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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以文笑道:“好小子,志向远大啊,不过现在先走好面前的路吧,这里离醴陵还有八十多里路头呢。”苏冀哀叹一声,但强打起jīng神,快步跟着李以文向前行去。
又行数里,号令又传来,骑着马匹骡子的太平军纷纷下马,将坐骑让给身旁的同伴,自己改为步行,行军速度依旧没有落下。
李以文将自己的骡马让给苏冀,自己却牵着骡马的缰绳在前行走,苏冀急道:“李大哥,我还是下来走吧,怎能劳你为我牵马呢?”
李以文呵呵笑道:“我带的二十几人之中,就你最小,自然要照看你些。我老家广西打出都是山,这路头都走惯了,来回跑个几十里地那只是小意思。”见苏冀还待再说,李以文怒道:“臭小子,你少废话,老老实实坐着,别耽误了大家的脚程。”苏冀见他发怒,吓得不敢再说了。
“原本按你的年纪该去童子营的,只是咱们的童子营尚在郴州,所以你只得先跟着大军一道了。”李以文牵着骡马快步走着,他的脚程一点也没落下,口中接着说道:“真要是打起来了,也不会让你们这会儿就冲在前面,真要有什么危险,我会在你身前的。”
苏冀眼眶一红道:“李大哥,你这般照看小弟,小弟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
李以文笑道:“我都说过了,入了太平,咱们就是兄弟姐妹,你要是想报答我,就快些学会杀敌的本事,多杀几个清妖。”
队伍一直向前行进,正如李以文所说的,太平军将士都是苦出身,虽然多是广西人,但很快也和湖南这些天地会的新军打成一片,开始互相接纳,以兄弟相称。行军途中,太平军中的典官更是宣讲《行军总要》和《行营规矩》,他们没有功夫停下来整顿这支新加入的兵马,就只得沿途巡讲,能听进多少去,也不知道,总算是聊胜于无了。…;
眼看rì头渐渐偏西,大军仍旧没有停步,等到天sè尽墨之时,大军终于在一处小河边停下,跟着号令传下,埋锅造饭,饱食一顿之后便即攻打醴陵。
听闻有战要打,苏冀等天地会新附之人都很是兴奋,前面过攸县的时候,原本也想着会有场厮杀,但到了攸县才发现和茶陵一样,当官的先跑了,太平军仅仅只是开了府库取了些钱粮便即上路,剩下的米粮便散给了攸县的百姓。
这回到了醴陵,或许会有厮杀,天地会的人也早就想着能立些功劳,既然已经加入了太平军,就得混出个人样来才是。
众人跟着典官学着进行了饭前祷告,苏冀觉得这个仪式很新鲜好玩,虽然是初次进行祷告,但也学着李以文那虔诚的模样,双手抱拳放在口唇间,跟着典官的颂语轻声念着。
祷告后,苏冀跟着队伍来到他们这一旅的大锅前,只闻到一阵异香飘过,李以文喜道:“今晚有肉吃了!”众人登时sāo动起来,人人都是大喜过望,因为这些穷苦百姓很多人,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顿肉的。
当苏冀接过冒着热气的瓦盏,双眼紧盯着里面三块肉,大大的咽了口口水,李以文哈哈笑着说道:“快吃吧,这是驴肉,听老人说这天上龙肉好吃,咱们这地上就数着驴肉最香。”
苏冀有些哽咽道:“李大哥,我要说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肉,你会笑话我么?”
李以文笑着拍拍苏冀的肩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大哥我也是入了太平才能多吃几顿肉食,从前我还吃过老鼠肉,那年月逮到什么吃什么。”
苏冀狼吞虎咽的吃着,李以文会心的一笑,又将自己的肉食分给他,苏冀埋头苦吃,只是抬起头冲着李以文傻笑。
正吃间,传令兵飞奔而至,大声喝道:“西王有令,后军饱食之后,结队列行,为前锋军随西王一同攻城!”
李以文面sè微变,站起身惊道:“什么?让新军打头阵?!”
