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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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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在这个家中没份呀!”
    “我不是这个意思。”郭喜堂一跺脚恼恨地说。
    “事实上,他只有姓李,我才能收养他。”
    “你的心多好。”他讽刺她。
    “我们一直没有孩子,这也许是我们共同的不是。我知道在沙坝村如果不能生
育就得不到人尊重,农村的媳妇必须能养下一大群又脏又闹的孩子才成。所以我想
要他,叫他姓李。”
    “但你嫁给了我呀!”郭喜堂大大地不平。
    “可你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呀!”她抢白他,“我的祖先曾做过清水墟的主事,
我们的家在清水墟是有名望的人家。如果叫这孩子姓李,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郭喜堂苦笑了两声,“这就是你改造不好的原因。”
    李玉萍白了他一眼,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在那天夜里,她郑重其事地嘱附郭喜
堂:“我不许有人提到咱们的孩子是捡来的。
    听见了吗?他从今天起就叫李华,你记好了。“
    李玉萍并不像她自己说的和想的那样,真能把李华当作李氏的后代那样抚养。
她本是个好逸恶劳、好吃懒做的女人。自从有了小李华,她只勤快了不到十天,就
一把将孩子推给了老公。“去!去!去!还是你夜里带吧。小孩子死哭烂闹,真是
烦死人了!”
    李华的多数时间是一个人呆着。他自己学会了爬,学会了走路说话,他的灰眼
睛睁得大大地望着这世界。
    五岁以后,李华开始喜欢爬树。他认为沙坝村的青树是奇异的,样子挺拔又不
易攀爬的大树是那么吸引他。可他没有多少时间爬树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童年的日
子,他生活得不快乐。
    李华很惧怕养母,他清楚在这个家里是养母说了算。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养母
是所有凶神的化身。随着岁月的流失,他体会到了养母对他越来越不掩饰的轻蔑。
她把对生活的所有不满失望都发泄在小李华身。上,使他苦不堪言。
    “死鬼!”
    她总是这样嚎叫。
    “这孩子策手笨脚,一点不中用。”
    “他才六岁,还小嘛。”养父说。
    “见你的活鬼吧。”李玉萍火冒三丈踢翻了一个水壶,里面的水正溅在呆呆站
在那里挨骂的李华身上,“你这没用的东西,看见水泼出来都不知道躲,真他妈的
野种。”
    她突然怔住了。
    院中正蹲下身子晒菜干的郭喜堂吃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她,李玉萍条件反射地用
手捂住了嘴。
    她说李华是野种。
    那双纯洁柔和的灰眼睛蒙上了夕阳的火红色。
    三月初的一天下午,天气很热,李华和养父子活干得很畅快,好了一大片
地。正当郭喜堂父子坐在地头喝水时,李华伸展了一下自己累酸了的腿,不想把家
里的茶壶打翻,当时就碎了。
    李玉萍这时已站在门口,双手又腰看着他们父子。这一天她就是气不顺。上午
到后村粮场去找二狗他爹,狗他娘正在那里陪着老公晒稻谷,两口子亲亲热热地搭
帮于得正欢。她一气之下就奔到村西去找部喜堂的远房兄弟——郭旺——那小子体
壮如牛,和她前后混了无数次了,她觉得和他干完后能高兴好几大。可等她跑到村
西的茅草屋一看,里外没人。她在那儿等了少半天也没见人影,就气哼哼地回来了。
她此时如同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也就在这时,李华把茶壶打碎了。这茶壶是她从清水墟带来的很少用品中的一
个。她看不起沙坝村人用的那些破壶烂碗。可如今李华把她的金边茶壶砸了,这好
比把她同清水墟的联系撕断了一样。
    “啊……!啊……!”
