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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侯爷偷睇了眼看着宓儿发呆的袁显奕,“袁大人,我们不如到后院单独谈谈,怎样?”
袁本初点点头,两人各怀心思地走进了后院厢房。
“姑娘,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见厅中只剩自己和白衣女子两人,袁显奕大胆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甄宓。”宓儿有点心不在焉。
“在下袁显奕,很荣幸能认识甄姑娘,不知道甄姑娘与礼侯是。。。什么关系?”袁显奕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她是礼侯的妻妾,可就有点棘手了。。。。
“礼侯爷是我的义父。”宓儿稍稍不耐烦地抬抬眉。
“呵呵,原来如此。。。”袁显奕大松口气,开始得寸进尺,“。。。。不知甄姑娘可有心上人了?”
宓儿闻言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见佳人沉默不语,袁显奕自以为是地开始夸夸其谈,“无论你以前遇见过什么样的男人。。。。我都会让你明白,他们根本不值得你留恋!我们袁家是中原声名显赫的贵族名门,连下人都为自己是袁府的人而感到荣耀。。。。”
“是吗?”宓儿勉强捧场。
见她有反应,袁显奕得意洋洋地想继续说下去,却见袁本初和礼侯爷两人面带喜色地走进了正厅。
“显奕,我们袁家要办喜事了。”袁本初意味深长地笑看着二儿子。用门亲事就能交换到魏国近几年的军事情报,这笔买卖的确不错。
“哦?谁要娶亲了?”袁显奕没会过意。
“袁二公子,不知你可中意我的义女——宓儿?”礼侯爷转转眼珠。
爹爹要她嫁给袁显奕?宓儿心中一惊,不敢相信地看向满脸得意的礼侯爷。
闻言,袁显奕顿时欣喜若狂。他刚才都还想着怎么向父亲开口说他想要这个女子呢!
袁显奕忙不迭地单膝跪下,冲礼候爷欢喜地喊道:“岳父大人。”
“呵呵呵呵,显奕快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罗!”礼候爷满面春风。
看见儿子喜出望外的模样,袁本初欣慰地笑笑,“婚礼五天后举行。”
“谢父亲和岳父成全!”
袁显奕心满意足地望向慌乱不安的宓儿——只要能得到她,哪怕是要用十座城池去交换,他也心甘情愿,只是没想到竟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就抱得美人归了。。。。。
宓儿轻轻走进厢房,示意侍女们退下后,她定定看着靠在软塌上一脸惬意的礼侯爷,“义父,你为什么没和我商量?”
礼侯爷懒懒地睁开眼,“宓儿啊。。。。义父这么做也是为你着想,在这兵荒马乱的乱世中,你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太危险了。。。。”
“义父你。。。。”
礼侯爷眨眨金鱼眼,故意语重心长地叹口气,“唉,义父也是见袁二公子对你一见倾心,所以才自作主张把你许给了他,怎么,宓儿生义父的气了?”。
“。。。宓儿不敢生义父的气,只是。。。。。”宓儿为难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不想嫁的话我们现在就走,我这个糟老头也就能活几年了,大不了死在街头!——我可舍不得让我的宝贝义女受半点委屈。。。。”礼侯爷挤下几滴假惺惺的眼泪,偷偷地观察着宓儿的表情。
宓儿咬了咬牙,“宓儿嫁就是了!只是。。。。我的守宫砂没了,没关系吗?”
“袁二公子那么喜欢你,当然不会介意这个。”礼侯爷立马喜笑颜开。
宓儿无言地垂下了眼,许久,缓缓地点了点螓首。
看着宓儿黯然地走出房,礼侯爷心满意足地靠回软塌,重新做起他的春秋大美梦。
为什么才过了这么几天,她却感觉已经过好几年了。。。。宓儿孤寂地倚着窗,幽幽地望着院落中的桃树,那满地的凄败残粉似乎都在嘲笑着她那场一相情愿的爱恋——再过几天,她就将成为袁显奕的妻子了。。。。。。
他现在还好吗?他会偶尔想起她吗?。。。不,不,他不会的,他的身边不缺红颜美眷,又怎还会记得渺小低微的她呢?!就算记起,也无非就是轻蔑的一笑吧。。。。可哪怕只是轻蔑的一笑,只要他能想起她,她便已心满意足。她爱得卑微,爱得无望。。。。却不敢流泪,怕引起他人询问,只因为她答应过他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对,她早就该忘了,不然他会生气的。。。。。宓儿凄伤地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凝视着手心中的锦袋——也许,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彻底地忘记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吧。。。。。
只是,为何她心中还藏着那么一丝无望荒唐的期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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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章]
华祁宫龙樨阁
南宫晴明悠哉地欣赏完墙上的冬梅傲雪图,转首望向坐着合眼沉思的曹子桓,“这几年,估计蜀国谈雁荡山就要色变了。”
曹子桓慢慢睁开慵懒的黑眸,“。。。。。眼下对魏国最有威胁的,就剩吴国和河北的袁本初了。”
“袁本初这几年和魏国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在除掉吴国之前,还是保持这个状态好。”南宫晴明隐晦地点破其中厉害关系。
曹子桓会心一笑。
“呵呵,这回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十天半个月了!”南宫晴明轻松地往椅子里一瘫,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去游山玩水和认识红颜知己了。。。。。。
“别把风流债带回魏国就行。”曹子桓促狭地挑眉。
南宫晴明贼贼地笑了,“这个你尽可以放心!不过——子桓,我倒觉得身为主帅的你,在这次作战指挥中好象有点心不在焉哦。。。。。。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啊?”
