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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至于说到我和他……稍微有……有点儿像个曾经有过一面之交的陌路人而已……”这是她在想到什么之后,又补充的一句。“不过,也许他们根本就不会到这儿来吧?”
“会来,肯定会来的,”埃玛说道,“你想,施蒂纳刚才还对我说:‘我不希望我们的到来给你们造成任何麻烦,但是,假如你们家里的仆人中有熟悉地形的土著,那就千万请你们答应让他给我们当向导,一两天就行。’瞧哇,来啦!他们上这儿来啦!”她突然惊叫起来。“我这副披头散发的疯样他们反正是已经见过了,”埃玛无奈地把手一摆,“可你就是去换双鞋,穿上袜子也好呀!就这个模样可不行!要知道这个施蒂纳,呸,是施特恩,施特恩,施特恩,不管怎么说过去也是你的……”
埃尔莎没有把她的话听完,就赶紧抽身回房。她离开倒不是要去梳妆打扮,而是想单独待一会儿,让自己激动难抑的心情平静下来。
现在,她又得和施蒂纳,和这个难以捉摸的人面面相对了,他对她干了不少坏事,但也真挚地爱过她。
埃尔莎忙乱地从一个墙角走到另一个墙角。往事蜂拥而现,搅得她晕头转向。她自己都感到吃惊,怎么会激动成这个样子。她本以为自己早已忘却一切,往事早已一去不返。只是残留着一个谜尚未解开,偶尔还会折磨她:施蒂纳对卡尔·戈特利布的死到底有没有罪?而这个秘密在施蒂纳消失时,也被他一起带走了。埃尔莎走到镜子前,下意识地理理头发。
“我变得怎么这么黑!”她望着镜子里的脸想道。
“管它呢,反正他是认不出我来啦。”她嗫嚅着低低叹道。
从房子的附近传来了说话声。
“我这是怎么啦?”说完,她突然跑到衣柜跟前,开始挑衣服。“这些衣服在他看来,样式大概过时得厉害啦。”她想道。最后,她终于拣了一件薄薄的白连衣裙,急忙套上之后,又对着镜子端详一番,这才长出一口气,向凉台走去。
第29章 猎狮人 一个蓄着浓重花白胡子、上了年纪的人走到埃尔莎跟前。 “在下比他俩痴长几岁,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下我的同伴,”他鞠了一躬说道,“鄙人杜戈夫,是莫斯科动物园的经理。而这一位是卡钦斯基,思想遥感传递方面的权威。”
卡钦斯基寒喧一句。
“而这一位,”壮戈夫指着施蒂纳说道,“是我最亲密的助手施特恩。”
施蒂纳把手伸给埃尔莎,两人也客套了几句。
大家围桌坐下。埃尔莎摇铃吩咐摆上早餐。汉斯端着托盘走近桌子,斜眼瞟了施蒂纳一下,老仆手里的托盘明显抖动。埃玛突然朝着门口微微笑了起来,埃尔莎不知她干吗要笑,回头一望,只见施米特戈夫太太正扒着门框朝外探头探脑,一张老脸吓得煞白。
杜戈夫为女主人们的健康干了一杯,说道:
“贝克尔太太,请您千万原谅我们来得冒昧,闯到您的世外桃源来。此事纯属偶然。我们想利用假期在此地捕捉几头狮子。我们的动物园里还缺几头只有本地才有的这一品种的漂亮狮子。所以我就带着施特恩到这里来了,卡钦斯基也决定参加,他想亲自检验一下他给我们配备的武器。”
“这究竟是什么武器?在哪儿呢?”埃玛忍不住问了一声。
杜戈夫笑了。
“那就请您跟我们一起出猎吧,到时您就看见啦!”
“打狮子?说破大天我也不去!”埃玛吓得惊叫起来,“我一听见远处狮子叫还浑身发抖呢……”
“啊哈,这么说人家没骗我们,这次打猎想必会不虚此行啦!”杜戈夫说道,兴奋得直搓手。“而我们之所以要惊动你们,”他又说,“是因为不想进城,怕引人注目,那样就麻烦啦。来上一大群看热闹的总要碍手碍脚的。所以我们就决定中途拐一下,进了你们的海湾。”社戈夫伸手指指海岸。“我们就住在帐篷里。只有一事相求:如果府上的仆人中有本地人,请允许他给我们当当向导。”
埃尔莎欣然同意了杜戈大的请求。她竭力不去看施蒂纳,但又忍不住,目光好几次掠过他的脸。最后,她再也不住,问他道:
“请问,施特恩先生,如果我没看错,您不是俄国人吧?”
“对,我不是俄国人。”施特恩答道。
“那您……在俄国住了很久吗?”
“3年左右。”
从礼节上讲,问话就该到此为止,再问下去就像审讯了。可埃尔莎自己都感到出乎意外,她又问了一句:
“在此之前您住在哪儿?”
