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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方家太过难堪,对所有的琐事都反复推敲。
寿王府因小王爷萧靖的事情也面圣求情了好几次,寿王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病急乱投医,找了吴贵妃、萧淑妃,只是那两个人都是八面玲珑的货,应得不痛不痒的,见萧可还没有放人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多去自讨没趣。
乾王萧子裴去查那家商户,渐渐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这家商户除了大楚和大衍之间的商品贩卖,还经营着西凉和西域的特产,老板眼光独特,所有的货品都是从产地直接运过来,好多都是珍稀之物,只此一件,因此甚得京城众多高档商家的追捧。
这家商户十分奇怪,一年只做两次生意,夏一次,冬一次,开卖的时候分为贵宾和普客,但问及这家的老板,京城的商家都不太知道,只知道在北街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店面,店里只雇了两三个伙计,进到店里去问,伙计们都爱理不理的,根本没有做生意的样子。但物以稀为贵,这几年下来,这夏冬两次的开卖居然被京城的商家们哄抬成整个商界的一大盛事,就好像宝启斋每年的书画品鉴会一般。
眼看着离夏季的开卖不远了,萧可和萧子裴决定等到那时看看他们开卖的货品是什么,老板是谁,到时候再做定夺。
商量完这件事,萧子裴忽然想到了什么,打量着萧可,笑着问:“陛下这几日看起来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有这么明显吗?”萧可颇有些诧异,“朕还以为自己已经喜怒不形于色了呢。”
萧子裴不禁莞尔:“陛下,你的眉梢眼角都有股喜气,想当初臣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时候也是这样。”
“莫不是皇兄喜欢上芷姐姐的时候?”萧可打趣说。
萧子裴点点头说:“所以,陛下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说出来臣帮你参谋参谋。”
“佛曰,不可说。”萧可神秘地笑笑,“到时候告诉你们,吓你们一跳。”
萧子裴啧啧响了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怪不得陛下应允了方家的请求,莫不是……”
萧可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讪笑说:“这个还不急,朕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喜欢朕呢。”
萧子裴吓了一跳,呐呐地说:“陛下,难道说你还是单相思?”
“十有□他是喜欢朕的,但是,朕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萧可想来想去,颇有些忧虑。
“陛下,臣有一招,所向披靡。”萧子裴一本正经地说。
“什么秘笈,皇兄快说。”萧可着急地问。
“死缠烂打、没脸没皮。”萧子裴奉送了八字秘笈。
萧可念着这八字真经,终于在这天下午李公公一溜儿小跑进来,在他的耳边禀告说:“方公子在宫外求见。”
萧可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脸色一沉说:“宣他进来。”
不一会儿,方文渊进来了,朝萧可行了一个礼,萧可却自管自拿着一本书看着,连眼皮都没抬起来一下。
方文渊嘿嘿一笑,凑了过去,问:“陛下在看什么书,这么入神。”
萧可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谁准许你靠得那么近?好好给朕在那里站着!”
方文渊一愣,委屈地说:“陛下不如再罚臣跪着反省吧。”
萧可淡淡地说:“好啊,不如你去大理寺领罚吧,不知道你这些个胆大包天的罪行要跪多久。”
方文渊咬了咬嘴唇,转身就要走。
“站住!”萧可大喝一声,“你去哪里?”
“我去买根绳子吊死算了,省得活着在大理寺受这份零碎的罪。”方文渊心里难过,低声说。
“你!”萧可气急,几步冲到他身后,一把把他拽了过来,“你就会胡说!你要是再提什么死不死的,我就……我就……”
萧可忽然说不下去了,只见方文渊的眼里隐隐浮起了一层水花,双眸被水一浸,显得分外剔透;双唇微启,欲语还休,唇色红润,仿佛一块上好的润泽的红色玛瑙。他看着看着,胸口一热,仿佛魂魄都被吸引了一般,低下头去,含住了那张红唇,慢慢地吸吮着,感受着它的甜美和芬芳……渐渐地,他不满足于红唇了,用手紧紧地扣住了方文渊的脖颈,缓慢却又坚决地撬开了他的唇齿,在他的温暖的口腔里梭巡……这肖想已久的滋味是如此得美妙,萧可觉得自己仿佛要溺毙在这热吻里。
良久,萧可松开了方文渊,意犹未尽地用舌头在他的唇瓣上描绘着轮廓,低声说:“文渊,你再胡说,我就这样亲你。”
方文渊眼神迷离,双颊酡红,怔怔地看着萧可,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半晌,他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了萧可,噔噔地后退几步,摸着自己的嘴唇,颤声说:“陛下,你疯了!”
萧可凝视着他,恨声说:“我是疯了,文渊,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害得我一直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居然染上了龙阳之好。”
方文渊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说:“陛下,不是的……臣不是故意的……不对,臣一开始是故意的,可后来……”
萧可心生不忍,可转念一想,这次要是再不好好给他个教训,他以后不知道还要生什么歪念来骗自己。于是,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地说:“好,文渊,我现在听你说,你把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我是舍不得治你的罪,但是,你的祖父、你的堂叔一家子、你方府里的人我是不会舍不得的。”
方文渊茫然看着他,想了一想,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萧可心里着急,沉着脸提醒说:“为什么会女扮男装进宫做我的伴读?”