这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公!曹子桓不满地沉了沉黑眸。
未等曹子桓开口反驳,正巧小东子走进房恭敬地拘了拘身子,“大皇子。”,边将一份缠着红丝带的竹简呈到了曹子桓面前。
“这是什么?”曹子桓轻睇着竹简。
“是河北袁家送来的喜帖,大王让奴才给大皇子过目,问大皇子有没有时间去那卖个人情。”小东子细细禀告。
敢情那个老家伙把他当成外交大使了?曹子桓不耐地挑挑眉,随手打开了竹简。
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他平静地放下了竹简,“晴明,调配五十万精兵需要多长时间?”
“半日足够。”
曹子桓的薄唇弯出一道森冷的弧度,“南宫晴明,你的假期恐怕要延后了。”
*
一个将领狼狈地冲进了正喜气洋洋办着喜事的袁府,“大人,不好了!五十万魏国大军已压至邺城门外!”
刚才还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的袁府瞬间静得可怕。
“什么?!”正准备接过媳妇茶的袁本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打着如意算盘的礼侯爷当场傻了眼。
魏军要攻进来了?红盖头下的宓儿顿时怔住。
“不可能!魏军攻进冀州我们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袁显奕完全不相信。
将领痛心地直摇头,“二公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几天前魏军突然杀入一路猛攻,轻易就取下了我军所有的城池据点,今早收到情报时魏军却已兵临城下。。。。。”
袁本初脸色阴沉地站起了身,半晌他缓缓地叹口气,“收拾东西吧,看这个情形。。。我们只能放弃邺城了。”
袁显奕有点犹豫,“那我和甄姑娘的婚礼。。。。。”
“你和这位甄姑娘,不会有婚礼。”随着府院的大门“碰”一声突然被撞开,一个低沉的男声冷冷地在门口响起。
众人惊恐不已地齐齐望向门口,只见一个身着戍甲黑衣的男子倨傲地端坐在马背上,手拿着一把尚在滴血的长剑慢慢走进了前庭。
是他?!他竟然来了,他竟然来了!。。。。宓儿那颗沉寂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呼吸顿时都有点困难。她好想他,好想好想。。。。她现在就想跑去他身边——可是。。。。“我和你之间发生过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他冷漠的警告突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想掀开自己盖头的小手顿时颓败地放了下来。
“大。。。。大皇子!”礼侯爷吓软了腿,直接跪倒在地。
扫过眼众人,曹子桓的鹰眸紧紧地定在了一身喜服遮着喜帕的宓儿身上——她竟然真的被礼侯这个老畜生送嫁给别人了!
看见曹子桓深黑眼眸中骤起的骇人杀气,礼侯爷更加磕头如捣蒜了,“大皇子饶命。。。饶命啊!”
袁本初临危不乱地沉声低喝,“曹子桓,袁家与魏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子桓手中长剑指了指蒙着盖头的宓儿,淡然一笑,“这个女人早已被礼侯献给了我,我现在要带她回魏国。”
他是为了她来的?是她听错了吗?。。。。。突来的惊喜让宓儿的心跳几乎都停了半拍。
袁本初惊疑不定地看向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礼侯爷,“这是真的吗?”
礼侯爷面如死灰地点点头。
曹子桓轻睇着他们不再发一言。
袁本初愤然拔剑,“这件事是我们袁家理亏,老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语音刚落,他手中的剑狠绝地向礼侯爷刺去。
“啊!”礼侯爷惨叫一声后,轰然倒地,肥胖的身体瞬时变成了一堆死寂的肉山。
见礼侯爷命丧当场,宓儿大吃一惊,“义父!”,欲跑上前。
袁显奕急忙抓住她的手,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她耳边提点,“礼侯爷不得不死,你不要乱来。”
杀了礼侯爷后,袁本初缓缓了脸色道:“曹子桓,由于礼侯的故意隐瞒,我并不知道甄姑娘是你的女人,你现在就把她带走吧。”
“父亲,我。。。。。”袁显奕急忙走到袁本初身旁,不甘心地想阻止父亲的决定。
袁本初呵斥住儿子的妄想,“显奕,不要说了!这个女人你要不起!”
曹子桓驱马静静走到宓儿身旁,将她激动得不停颤抖的娇小身子一把揽上了马,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袁本初,“明日之前,魏兵不会进袁府一步。”
说完,他轻抽了一鞭马身,载着他的猎物绝尘而去。
*
“军师,大皇子回营了。”侍卫走进一顶白帐。
他的动作倒还挺快。。。。南宫晴明撇撇嘴,起身往帐外走去——却见曹子桓怀中的女子一身喜服,头上还盖着红彤彤的喜帕。。。。。真新鲜!曹大皇子竟然掳了个新娘子回来!
南宫晴明疾步地走上前,一把掀开了女子头上的红帕。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一向冷静理智的曹子桓失控到杀红了眼的地步,还单枪匹马地闯进城。。。。
好一个倾国的绝色美人!——军营中瞬时只听见将士们惊艳的抽气声。
宓儿睁着杏眼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
原来是她?啧啧,他就知道子桓突然决定攻下冀州的目的不单纯!——南宫晴明笑容满面,“呵呵,在下南宫晴明,是子桓的朋友,以后。。。。”他故意顿顿,偷瞥一眼曹子桓沉着的脸,“。。。。。有什么麻烦尽可以找我帮忙。”
宓儿弯起嘴角,甜甜一笑,“谢谢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甄宓。”
“呵呵,真是不错的名字啊。”
这小子真能套近乎!曹子桓不满地眯了眯眼。他翻身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