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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思走到收银机旁,找到了电话,拨了号。比利与尼尔正聊着枪和打猎的事。
那头泰莉接了电话:“喂?”
“泰莉,是我。”
“基思!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听着,你家的电话被窃听了。”
“我家的电话?”
“对。不是斯潘塞城警察局干的。是联邦政府。”
“什么?为什么……?”
“这不要紧。明天早上打电话给你的律师,叫人把窃听器拆掉。更要紧的是,我已知道他在这边,所以我们不得不假定她也在这边。”为了安慰她,他补充道,“我肯定她还活着。”
“哦,谢天谢地……你打算干什么?”
“我已经与当地警察通过话,他们很合作,我只想再次提醒你和拉里,别做任何会使情况变复杂的事,也别在电话中对你的父母讲什么。好吗?”
“好的。”
“泰莉,相信我。”
“我相信。”
“明天我将把她带回来。”
“真的吗?”
“是的。”
“那么他呢?他们会逮捕他吗?”
“我说不准。我想,如果她通过宣誓向法院控告,他们会的。”
“她不会那样做。她只想摆脱他。”
“嗯,要紧的事情先做。这里的警察要等到明天早晨才会采取行动,不过,那不碍事。我明天会打电话告诉你们好消息。”
“好……今天晚上我能打电话给你吗?”
“我将找个汽车旅馆住下,只要一有新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
“好。小心啊。”
“我会的。现在我对通过窃听录下这次谈话的人说几句话:‘喂,查理——在没有你帮助的情况下我到了这里,但还是要再谢谢你。比利帮助了我,如果我以后有什么不测,请你照顾他,好吗?同时,盾牌上再加一条龙,再见。’”基思说,“泰莉,耐心等待。问拉里好。”
“好的。”
基思挂上电话,他、比利、尼尔三人一起回到小卡车旁。基思说:“下星期回来的路上再见。”
“祝你们好运。”
基思和比利上了车,将车开到路上,比利说:“喂,你听到了吗?巴克斯特在灰湖。”
“他真的在。”基思觉得宽慰多了。
“终于找着他了!”他望着基思。“你早知道他在那里,是吗?”
基思不答。
比利思索了片刻,又问:“你认为他知道你正在找他吗?”
“我肯定他知道。”
“没错……但你认为他明白你知道去哪里找到他吗?”
“那倒是个问题。”
比利细看那张石弓。他举起它,透过上面的小望远瞄准器向前窗外瞄准,“瞄准起来像步枪。可我不知道降落距离。”
比利看着箭链,那是一个由优质钢制成的剃刀般锋利的开刃宽箭头。“天哪,这箭头有一英寸多宽。它会在肉上开个大口子。”他问基思,“你肯定我们必须杀死那几条狗?”
“到那里以后你来告诉我。”
“行……嗨,也许我们可以用这件家伙干掉巴克斯特。”
“也许吧。”不管他在一百码距离使用M…16还是在四十码距离使用石弓,那家伙必死无疑,就像基思用刀割断他的股动脉。然而,在善后报告中,可以说还是有区别的。他仔细考虑了一会儿,考虑到事情发生时安妮也将在场的情况。基思也考虑过根本不杀掉巴克斯特,天亮之前将发生的事在很大程度上不是他能控制的,但他感到至少应该考虑死后余生——即:另一家伙死后他的生活。他过去总是这样做的,虽然很少能研究出一个满意的方法。大多数情况下,你只是设法避免射中一个家伙的后背或阴部。除了这些对骑士精神的小小让步外,什么都是许可的,但巴克斯特是个特殊情况,基思真想靠近他,闻到他的气味,同他目光对视,说一声:“喂,克利夫,还记得我不?”
比利问:“你走神了?”
“我想是的。我忘记转弯了?”
“没有。你在这里转弯,往左拐。”
“好。”基思向左拐了弯,他们离开亚特兰大往北行驶,进入一大片原始的荒野、丘陵、湖泊、溪流和沼泽。比利说:“我记得地图上的路往往与地上的路对不起来。”
“好吧。”基思打开顶灯,看了一下地图。他们进入的这个地区大多是公地,大约有二三百平方英里的森林,大部分只能走伐木道路、打猎小路或乘独木舟到达。基思见不到一个村庄或住宅。他关了灯,把地图递给比利。“你领路。”
比利从手套柜里取出一只手电筒,研究起地图来。
基思说道:“巴克斯特的小别墅在灰湖的北面。”
比利看了他一眼,但没问他是如何知道的。比利说:“好……我看到湖东面有一条路,但它不通到北面。”
“我们会找到它的。”
“对。人们挂起木头路牌,像那边一块,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指明这些泥土路——看到那个吗?‘约翰和琼退隐处’。”比利问,“你知道他的住所叫什么?”
“不……对了,我想是‘大警长克利夫别墅’。”基思又说,“可我有种感觉,他已经把他的欢迎木牌拿掉了。”
“嗯……我们也许得问问人。”
“可我见不到什么人影可以问的,比利。”
“一般总有人,他们会知道。”
“对,他们也许会先打电话给巴克斯特。”
“是啊,也许会,嗨,所有这些因素你都考虑了,是吗?也许我事先也应该不时地考虑一下。”
“没有害处。现在就开始吧。”
他们在漆黑的夜幕中沿着弯弯曲曲的狭窄道路继续前进,两边是高大的松树。基思问:“你到这里来打过猎吗?”