第十章 奉天诛妖
夜幕之下,一千余名太平新军手执火把静静的站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他们手中的武器驳杂不堪,镰刀、锄头、苦竹枪都有,甚至有些人手中拿的是石头和木棍,只有少数人手中有些大刀和长矛。
这些大刀和长矛都是茶陵和攸县府库内找到的,上面都是锈迹斑斑,本来还有数十副弓箭的,但不少弓身、弓弦早已经朽坏,一拉弓就断成两截,所以很多太平新军还是用自己找到的武器。这也看出湖南各地多年没有经历战乱,清廷武备废弛至极。。。
苏冀紧紧捏着手中的一根木棒,只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但看了看身边的李以文和一众同伴都是手持火把站在自己身侧,心中就觉得说不出的安宁。
忽听一阵击鼓之声传来,只见队列的左翼数十骑飞驰而出,当先一名骑士坦赤着上身,虬扎的肌肉坟起,一面巨大的杏黄旗在他手中仿如无物!
李以文低声喝道:“大家伙打起jīng神来,奉天诛妖旗来了!”
苏冀和一众新军都是心中一凛,抬眼看去,只见这面巨大的杏黄旗上面几个鲜红的大字甚是醒目,苏冀识不得字,低声问道:“李大哥,上面写了什么?”
李以文面sè肃穆,高昂着头甚是笃定的说道:“上面写着奉天诛妖、斩邪留正!这是咱们天王的手书!清妖看到这面大旗都是望风而逃的!”。。
这名擎旗手身后跟着八名护旗兵,八名护旗兵各执一面大旗,一起奔至阵列zhōng yāng站定,虽然只有九骑,但气势骇人,让一众新军看得轰然叫好起来。这些新军还是没能脱离百姓的本sè,还道他们在看戏码,看到好处便叫起好来,引来阵列中太平军老兵的一阵呵斥,众人这才安静下去。
跟着九骑之后又有十余骑飞驰而来,当先一人黄头巾黄sè长袍红sè的披风,身后一名旗手擎旗跟随,手中的方形黄绸大旗猎猎作响,那黄绸大旗镶着白边,上面的红字更多。
苏冀低声问道:“李大哥,这人是谁啊?”
李以文低声斥道:“这位就是我们天国的西王殿下,旗上面写着的是天平天国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
苏冀眼前一亮,踮起脚来,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西王萧朝贵的面目,但始终是天sè黑暗,天上的月光虽好,始终还是看不清楚。
“兄弟们!我便是天平天国右弼又正军师西王萧朝贵!”只见那黄头巾的大汉带着十余骑来到杏黄诛妖旗之前,大声喝道:“前面就是醴陵县城,攻取这里,咱们今晚就能在城里过夜!攻城掠地,就要和清妖干上一仗了,你们害怕吗?!”
阵列中的太平军两百名牌刀手一起呐喊道:“不怕!不怕!”听到这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一众太平新军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呐喊起来。
苏冀只觉得胸口热血沸腾,忍不住高举着木棍跟着李以文一起呐喊起来。
只见西王萧朝贵拔出腰间大刀来,太平军牌刀手们立时住了口,太平新军的呐喊声也跟着小了下去。
月光下幽寒的大刀高举起来,萧朝贵哈哈大笑道:“你们也不用说违心的话,上阵厮杀谁他娘的都怕,没人会不怕的!你们一定会想这些当官的,只会派我们这些新军打头阵,定是没把咱们当自己人,想派咱们上去送死!真他娘的倒霉!”…;
一句骂娘的话语出口,太平新军都是一阵低声哄笑起来,萧朝贵跟着厉声又喝道:“我萧朝贵告诉你们,自从你们投入太平那一刻起,咱们就是兄弟,就是一家人,我萧朝贵信任你们,才会亲自带着你们打头阵,我萧朝贵也绝对不会拿兄弟的xìng命去冒险!所以请放心将命交给我!我萧朝贵会亲自带你们攻下清妖的城池!跟着我的大旗,清妖自然不战自溃!歹当为!随我冲!”