施蒂纳开心地笑开了。这笑声使埃尔莎大为吃惊:它与施蒂纳从前那种嘲弄讥讽、不怀好意的干笑竟截然不同。真的,她现在看到的已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我以前住在哪儿,还有我过去的所有一切——这就是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个谜。您不相信?那不妨问问我的同志们。关于到达莫斯科以前的经历,我忘得一干二净,这种‘失忆症’起初令我感到苦不堪言。于是我就去看大夫,他们发现我得了一种非常难治的精神症,病名很难记,像是什么早老性痴呆症。得了这种病的人就仿佛丧失了自己的本性,丧失了对往事的记忆。于是卡钦斯基同志就建议我试试他发明的治疗方法,”施蒂纳笑着把手一摊,“尽管我信任和敬重卡钦斯基,但我还是谢绝了。他的疗法类似催眠术,而我自己对催眠术有一种生理上的极端厌恶感。”
埃尔莎看了卡钦斯基一眼,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本人的确提出愿为施特恩效劳。但他拒绝了。不得到他的同意,我当然不能进行治疗试验。”
“我曾经在莫斯科的‘狄纳摩’工厂里当过一个时期的工人,”施蒂纳继续说道。“后来到了动物园上班——我这个人很喜爱动物——在那儿结识了杜戈夫经理,承他青眼有加,不久就让我当上了他最亲密的助手。”
“您当之无愧,我的朋友。”杜戈夫客气了一声。
“通过杜戈夫我又认识了‘思想发射机’——这是我们那儿给卡钦斯基起的绰号,大伙都这么叫他。这就是我能告诉您的我全部经历啦。”
“你们那儿思想遥感传递现在竟用得这么广泛?”埃玛问道。
“喔唷!”杜戈夫回答说,“大放异彩呢!思想遥感传递真是得到了广泛应用。再过几十年,这个世界都会变得让您认不出来啦。”
“就目前所取得的成就而言,也相当惊人,”施蒂纳说道,“难道你们没在报上看到过?”
“我们没订报。”
施蒂纳望了望埃尔莎,眉头锁了起来,好象在竭力回忆什么。
“奇怪,”他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好象不知什么时候在哪儿一晃见过您呢。是不是我们曾经在路上偶遇过?……”
“有可能吧,”埃尔莎尴尬地回答道“您是不是说,思想能创造出奇迹来?”
“对,是奇迹。我们已经把奇迹、幻想、甚至还有空想都变成了现实,”卡钦斯基突然来了情绪,张口急急忙忙地讲开了:“要是您以前到过莫斯科,那现在您一定认不出它来了。首先让您大吃一惊的是,莫斯科已变成了一座伟大的无言城。自从学会了不用文字和声音就能直接交流思想之后,我们彼此之间几乎不再说话。我们感到用说话的老办法真是又笨又慢!很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就会完全忘记什么是说话。什么书信、电报、电话,甚至还有收音机,我们不久就要都把它们送进历史博物馆去。我们已经学会了远距离交谈。就这会儿,要是您想见识见识的话,我就可以跟莫斯科的一个朋友交流一下思想。”
卡钦斯基不再说话,半合上眼睛,把一个小盒子往太阳穴上一贴,冥思起来。埃尔莎和埃玛惊讶地注视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这说明一场无声的谈话正在进行之中。卡钦斯基睁开眼睛,微微一笑。
“朋友的身体很健康,但他忙死啦——正开着会呢。莫斯科在下雪。伊文向我们大家问好。要咱们给他妻子带一只鹦鹉回去。”
埃玛甚至惊奇得张开了嘴巴。
“可是,”她问道“那么多的思想就不会乱成一锅粥么?”
“相互干扰的情况是存在,但还没乱到像现在的广播那种程度。我们的‘无线电台’比老式的精密,随时都能得知交谈者接收机的波长频率,所以很快就能建立起所需要的联系。”
“你们的无线电台在哪儿呢?”埃尔莎问道。
“就在这儿!”卡钦斯基答道,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们的大脑——就是我们的无线电台。我们也有真正的放大器,但我们现在只在发射那种要群众接收的思想时才用它:发布当日新闻,上课,开音乐会。相距遥远的个别人要交流思想就用这种可以放在衣袋里的放大器,就是这个!”说着,卡钦斯基举起刚才贴在太阳穴上的那个小盒子给大家看,“而近距离传递现在就用不着放大器了。很快我们就能彻底取消这种人造放大器。通过逐步进行的练习,我们就能不断地增强我们这台天生‘无线电台’的发射功率。”
“你们也能像无线电广播那样转播音乐会?”
“比无线电更棒!我们请我们的那些最优秀的作曲家在心里即兴作曲,把那些即兴之作发射出去。倾听这种幻想自由自在地翱翔,多么令人心旷神怡!我再来举个例子,我们那儿下棋成风。成千上万的人在心里默默关注着象棋大师们对垒。最有趣的就是‘公开’比赛,棋手们把他们走每一步棋的思考过程全都发射出去。这种例子举也举不完!”
“您去那儿亲眼看看吧。”施蒂纳和埃尔莎目光对上了,他就提了个建议。
“对,这最能说明问题,”卡钦斯基赞成道,“我们的思想不但能发射声音,还能发射色彩、形象、场景,总之,凡是人能想象得到的,全能发射出去。
一旦思想传递的本事为全民所拥有,那就再也不需要什么剧院、电影院、学校等这些人满为患、拥挤憋气的场所啦。那时教育人人能受,演出个个能看。
在我们日常的工作中,思想传递的作用特别大。现在,我们那儿处处都是理想的劳动集体,干起活来配合默契得就像是一支支最好的交响乐队。
这是因为借助于思想传递使人人的神经系统活动都能协调一致。在集体劳动中,动作的协调极为重要。比如,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从古至今人们都是用喊号子的方法。我们不是唱过这样一首号子吗:‘吭唷,吭唷,加把劲唷’。干活的人唱到‘劲’这个字时,就让力气在同一个时空点上迸发出来。不过这种方法只适用重体力劳动。
在更为复杂的劳动过程中,就得用另外的方法使劳动动作协调一致。于是就有了所谓流水作业法,整个的劳动在一条‘流水线’上进行,一旦某个环节停顿,就会影响全线。这么一来,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得适应统一的工作节奏。这种方法迫使智能和体力各异的人按同一节奏劳动。
而我们用思想传递代替了这种强制性的机械手段,它不是强制,而是帮助每一个工人把他们的神经系统和肌肉的活动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