“常来。你能打到鹿啦,山猫啦,甚至还有熊,你也能打到单只的大灰狼。但你得熟悉这地方,不然就回不了家。我的意思是,这里虽然不是世界尽头,但我想你在这里可以看得见它。”
过了几分钟,比利又说:“你沿这条小路往左开,它差不多绕到灰湖的北端。到那以后,我们得看着办了。”
“好吧。”基思转弯上了小路。这条路小卡车只能勉强通过,路旁松树枝擦着车子的两边。从左边透过松树,基思瞥见了这个湖。一轮明亮的满月已经升起,那湖泊看起来的确是灰色,像擦亮的锡器,湖面大约一英里宽,全部被松树所包围,在水边有几棵光秃秃的白桦。他没看到有船只来,也没有看到来自松树林中房屋的灯光。
他想,这的确是一个壮观世界的一角,但它远离密执安的其他娱乐区。基思不知安妮对她的丈夫在这片荒野购置房产作何感想。他想,对于习惯了乡村无边无际的地平线和宽广的蔚蓝色天空的人来说,这个地方一定充满幽闭恐怖的气氛,几乎是个阴森森的鬼怪世界。一到冬天它可能就是地狱。然而,基思意识到巴克斯特会在这里感到自在,真是一头放归山林的大灰狼。
基思透过树林看见一间小屋,看上去无人居住;他料想这些小屋大多数也许是周末度假的住所。据他所知,除了他和比利、克利夫·巴克斯特和安妮以外,湖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他认为,这对他是有利的,天亮之前,灰湖的人口将会变为零。
这条小路沿湖蜿蜒向前,基思又一次在左面瞥见灰湖。接着小路再次折向北,离开灰湖,基思停下车来。
比利说道:“一定有条可以通过卡车的道路到达那后面某个地方。”
“对。”由于无法作U形转弯,基思将车倒开,在松树和灌木丛中寻找缺口。小路旁有电线杆,基思试图找到一根从电线杆通向湖边的电力线或电话线。
最后,基思把小卡车退出小路,开到一条狭窄的排水路肩上,腾出足够的地方可以让别的车通过。他下了车,比利也下了车。基思注意到天气很冷,他可以看到自己呼出的热气。四周也很安静;这是北方森林一个典型的秋天傍晚,没有昆虫、鸟类或野兽的声音,黑沉沉的。这种景象会一直持续到初雪给大地和树木披上银装。
基思和比利沿路走了一百码,寻找松树中一条可以开过车子的通道。比利轻声说:“也许我们该拿只罗盘穿越树林,到达湖边再观察。”
“也许就该这么干。我们去取东西吧。”
他们走回卡车,基思仰望着电线杆。他忽然停下,拍拍比利的肩膀,用手指着。
比利抬头注视着黑暗的天空。一只松鼠在一根电线上爬行,电线在松树的黑影中几乎看不见。那电线通向湖边。电线下面还有一根线,基思估计也许是电话线。
比利说:“那电线肯定通到湖边,通常是沿路走的,可我看不到路。”
基思站在电线杆旁,而后走进树林,抓住一棵八英尺高的白松的树干,摇动一下,从土中拔出来。
比利看着锯断的树干根部说道:“天哪……这家伙一定是个怪人。”
基思踢踢另一棵松树,它倒下了。有人,毫无疑问是克利夫·巴克斯特,用锯下的松树——每棵高约八或十英尺——伪装掩盖了通向他的小别墅的泥土小路。大约有十二棵移植在泥土路上,延伸约二十英尺,给人的印象是连续的森林。基思注意到,这些树还是绿色的,而且能在几周内保持绿色,但它们稍稍有点倾斜,比周围的松树小些。
基思还发现,在泥土路与沥青路面交会的地方,布满了枯枝和松枝,以隐蔽通向秘密小路的轮胎印。基思想,这活儿虽然干得不怎么样,却足以阻止迷路的或好奇的司机转弯开到通向巴克斯特别墅的小路上去。
基思四下环顾,发现有块路标在底部被砍断,推倒在地。上面没有“大警长巴克斯特别墅”的字样,但基思肯定曾经有过。
基思想,克利夫·巴克斯特显然不欢迎来客,不管是不速之客还是应邀之客。那些为挡驾客人费了大劲移植的松树,同样也阻止了巴克斯特偶尔闯入外面的世界劫掠一番。看来已经不可能在路上监视,等待巴克斯特出来,趁机营救安妮以免她经受搏斗的危险。很明显,巴克斯特已经准备好一切应用之物,做了长期逗留的打算。关键问题当然是:安妮是否跟他在一起,是否还活着?基思差不多能够断定:她确实与他在一起,她还活着,即使处境不妙。巴克斯特逃到这个边远小别墅的全部目的在于——监禁他的不忠的妻子,对她发泄他的愤怒和疯狂而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
基思心想,最终,不管有没有基思·兰德里——或者像他一样的某个人,这是巴克斯特夫妇注定的归宿,或早或迟,尽管安妮也许理解或也许不理解这一打猎别墅和未来退休之家的潜在心理含义。他回忆起她说的一些话。有几次我们就两个人去那儿,不带孩子,或者没有其他人做伴,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说不上更好,也说不上更坏……就是前后判若两人……沉默、冷漠,仿佛他在……我也说不清……在思考着什么。我不喜欢与他两个人去那儿,通常我总能找理由不去。
基思心想,只能推测克利夫·巴克斯特在想些什么。只能希望,不管在以前三天里他怎样虐待安妮,对她的精神和肉体上的摧残都不是永久性的,都不会留下伤痕。
基思和比利回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