萧朝贵一句广西土话出口,身后大旗招展之间,太平军牌刀手和太平新军一起发出了嘶声的呐喊声来,萧朝贵的话的确让人热血澎湃,开始跟随着萧朝贵的大旗向前冲去。千余人手执火把,密密麻麻的火头往醴陵城直冲而去。
押后的太平军阵中,太平军骁将吉文元诧异的说道:“想不到西王粗中有细,亲自带新军打头阵,一来壮壮新军的声威胆sè,二来让新军对西王他可是绝对的信服了。”
曾水源皱眉道:“攸县清妖逃散,兵不血刃的拿下,这醴陵只怕就不这么好打了。”
吉文元摇头笑道:“曾兄弟未免太高看清妖了,一路行来清妖何曾有过像样的阵仗?而且我猜想西王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让新军出阵的,咱们也跟上准备进城吧。”
曾水源有些愕然的看着吉文元,望着隐入黑暗中的那面西王大旗,心中暗道:“难道你连醴陵清妖强弱都能算到?”
果然如同吉文元所料,千余太平新军明火执仗的冲到醴陵城下,只有两人高的矮小土城墙上头空无一人,不少新军直接搭着人墙往上头爬,等到弄开城门之后,太平新军欢呼着冲入城内。醴陵果然没有清军把守,攻城变成了简单的翻墙入城仪式。
当太平新军占据城头呐喊欢呼之时,他们开始笃信西王萧朝贵的威名,清妖真的害怕萧朝贵的旗号,跟着他打仗准没错!
入城之后萧朝贵急命新军中的牌刀手约束人马,号令全军不可扰民,命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朱锡昆领着太平军分别接管四门,自己领着新军径直往醴陵府衙而去。
到了府衙,只拿获几个老弱的官差衙役,询问之下才得知醴陵拔贡知县栗国善闻长毛贼至,早避至省城长沙去了,醴陵城内的兵勇早已逃散。
占据府衙、府库等地之后,萧朝贵命人仔细搜查了府库和府衙,但所获甚少,粟国善这个清妖倒是聪明,一早将府库搬空,解着钱粮运到省城,美其名曰解粮到省城助守,这样就避过了长毛贼的刀锋,而且就算清廷追究起来,也不至于被杀头了。
最后只在武备库中找到一批兵刃,还是腐朽的大刀长矛,但好歹解决了一些新军武器的问题。
没找到钱粮、武器,西王萧朝贵的脸sè似乎不大好看起来,揪过一名府衙官差逼问起城中可有旗人大户来,那衙役早就尿湿了裤裆,结结巴巴的交代了一清二楚。
萧朝贵不再客气,喝命唐二牛将这几个衙役关到监牢里去,跟着命李左车带着人马去找城中的旗人大户取钱粮去。吩咐完后,他独自一人在府衙大堂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生者闷气。
这萧朝贵其实便是被富家子萧云贵占据了身体,他依稀记得写论文时看过资料,醴陵城太平军也是不战而下的,所以才大着胆子带一群未经训练的泥腿子黑夜攻城,果然一举成功,让新军有了些自信和胆气,更让新军都觉得他西王萧朝贵便是威名素著,跟着他准没错。…;
没找到钱粮和武器让萧云贵郁闷不已,多了一千多号人跟着自己混饭吃,而攻破茶陵、攸县等地所获都不多,在醴陵更是没有取到一粒粮食,所以萧云贵才发起狠来,开始向城中的旗人大户下手,因为他们也是清妖,对他们动手太平军是不会有丝毫犹豫的。
抽了一袋烟后,堂下却吵闹起来,只见唐二牛带着十余名蓬头垢面的汉子走上堂来,只见唐二牛面带喜sè的上前道:“殿下,我带人去监牢关押那几个衙役,却在监牢救出一帮人来,其中一个还是咱们的老相识。”
只见一个肥胖的身躯上前来哭拜在地,一听此人口音,萧云贵便认出来,此人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