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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电话来一听,是汤姆打来的。
汤姆说,今天可是周末呀,明天可以好好休息的。现在睡觉还太早,出来坐坐吧,有个老朋友想见你。
什么老朋友呀?难道希恩来了?
托马斯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看来,北京的夜生活确实不是松阳那种小城市可以比的。十二点了,还有人来电话约。
洗过澡后,托马斯穿好衣服,下楼来打了个出租,不到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一个叫朝阳公园的地方。
好家伙,这里和刚才燕莎中心旁边的那个酒吧完全不同。周围的街上全部停满了汽车。一辆辆的出租车头上顶着亮灯排成了几条长龙。
汤姆手里拿着个手机,在门口等着他。下了出租之后,跟着汤姆往公园里走。十二点多的,可这里依然是人头攒动、音乐暄闹、灯光璀灿、欢声鼎沸,一片狂欢的景象。
沿途不断有男女的服务员招呼着客人,那情景让他想去过的全球很多城市里的红灯区来。他歪过头向两旁的窗户里看了看,只见两边的窗户里都挤满了喝酒的人。从那夜总会式的房间里不断传出噪杂而喧闹的音乐声。
汤姆在前边领着他,一路来到了一个球状体的建筑物里,买过票后,上得楼来,只见旋转的楼梯边上有中文和英文写着两行醒目的大字:珍惜生命,远离毒品。上楼的时候,身边不断有头发上抹满了厚厚的发胶、穿着黑色紧身衣裤、脸色苍白、身材均称的年轻男子从身边经过。进到前厅之后,立刻有不少上边酥胸半露、下边小裙兜臀、脸上打着白粉、眼睛涂得黑黑的女人凑上前来,小声地说着什么。
一个女子猛然拉住了托马斯,对他说着什么,只见汤姆粗暴地把那个女子推开,然后说了一句什么。之后,他拉住了托马斯的胳膊小声地说:“跟紧我。”
然后两个人一起穿过前拥后挤、密密麻麻在疯狂跳着迪斯科舞的人群,顺着一个楼梯继续向楼上的一排包间里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托马斯向楼下大厅里跳舞的人群看了一眼,只见无数跳得如痴如醉的男女,跟着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那里群魔乱舞着。在强烈的不断变幻着的灯光下,几个可能是为了更多地露出肚脐来的女子,牛仔裤穿得之低,离她们的阴部也就半寸之遥了。身旁的一些男人们,低着头闭着眼睛随着音乐疯狂地甩动着脑袋。一个头发染成罗德曼似的男子手里拿着个麦克风尖声地喊叫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这里的多数人们,正在巨大的噪音当中麻醉着、发泄着、快乐着、似乎都在尽力地逃避着和遗忘着世上的一些无奈和烦恼。
在迪斯科声的震动下,地面在强烈颤抖着,灯光在疯狂地闪动着,地板中央不断地喷出一股股的白色气体来,整个建筑物里迷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突然,人群中有人开始尖叫了起来,有个站在一个高高领舞台上的男子,随着音乐开始有节奏地把一件一件把衣服脱下来,几束灯光开始聚集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下边的男男女女的呼喊声与口哨声混成了一片。
托马斯摇了摇头,但愿张雪不要认为这些都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那些具有创造性的艺术行为。
奇怪了,这是在中国吗?是在那个全球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的首都里吗?波特兰里有这些东西吗?
随着汤姆进到了一个隔音效果相当好的包间里,只见很多托马斯根本不认识的男女围坐在一圈的沙发中,他们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果盆和饮料,有个大概是服务生的小姐,半跪在地上,给那些空着的杯子里倒着酒。
“北京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托马斯在汤姆的耳边悄悄地问道:“这里的领导从来不到这种场合里来查看吗?”
汤姆一幅见多不怪的样子了,冲着托马斯笑了笑,之后开始在黑暗中将那些或手里拿着叉着水果的牙签,或手里拿着手机、或手里拿着话筒正在唱着卡拉OK、或手里夹着烟的各色人等一一介绍给托马斯。
除了一个人之外,托马斯似乎一个人的脸也没有看清,更不可能记住了。这个人就是上次和他一起去中山音乐厅听李斯特和拉赫玛尼诺夫的哈莉娜。
“哈罗。老托?”哈莉娜用中文和托马斯打着招呼。
“你好,你好。见到你很高兴。你今天的气色很不错呀。”托马斯把磁带里的汉语成串地从嘴里吐了出来。
“哇,”哈莉娜尖叫着:“这才几天呀,你的汉语已经这么捧了。你真聪明呀。”
托马斯听懂了几个字,于是他连忙用汉语说:“不行,不行,我的汉语还很差。没有你的英文好。肯定。”
说话间,汤姆接了一个电话,于是他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一屋里的人全都在放肆地说笑着。并且时不时地跟着电视画面里的卡拉OK大声地扯着嗓子唱着。
没有人再注意托马斯了。这里的人与松阳市的人完全不一样,对于像托马斯这种外国人来讲,他们也许见得太多了。
此刻,在人群中,托马斯突然觉得非常的无聊和孤独。奇怪,在松阳的夜晚中,一个人跟着录音机里的磁带大声地念着汉语课文,一点也不觉得孤独,而此刻在这个噪声鼎沸、人满为患的环境当中,却不知道和周围的人说些什么。
还好, 当托马斯发现哈莉娜放下手中的麦克风,一个人走到茶几前喝起啤酒来时,他走了过去。
哈莉娜明显地喝得有些多了,她看见托马斯后,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脸同时凑了上去,然后狠狠地在托马斯的脸上亲了一下,说:“托马斯,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了,你知道我多想你吗?”
