先介绍了他与桑原的关系,又说了他们一起去吉良事务所,一直谈到他们绑架了川路,深夜跑到桐尾的神荣土砂会社去的过程。
“我还以为社长遭绑架,到神荣土砂那儿去了呢。”
“神荣还不敢对我下手。他是这行里的老狐狸。”
“请你告诉我,那天晚上,你从府警示厅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给吉良去电话说,马上去吉良事务所吗?”
“是啊,是那么打算的。”小田慢慢地回忆起来:贝3日,星期四,在锦织警署接受完调查之后是下午3点多一点,他立刻去府警视厅,中途在外环线旁的一家餐馆吃了午饭,经阪神高速公路到了府厅已是下午5点了。在西楼环保局垃圾处理指导科,小田被叫到一个单间里,指导科主任玉泽向他询问了11日(星期二)轮胎火灾情况,所谓的询问只是走个过场,与在警察署和消防队相比,只是更加体面些,只走形式,没遇到任何麻烦。
小田大约用了一个小时把事情经过汇报了一遍。这时指导股长西原突然进来。西原往椅子上一坐,说从锦山山谷的河水和农业用水中检查出来了氰。他说:
“氰就是氰酸,这是在轮胎着火时,灭火的水渗人地下,流进山谷里造成的。”
“这件事我已听说了。星期五那天我去过府厅垃圾处理指导科。”
“噢,连指导科你也去过。”
“是的,和桑原一起。”
“准是神荣立砂在夜里往河里排放电镀废液造成的,没有别的可能性。”
“你对西原这么说了吗?”
“没说。不行啊,没有证据,检查出氰酸这倒是事实。”小田有气无力地又说,“我已经支撑不住了,轮胎火灾事件还没完,又出来个氰酸事件,这么一来,别说建天濑垃圾处理场,弄不好连小田总业原有的营业执照都可能被吊销……那天我想见吉良,看一下申请材料整理到了什么程度。”
“您在电话里说,是8点钟去,是吧!”
“当时想,如果整理好了就把材料带走。并不是不相信吉良,而是觉得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
“那么,你出了府厅以后呢?”
“去了停车场。走到知事公馆前面时,有两个人喊‘小田社长’,我就停下了。”据小田说是两个像黑社会成员的人。一个穿夏威夷衬衫、黑裤子;另一个穿麻线夹克茶色裤子,两个人都戴着墨镜。
“他们给了我名片,一个叫南部,一个叫川路,是陵南商事的会员。”小田说。南部对小田说,关于天濑垃圾场的事想和你谈谈,小田本想拒绝,但突然又改变了想法,带两个人走进附近的一家茶馆。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轮胎的火灾,水里的氰酸,肯定都是这帮家伙干的。”小田说,“南部直截了当地讲,这项工程由神荣土砂会社来取代,请你见一下营业部长中尾,具体地谈一下。”
“你认识中尾吗?”
“有过一面之交。”
“听说是薰政会操纵的企业。”
“对。老板神田是薰政会的大头目,这是我们这行谁都知道的。”
“你答应去见中尾了吗?”
“嗯。”小田点了点头说,“南部与川路两个人在茶馆就分手了。南部坐到我的车上,和我一起去桐尾。”原来如此,时间对上了。川路等到天黑以后,就偷偷地钻进了吉良事务所。
“桐尾的处理场当时都有谁?”
“除中尾外还有一个人,叫什么仁田,是陵南商事的专务,陵南帮的小头目。”
“就他们两个人吗?”
“就他们两个人。”看来FK不动产的坂本并不在场。
“您和中尾是怎么谈的呢?”
“不出我所料。让我从天濑垃圾场这项工程退出来,后面的事一切由神荣土砂会社来承办。”
“申请材料也得转成他们的名义吧?”
“神荣会社的社长神田,兼任富南市废品再利用委员会会长,他和市议会的议长内山关系也极其密切。只要耐心说服地方委员会许可,还是可以申请到手的。”
“可是,社长迄今为止投入的费用怎么办?”
“神荣会社当然要付给我的。”
“他们出多少钱?”
“所有费用加在一起,共计1。5亿。”小田笑了笑又说,“奔波了将近一年,最后算是拿了一笔撤出补偿。”
“这些够本钱吧?”
“我直接投入的经费为1。3亿,其他杂七杂八的开销估到2000万。到底是同行,别人投入的经费都算得很清楚。”
“被人放了火,又投了氰酸,你不是吃亏了吗?”
小田又笑道:“这点我当然清楚。这一仗算是神荣打胜了,我无论怎样努力,看来也建不成天城的垃圾处理场了。”
“那么说,你答应中尾的条件了。”
“我才不答应呢。我对中尾说,你必须出两个亿。”
“两亿?”这个家伙胃口真大!二宫想。
“我也是个男子汉,被人家整了一顿,不能轻易退下来。”
“中尾怎么答复的?”
“和仁田两个人用大话威胁我。反正我也豁出去了。还怕这两个毛小子。一看怎么也谈不妥,中尾又与神田通了气。”
“神田怎么答复的?”
“1。7亿,只能给到这个数。”
“成交了?”
“成什么交?我得敲神田一笔。无论如何我也非让他出两个亿不可。”这个人真是利欲熏心,我拼死拼活地四处奔波到底是为了谁呢,仅仅500万,二宫想。
“谈判决裂,你没有被软禁吗?”
“说实在的,差一点儿。仁田当时脸色都变了。不过,我还是想方设法,逃离了现场。”
“您大约什么时候离开桐尾的?”
“嗯,大约是10点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