    只见她双眼眨巴着愣了一会儿,后来她突然地跳起来猛地向放农具的小草棚奔
去。郭喜堂和李华都莫名其妙她干什么,但很快就有了结果。
    李玉萍提着一条皮鞭跑了出来。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已迷失了本性。她睁着大
牛眼,口吐白沫,将每一次的不痛快都集中在鞭子上,向李华扑过去。
    李华伏在地上的呻吟声和郭喜堂的制止声就如同毒汁一样注入她的血液,这反
而更激起了她的狂怒和暴虐。她是多么喜欢痛痛快快地教训人呀!小时候,她常看
见爹这样教训那些还不上钱的人。自从到了沙坝村,她一直克制忍耐,她知道鞭打
是她惟一消除愤怒和痛苦的办法。当她挥出~鞭时,回荡在她身边的惨叫声令她兴
奋,她找到了发泄她那郁闷的办法。
    李华的眼睛肿了,后背大腿被打烂了,嘴唇处渗出了鲜血。
    他在养母的暴刑下呕吐不止,但是他没有求饶。
    郭喜堂身上也挨了几鞭子,可他还是把李华拖起来抱在怀中,帮他拭去了额头
上的血迹。
    “你是喝点水,还是上床躺一会儿?”他问李华。
    “我不……!”
    李华啐出一口血,“我不……”他两眼喷着凶恶的火焰。
    郭喜堂此时在心中埋怨自己:我带给这孩子的是一个太痛苦的人生。
    李玉萍度过了一个苦恼的上午。在她从李华的身上发泄完了之后,下午她便赶
到清水墟去见她的旧情人。
    当她满怀希望赶到从前同郑二锅子幽会的那间小房子前时,她无意中发现,门
前多了双女式花边拖鞋。
    “妈的!”她一气之下将门推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对缠睡在一起的狗男女。
她感到新穿的花布衣服领子擦痛了她的皮肤,这一套新衣服穿在身上真他妈的多余。
    她觉自己像个傻瓜。
    虽然她和郑二锅子好了好多年,他们两个可说是同一类人,所以她轻易不惹他。
    记得郑二锅子头一次勾引她时,他把她领到一个又脏又破的小工具房里,一进
来他就叫她将衣服都脱掉,然后他脱掉裤子,没完没了他干起来。那一个月她都乐
不可支。
    如今,她意识到郑二锅子是个不管不顾之徒,倘若她现在揭了他们的被子,撕
了脸,那郑二锅子会教训得她屁滚尿流,永远不再理她。他可不愁没有女人,而她
却舍不得把他真正送给别人。
    她退了出来。
    当怀着这种心请走进自家门后,发现中午滴水未进的李华正蹲在灶边啃一块猪
骨头时,她又眨了眨眼睛,翻了脸。
    “好你个野种,”她扑了过去。“叫你偷吃。”
    李华的眼还肿着,惊惧地看见养母似凶抑恶煞般的扑了过本。他吓坏了。他毕
竟只有七八岁,还是个孩子。
    “你吃呀!”
    李玉萍从地上捡起一段木头,涌到李华嘴里乱捣,直捣得血流不止才住手。
    “你吃呀!吃呀!”