托马斯愣住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见旁边有男人喊道:“哈莉娜,你亲人家老外的脸算是什么事呀,要亲就亲他的嘴。”
说完,周围的人跟着起哄。
“同志们说的是呀。”哈莉娜迷离惝恍地抱着托马斯,笑着说:“来,老公,让你媳妇亲一下。”说着她把自己满是酒气的嘴贴到了托马斯的嘴上。
托马斯先是觉得哈莉娜的嘴里有一股怪味,但很快地他的牙齿感受到她那湿泸泸的舌头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下部有个东西正在膨胀着。
上帝呀,请你宽恕我吧。他一边在心底呼唤着,手里却把哈莉娜那丰满的躯体向自己的身上越楼越紧。
《夺标》第三章25
“不好意思呀,”汤姆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坐在边上的托马斯说:“昨天晚上没有招待好你。后来你什么时候走的?”
“我看你正在和那几个中国人正唱得兴头上,就不想打搅你了。”
“你为什么不带着哈莉娜走哪?我觉得她昨天晚上,对你还是很兴趣的。”
“你们平时都是在那澳大利亚大使馆里做礼拜的吗?”托马斯有意把话题叉开了。
“有的时候也在那个京城大厦里参加这种活动,不过去那里做礼拜的商务人员比较多。”说着话,汤姆指着远处的一座高楼说:“喏,就是那座高楼。有人说它是北京最高的楼。”
托马斯抬着头来看了看远处的那座楼,突然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笑什么?”汤姆咯咯地笑着说:“听说那是日本人设计的,据说它旁边的那座昆仑饭店是先建成的,日本的设计师从空中一看,就有了这种可怕的灵感。”
“确实够下流的。”托马斯再次抬头看了看那座造型奇怪的大楼,说:“看来日本人在性方面的感觉是无所不在的。不过,我真奇怪,我们基督徒怎么想到要在那里做礼拜的呢。”
“鬼晓得。”汤姆说:“不过一会儿,你去看了澳大利亚的大使馆后,你也会非常惊奇的?”
“为什么?”
“你知道历史上最早去澳大利亚的那些欧洲人都是干什么的吗?”汤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我也奇怪的,和那些日本的建筑师差不多,设计这个大使馆的设计师,当年趴在图板上的那个灵感是怎么来的?”
“北京真是有意思呀。从地图上看,这个城市真是够大的。除了巴黎和洛杉矶之外,世界上还有哪个城市有北京这么大呢。相比之下,我们克莱尔所在的那个小地方简直比这里的一个小区都不如。”
“说到这里,我想问一下,我们的老校友希恩怎么样?”
“他很好,我们正在做当地一个项目的投标工作呢。”
“是你来北京第一天我们一起吃饭时,你说起的那个什么项目吗?”
托马斯叹了口气说:“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中国人做事情为什么总是低效率。一点事情,拖起来把人都要给熬死了。”
“你知道,我在中国这么多年来一个最重要的经验是什么吗?”
托马斯用一处渴望的眼神看着汤姆。
“两个字,耐心。”汤姆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耐心。”
第四章
《夺标》第四章1
张副市长的秘书来电话,问乔世良这两天什么时候有空,张副市长有些事情想和他商量一下。
乔世良马上说,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秘书说,那我就把你和张市长见面的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三点钟行吗,中午领导有个外事
活动,之后还要和财政局的人谈点事情。
放下电话后,乔世良又在窗户前望外看了一会儿。
官场当中,很多事情不是秘书定的,但首长的相当一部分时间表却是他们安排的。微妙的是,事情的结果常常与见面的程序安排有一定的关系,这才有当年的宦官,今天的秘书之说。
下午三点差十分的时候,乔世良来到了市政府。
上得楼来,只见副市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旁边的一个小办公室里的一张大桌子前,面对面地坐着两个秘书。
松阳市的两个行政大楼里,只有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两个秘书享受着单独办公室的待遇,其他的什么副书记、副市长手下的秘书全部是两个人合用一个办公室。
乔世良见着张副市长的秘书后,笑着打了一个招呼。他知道这些领导身边的人不一定能帮着你成事,但要坏起你的事情来还是很容易的。
市长的秘书站身来,小声地用一种非常机密的口气说:“乔主任,谈话的时间可能要微秒地晚一会儿,约了好几天的市财务局长刚刚才进去,主要是两点半刚过,市委书记突然来了,一谈就是二十多分钟。”
乔世良马上满脸堆着笑地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领导研究的都是咱们市里的大政方针呀。”说着他坐在了秘书身旁的一张椅子上。
几十年来,你来我往的松阳干部队伍一茬茬地在换着,但有个游戏规则却总是一成不变的,那就是下级在考虑事情安排时,上级的精神和指示、甚至上级的作息时间和个人爱好都需要放在最优先的位置上考虑的。否则,你来玩这个游戏干吗呀?领导的事情和时间是绝对推不得的。
屁股下边的椅子里有根弹簧大概是坏了,乔世良很快地就觉得怎么坐都不舒服。看来,很多人和自己一样,在被召见之前,底下都受过磨难。从外表上看,市政府大楼是全市最漂亮的大楼之一,但里边的设施实在不敢恭维。这和许多有钱的私人企业老板刚好相反,那些人常常是在外表不起眼的建筑里边,