“我自幼父母双亡,祖父怜我,从来不拘着我学女孩子家的东西,从小把我当成男孩养大。”方文渊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中,“我被祖父惯得十分调皮,整日野在外面。十二岁那年,我陪祖父进宫参加赏春宴,就……就看到了陛下。”
“哦?你这么早就见过我?”萧可颇有些诧异,不免兴致勃勃地问,“当时我是怎样的?”
方文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说:“陛下当时孤身一人坐在大大的桌案边,坐得笔挺的,看起来十分寂寞,不知怎么的,臣就有个念头,想要进宫陪伴陛下。臣求了祖父好久,祖父才不得不同意了。”
萧可十二三岁的时候正是最潦倒的时候,他自幼和母亲言乐之流落在外,十二岁才认祖归宗,当时大皇子萧鸿早已经羽翼丰满,明睿帝萧帧为了保护他,对他颇为冷淡,初入宫中,什么规矩都不懂,母亲言乐之为人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从来不会和人勾心斗角,他最大的依仗义姐——言芷当时还没入朝……可以说,当时他就是一个落魄的六皇子,没人看好他的将来。
萧可摸了摸下巴,心里不由得飘飘然起来:“文渊,看起来,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我还以为是老太师一定要送你进宫,却原来,是你自己一定要来。”
方文渊的耳根渐渐红了起来,垂首说:“陛下真是喜欢自欺欺人,当时臣才十二岁,哪里知道什么男女之情。”
萧可满意地看着他的脖子,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恨不得再将他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上几口。他虽然有了这几个嫔妃,却一直不太喜欢这□之事,亲吻更是浅尝即止,到了今天,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碰上真正喜欢的人。“那你这几年来躲着我,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了想,又问。
方文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良久,他抬起眼来,看着萧可,低声说:“陛下,臣隐瞒身份,以女子之身入朝,犯了欺君大罪,不论陛下如何责罚,臣都毫无怨言,只是陛下再也不要捉弄臣了,会让人误会,也有损陛下的清誉。”
“会让人误会什么?又会让谁误会?”萧可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咄咄逼人地问。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两个人总算往前了一大步,太不容易啦,,,
亲们,端午节快乐!多吃粽子!!
第 21 章
方文渊怅然看着他,心一横,说:“臣会以为陛下对臣心有所属,情有独钟。”
萧可满心的欢喜快要爆炸了,勉强掐了掐自己手心,让自己不要喜形于色。“如果我说是呢?”他缓缓地说。
方文渊怔了一下,轻笑起来:“怎么可能,陛下,你不要和臣开玩笑。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几年,你满心满眼都是你的芷姐姐,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入你的眼;出使大楚以前,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对文荇好一辈子,结果登基以后就娶了吴贵妃、萧淑妃。陛下乃天子,天子之情,向来就不是谁可以独钟的,我明白得太晚了。”
萧可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才说:“文渊,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不是才知道你是女的吗?如果早几年就知道了……”如果早几年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会怎么样?萧可一下子有点说不下去了。
“陛下,臣自幼陪伴你,感情甚笃,而如今你一下子知道臣是女子之身,觉得有些新鲜好奇,等这一股劲儿过去就好了,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错觉了。”方文渊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等等!”萧可顿时觉得脑中一团乱麻,他定了定神,迅速地捕捉到方文渊语句中的漏洞,“好,你的意思我喜欢你是错觉,对不对?”
方文渊点了点头。
“这股劲儿马上就会过去,对不对?”
方文渊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以前你说的那个心上人就是我,对不对?”
方文渊顿时怔住了,慌乱地说:“不是……陛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萧可蛮横地拉着他的手使劲一拽,把方文渊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文渊,你看着我的眼睛,对还是不对,别的话我都不想听。”
方文渊失神地盯着他,萧可只觉得手心微微出汗,一颗心仿佛被手捏住了一半,是松是紧,吊在那里,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文渊终于垂下眼睑,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萧可终于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在他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的唇色变得绯红。“好,你既然不信,那就陪在我身边,看我这股劲儿什么时候会过去。”
方文渊瞠目结舌:“陛下,你怎么这么霸道!”
“不,不是霸道。”萧可搂着他,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轻轻摩挲,鼻息间尽是他身上浅浅的香味,觉得心里从来没有过的喜乐安谧,“文渊,我喜欢你,不是一时的新鲜好奇,时间会证明这一切的。”
方文渊挣扎了一下,却抵不过萧可的力气,渐渐地,他心里也自暴自弃起来:算了算了,自己千算万算,也敌不过老天爷的捉弄,反正自己本来也就是他的人,陪在他身边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等他腻了再求去也不迟。
两个人静静地搂在一起,整个屋子里只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忽然,方文渊想起了什么,不甘心地问:“陛下,你什么时候看出破绽来了?”
萧可在他头顶轻笑:“那天在行宫我们俩一起躺在那块大石头上的时候,你一扭头我就看到了你的耳洞,什么时候打的?我记得以前没有。”
方文渊轻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