    李华痛昏了过去。
    李玉萍拎来一桶清水泼到他身上把他泼醒,“我以后再看见你偷吃东西,我就
会像赵野狗一样把你赶出我家门。”
    李华面色苍白,就像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一样。这是一个人能受到的最大侮辱,
而这个给他侮辱的人又是他的养母,他不能反击。
    仇恨在他心中滋长。
    我是个弃儿——李华想。
    养母再不想回避这个事实。她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你这个没人要的野种。
    到了李华九岁,有一天他鼓足勇气说:“我要上学。”说完看定了养母。
    “是吗?”养母先是一愣,而后扔掉手中的鸡骨头咧着嘴答:“我可没有那份
本事供你上学。”
    “我要上学。”
    养母狠狠地抽了李华一个大嘴巴。
    到了李华十二岁,他已成了一个十足的野孩子。整个沙坝村和临近三四个村出
了名的捣蛋鬼就是他。他除了念半天书外,就是在自家地头干活。但他绝对抽得出
时间来在村里捣乱,给别人出难题。他挨惯了养母的鞭子,所以同小伙伴们干起架
来特别英勇,十几岁孩子的拳头哪一个都敌不过他,尽管他成天破衣烂衫又没鞋穿,
食不果腹,一对小拳头却特别有力。
    渐渐的,李华除了打架干活又多了样东西在他身上作怪——幻想——他曾在深
夜抽啼着暗自盼望生身父母能把他从这里接走。但是他的愿望在日复一日的折磨后
仍未实现。
    当一个幻想破灭之后又一个幻想诞生了——每天清晨,都是离沙坝村不远的繁
华都市传来的崩山声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他知道,奇迹又在那里产生了。由于这个
幻想,他越来越爱爬家门前的大青树,从上面向远方眺望,想象着外面世界的博大
壮观。
    这天一早,李华从睡梦中惊醒后到大青树下,拼着力爬到顶端,坐在那儿听从
香江那边传来的崩山声,他又一次被这种神奇的力量震撼了。他也想和那里的人一
样,不断地创造出新成果。
    他正想着,只觉得由于饥饿带来的景眩控制了他,整个身子一下失去平衡,人
直挺挺地从半空中落下……
    他眼前蒙上了一团血雾。
    李华被养母用清水泼醒时,困难地睁开血水模糊的眼,首先育到养母涨的猪肝
一样的脸。她破口大骂:“野种,你疯啦!上那么高不怕摔死我还怕为你收尸呢!”
    李华觉得头疼得厉害,他恨恨地闭上了眼。养母这时从门门抓了两把土撒到他
的伤口处,说:“这你就痛快了,下回再摔就索性摔死。”
    有个村里人从这里走过说:“这孩子一脸是血,摔得不轻呀。”
    “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喝两口酒。”李玉萍气哼哼地说。
    突然,后面一只手扶住了他,并在他耳边低语:“别动,我扶你起来。”
    李华困难地一转头,见是养父抱着他。养父那被晒黑的脸上显出焦虑和关怀,
惟有额头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堆。
    郭喜堂一早下了地,这是半截回家换镐头,才发现李华摔伤了。他看见了李玉
萍的一举一动,但也只能苦笑。此时他俯在李华身边对他说:“听我说,孩子,我
现在带你看赤脚医生去,叫他给你上点药。”
    “阿……爹!”
    “我背你去。”
    郭喜堂把李华背在后背上,那股劲头之大,叫李玉萍恨得咬牙,可她什么办法
也没有,只有听之任之。
    赤脚医生的名字叫许国强,李华常常看见他,可从来没跟他说过话。养父背他
来到大队办公室后的赤脚医生服务站——一间小房子前。这是村赤脚医生为人看病
的地方,他们进门时屋里没有人,郭喜堂只得抱着儿子在长条凳子上坐下,喘着粗
气等着赤脚医生到来。
    临窗望去,早晨的太阳已把一排排摆在泥墙外的推土车架上金光。上工的村民
们手拿着农具,三一群五一伙地向大田走去。
    李华在养父怀中不住担心,他觉得平时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个捣蛋鬼,想必这位
赤脚医生也耳有所闻,他不定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呢。所以许国强从外边进来,到墙
角的洗脸盆中洗手时,他就小心地打量对方在心里告戒自己:千万别出声。
    看上去许国强只有二十岁。他黄头发,面孔煞白,极其和善,关心的眼睛闪着
光亮,样子根斯文,特别是他模李华头时的格外小心,叫他心里感动。
    “小弟弟,你的伤口是摔的吗?”他和气地问。
    “许医生。”郭喜堂一脸苦相站起来歉意地一笑,“李华是从我们家门口树上
摔下来跌伤的。实在是麻烦你了。”
    李华感到伤口一阵剧痛。
    许国强笑了,他觉察到李华父子的不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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